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清夏眯起眼楮,「真的知道了?」為什麼你一副小白兔被老虎欺負了的委屈表情?
這聲音……
楚幼姬悄悄抬起睫毛——
果然,正是魂牽夢繞中殿下壞壞的樣子……
順理成章地看痴了過去。
宮清夏,「……」
「嗯……」
意識到自己失態,楚幼姬小臉倏地紅了,迅即低下眉去,滿腦子搜索,找不到話題。
幸好這時阿春端了水果進來,將水晶盤放到宮清夏面前的書案上,客氣地道,「宮總,吃水果。」看楚幼姬一眼,「幼幼,有你愛吃的彌猴桃。」說完笑著走了出去。
「姐姐吃水果。」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
楚幼姬抬起頭。
宮清夏迅速掛回之前的表情——與小白兔痴情的目光相對時她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同化了,因此有必要做出修正。
「嗯,真的知道了。」
楚幼姬再次敗下陣來。
滿心以為聲音緩和了,目光也會柔和,沒想到反倒更銳利了……
「知道就好。」
水晶盤中的水果切成片,每片上都插著一顆小小的竹簽。
宮清夏伸手拿起一片芒果吃了一口,表示追問到此結束。
楚幼姬這才松了一口氣。
手機鈴聲響起。
宮清夏從包里取出手機接听,「好的,嗯,我馬上過去。」站起身,「我有事,先走了,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這麼急著走……不會是去約會吧……
楚幼姬被自己心里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緊跟在宮清夏身後,「姐姐……」
宮清夏回頭,「你不學習嗎?」
楚幼姬,「……」低著頭鼓著粉腮不情願地停下腳步。
宮清夏轉過身繼續走。
走了兩步再次回頭,只見瓷女圭女圭癟著嘴,好似要哭的樣子。
「呃……忘了問,你手臂的傷怎麼樣了?」
「……好了很多。」
宮清夏走回到楚幼姬身邊,俯,輕輕捋起她衣袖看了看,原先包裹的紗布已經揭下,傷處全部結痂,小部分的痂退了,現出新生的粉女敕肌膚——果然小孩子傷口愈合的快。
「再過五六天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嗯,現在也不疼的,只是不能自由伸展,傷口會裂開……」
「所以在結痂全部退掉之前最好蜷著手臂,不要亂動。」
「嗯。」
宮清夏直起身體,「等你的傷好了,我會帶你去見一位老先生。」
楚幼姬不解地撲閃著睫毛,「……?」
宮清夏並不解釋,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半小時後。
宮清夏驅車來到城郊一座渡假酒店,走進頂樓大堂茶座,看到唐雪柔向她招手。
「唐大律師今天這麼有空,居然出來吃下午茶。」
「沒辦法啊,太想你,就算放棄一切也要見到你。」
唐雪柔笑著站起身為宮清夏拉開椅子,待宮清夏落座,她才重新坐下來。
宮清夏挑挑眉,「少來。」
「小宮粉居然不相信我,」唐雪柔兩手做拭淚狀,「如果雲知道我為你沉浸在藍色多惱河,你鐵石般的心也該為我融化……」
「……差不多可以了。」
「好吧,說真的,」唐雪柔擺出正經臉,「這里的法籍主廚點心做的很不錯,要不要讓他現為你做幾樣?」
宮清夏不予理睬,對走過來服務生道,「一杯紅茶,謝謝。」
唐雪柔要了一杯檸檬茶。
「說吧,到底什麼事?」
「你這人很奇怪誒,為什麼一定要有事才能約你出來?」
「不說我走了。」
「……真是服了你了。」唐雪柔搖白手絹投降。
一位服務生前來上茶,另一位則推來三層點心車。
「是關于楚家的事。」兩位服務生走後,唐雪柔一臉嚴肅地道,「楚老先生臨終前委托私家偵探調查楚氏空難事件,昨天晚上已經有了結論。」
「證實了空難是有人蓄意為之?」
「不錯,」唐雪柔點頭,「但是具體的授意人還沒有查清楚。」
宮清夏端起紅茶喝了一口,「楚老先生早年做實業起家,並沒做過不干淨的事,怎麼會有人對他如此仇恨,要楚氏滅門?」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唐雪柔秀氣的濃眉糾結成一條直線,「最後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點現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幕後指使者接下來可能對楚幼姬動手。」
宮清夏手一抖險些沒握住茶杯。
唐雪柔接著道,「所以必須保護好楚幼姬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請保鏢24小時貼身保護?」
「這樣做並不過份。」
「可是那孩子還在讀書,保鏢陪同上下學,會影響她的校園生活。」
「影響一點有什麼關系,畢竟生命最重要,她已經是楚家存活在世上的唯一後代。」
宮清夏放下茶杯,「那孩子自生下來便由母方撫養,某種程度上說根本是林家的人,楚家的仇人應該不會找她的麻煩,保鏢的事以後看情況再說。」無法想象瓷女圭女圭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彪悍男跟著是什麼場景。
唐雪柔不明白宮清夏為何反對為楚幼姬安排保鏢,但並不打算追問,因為宮清夏的說法並非一點道理沒有,「宮粉,我要提醒你,幕後人既然有資本和能力操控一場空難,他便能設下更大的陷井對你和曦楚集團下手。」
「我倒想領教領教其人的手段。」
「為什麼不是月兌身而去——辭去這份工作?」
「知難而退不是我的風格。」
「我以為是因為宮、楚兩家是世交。」
宮清夏並不否認,「的確是原因之一。」
同一時間,周小喬租住的小公寓內。
「宮清夏,曦楚集團總裁兼首席執行官……」
周小喬一邊在地毯上擺著瑜伽十二個基本動作之一的「眼鏡蛇式」造型一邊在嘴里嘟噥著。
「既然從小到大的生活都有據可考……根本是重新投胎了啊……所以這下比我女敕了好多,今世再交手,看你還能泰山壓頂不,哼!」
周小喬憤憤想著,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這一哼不要緊,直接導致動作塌方,重心不穩,摔了一個餓虎撲食。
周一語文課。
周小喬走進教室,白皙的下巴上赫然打了兩塊補丁。
「哈哈,周老師,你周末跟人打架啦?」一位男生笑著吐槽。
「不是跟人,」周小喬搖頭,「是跟地板,被地板打青了。」
全班哄堂大笑。
楚幼姬也忍俊不禁。上節數學課在心底留下的陰霾一掃而盡。
第二天.
「周老師。」
下課後周小喬走到辦公室門口剛要進去,身後響起一個清澈縴柔的聲音。
周小喬回頭,「楚幼姬?」
楚幼姬遞上一個小藥盒。
周小喬接在手中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給我用的?」
楚幼姬點頭,「嗯。」
周小喬兩手抱臂側身往門框上一靠,眯著眼楮笑,「專門買給老師的?」
「不是。上周我手臂受傷,家里阿姨買的。她只看到說明書上說‘適用于跌打外傷’,沒注意‘皮膚、粘膜破損處禁用’的字樣,而我的皮膚有磕破流血,所以不能用。」
「哎……」周小喬腦袋似被霜打蔫的花朵般垂了下去,「你這麼誠實干嘛?跟老師撒一次謊又怎樣?」說到這里忽地俯身將臉湊到楚幼姬鼻子前,連連拋了數記秋波,「是專程為老師買的,是吧?是吧?一定是!對不對?」
楚幼姬身體向後傾了傾,「……就算是吧。」被老師的臉逼這樣近好有壓迫感,只能言不由衷了。
「什麼叫‘就算是’?」
「嗯,就是啦。」
「呵呵,這還差不多。」周小喬心滿意足地站直身體,模了模楚幼姬的頭,「真是個乖孩子,來,老師有賞。」招手示意楚幼姬跟她進去。
楚幼姬有些遲疑。
「哎呀,進來啦!」周小喬一把牽起楚幼姬手,「老師有好吃的給你。」
「笑口栗子、碧根果、牛軋糖、豌豆黃、雪山楂、鹽津葡萄……」周小喬拉開辦公桌抽屜如數家珍,「你喜歡吃哪種?」
周老師你好去開零食鋪了……不過那本書是?!
楚幼姬愕然發現自己的處女作在一堆零食身下露出半張臉。
「葡萄。」為了掩飾訝異,楚幼姬拿手指了指一袋零食。
「好,給你。」周小喬把鹽津葡萄塞到楚幼姬手里,順手揉亂了她整齊可愛的劉海。
周老師竟然在看那本書……是不是說明她……不可能,周老師應該只是腐女而已……
回教室的路上,楚幼姬一邊走一邊想著。覺得有必要冷靜一下,撕開零食袋口捏了一顆葡萄放進嘴里,結果咬到舌頭,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倒也意外達到了分散注意力的效果。
兩日後。
「小幼幼,下課沒有?女乃女乃在學校門口等你喔。」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剛響,楚幼姬便接到了古麗婕的電話。
「……好的。」雖然之前約好今天放學見面,但沒想到這麼快。
楚幼姬收拾好書包,快步走了出去。
她右臂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已經可以用右手提書包。
「楚幼姬!」
走到樓下時被人從後面摟住了肩膀,揉劉海。
不用說,一定是周小喬。
楚幼姬有些難為情,「周老師……」
周小喬意外地善解人意,拍了拍楚幼姬粉女敕的小臉,「怎麼啦?不好意思了?」
「……有一點。」
「哈哈。」周小喬放開懷里漂亮的小女生,笑出聲。
楚幼姬被她的活潑開朗感染,不由跟著微微笑了,「楚老師這兩天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錯,在上次那個下雨天,我突然發現這世界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楚幼姬眨了眨眼,「怎麼個有意思法?」
周小喬捏了捏楚幼姬鼻子,「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如果說出自己的人生經歷一定會嚇壞這粉團玉鑿的小女圭女圭吧?
「幼幼怎麼還沒出來?」
古麗婕站在校門口,一邊看著手機上楚幼姬發給她的自拍照一邊嘀咕著。
不過這孩子長得真是好看,黑白分明的雙眸清亮有神,五官顯然得到造物主最精心的雕鑿,完美似童話,中長學生頭,發尾微微內扣,可愛的齊劉海……如果再小一點一定會更可愛……
古麗婕對著照片百看不厭,看著看著,突然被激發出母愛,有點喜歡孩子了,以前很討厭小孩,覺得那一類生物都是會哭得天地變色的恐怖分子。
門口那個嫵媚的女子……宮清夏的秘書古麗婕?!她怎麼會到這里來?難不成上次滔滔不絕大半天還不解恨,今天又來找我說宮清夏的壞話?
周小喬意外看到古麗婕,偏著頭想。
于此同時,楚幼姬也看到了在等自己的人,剛要揮手打招呼,小喬拍了拍她的肩,「老師有事,先走一步。」徑直往古麗婕走去。
咦?為什麼周小喬和幼幼走在一起,而且還很熟悉的樣子?難不成周小喬是幼幼的老師?!
古麗婕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