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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秘不發喪

真是好死不死啊,九九焦急的看著李隆,這種情況,她出去就一個死字,沒別的出路。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風了,九九覺得李隆是有辦法的。只見李隆一改輕佻的表情,面色凝重的在原地走了兩圈,轉眼吩咐小鄧子,「去找個面紗來。」

小鄧子急道,「回殿下,尚公公在外面催呢,奴才去哪找面紗啊。」看樣子尚公公是帶著皇後的口諭,下了重令,小鄧子也顧不上太多君臣禮儀,「六殿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李隆兩步走出內寢,抓過來外面守著的一個丫鬟,探下腰,拽過那丫鬟的裙擺用力一扯,「找個地方躲起來。」那丫鬟得命令迅速隱出去。

將那一角薄紗遞給九九,「帶上它,先跟尚公公走,記住不要多言語,我這就派人去萬記,把蘇醫官換過來。」

「這怎麼能行。玄紫殿那邊肯定是出了大事,崔皇後一眼就能認出我是假的,萬一不小心再知道密不外傳的事,那如來佛祖都救不了我。」

「相信我。」

就這三個字,九九就信了。

後來九九想,當她大步凜然面不改色的跟在尚公公到了玄紫殿,完全自我催眠認為自己是蘇離煙的時候,她真是瘋的徹徹底底。

而那日尚公公沒有發現蘇離煙是假的,是因為玄紫殿大亂,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到了玄紫殿,果不其然,崔皇後一眼便看出了不對,九九當時的心髒劇烈跳動的幅度不亞于剛做完十遍過山車。

崔皇後隱約在眉間的怒氣被焦急所掩蓋,正當九九覺得大難臨頭之時,李弘帶著蘇離煙趕了過來,蘇離煙已換好了一身女醫官袍,也正好帶了一角粉紗,欲蓋泥章的把九九換了過來,其實這里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現在情況惡劣,沒人來追究。

在那一剎那,九九只听見兩句話,又跟著六弟胡鬧,不是每一次都能救得了你,而玄紫殿的內寢,隱約傳來,一聲哀嚎,老臣無用,皇帝駕崩了。

最後那一句,九九似乎覺得是錯覺,不管現在皇帝身體如何,大晟歷史上開元帝駕崩的日子也是大半個月之後。

而皇後李弘一干人等匆匆擁進內寢,似乎又能證實,她所听非虛。

當她帶著疑惑準備偷偷溜出玄紫殿,被忽然竄出的兩位黑衣人攔截,九九大驚,卻不敢妄動,轉而被押進了玄紫殿的偏殿。

這件事發生的過于突然,九九的腦子也是一片混沌,但她知道,她會沒事,因為李隆的相信我,因為李弘的不是每一次都能救得了你。

如今這般形勢,她完全可以相信那兩個皇子,也許因為喜歡她,也許因為保住她還有些用處,總之九九思慮片刻,她現在當務之急,必須得送消息出去,送到塞外,讓她的父親做些準備。

還有她必須真切的確定,開元帝是否真的駕崩了,而他的死因又是原何,還有這歷史的偏差。她以為開元帝會延遲駕崩再多活個幾年,未曾想到這一切卻是提前了。

翌日,天還沒亮,李弘便闖了進來,拉過九九的手,壓著聲說道︰「別說話,跟我走.」

門外是兩名倒地不起的黑衣人,李弘臨走之前在他們口中塞了兩粒藥丸,再他們轉醒之前,消失在玄紫殿。

整個洛陽宮還未醒過來,只有例行巡視的侍衛在來回巡查,李弘功夫了得帶著本也不差的九九躲著鳴哨暗哨,一路將她送回萬記。

九九把自己的營房堵得嚴嚴實實,又吩咐紅纓再外把守,轉身焦急問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似乎听到。」

李弘一抬手,「禍從口出,記住你昨天從未到過玄紫殿,整晚從未離開過萬記,其他的事,不听不問,什麼都別做。」

「可是,崔皇後?」九九知道,當崔皇後一眼看見她,就已經認出她的身份,「我瞞不過去。」

「放心,現在崔皇後沒時間應付這些瑣事,你身邊早有人暗中監視,你只要當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有事,還有崔皇後還用得著你,她現在不會動你。」

「好吧。」九九如今也只能信任他。

李弘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凝重,「你是否真是一心想輔佐崔皇後?」

「是。」九九只能點頭,她雖不知道李弘這麼問是什麼原因,但也沒其他說辭,現在的局勢,只能一邊靠,牆頭草只能被兩方一起弄死。而昨天那麼大的事情,只有李弘參與,李弘是崔皇後的心月復那再明顯不過。她這樣回答,顯然是跟李弘為一個戰隊,痛快承認最為合適。

九九現在才明白這個中緣由,崔皇後有三子,三子都是嫡子,只有李德,李智,李隆這三位皇子有繼承大統的名分,所以崔皇後與這三位皇子雖有骨血之情,可她要是想登基一統天下,那這三位皇子就轉變成了她的敵人。所以崔皇後想要找幫手,絕對不會找自己的兒子,而她的那些兒子她還會著手一一對付。才智皆上層又懂崔皇後所想的李弘,必定現在是崔皇後最信任的人。

見九九如此肯定的回答,李弘眼楮露出失望之色,但轉瞬即逝,快到九九抓都沒抓到。

李弘依舊冷靜,道︰「既然你一心輔佐崔皇後,那麼以後就是李家的對手,太子,二皇子,還有六弟,乃至李家所有宗族權貴都會成為你的敵人,如果崔皇後成功,你上官家未必會跟著榮光,而一旦失敗,你上官家的命運不用本王多說。」又道︰「還有,上官將軍常在塞外,他日回朝未必會選擇跟隨崔皇後,父女對立,反目成仇,你可做好了打算。」

「父親那邊,我會想辦法勸說。」她的目的不過如此,她怎麼可能只保住自己,而至整個上官家于不顧。

「既然你早已想明白,本王不便再多說,做好萬全準備,最近幾日就該變天了。」

她早就知道。

萬記禁衛軍,男部那邊,九九一直未找到信得過的人,九九只能在女部這邊加緊操練,時刻注意洛陽宮的動向,而玄紫殿鬧了一宿再無動靜,只向外匯報皇帝感染風寒,重病在床,需要安養,不再早朝。

九九知道,崔皇後是玩了一手秘不發喪,她此時完全可以確認,皇帝是真的駕崩了。

大臣們這邊目前還沒什麼動靜,只是帶著疑惑在旁觀察,而九九跟紅纓終于在萬記找到了突破口,男部那邊的副都統,何域,才是一直埋藏在萬記深處,太子的又一心月復。

而何域之所以被九九發現端倪,是最近這兩日他變得更為低調,但晚間卻偷偷行走在各個賬營內,不知在和他的屬下商議著什麼。

如果崔皇後一直秘不發喪,那按照前世的日期推算,那昭告天下的時候應該是在月底,九九想派人送信去塞外給父親,可她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李弘那日告訴她,她身邊處處都有崔皇後的眼線,她現在送信出去,崔皇後必定會多疑,可要是等到崔皇後昭告天下,上官銘必定會接到消息率軍回朝,崔皇後也一定跟前世一樣,先隨口編造個罪名,把他父親送進大理寺,等一切木已成舟,水到渠成,再削減上官家的兵權,派回塞外,而削減了兵卒的上官大將軍,吃了一次敗仗,勢力大不如前,之後李弘力保上官家,而上官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一眾死士護著,崔皇後也不敢再妄動,只不過上官家大傷元氣,大不如前。

這就是上一世的故事,九九曾因為李弘的力保,而對李弘的感情更深,而後來崔皇後大殺李家宗親,李弘也是因為有上官家這一眾死士護著,惹崔皇後所忌憚,便讓李弘做了一個閑散王爺。而李弘韜光養晦,一邊與上官九九,蘇離煙演著古代言情劇,一邊暗中積蓄能量,再崔皇後死後八年的動蕩中殺出重圍,登上皇位。

再然後就是九九所做的一切都化作泡沫,鳳冠未月兌,死于安樂殿。

如果讓之後的歷史不再重演,那九九最先要做的,就是攔住上官銘,在崔皇後登基之前,留在塞外,切勿回朝。

只要上官銘知道朝廷內亂,即將改朝換代,卻不為所動,一心把守邊關不問朝內事,朝堂中又有她上官九九替父親周旋,崔皇後就不會懷疑上官家,而邊疆又需要上官家來把守,那麼上官家的第一個大劫,就可以躲得過去。

只需兩年,就是大晟天下大亂之時,已上官家的名望及軍權,在爭斗中就會處于上風,再無人能動。

可難處就在于,他父親其實一心效忠于李家,自己有辦法勸阻麼?而自己被崔皇後控制在宮中,這消息要如何送。

正當九九愁眉不展之事,玄紫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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