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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三千世界

釋家常說「三千世界」,一花一葉一滴水之中皆有「世界」存在,不在這個世界便在那個世界。姑且不論這種說法的哲學性或者科學性,單論字面意思,便是目前我們所處的這個陣法的重點。

我指著八角屋中間的蓮座,說道︰「其實這些蓮座就是對這個陣法的提示。你們在腦海里想象一下,把八角屋想象為‘蓮蓬’,而外面的隧道兩兩相連成一個花瓣。」

他們悟性不一,七指第一個反應過來,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陣是由八角屋和隧道構成一朵八瓣蓮花的形狀,並且由數個這樣的小陣組成一個大陣?」

我點點頭,說道︰「並且隧道與隧道之間立體交錯,做成3DMAX……呃,三維模型,便是像立交公路橋一樣,存在上層和下層,只是這種坡度變化十分細微,肉眼根本感覺不到。又因為隧道互相交錯,所以有很多幾率會走上回頭路。但是,當你發現隧道越來越短時,便是越接近中心陣眼了。而出口便在那個陣眼中。」

「這個……沒測量過啊!」尸體抱怨道︰「誰會去測量花了多少時間走那些隧道啊!」

我說︰「現在再測量就行了。」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你們不是撿到了指示山中有‘月軌陣’存在的筆記本麼?那月軌陣——雖然我目前還沒親眼看到,但我知道它的原理,它跟目前我們所在的這個‘三千世界’有一定類似。實際上,‘三千世界’便屬于月軌陣于後世的演變的一種,簡單的說便是小陣法組成大陣法。只是月軌陣更為復雜,而這個‘三千世界’,如果沒有這些壁畫,光看路線,涉及我說了你們也不懂的這門那遁,步數、方位、角度,略復雜。但是當年修這一處所在的大和尚,顯然不是想用這里來困活人,而只是為了超度死人,所以,出路的指示其實早在壁畫上就表示出來了。」

「什麼?」他們紛紛表示震驚。

我說道︰「起初我也在用陣法規律和公式來思考這個陣,但是你們提到佛像,我自己也看見了飛天,又發現了這些尸骨,我便覺得可能不需要耗費腦細胞了。那些佛像被搬出去,應該不僅是為了賣錢,也是為了不讓後來的人發現佛像的姿勢在指示去路,但是藻井上那些飛天他們夠不著,除去被自然作用毀掉的,其他便保留了下來。」

我讓他們集中照明,往藻井上照去,光線下,只見最高處只有一個飛天妹子,左手拎著披帛,右手翹指拈花,而花枝偏向一個方向,直指一個門洞。

我說︰「這里的主題是花,整個陣型也是花,飛天們撒下的,‘淨化’鬼怪的還是花。于是我就琢磨著,在這里,所有的花型的東西是不是都有含義?便注意到了飛天手中的花,並發現這個八角屋里的拈花飛天,她所飄的位置,以及花枝所偏斜的方向,與上一個八角屋里的不同。我覺得這是在指引方向。至于是不是這樣,反正這里也沒啥機關和危險,走走看就知道了。而且這個陣本身也不難,如果不是這樣,我就用套用公式,也耗費不了多少時間。」

「要不要照我說的試試?」我看向林無災,詢問道。

林無災還沒說話,尸體先拍了烏鴉一下,罵道︰「烏鴉你個瓜的,關鍵時候就眼瞎,你怎麼就沒看出花和人的位置不同,你倒是看三。」

烏鴉跟他爭辯起來,其他幾人也七嘴八舌的加入進來鬧成一團,林無災咳嗽幾聲打斷他們,對我說道︰「在奇門陣法上,你才是專家,你怎麼說就怎麼辦吧。但是你得知道,你帶我們走這條路,話說直一些……大家的安危都掌握在你手上,還需步步小心為上。」

這責任扣得我沒法推月兌,只得點點頭,集中了精神,先行帶路走了進去。

至下一個八角屋,飛天的位置果然跟上一處又是不一樣,然而正要離開這里時,烏鴉突然大叫一聲︰「有人跟著我們!」

我心里一跳,轉過身問他道︰「你看見那人什麼樣子了嗎?」

烏鴉搖搖頭,道︰「我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

尸體又跟烏鴉掐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邊搖邊說︰「你想邀功也別嚇我玩啊,剛才我走在最後,你這不就是說我的背後跟了個‘人’麼?」

烏鴉推開他,說︰「誰嚇你玩了,剛才進來這個房間時,我轉頭一看,你的背後遠遠的有個影子從拐角處映下來,但電筒光晃了幾晃,我再定眼看時,那影子就沒了。我以為是我的錯覺當時也沒跟你說,但剛才……剛才我清清楚楚看見,一個人影從我們出來的那個門洞……閃進了那邊那個門洞!」

隨著烏鴉的手指,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門洞上。我心里想的是,之前只有我一個人,我真的不敢仔細思考「附近還有其他人存在」這件事。這會兒人多,我就膽大了,我轉頭對林無災說道︰「這山上各方勢力錯綜復雜,難免會有人一路跟著你們……」

林無災點點頭,說:「這里路線復雜,單派幾人去追他恐怕正著了他的道,大家一起去追又浪費了時間,還容易被他帶得遠離終點。不如暫不去管他,讓他跟著,如果他敢有什麼小動作,到時候再該動嘴動嘴,該動手動手。」

我無語,其實我是想假他們之手,追一追這個「神秘的暗影」,但既然林無災這麼說,我也沒法,便帶頭繼續往前走去。

之後又走過了四個八角屋,隧道的長度明顯變短了,而八角屋的形狀也很奇怪的變得不規則起來,看似仍然是八角形狀,卻並不等邊,也不等角,十分扭曲。我看看時間,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了,便詢問了林無災的意見,讓大家先休息幾個小時再走。

我是睡得已經不能再睡了,便主動提出守夜,而他們一方派出烏鴉跟我一同守夜。我很想吐槽「這是天鴿座和烏鴉座聖斗士聯合執行任務麼」,但次元壁的厚度讓我不得不忍了。好在烏鴉年紀跟我差別不大,我隨口問起他平時都玩什麼網絡游戲,便跟他聊到了一塊兒,不過他只玩網游和QQ,對論壇和微博流行語不熟,一些我下意識使用的詞句,說完後還得跟他再解釋一遍。但總歸來說我們聊得挺愉快的。有一瞬我差點三觀不正,覺得此盜墓賊可以當朋友。

聊到凌晨,竿子爬起來罵我們聊天聊得他睡不著,讓烏鴉睡去,他來「監視」我。他用了監視這個詞,就說明他一直沒有信任過我,我也不喜歡他,又不能玩那只剩兩格電了的手機,只好沿著牆游走看壁畫。這座八角屋的壁畫跟前面的沒啥區別,可能在佛教眼中,三千世界各不相同,但苦難和拯救都是相同的。但是這間屋為啥那麼不規則?

「三千世界陣」的知識亦是大花教給我的,但是以大花一貫的毀滅小清新風格,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個陣的「交通樞紐」必須得修得等邊等角。他的原話是「‘小世界’修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大世界’最後被組合成什麼樣子也無所謂,關鍵看自己喜歡。讓人迷路的關鍵是隧道而不是‘小世界’,只是一般人喜歡用九宮八卦的走位作為布陣的基礎,所以修成八角形,路線呈8的倍數變化。但是不那樣也可以,修個圓的也能成九宮八卦,修個羊駝形狀其中還是能含有九宮八卦,形狀並不能影響原本就存在的時間方位。而懶成仙的就開兩道門,利用相生相克虛設為八門,也能難死人。」

我一路走來暗暗記了路線,雖沒有窺得全貌,但以旁細推算,前面所經過的‘小世界’顯然皆是九宮八卦走位。其中有一些我說不太上來的微妙之處,估模因為不是困活人才如此為之,但具體如何還得走上一圈才能判斷。而在這之前的八角屋都修得挺端正的,看得出來修陣的人一是不打算在形狀上為難後人,二是沒有強迫癥也有一定的美學修養……怎麼到了這里就抽風了?

我一邊思考著這個嚴肅的問題,一邊繼續繞著牆沿行走,在不知道第幾次從不知道哪一個門洞前經過時,我的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個令人頭皮炸掉的東西——

一雙眼楮。

在黑暗中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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