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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那只荷包和岑三娘有關系。但岑三娘感覺得到空青已經不打算再回滕王身邊。

她有些擔心︰「要不,你回去吧。找不到我,你也該回去稟報一聲,不然他會對你生疑。」

空青坐在茅屋台階上扎著一捆捆曬干的葦草,頭也沒抬的說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

岑三娘咬著唇,蹲在他面前認真的說道︰「這里水路復雜,不會有人進來的。我會照顧好自己。」

「再過得月旬,天便涼下來了。我再曬些葦草墊墊屋頂。」空青抱起一大捆葦草,攀著竹梯上了屋頂,一層層的鋪好,再用石塊密密壓住。

見他又轉移話題,岑三娘怒了,插腰沖他發脾氣︰「你是我什麼人啊?放跑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你趕緊回去啊,傳個死訊我才會更安全。你跟著我想連累我啊?」

空青不答,埋頭鋪著屋頂。

岑三娘在下面氣得跳腳,仰著脖子氣呼呼的望著他。不知怎的,心里就涌出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就像當初許氏和百草為了自己想去找岑家織造房的婆子們打架一樣,讓她又是感動又是難過。

「空青,你回去復命吧。這樣也許他會以為我真的死了。對你對我都好。」岑三娘試著和他講道理。

空青終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從屋頂一躍而下︰「我知道。但是我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機會過來。你一個人在這里,我放心不下。」

「這里很隱密,我也不喜歡亂跑。如果有人來,我會躲進水里去。你放心吧。」

在沙洲已經呆了七八日,空青再不回去,滕王便真的會起疑了。岑三娘希望空青回去能讓滕王相信自己死了,這樣女乃娘和百草就會有離開的機會。

「你說的對,只有讓他以為你真的死了,才不會再找你。」空青認真的想了想道︰「明天咱們一早就劃船去湖對岸的鎮子里采買。這樣我離開了,你也能過些日子。」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兩人便劃著烏蓬船去湖對岸的小鎮。

「這里離江州不太遠,上岸往那邊去便是蘆山。再住上月余,風聲沒那麼緊了,我便找機會送你去長安。」空青輕聲說著安排。

岑三娘算著日子,有些想念許氏和百草︰「今日重陽,不知道女乃娘和百草是否會照計劃去梅嶺。」

空青想了想道︰「你說的對,我回去報訊,王爺不會強留她們。」他有些歉疚,「留你一個人在沙洲,你會害怕嗎?」

「不會!」岑三娘揚起了笑臉。

朝陽初升,兩人已靠了岸。

正是鎮上逢場的日子,住在附近湖邊的漁民都來趕場。挑著一擔擔新鮮的菱角,蘆筍。巴掌大綠瑩瑩的蓮蓬,結實壯碩的蓮藕。簸箕里裝滿了歡跳的蝦,沉澱澱的蚌。水桶里是今晨才打的魚。還有湖邊葦地里捕到的野鴨,撿拾的鳥蛋。賣了錢,轉身就去鋪子里給家里人扯上幾尺布,或添置油鹽米醋,針頭線腦。逢場的日子,人們熱熱鬧鬧的將小鎮唯一的主街擠了個水泄不通。

岑三娘一副漁村姑娘打扮。藍底染碎花的窄袖襦衣,青色的布裙。頭上戴了頂竹編的幃帽。一尺來長的白色細麻擋住了容貌,讓她感到安全。

空青也換了身麻布的短褐。背著大竹簍,戴著竹笠,從背影看,和街上穿梭的漁民沒有區別。

瞧著眼前熱鬧的鎮子,岑三娘突然想起,好像這是自己第一次逛街。街上的熱鬧讓她對所有的一切都感興趣,生生看花了眼。

「以後有的是機會。」空青看出了她的興奮,卻怕有個萬一。

「嗯。我知道。」岑三娘懂事的跟著他迅速的采買。

空青沒有還價,看中東西便付賬。不多時兩手就拎滿了各種物品。岑三娘手里也捧了一堆。

「差不多了吧?」岑三娘覺得采買的東西足夠自己在沙洲住上兩三月的了。

空青左右看看,想起來了︰「再買個大澡盆。」

岑三娘想起這些天只能擦澡,也有些渴望︰「在那邊!」

兩人拎著滿手的東西走過去。突然前面有人在喊捉小偷。人群中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男子。他跑的慌忙,手揮動著,一不留神將岑三娘的幃帽勾掉了。

後面追來一人,霎時便和岑三娘打了個照面。他已跑出幾步,硬生生的停住,扭過頭看她。手直直的指著岑三娘,張口便要喊叫。

電光石火間,一個拳頭擊中了他的咽喉。那人一聲未吭,瞪著眼倒在了地上。

「殺人啦!」不知是誰喊了聲。街上頓時混亂起來。

岑三娘還沒回過神,只見空青已扔掉了手里的東西,拉住她擠進了人群︰「滕王府的侍衛……」

岑三娘嚇得魂飛魄散。滕王侍衛出現在小鎮上,滕王也來了嗎?

她被空青拉扯著朝湖邊飛奔,一顆心幾乎要從心口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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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晚上再更.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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