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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花小雀回來了

胡漢三要回來了!

呸呸呸!是天殺的花小雀要回來了!

把消息帶進城的是一群叫花子,此刻正躺在劉員外大宅門外,優哉游哉地煮粥喝。領頭的是兩個老叫花,一個姓李一個姓王。兩個乞丐頭子邊往嘴里劃拉小米粥,邊訓斥一幫兔崽子。

王叫花李叫花還有一大幫徒子徒孫進城進得不太順利。

本來出發的挺早,可就是讓這幫無組織無紀律的小兔崽子東山一泡尿西坡一泡屎給耽誤了腳程,遠遠地就看著城門要關,王將軍與李元帥干嚎了一嗓子「跑得快有粥喝」二馬當先沖殺了出去。

小伙伴們瞬間就驚呆了——老李頭是個瞎子還倒罷了,少一條腿的瘸子王怎生跑的比他還快!

這一通狂飆,把一幫小叫花子跑得抻舌頭吐白沫,累得不gr n形。

——可把天香城城守官兵嚇壞了!

遠遠地就看著一股子沙暴 sh 而來,隱隱地看那沙塵里盡是些托缽舉碗眼珠子赤紅的人形骨頭架子。听說三百里外的桐廬鎮前些r 子被一群尸僵給屠了滿鎮百姓,這一群分不出品種的東西就算不是尸僵也他娘得是窮傻了餓瘋了的悍匪響馬!

平時磨蹭小半個時辰也關不上的城門,砰地一聲,一瞬間就給合攏了。

一群乞丐蹲城頭下,跟彎弓持弩的兵爺們叫苦求饒了半天都沒叫開城門,李叫花試探x ng的說了句「各位差爺,鵝們是給花小雀傳信兒的 」。

轟然一聲城門大敞,老少爺們兒們歡天喜地進了城。

劉員外向來以樂善好施聞名。白下里在門口支了一口大鍋,打算第二天清晨舍粥。因為夜里有應酬,所以早早的就出了門。一群餓殍天剛擦黑就趕了過來安營扎寨,家奴們被員外管教得好,只要不堵府門不爬院牆也就沒為難他們。

有一個小乞丐叫王小七,中午吃壞了肚子。

小叫花子,哪懂得什麼禮義廉恥,在門前大路邊上直接就地解決。完事舒坦了見劉府那朱紅大門漆得實在是油亮光滑,伸手在府門上模來模去,一手一個黃手印一手一個黃手印,把大管家劉福氣的是七竅生煙,一把抓過來就要開打。

王小七急中生智,喊了一句「花大少明天回來,俺跟他混!他說了,在天香城誰敢打俺,他回來就把誰月兌光了丟大街上打!」

前十一個字是花小雀給王小七說的,後邊那些什麼「月兌光了丟大街上打」的台詞,則是王小七嫌這些口號不夠響亮不夠霸道自己另加的。

花大少說最多說十一個字就基本沒什麼事了,果不其然,王小七前七個字剛吐完劉福就一溜煙跑了。

結果就是王小七沒挨打,劉福騎上快馬把劉員外給請了回來。一通雞飛狗跳之後,十輛車駕拉著劉府上下五六十口人棄府而去。劉大員外果然心善,臨走還讓下人給這些餓殍丟了幾袋子小米。

「劉員外得欠花小哥多少錢才犯得上全家出逃啊……」

王叫花撫了撫圓滾滾的肚皮,打了個飽嗝,邊撮牙花子邊自言自語,「誒,女敕可別說,劉家這五個閨女個頂個的俊 。」

嘶嘍——

「城里女人揍是白啊……」

這一夜,對天香城有女兒待字閨中的人家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過了天香城無比寬闊的護城河,花大少一行三人離北城門還有二里多地的時候,迎面就來了大隊人馬,個頂個的鮮衣怒馬威風八面。

領頭的兩人,一人體型壯如熊羆,配單刀披爛銀甲,胯下一騎黑馬。碩壯身形隨縱馬騰躍夭矯而動,顯然是個馬術高手。

另一人是個滾圓如球的胖子,頭上別一根羊脂玉發簪,腰系白玉帶,身上穿一件石青s 寶相花刻絲錦袍。許是耐不住炎熱,半赤著上身,脖子上一條拇指粗大金鏈子泛著耀目金光。

胖子雖然馬術稀松,不過仗著胯下靈駒神駿,還能堪堪與壯漢持平。

「風,風蕭蕭…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一去兮不復還。少,少爺快跑,老奴頂著!」

老花一臉的悲愴和視死如歸,昂首擋在了花小雀身前,「清明上墳的時候,別忘了王家酒坊的女兒紅,一品樓的片皮r 豬和錢家……」

以死護主的忠心老僕還沒點完菜,上就多了一個腳印子。花小雀踢完也還沒來得及收腳,就被對面領頭的兩人一人一個熊抱,差點背過氣去。

「哈哈哈……吳胖子馬胖子,老子快被你倆擠死了!」

幸好兩人及時收手,才讓花小雀免遭被男人胸脯子擠死的噩運。

「花少,兩年不見怎地混成了這副鳥樣……」

「我c o,老子當年送你的轉運大金佛怎麼沒了,是不是給當了……」

「他娘的吳胖子你從哪弄的一身疙瘩肉,你那知府老爹還真舍得讓你參軍?馬胖子沒怎麼變,還是一副暴發戶模樣……」

吳窮盡、馬步群、花小雀,自稱「天香三帥」,人稱「天香三害」的三人兩年後重新聚首,皆是滿心歡喜。恰巧此地是東西、南北兩大官道的交叉口,路旁有一家供過路商客歇腳的簡陋茶攤,花小雀便招呼茶博士上些醬牛肉先哄飽肚皮,見攤上還有酒賣,又取了些酒。

老花一手端酒碗一手抄牛肉,嘴里兀自喋喋不休。說什麼少爺該舀出天香城頂級紈褲的作風,寧吃好桃一顆不吃爛杏一筐。這里的酒哪有女兒紅可口,這里的醬牛肉哪里有李家牛肉鋪的爛熟……

「花少,你出門游歷可苦了這班兄弟了……」

吳馬二少領來的一眾紈褲富家子弟,開始跟花小雀大倒苦水。

兩年前花小雀當街調戲一位仙家道姑,被那位美艷道姑當gr n肉沙包拋進了金粉河。

雖然鼻青臉腫的花大少即興而發了一首情詩,博得了許多風流浪子的叫好聲,算是稍微挽回了些顏面,但那次的遭遇卻給花小雀上了意義深重的一課︰原來光有一身才氣一張俊俏.臉蛋是做不了頂尖登徒子的,還要有耍完流氓後保命的功夫才成。

惡僕老花順勢煽風點火,說那誰家那小誰本來是個痴傻兒童,後來一次外出踫到一位老神仙,得傳仙法,竟然成了人人艷羨的正牌修士,不光腦袋瓜子好使了,而且他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他找不著媳婦啦。

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花小雀經不住老花的慫恿,留了一封做別信給四個干娘,尋仙問道去了。

花大少外出游歷,讓原先被他壓制的紈褲子弟們嗅到了一絲揚眉吐氣的味道。可誰又知道,帶給他們的,卻是另一場噩夢……

原先出門調戲良家,小戶牽一條惡狗,大戶再帶一群比惡狗還惡的家奴。這裝備已然滿好滿夠用,再不濟溜達一天也能模十幾二十幾把豐.r 肥.臀。

可在花大少離城修仙之後,就不再是那麼一回事了。

第二天天香城風傳花大少出門游歷修習仙家本事,城中悄然刮起了女子練箭的風ch o。

再養十條惡狗也擋不住花大少踩著飛劍拈花惹草,對付花大少抓n i模臀咸豬手的空襲還是強弓硬弩才來的爽利。

那時候,敢出門又略有s 的女子人手一把寶雕弓,背上箭壺帶那麼幾十枝箭,箭術已然登堂如奧。十步之內掄弓打鳥,百步之外,搭箭穿鳥,兼且j ng準無比,講好了sh 鳥,就絕不傷蛋。

路人甲說了,俺出門帶的狗多人多。

呸!你家奴僕再多也不過十幾二十口,人家幾十枝箭擺在那,你總不能為了泡妞兒來個全家總動員。

路人乙說了,俺輕功好,跑得快跳得高!

干你娘的車巴!輕功再好又能怎樣,比快快不過奔馬,比高躍不過城牆。

你不信?現成的例子就有︰

那一r ,正值天香燈會,金粉河邊才子如織,佳人如流。就在有自詡輕功好的惡少準備行凶之時,遠遠的從金粉河上一人羽扇綸巾,踏浪點水而來,後背上白羽團團,稱得上瀟灑絕世、仙風道骨。岸上眾人皆以為是仙使下凡,盡都跪地膜拜。

「仙使」到了岸邊,噗嗤,倒地氣絕,後背上「長」了三十幾枝翎羽長箭,趴地上跟刺蝟豪豬一般。

神箭穿鳥!

讓這些平r 里作威作福慣了的膏粱子弟苦不堪言。

路人丙又說了,張屠戶的閨女張香香出門就從不帶弓。

我呸!徒手就能生裂虎豹的女人熊,要是帶了弓豈不是全城的流氓都要遭殃!

到了後來,懷里揣一塊護心鏡顯然已經不夠用了。

浪子們充分發揮聰明才智,護目鏡,護鳥鏡,護臀鏡等等被通通發明出來,在那段不堪回首的r 子里,城外人若是問起城里的狀況,總會有人哽咽著聲音,哀怨的說道——

「滿城盡戴黃金甲……」

「唉——實在是對不住眾位兄弟了……」

花小雀見這幾十個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跋扈惡少喝一口酒掬一把涕淚,心中雖早已樂得滿面桃花朵朵開,卻仍舊裝作一副憫天下登徒子疾苦的愁苦模樣。

「馬…馬胖子明s o,吳胖子暗…暗暗賤……」

忠心未遂的老花在一旁給布衣少女磕磕巴巴的作介紹,惹得少女頻頻笑場。一身樸素的麻布衣衫,難掩如花笑靨。

「如霜表妹!真的是你!」

馬步群沒有愧對老花的五分好評首先發難,一雙夾縫中求生存的小眼綻出讓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喵了個咪的,在馬上就盯見了花大少身後的這個妹子,忍了這麼久終于還是沒有憋得過「暗賤傷人」的吳窮盡……

「嘻,花哥哥,這個人說的話跟你一個字都不差呢。」少女莞爾一笑,落落大方,「我叫青棗,可不是你那什麼什麼的表妹。」

「行啊花少,真有你的,穿成這樣還能到處認表妹……」

「花少把妹神功蓋世無雙……」

「花少真乃神人也……」

眾人哄然大笑,花小雀一張老臉頓時紅到了耳根子。

青棗是老小花路經馬丕山時偶然遇到的。當時小姑娘被三個持刀悍匪逼得將要跳崖時,花小雀又來了一個「毀天滅地大仙術」哄走了三個悍匪。這小女孩就如同一張白紙一般,不知家住何方也不知姓甚名誰,因被救下時手中還攥著一枚青棗,就被最不擅起名的花小雀叫做了「青棗」。

「原來真是批判x ng的認表妹,那花少你今天可慘了,剛才出城的時候見著弟妹上城頭了,現在一準兒在上面瞧著你呢,你這又領回一個來,搓衣板是跪定了。」

一眾紈褲子弟滿臉大仇得報的幸災樂禍。

花小雀心中寒意頓生,往城頭上望去時,三只翎羽長箭首尾相餃呼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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