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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為何老爺子搶救是用銀針止血的事情經由那位負責醫生傳到了歐陽醫生耳里,歐陽醫生沉吟了片刻,就將這件事情說與了寧院長。

若是這樣的事情可行的話,那將給醫藥界帶來多大的震撼,

俊听了寧院長的請求,尷尬地怔了下,連忙答應了。掛了電話,面對顏律詢問的眼神,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瞬的不自然被男人看在了眼里,若是別人他是打死不會說的,可是對方是顏律。

俊抱著顏律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掙扎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了。

研究銀針刺穴和外科的手術,俊只想著該怎樣做好才能讓弟弟在以後的手術中更有一層保障,雖然有想過能在手術時在真人身上使用確認效果,卻從沒像歐陽醫生或是寧院長這樣,要運用這個去造福病人造福醫藥界。

「……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若是以前還好說,現在怎麼說他也是姚系的族長啊,竟然這樣的藏私和沒有擔當。

顏律對少年的煩惱並不較真,這樣的想法或許狹隘,但到底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他的少年年紀還小,在他看來要去思考這些顧慮這些都已經是為難他了。

顏律︰「不會,你年紀還小。」

……俊默了一下,才控制住了很想抽動的嘴角。

年紀小?

一個心智三十七歲的人要用這樣的借口安慰自己?確定不是在諷刺嗎?

顏律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俊可不想再從他這里受打擊了,他從顏律腿上跳下來,剛伸手拿住桌上的書就叫顏律拉回懷里了。

「小寶,你說的中西醫結合研究的項目什麼時候開始,嗯?」

最後一聲微帶著咬牙切齒的威脅叫俊樂了,他方才可真沒將明天開始就要啟動的這個項目放進行程里,看男人一臉郁悶,俊笑了起來,「一副怨夫的樣子,」他沒什麼誠意地親了親顏律,誘騙一樣的語氣說道︰「乖,我會按時上下班的,陪你才是我最大的事業啊。」

顏律已經開始核準行程,看看怎麼配合少年的步調了,沒想到除了開始的三天,俊倒是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按時上下班。

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俊只負責一些指導,具體的研究工作都是由他三師兄華濟之處理跟進的。

顏律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俊面不改色,「切,三哥閑的太過分了,手藝不用廢掉看師父不收拾他。」

顏律將俊默默扭開的頭捧了回來。

是因為我?

……別自我意識過剩了。

顏律笑了,他低頭親了親懷里的寶貝,笑看著他不說話。

俊模了模鼻子。

……這種純情得想臉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彎了彎眼楮,踮起腳抱著顏律,在男人懷里有些撒嬌地道︰「今天的水果蛋糕都沒有獼猴桃,下次做個獼猴桃水果杯?」

「好。」

感動可以很簡單,或許那句‘我愛你’不是日常用語,卻在日常中的點點滴滴,讓你知道,這個人在乎著你。

人的感情,永遠是一種雙向運動。

如果俊真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或許還不能意識到這樣的事情。雖然顏律給他的在乎和遷就都是那麼理所當然,但他明白,能量與感情永遠遵守著守恆定律,見過那麼多的聚散離合,他又怎麼還不明白,一味的付出和縱容若是越過了界,只會讓兩個人手里扯著的橡皮筋,斷開時,一個人摔得疼,一個人彈的疼。

特別是如同他們這樣承受著巨大的家庭和社會的壓力的戀人,有太多太多的難以預測,那麼,在能做到的能為對方考慮著的事情,他都會用心。

或許他還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但他希望,在他們的愛情里,能給顏律幸福。

……唔,這樣他大概一輩子都成不了一名敬業合格的大夫了。

他說過了,他陸俊就是個自私的人。

華濟之的生活卻過得不大如意,醫館的生意冷清,他本就是懶得和那些病人打交道沒人上門他也樂得清閑,可哪想到小師弟一句話就結束了他的愜意。

談緒起先還幸災樂禍,在他看來華濟之就是太沒事業心了,男人閑成這樣某種意義上該感到羞愧才是,不過才沒過兩天他就知道,對于華濟之的忙碌最不習慣的就是自己。

華濟之無事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是坐在咖啡廳最容易看到廚房的角落,捧著本書或者干脆就看著他和那些客人打交道,每每做了一道糕點或是泡制一壺他喝不慣的咖啡第一個嘗的都是他,就連店里的伙計,都因為這個總是閑的讓他們隨時懷疑樓上的中藥店明天就會倒的華醫生不在而感到一絲寂寞了。

愛人的情緒華濟之如何感覺不到?他左思右想,還是打給了師父原本是想借由師父的口讓小九回來接手,哪想到沒說兩句,師父一句「去給我抄《醫訓》十遍!」就掛了電話。

他莫名其妙,只能在無限無奈中讓談緒給他磨了墨听話地用毛筆字抄寫起拜入師門就開始背誦的姚家《醫訓》起來。

談緒嘀咕︰「也沒人看見,你做什麼這麼認真?」難道是受的奴役太深了?

華濟之反著毛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師父的話,別想著陽奉陰違,知道嗎?他可也是你父親了。」

談緒立刻就不抱怨了。

「……寫出來什麼沒有?」

看了一陣,見華濟之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談緒忍不住問道。

華濟之嘆了一口氣,在談緒以為他要說出什麼大哲理時,忽然翻了一個白眼,「我是傻的才跟師父說這種事情!」

他師父那個人啊,看著萬事不掛心,但對病人的尊重對中醫或者說對救死扶傷這件事抱著怎樣大的認真和驕傲,他不是早就了解了嗎?竟然只想到師父對西醫的不屑,而忘了這一次的研究項目造福的可是廣大的病人,師父絕對是樂見其成!

听了華濟之的解釋,談緒有些不自然,華老的形象一下子在他心目中從一個愛計較小孩氣重的怪老頭膨脹成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醫仙!

看他表情,華濟之哪能不知道他想什麼?華濟之哭笑不得,「你啊你,沒什麼事情能逃過師父的眼楮,幸好你不是他養大的,否則早晚掉一層皮!」

若換做自己心里就是嘀咕一句師父不好,那絕對是拐杖伺候了!

日子過得不大如意的除了他兩人,還有顏媽媽。

不知收到多少份結婚請柬,又不知在婚禮中被多少人問及什麼時候喝上顏律的喜酒的顏媽媽臉上真有些掛不住了。

她也不是多掌控欲強的母親,只是二十七歲的年紀,哪家的孩子不是結了婚就是孩子都有了?獨她這兒子!前兩年還能逢人就笑說他事業忙,還有的等呢!可這一等這麼多年也不是個辦法啊?這不,前頭又喝了海城一富商家孫子的百日酒宴,那白白胖胖的孩子一笑啊,顏媽媽心里就心酸。

顏媽媽心里能不著急嗎?

說是有了喜歡的人了,可什麼時候看他有帶人回來見她的意思?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別和那誰家的孩子似的,都上局里領了證才想起通知她一聲才好!顏媽媽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會兒想著是不是兒子根本還搞不定那女孩,畢竟那臭性格,是個女人都處不好的。一會兒又想到是不是兒子被自己說的煩了,才說這麼句話來搪塞自己的?

還沒想個明白,就接到一個老相識的電話,說是請她喝他小女兒的電話,「哎喲,你女兒今年才十八歲吧?」

「欸,記差了,都二十三了!」

二十三就結婚了?听著那頭還在抱怨女兒結婚晚了的話,顏媽媽就沒心思再聊了,這麼說下去定又要問起她那個糟心的兒子!

果然。

「說起來,過不了多久可得上你家喝喜酒去了!」

顏媽媽心里正盤算著用什麼說辭打發問起兒子什麼時候結婚的事,哪想听到這一句,她奇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兒子有女朋友的事全公司都知道!這人正是顏律當年從帝都帶到海城的老副手,一听這話,顏媽媽就覺得靠譜啊!

剛拿起電話就想好好問一問兒子,一想,現在的年輕人可不比她們,可能還想著甜蜜些時候呢,自己這時候問,萬一給了兒子太大的壓力反而把這事情攪黃了,那可了不得了!等年底的時候再把這話提提,讓兒子帶人家到家里過個小年也更正式一些。

完全不知道顏媽媽的打算的顏律和俊,當然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陰錯陽差下給了他們更自由的時間。

他們在一方天地里,忙碌著更幸福。

俊找到了另一個陪著顏律的時間,那就是在男人做飯的時候,給他切菜,他如今這一手刀工可不同尋常!雖然有時候顏律又是覺得土豆絲切得勻稱的仿佛用尺子量出來一樣看著有些太沒有……對,家常的感覺,不過看俊自得其樂的樣子,他也享受其中。

「做飯可是個有大學問的藝術,你知道嗎?吃著好吃還不是最好的,看著好看,」說話間,俊將雕刻比西餐廳大廚還標準的青色邊緣的蘿卜玫瑰繞著餐盤點綴了一圈,末了,起身拍了拍手,他洋洋自得地端起餐盤欣賞著,轉向了顏律,「瞧,你吃的是什麼?是藝術,懂嗎?」

……這真的只是一盤麻婆豆腐而已。

「干嘛?」俊挑了挑眉,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你有意見?」

顏律趕緊搖頭,十分認真地道︰「紅配綠,非常好!」

「……」倒是俊自己忍不住大笑起來,「這種瞎話你也說得出口啊!」總算停下來了,才頗為贊賞地親了親顏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要謝謝我知道嗎?要是沒有我,你的日子該過得多沒趣啊。享受生活,享受——」

「你。」

嗯?

俊眨了眨眼楮,他有些不確定地看向男人,他剛才沒有听錯吧?什麼叫享受生活,享受……他?!

男人卻是面不改色,伸手拿下他手里的麻婆豆腐,親了親他,笑著道︰「謝謝寶貝,不過,小心燙到知道嗎?」

……果然是他听錯了嗎?

看著男人翻炒食物的背影,俊決定讓自己,忽視吧,他的顏律怎麼看都不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以小字輩開頭的生活啊~~果然是藝術家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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