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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枝花是座山城,什麼都修在山上,鹽邊新縣城也是,從山腳至山腰,乃至更上面的山腰,一層一層的修上去,形似《指環王》里的剛鐸王城不那麼優美版。用箐河妖的話來說,都不用刻意去爬山,上學上班買菜散步就是在翻山越嶺,兩個小區能隔著兩個山頭。就算同屬一個小區,往往前面一棟的四樓就能看後面的一棟七樓的屋頂。騎個自行車在縣中心大街上來往還好,去別的地方下坡都是在飆車。所以自行車一點都不流行。

我表示,你都說了不用刻意去爬山了,要不咱們就跟這縣城里多繞幾圈意思意思了吧。那白靈山雖然我沒去爬過,當年爬華山可是留下了夠嗆的陰影。森子表示贊同,說那山雖不如華山陡峭,但是因為平常也沒啥人去,人踩出來的路不顯,看上去四面八方都是路,非專業驢友還是別去湊熱鬧了,省得還得找森林武警撈人。實在想玩就去隔壁格薩拉,已被旅游開發,別故意往野豬林子里鑽就死不了人。

結果箐河妖表示已經找到了帶路的本地向導了,又說已被開發了的地方有什麼好玩,再說格薩拉那邊正在拍電視劇呢,被清場了很多地方,到時候玩起來多無聊啊。鏡子表示他可以一擊殺熊,去哪兒都無所謂。小字表示還是想去看白靈山的杜鵑花海。然然表示一定听向導的話,不亂跑不給社會添亂就是。

這麼著爭了一早飯時間,最後還是決定去白靈山了。箐河妖他爹開車把我們送往碼頭,並再三囑咐森子要照顧好箐河妖,包容她的小性子。箐河妖和森子的嘴角都很抽,家長一轉身,兩人就掐到了一起,女方表示是爺們的就去跟家長說清楚不想娶她。男方表示我是爺們,但是你看他們听得進去麼。

「要不我們先結婚,然後鬧婚變?」箐河妖出下策。

「好主意……」森子看來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說著我們走上了碼頭,抬眼一看煙波浩蕩,這為了修建二灘水電站而蓄水造成的人工湖泊,雖然不寬,但夠廣,听說坐快艇也得一個多小時才能橫跨兩岸,豎跨倒是游游也能過去。而收回視線,我後知後覺的注意到這碼頭上人類不少,並且挺多外地口音,便跟森子搭話道︰「今年五一挺旺季啊。」

森子嗯了一聲,好像心不在焉,但一雙眼楮卻死死的盯著那些外地男……女,我突然發現女性同胞除了我們這邊的然然和箐河妖,以及明顯是本地人的,怎麼數都只有七個,男人們卻多達三十幾個。這是什麼狀況?就算是驢友俱樂部,也沒這麼陰盛陽衰的。更何況這些人也不全是驢友裝扮,有些看著像是走親戚的,但怎麼著就不拖家帶口?人群中唯一的小孩是一個彝族婦女背在背 里的一兩歲小孩,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眾大人。

但我還沒來得及深思,我們那一邊就叫開船了,上去後一路狂奔,兩岸的晨霧逐漸散去,露出一些山清水秀、黑瓦白牆、「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並怡然自樂」的意味來。我正在默背桃花源記,坐在後面的然然忽地靠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坐在後面那三個人身材真高大,鏡子跟他們一比都嬌小可愛起來。」

我囧了一個,轉頭去看,果然有三個可套馬的漢子,為了平衡重量與我們交錯而坐著。我忽然想起了毛子,但仔細觀察這三人,又似乎不是當初與毛子匯合的人。這又是怎麼回事?健美俱樂部來這里召開全國代表大會了?我心里疑惑著,但那三人已發現我在對他們進行圍觀,不耐煩的瞪過來,我連忙縮回去繼續看風景。

這麼著又開出十幾分鐘,鏡子忽然喊了一聲「那邊怎麼了?」

只見左側岸邊,三艘快艇停在一處碼頭邊,那碼頭連接著一道很長的樓梯,往山崖上延伸去,上面是什麼情形卻看不見了,下面顯然很亂,一些人跑上跑下的。船師傅說不會是有人掉水里了吧,說著征求了我們的意見,便靠攏去看看,而這一看,我更疑惑了,不僅是我,大家都發現了不對,紛紛轉頭去看那三個雄壯漢子。

三個漢子卻沒有什麼不自在,等船一停穩就搶先上了碼頭,然後與在場的另外五個身材跟他們差不多一樣壯觀的男人搭上了話,這一看就是一伙的。我們面面相覷,寂靜了數秒,小字推了推眼鏡,開口說道︰「難道這是一伙盜墓賊?」

「你小說看多了吧。」我吐槽道︰「盜墓賊要這麼高大的身軀干啥?這身量,打個盜洞都跟開窯洞似的,還是打算遇見了門就一路撞過去?」

「說不定是一路炸過去。」小字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森子已經跟船師傅搭上了話,走的竟是跟小字一個思路,說道︰「大叔,這里是什麼地方?可有什麼名勝……古跡?」

「這里?這里是魚碼頭,以前嘛,有條魚河,沒啥特別的就是魚多,那種魚很凶的,又長又大,能吃肉,但它們自己的肉也好吃,然後就沒了。」船師傅說。

「這里以前有古跡。」箐河妖卻接上了話,說道︰「我看縣志時看到過,這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時曾是縣中心,不過後來廢棄了。嗯……好像商周漢朝那會兒,這里也有人類聚居的痕跡。挖出來過一些文物,不過我們這兒沒博物館,都交到省上去了。」

「有人被抬下來了!」小字說道,大家抬頭往那道階梯上看去,果然看見一些人抬著個擔架往下走,而其後還有兩個人被扶著背著也跟著走。碼頭上又是一陣亂哄哄,那些雄壯漢子趕著接人,當地閑散群眾也紛紛上前表示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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