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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百一十八章 搞不明白

再看陳映平的家,更是不落俗套古色古香,清一色的紅木家具,這些家具運用多種雕刻手法,無論主題和配飾,雕刻均細膩精致,足見匠師技法之精湛。

再加上家具擺設搭配非常合理,讓從繁華大都市初來此處之人,有一種如進入幽謐的桃花源一般的感覺,連楚琛見了,內心之中都有奇人高人在民間的感慨。

不說其它,光是像這樣的紅木家具,不光要有財,沒有人脈也很難湊足陳映平家這麼一整套。再加上陳映平先前的表現,無不暗示他是一位古玩資深玩家,而且水平可能不比那些專家來得低。

楚琛表面上虛與委蛇,心里則對陳映平的作為嗤之以鼻,既然陳映平是因為有急事想把手上的東西轉讓出去,那他都來了,又為什麼泰然自若地談天說地,想要在他的面前塑造自己是一位資深玩家的形象

無非是想要為他之後的動作鋪墊陣腳而已,他還真以為我是個傻子

楚琛暗自冷笑了一聲,如果是別人的話,可能被陳映平的言行給忽悠住了,但現在這一切在他的眼里,卻完全是畫蛇添足。不過,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既然陳映平不覺得著急,他也不會急著就說出來意,看最後是誰先熬不住。

看到楚琛老神在在的,一點都不急著說出他的來意,陳映平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主動說道︰楚館長,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拿出來有些不方便,還要請您移步去一下里屋。

陳老。您客氣了

楚琛微微一笑,起身跟著陳映平一起來到里屋。陳映平邊走邊向楚琛誠懇地道出了那五件東西的來歷和揮淚出售的隱情。

哎楚館長,不瞞您說,照片里的那五件東西,原來這是我本家的一個佷子的,因家中老人生病無錢醫治,才不得已才放到我這里寄賣。

楚琛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不說這事八成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方便發表意見。

陳映平打開里屋的燈。隨後就請楚琛和胡勇走了進去,只見房間里放著一張八仙桌,而照片上的東西,則就放在這張八仙桌上面。要說,這五件東西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掛青白玉的馬車。

玉車馬也稱玉輦,由馬匹車轅車身,車廂車軸車輪馭手及帝王貴族乘坐者組成。各部件獨立,組合起來便成為一套完整的車馬,車輪可轉動同同,可見器物的精巧。

更何況。這掛馬車的玉質,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塊玉石,要知道。這掛馬車的長度可是將近有七十厘米,就算玉石上有些切割下來的材料可以重復利用。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材料可能就被廢棄了,可見其奢侈程度。

而且。楚琛最後鑒定下來,這掛馬車還確實是一件西漢早期的真品,珍貴性也就不用多說了。

看到楚琛已經把青白玉馬車鑒定過了,陳映平連忙問道︰楚館長,這件玉器怎麼樣

楚琛笑著點了點頭︰不錯。

陳映平聞言好像松了口氣,笑道︰這就好,我對玉器不太精通,原本還擔心它有問題,听楚館長您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楚琛呵呵一笑,隨後問道︰陳老,冒昧的問個問題。

陳映平點頭道︰請說,不過您要問這件東西哪來的,那我真不太清楚。

這事我到不管。

楚琛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我就是比較好奇,您本家的佷子既然買的起這樣的寶貝,而且其這四樣東西,至少現在來看,也都是珍品,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連生病的錢都付不起呢

哎這都怪他自己太痴迷了。

陳映平搖頭一嘆︰原先吧,他也開了一個廠,效益不錯,在我們也算是遠近聞名的能人,不過自從迷上了古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廠子沒心思管了,心思一天到晚都放在古玩上面。幾年下來,廠子倒閉了,家里的錢也被他都換成了古玩。

家里人說他,他也不听,直到這次老人生病拿不出什麼錢來,他才幡然悔悟,說要戒掉古玩,今後老老實實過日子。

說到這,他又嘆了一聲︰哎,你說人為什麼一定要吃了虧,才能得到教訓呢

此時陳映平感慨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是真情流露,這讓楚琛也有些疑惑,現在他到底面對的是不是一個局。如果確實是一個局,那陳映平的演技未免也太高了,完全比得上世界數一數二的影帝。

但陳映平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楚琛又疑惑了起來,這難道確實是個局但如果是局的話,這未免也處理的太生硬了一點吧

對了

陳映平好像突然想起了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楚琛說道︰楚館長,有件事情我事先要跟您說一下,我那佷子說了,這五件東西一定要打包一並出售。

一起出售

楚琛愣了愣, 有些驚訝的說道︰陳老,說句冒昧的話,咱們先不說價錢的事情吧,萬一剩下的這四件東西其中有贗品怎麼辦

誰說不是呢。陳映平無奈的說道︰我就跟他這麼說了,但他卻肯定自己的東西都是真品,我都不知道說應該怎麼說他。

楚琛呵呵一笑︰那咱們就以事實說話吧

剩下的四件東西之中,最先進入楚琛眼簾的,就是那件青銅器,一件青銅罍音同雷。

罍是一種酒器。多見于商晚期至春秋中期。其中,詩經.周南.卷耳吟唱道︰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金罍。即青銅罍,多以失蠟法成之。

罍的器型以方圓兩型皆見。方罍多見于商之晚期,而圓罍則從商延至周初。據稱方罍量極稀。存世僅寥寥數件而已。

而楚琛面前的這件青銅罍就是一件商代的方罍,其罍身橫截面呈方形,方口直頸,弧肩鼓月復,方圈足外撇。以肩月復相接處為器身最大處,月復壁自此往下斜收成底。

肩部兩側各飾獸首耳,凌空突兀而立;正背兩面,上方各飾高浮雕獸首,月復部下方各置一獸首。上呼下應,儀態莊嚴。四條稜脊從肩部飛瀉而下,給人以壁立千仞之感。

整器紋飾層次多樣,深淺高低,起伏跌宕,集各種浮雕于一罍壁之中。其中有雷紋渦紋變形長三角形夔紋以及肩部中央的高浮雕獸,制作工藝相當的精湛,堪稱瑰寶。

更難能可貴的是,楚琛在此罍口內緣。發現鐫刻有一銘文圖案,他仔細識別,確定應該是族徽無疑。

族徽亦稱族氏銘文,是表示族氏名號的圖案。郭沫若稱其為刻劃系統的族徽。銘文就肇始于單字族徽,商代中期以前青銅器幾無銘文,中期起初現一字或一族徽性銘文。後簡化精煉為字。且字數漸多,至西周已到幾十至幾百個字。西周中期甚至有二三百字的長篇銘文。

此器族徽所代表的銘文,楚琛在各種珍貴典籍中都沒有看到過。也就是說,它八成是一個以前並沒有發現的族徽,擁有非常高的研究價值,同時也增加了整器的價值。

像這麼一件珍貴稀少的青銅罍,楚琛估計其價值就算比不上旁邊的青白玉馬車,也不會低上多少,兩件東西加起來的價值,就有將近七八百萬了。

而剩下的定窯蓮花紋耀州窯醬釉梅瓶以及龍泉窯玉壺春瓶,如果是真品,就算價值再低,也不可能低于三百萬,五件器物加起來的價值,超過千萬非常輕松。

但事實上,這三件瓷器之中,只有那件耀州窯醬釉梅瓶是真品,剩下兩件都是贗品,而且讓楚琛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這兩件東西雖然制作的也足以以假亂真,但制作人應該不是蔡建軒。

因為,楚琛並沒有從上面並沒有發現蔡建軒留下的蛛絲馬跡,更何況,這兩件東西也達不到蔡建軒的制作水平。

他們這又準備搞什麼鬼

楚琛對此非常疑惑,難道之所以叫自己過來,是因為這些人想告訴自己,他們與蔡建軒沒關系可是如果真只是為了告訴自己這麼一個消息的話,也不必搞得這麼麻煩吧

思來想去,楚琛並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算了,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楚館長,不知道您對這幾件東西有什麼看法陳映平問道。

楚琛剛準備指出那兩件有問題瓷器時,突然靈機一動,笑著說道︰還可以,不知道價格方面

陳映平聞言好像趁底的放了心,笑道︰楚館長,這幾件東西的珍貴性,想必您應該知道。既然您是專家,我佷子又急用錢,我也不來什麼虛的了,就一千兩百萬吧,您覺得怎麼樣

如果都是開門到代的真品,一千兩百萬確實是一個比較厚道的價格,但三件瓷器之中,價值最高的兩件卻是贗品,不用想也知道楚琛是不會同意的。

不過,楚琛並沒有馬上就一口拒絕,他還想看看接下來到底是什麼劇本,于是,他笑著說道︰陳老,您這個價格和我先前听說的有些不一樣啊,朋友帶話給我,可是只要幾百萬就行了。

幾百萬陳映平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道︰他應該听錯了吧,幾百萬肯定是可能的。

那大幾百萬呢,畢竟九百九十九萬,也是幾百萬嘛。楚琛笑著說道。

陳映平沉吟的片刻,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楚館長您同意的話,九百九十九萬我到可以答應

楚琛琢磨了一下,去掉那兩件贗品,剩下的三件東西,市場價值應該在八百五十萬左右,但玉器和青銅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上拍賣市場很容易斬獲高價,如果真以九百九十九萬的價格買下來。可能不但不虧,上拍賣會還很可能賺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樣的東西,楚琛買下來肯定是不可能轉讓給別人的,以現在這個價格買下來,暫時肯定會虧,更何況,他還想看看陳映平到底想要耍什麼花樣。因此,他打算看看再說。

陳老,實話跟您說吧,這幾件東西之中。有些我並不太滿意,九百九十九萬的價格,我不太好好接受啊

陳映平聞言大吃了一驚︰啊您的意思是說,剩下的這幾件東西有問題

楚琛搖了搖頭︰這事不好說,我也不太肯定。其實,您如果同意分開來出售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顧慮了。

陳映平有些為難的說道︰楚館長,如果東西是我的,肯定答應您。但現在我也沒多少自主權啊,要不,我去打電話問一下

可以

等陳映平走出了房門,胡勇就小聲問道︰楚哥。這些東西到底是真是假啊

楚琛回道︰有真有假。

哦。胡勇點了點頭︰您之前跟我說,這人有問題,但我看他很正常啊。如果是演戲的話,那這人也太厲害了。完全可以去做演員嘛,說不定還能奪得個影帝什麼的。

楚琛笑著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嘛,我們古玩這行,這種人材可不在少數,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因此上當受騙了。

胡勇嘻嘻一笑︰既然這樣,那些導演完全可以去各地的古玩市場招演員嘛,就憑這些人的水平,我到不相信拍出來的電視劇會不火。

楚琛聞言笑了起來,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听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別說了。

緊接著,陳映平就走了進來,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楚館長,真是抱歉,我佷子不同意分開,而且他也很難相信有問題。

這樣啊楚琛沉思了一會,抬起頭來說道︰這樣的價格我實在有些為難啊

呃陳映平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再做一回主,就九百五十萬吧,再少的話我也不好交待了。

楚琛聞言再對著幾個東西打量了一番,最後表情還是流露出對寶物的真偽優劣有些莫衷一是的意思。

陳映文看出了楚琛的疑慮,馬上就表現得格外熱情好客。他體貼入微地說︰楚館長,有道是遠道而來的朋友就是貴客,咱們買賣不成情意在,既然您一時半會不能決定,那咱們先吃飯了再說吧。

楚琛一看時間確實不早了,再加上還沒達成他的目的,于是就笑著答應了下來。

隨後,陳映平就帶著兩人來到幾里外的一家小飯店,別說,飯店雖小五髒俱全,而且菜肴的滋味還頗為不錯,一點都不比某些知名飯店來得差。

只是,吃飯的時候,楚琛有一個疑惑,難道陳映平家里就他一個人那麼大的房子不冷清嗎就算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打掃衛生也不容易啊但陳映平的房子卻非常的干淨,難道定時有人去打掃衛生

要知道,這可還是2002年的農村,這種情況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于是,酒過三巡,楚琛裝作無意間拋出了這個問題,而喝了酒的陳映平,反應顯然沒有剛才來得敏銳,一開始還有些措手不及,呆愣了半響,才說他自從早年喪偶之後,就一直住這里,已經習慣了,子女為了孝敬他,花了不少錢給他裝修,又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來打掃衛生雲雲。

雖說陳映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過之前眼神之中的一絲茫然和慌亂,卻被楚琛看在了眼中,這讓他冷笑了一聲,心道︰看你還準備玩什麼花樣

飯後,陳映平又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就高興的跟楚琛說,他的佷子現在正從石門趕過來,準備親自和楚琛談談,希望楚琛別馬上就回去。

楚琛當然答應下來,別說他還沒搞清楚今天演的到底是哪出戲,就說玉器和青銅器他都不會輕言放棄,從這一點看。其實也算是達到了他們這些人的目的。

陳映文告訴楚琛,他的佷子還有兩個多小時才會回來。因此,他想要邀請楚琛參觀當地的名勝古跡。

反正閑著也沒事。楚琛就表示同意,接下來,陳映文就帶著兩人參觀了附近的幾個景點,一眨眼就快到下午四點了,但陳映文的佷子別說人影了,連個電話都沒有,這讓楚琛覺得很奇怪。

正當楚琛準備發問的時候,陳映文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過電話後。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楚琛說,他佷子的長輩突然病危,他佷子走到半路又返回去了,還說今天的很可能到不了這里,向楚琛道歉。

說了事情的原委,陳映文就一臉歉意道︰楚館長,真得非常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我的意思是這樣,如果您不忙的話,就住我那邊。等他明天過來之後,你們再詳談。

那如果我有事要回京,你們能不能把東西拿到京城來呢楚琛問道。

陳映文遲疑道︰這有些難辦啊,其實我就跟我佷子說過。讓他把東西帶到京城去出售,買家多出手也方便,但他就是不答應。說那件青銅器帶到京城搞不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另外他也擔心路上的顛簸。會出什麼意外。

畢竟他值錢的家當就只有這些古玩了,如果有一點閃失。對他來說都難以承受,希望您能夠諒解一下

對此,楚琛除了表示不會介意,又能說什麼呢總不能強行讓對方把東西拿到京城去吧

當然,現在最主要是他想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然的話,他直接花錢把東西買下來並沒什麼問題。只是現在來看,陳映平的作為好像就是打算把他留下來,難道是準備晚上搞什麼ど蛾子

要知道,他現在可已經快榮升為父親了,就算為了家人,他也想讓自己以身試險。但讓他就這麼回去,心里還是有些不甘。

想了想,楚琛就說道︰陳老,我今天就住在保州了,只是我還有些事情要在網上處理,就不住您那邊了。

陳映文對此當然不會強求,他笑著表示沒問題,並問楚琛要了手機號碼,說有什麼情況就聯系他。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楚琛和胡勇在酒店吃過早飯後,就接到了陳映文的電話,他在電話里非常抱歉的跟楚琛說,由于老人一直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今天他的佷子可能又不能準時赴約了。說如果楚琛願意的話,他可以為楚琛導游,接著參觀本地的名勝古跡。

听到這個消息,楚琛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樣下去肯定不是個事情,總不能說,陳映文的佷子一天不來,他就一天不回去吧,到最後,他除了要多花錢買下那幾件古玩之外,關鍵還沒有搞明白對方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這不是玩人嗎

可能是覺得對不起楚琛,陳映文在電話里跟楚琛說,如果明天他佷子還不到,楚琛可以分開來買,而且還可以給楚琛打個九扣。

听到這個提議,楚琛表面答應了下來,心里則冷笑不已,他到要看看,對方許了這麼多好處,到底是為了什麼。當然,為了自身的安全,他也是調兵遣將,力求保證自身的安全。

另外,楚琛並沒有答應陳映文帶他們去參觀本地的名勝古跡,而是想要自己安排行程,至于目的地正是本地的古玩市場。

由于今天是周日,再加上來的有些晚,楚琛和胡勇到達古玩市場的時候,這里早已人頭攢動,一片繁華景象。

楚琛他們去的是一處保州比較著名的古玩市場,此時這里顯得寶氣十足,地攤上也是琳瑯滿目,擺滿了古色古香的罕見物件,既有造型各異的陶瓷器皿,也有看上去年代久遠的金屬鑄造的爐鼎;既有落款或依稀,或分明的雕刻篆章;也有風格迥異的名家畫帖;既有形體龐大的古式農具,也有玲瓏小巧的配物墜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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