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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劉璋的故事

火鍋,這個本來應該增添食欲的詞匯,在這個世界已然是噩夢的。而劉備現在要面對的也不再是永安的半吊子火鍋,而是正統的益州地獄火鍋!

蔥姜穿空,辣椒拍岸,卷起蒜如月。調料如血,干倒多少豪杰。

劉備步入宴會廳的第一秒鐘就想扭頭逃出去。

他在這之前已經再三說過,只接受「微辣」的口味,江州的人也保證「肯定是微辣」,只是望著房間中央那口直徑起碼三米的大銅鍋,以及鍋里翻騰的紅色液體,呼吸著在門口也足以灼痛肺部的空氣,永安的火鍋湯料簡直就像是可樂一樣無害。

「這叫微辣是吧!特辣是不是直接把辣椒水往人鼻子里灌啊?!」

孫尚香和糜馨在門口已經開始流淚,許攸咳得好像連肺都要噴出來,一眾橫掃千軍的斗將也是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這次宴會匯集了江州主要官員和劉備集團主要成員,是一次在形式上非常隆重的接風宴,按照許攸的說法,這是向成都的劉璋表明態度,避免打草驚蛇,所以這一頓是無論如何要吃的,只是劉備做了最萬全的心理準備,也沒料到會遇到一頓地獄似的火鍋。

劉備集團主要成員有兩人缺席,一是本來就不在編制內,不打卡不拿工資的龐青,一是趙雲——剛剛跟霍去病打了一場,滿身是傷,讓他來參加集體活動太不近人情,江州官員們對此也紛紛表示理解︰「能得冠軍侯另眼相看,趙將軍定然前途無量!還請趙將軍安心養傷,之後給他補上一頓!」

「皇叔!」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打斷了劉備的思緒,紅色的霧氣對面,一個白發老者正向劉備舉杯,「皇叔在赤壁大破曹賊,重振漢室聲威,堪為天下棟梁,老朽敬皇叔一杯!」

這位和黃忠設定非常相似的老者是江州太守嚴顏,年齡也有七十了,劉備面對老人還是沒有擺架子的習慣,趕緊站起來,客氣話現在他已經說得比較熟練了︰「老將軍不必客氣,如今正是要與益州同氣連聲,共抗曹賊!」

今時不同往日,劉皇叔已然是名動天下的人物了,如果現在再穿越回赤壁之戰前,想必連孫策也會鄭重以禮相待,而鑒于曹操一路殺漢室的表現,劉備覺得同樣身為皇室成員的劉璋只要還保持著正常人的智商,應該就不會拒絕和自己聯手。

但是酒過三巡,劉備眼淚汪汪鼻涕橫流地和在座的江州官員再提起聯手事宜時,卻見嚴顏、吳懿等主要官員對視了一眼,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

吳懿輕咳一聲,站起來拍了拍手,幾個侍從跑出來,轟的把宴會廳的門窗全部關上了。

「嗯?」劉備一愣,這是要搞什麼?嫌屋里空氣還不夠刺激麼?他倒是不覺得這會兒能觸發「摔杯為號,跳出五百刀斧手」的劇情,姑且不論屋里坐著關羽黃忠魏延三員大將,眼下自己可是什麼都沒干,標簽上還寫著大大的大漢宗室、仁德無雙之類抵喜字樣,除了曹操那邊不待見自己,天下哪家不把自己當吉祥物供起來,這幾位要是莫名其妙下手那絕對瘋了。

更何況,要殺人的話,把湯料再弄辣點兒不就有了麼……

隨著門窗關閉,房間里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幾個益州的官員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有一肚子話要說又說不出來,連看上去很老年硬漢的嚴顏也是一臉凝重。劉備索性也不說話,只是用好奇的眼光望著他們。

就這麼僵持了一分鐘,終于還是有一邊憋不住了,嚴顏霍地站起,沉聲道︰「皇叔,老朽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道該不該提……」

「這件事對我家主公是否有利?」許攸也已經等得不耐煩,正好接上這句話,「能被老將軍這樣鄭重提出,想必不是小事。」

嚴顏長嘆一聲︰「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對皇叔是有利還是有害,只是現在苦無他策,只能拜托皇叔幫忙。」

劉備好奇地問道︰「會是什麼事,只能找我幫忙?」

「是關于我主之事。」張松開口了,「皇叔是主公長輩,或許事情能有點轉機。」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事?這樣繞來繞去不累麼?」

嚴顏苦笑道︰「還是由比較熟悉內情的人來說吧。」

他扭過頭,朝房間的一角喊道︰「孝直可在?」

于是就見房間角落的屏風後面轉出一個人來,這人身形瘦高,看上去還挺年輕,只是眼神凌厲表情嚴肅,配在這麼一張臉上就給人以一種古板官僚的感覺,讓劉備不由得想起當年大學里那個吹毛求疵的學生會主席。

「軍議校尉法正,法孝直,參見皇叔。」這人不動聲色地把手里一根竹簽丟回屏風背後,才朝劉備行了一禮,「此次非皇叔不能救也,還請皇叔千萬不要推辭。」

劉備往屏風後面望望,發現那里擺著一個小鍋……為了單獨出場,特意躲在屏風後面一個人吃小火鍋有必要嗎?

不過眼下自然是正事要緊,劉備也擺出嚴肅認真的表情︰「孝直,季玉到底出了什麼事?」

法正眉頭緊皺︰「皇叔見諒,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測,並無真憑實據……」

「……你們說話字數算稿費的嗎!」

「但這事情還是要從頭說起……」

劉璋,字季玉,今年二十六歲,原益州牧劉焉的末子,已經有一個五歲的兒子,訂女圭女圭親娶了龐羲的女兒,原本是一個活得很悠閑自在、無憂無慮的年輕人,反正家國大事有父親和三個兄長頂著,他只管吃喝玩樂調戲良家婦女,但是三年前劉焉帶著三個兒子會同諸侯討伐洛陽,全部沒能回來,于是整個益州都落到了留守成都的劉璋手里。面對突如其來的重擔,劉璋表現出了過人的鎮定,他把父親走之前的人事安排保持不變,出色地維持了益州的穩定,而他對自己的定位也非常合適,絕不干涉手下的工作,每日繼續吃喝玩樂調戲良家婦女,吃得香睡得著,儼然一副守成之君的樣子。

「听上去完全不必擔心啊?」劉備听得雲里霧里,「難道你們希望我去激勵他勵精圖治?」

「不,如果主公一直這樣,我們倒也可以讓整個益州順利運轉,就算曹操率大軍壓境也不怕。」法正說到這里頓了一頓,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但是最近一年以來,主公似乎發生了變化……」

劉璋同學開始關心整個益州系統的運作,並頻繁提出自己的意見,比如調動各地駐軍,撤換一些崗位的人——問題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幾個月之前劉璋可能連這些部屬的名字都記不住。

主公到底想做什麼?他變動這些人職務,調動駐軍的理由是什麼?

劉璋沒有說,別人也不知道,他是主公他最大,下面的人不理解也只有執行。

但更令眾人擔心的是,到了最近這幾個月,大家連見到劉璋的機會都幾乎沒有了,劉璋不知道從哪里認識了一個叫楊松的人,兩人一見如故,當天就結拜為兄弟,每日出則同車,睡則……同不同床不知道,反正楊松能夠自由出入劉璋後宮。

如果只是交了一個好基友,部下們還不會太緊張,反正這位主公平時人畜無害隨他玩去,但自從有了楊松,劉璋干涉屬下工作的事情變得更頻繁了,而且更為直接——他連續給楊松安排了好幾個職位,而且都是比較重要的職位,楊松一人身兼數職還要陪劉璋玩耍,事情當然是不會去做了,于是這職位的實權又落到其他人手里,這些人往往是楊松介紹進來的各種關系……

「這楊松到底什麼來頭?」許攸插嘴。

法正看他一眼,又是搖了搖頭︰「也派人查過,但沒有線索……他現在住在主公的宮殿,根本不知道他原來的住處,他介紹任職的都是成都本地的流氓混混,甚至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他!」

「……此人可疑。」劉備下了結論。

「正是,如果任由此人與主公來往,不知道主公會被他蠱惑做出什麼事情。」法正說到這里又朝劉備施了一禮,「我們做臣子的現在已經很難見到主公,只有皇叔以長輩身份或許還能規勸一二,為了益州百姓,請皇叔千萬答應。」

「主公不讓皇叔去成都,估計也是楊松的主意。」張松在一邊替楊松刷仇恨值,「說不定楊松也知道皇叔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有意為之。」

「看來這成都是非得走一趟了……」劉備對眼下的詭異局面也有些在意,就算最後還是要留在江州混日子,也要搞清楚劉璋的真實意圖再說,現在的情況就像在暗地里有一雙眼楮盯著自己,不管怎樣都擺月兌不了,正所謂「如芒在背」,渾身都不自在。

許攸卻提出了新問題︰「益州牧可是明確表示不希望我家主公去成都,你們要怎麼讓他改口?」

「不需要主公改口,只要我們拿出充分的理由就行。」法正回答,「等皇叔站到主公面前,便是木已成舟,主公想必也不會關心皇叔怎麼來的這回事了。」

益州這群人怎麼看上去忠誠度很低啊……劉備順口又問道︰「那要怎麼做?」

「我說……你們還打算繼續討論的話,能不能換個地方?」孫尚香終于忍無可忍,淚流滿面地開口了,「再不開門窗,我一定會死在這里……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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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要怎麼進行益州攻略呢,我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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