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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青定了心這次不再縱容鸞枝,他依然愛她,只吩咐下人們把她看緊,不允她單獨出行,也不允她獨自一處。

然而他不解釋,鸞枝卻越發的篤定是他把自己的藥偷偷換掉。反正他做甚麼事,從來都不與自己商量。

宅子里的春天潮濕陰暗,空氣中總彌漫著一股年深日久的霉腐氣息,最適合種子發芽。她心中的執拗便也得了滋養,漸漸的扎了根。女人一懷孕,連脾氣也變得古怪,她又開始與沈硯青冷戰,刻意忽視著他的辛苦,不理他,不對他的笑,像一樁木頭……一切又好似回到了最初。

沈硯青卻已經無暇分心。

布莊的債務還清了,然而家中的幾個產業卻連帶著被拖累。沒有了進貨的周轉銀子,生意越發的難做。馬場那邊被搶,鋪子里也一天比一天冷清,幾百號的伙計卻在等著吃飯糊口,倘若走錯一步,頃刻便會全盤崩散,再沒有翻身的余地。

…沈家多少年的輝煌,絕不能就這樣敗在他的手上!

除卻三餐用飯,沈硯青呆在宅子里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夜里繾著一身疲憊回家,那個狠心的女人卻不肯給他一個笑臉。她把身子背對著他,低頭繡著手帕,末了燈一熄,一個人卷一床被子睡去角落。只當他是個陌路。

只有夜半噩夢之時,才會沒有意識地蜷進他懷里。睡得那麼沉,豐盈的嬌-軀暖暖熱熱的箍著他胸膛,彼時便是他最難受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麼的想,卻不能要。

可憐那個被她嫌惡的骨肉,又怕把她驚醒。趁著難得的短暫光陰,悄悄把手放在她微隆的月復上輕撫,盼望它快點兒長大,好讓女人下不去狠心。

鸞枝偶爾夜半驚醒,便總能發現被褥下男人蠕動的大手。他的薄唇將她繾綣舌忝-吻著,那吻-濕而熱烈,動作卻抑得甚輕。一桿-熱-棒-硬硬地抵著她,卻只是在她的雙腿間摩-弄,末了把一剖-精華悄悄拭去帕中。

彼時她又痛他。怪這命運,先來後到總不由人掌握。

只是假裝翻過身去,任由沈硯青背著自己作弄。等到天亮後,那一道清瘦身影跨出了院門,才肯從被褥中睜開眼楮。

時間就這樣冷僵僵的過去,甚麼也阻擋不了那小東西一天比一天地隆了起來。早先的時候還能用衣裳遮掩,等到谷雨一過,天氣漸漸潮悶,那衣裳薄了,就什麼都藏不住了。一不小心,連走路都把手扶在了腰上……連她自己都不曉得到底是有幾個月。

宅子里漸漸傳出風聲,姨娘們看鸞枝的眼神都有了不同。可是老太太不發話,所有的人都不敢挑破。為什麼老太太不發話呢?一個個又記起來鸞枝先前的不甘願,都怕她把這個老宅里難得的新生命破壞。

便是連姜姨娘都停止了對鸞枝的奚落,有時候鸞枝去大院里曬太陽,走到她身邊,她也會吐著瓜子殼兒念叨叨地騰出位置,老遠的把眼楮聚焦在鸞枝的肚子上,猜測里頭的那個小東西到底有沒有帶棒。

膝下無子的蒼涼,這群寡居的女人最是體會。都希望有個從妾而生的小子,能夠大大方方叫自己一聲「姨婆」……她們會很疼他。

就好像是一張薄紙,底下包著的東西誰都知道,可是你不提,他也不提;她不提,她們都不敢提。就任那形狀迅速的悄然的生長著,默默地把母體逼上梁山。

鸞枝的話越來越少了,沒心沒緒的,有時候在屋檐下一坐,就能坐上一整天。

老太太很緊張,曉得這女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又不敢狠話逼她,又怕她把小少爺悶壞,每日只是盤腿坐在靠椅上吸著煙斗,咳嗽得很厲害。

梨香出入上房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去一趟就帶回來很多好吃的。鸞枝心中不肯吃,然而那小東西卻饞,你越不要他,他便越發的頑強。東西拿回來,不到半個時辰又進了肚子,一邊吃,一邊討厭自己。

夜里還要被噩夢折磨,全都是小桃紅和鳳蕭在稻草坡上生死萋別的影子,有惡犬狂吠,有婦人陰涼涼的笑,笑她水性楊花負情寡義,笑她肚子里的將要得到報應。

鸞枝拗不下去了,決定和沈硯青攤牌。

今年天氣也是奇怪,四月初的時候便已經響起了悶雷。下了一早上的大雨,外頭濕噠噠的,出不了門,沈硯青難得在家中陪了鸞枝一上午。

「唔……」

「嗯……」

一床鴛鴦暖褥下有暗香旖旎,隱隱傳出「吱咕吱咕」的詭秘聲響。那肢-體-纏-蠕間,夾雜著女人忽深忽淺的嚶-嚀-喘-息,忽然一個震顫,男人半支著的身體便栽在了女人的身畔。

「起來了…」鸞枝推開沈硯青的薄唇,把胸前盤扣一顆顆揩起。

沈硯青有些尷尬,手帕拭著溢在女人軟-峰之間的乳-白︰「脹不脹?第一次弄你這里…忽然就忍不住了

清雋的面龐上,一雙微挑的鳳眸里噙著暖意……多少天了,第一回她肯主動與自己這樣親密。

「嗯鸞枝別過臉,不理他。倚在床沿一個人繡著小兜兒,那布面上紅花錦簇,卻是繡給她自己穿的……孕中脹-大,從前的再包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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