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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師太的憤怒

夜已深,約是寅時,老舊檀木門吱呀一聲,從里面冒出一顆搭著布帽的大腦袋。偷偷四處張望,听到從里屋傳來催促聲,趕緊溜身擠了出來,在輕手輕腳的將門關上,輕著腳步走向樓廊樓梯口。

「竟然讓這賊小子撿了大便宜!嘿嘿,我得趕緊去稟告少爺,」遠門一處虛掩的門縫透出一只溜溜泛光的賊眼。正是那鄭大公子的跟班小廝鄭三,作為親信,自然是清楚自己少爺的郁悶的,偷春不成,還被敲了悶棍,現在腦袋上面還頂著個大青包,按照自家少爺的吩咐,自己得要在這里一直盯著,看看那小尼姑房里面有什麼動靜,那烈性迷藥加上藥藥效,一般的武林高手除了內功逼出體外別無他法,但這僅限于那些武林高手,這小尼姑許是二八年華,功力能有那般恐怖?

鄭三自是不信的,作為縣太爺家僕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江湖上面那些高來高去的武林人士也見了不少,雖說這小尼姑是附近峨嵋派弟子,但如今的峨眉派,就連自己這些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連維持生計都得依靠門下那些漂亮女弟子紡織紗錦來換取錢糧,尤其是那個楊月茹,少爺幾次都沒得手,這回下山是師妹,應該會容易些的。自己幫著少爺稍稍出了些注意給那些佃戶們一點好處就讓那些收租的小尼姑們落了個空,這般下去,那山上的女尼姑門餓的禁不住,還不一個個都還俗嫁人?鄭三些年來也存了些家底,倘若再得到少爺的格外開恩,那豈不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娶上一個模樣青女敕的黃花大閨女,實在不行的話咱就娶上一個還俗的尼姑,尼姑門無依無靠,說不定到頭來彩禮錢還是得落到自己包里?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奮斗目標,每每想到這里,他就似乎有了無窮氣力幫著少爺干壞事,出餿主意。他一直守到中夜,愣是沒有發現動靜,心生疑惑就去小尼姑房門外找了個理由敲門打探,結果那小尼姑清醒無比,听那感覺就似乎沒有中藥一般,難不成老子買到了假藥?鄭三很納悶,所以他決定一直守著,那小尼姑會不會是忍著的?

卻沒想到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看到那客棧小二出來,他自是不消多想便能明白生了什麼事情,狗娘養的,竟然有這種福氣,老子怎麼沒有?他恨恨不平的向少爺住下的廂房過去,這事情必須得讓少爺知道,那個小二他認識,是整間客棧個頭高的家伙,之前自己還給過他少爺的賞錢,好像姓衛,叫衛什麼來著?

衛城回到自己用柴房騰出來一半的小屋,屋子里還有個叫小郭的伙計,這時候還沒醒,衛城呼暈暈瞪下就睡著了,直到卯時掌櫃的過來踢門,小郭和他這才悻悻的起來忙活著搬弄柴火。

燒水,碾米,蒸饅頭,趁著掌櫃的帶著兩名伙計出門買菜肉,衛城偷偷往蘇嬋兒房間送了十個大饅頭,他知道這群尼姑們手中沒有多少錢,那蘇嬋兒穿衣服時錢袋子的分量自然沒有逃過他的觀察,結果在其莫名意味的眼神之下匆匆逃竄。

媽的,老子這時候是不是表現的很脆弱啊?看到峨嵋的幾位女弟子收拾行囊招呼也沒打出了客棧,尤其是最前面的蘇嬋兒,手提青鋒,目不斜視的消失在街遠處,衛城在門口使勁的用搭肩兒擦著臉,莫名間的,他感覺到淡淡的不舍念頭,狠狠的搓了搓臉,自己好歹是個現代爺們,多愁善感的算什麼!

看來,指望通過這幾位混上峨眉山學到武功在這世界裝逼暫時是沒戲了!嘆了口氣,在晨光中蹉跎一陣子,衛城趕緊屁顛屁顛去收拾廚房涮熱水鍋了

峨眉乃天下名山,位于中途蜀中西南位置,其山綿延千里,峰高水秀,疊嶂層巒,氣象萬千,當時其後山為最,險峰怪石,幽奇深澗,深山大澤,多聲怪蟲走獸,密林山谷,大都是些猛獸飛禽棲身之所。

雖說峨嵋秀色甲天下,但峨眉山最有名的自不是這山和風景,而是峨嵋派。

峨眉山上有峨眉。

這是百多年以前武林最富盛名享譽的一句話,自從祖師郭襄創派,峨嵋武學便悍然立于武林豪強之列,接下來的第二代掌門人風陵師太,第三代掌門滅絕師太亦是有所建樹,不過在滅絕師太一代之後的周芷若一代,自從周芷若消失之後,峨嵋武學上乘心法失傳,再無出現能夠挑起大梁奠才武學高手出現,六大門派席位也因此失去。

之後的幾代掌門也是守著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規矩度日,但大勢已去,武學上再無建樹,難成一派之宗,泯然于江湖無數小門小派,至今也已堪堪不過三流門派。

若再無突破,想來不久消失于武林,也不算奇聞怪談。

小石峰是峨眉掌門住所。淨月庵里屋,此時一對師徒正在談話。

「師父,這是徒兒此行之獲,」蘇嬋兒從腰間取下小錢袋子,遞給坐在蒲團上的木塵師太。

木塵師太看來七十模樣,華發白眉,臉色淨和,此時正靜坐冥想,聞聲悠悠睜開眼來,一道神光一閃而逝,看著低頭奉上錢袋的小徒兒,慈容顯現,接過錢袋,輕聲道,「你莫要往心里去,現時我峨嵋勢弱聲微,山下那些佃戶們也是存了能少給就少給的心思,能夠度日就行,」

蘇嬋兒聞言鼻尖一酸,自己第一次下山收租,本想時幫師傅排憂解難,卻沒想山下那些佃戶們一個個都說年成不好,再者就說要看到地契才給錢交租,偏生這次下山匆忙,沒有帶上地契。幾十畝租地,也就收到三兩半銀子。這可是一年的租費!去年師姐們下山收租可是十多兩銀錢,更不要說听師傅口中當年峨嵋山下千畝範圍的租費可是上千兩的盛況。

「師父,我是專門回來拿地契的,」想了想,蘇嬋兒還是說出心中打算,她知道自己師傅素來宅心仁厚,不願向山下那些貧苦佃戶們強行收租,一旦拿出地契,那就注定是要打官司的,一旦打了官司,那些佃戶們即便沒有錢那也必須拿出來。

「嗯?」師太眸光一緊,落在蘇嬋兒身上,蘇嬋兒感受深刻,噤聲不言,她沒有解釋說自己在山下打听到的消息說是今年年景非常好,基本上莊稼都是豐收,那些佃戶們分明就是串通好了來欺騙自己等人,隨著峨嵋勢日漸微,這些家伙們也還是不甘心每年繳租了。這些年峨嵋眾人可都是這樣過來的,師傅肯定知道這些情況。

「唉,」好半天,木塵師太嘆了口氣,起身走出靜室,蘇嬋兒也跟著起身,師徒兩人一語不發走到外面四顆蒼松大樹合抱圍城的場地。

「讓為師試試你的武功進度,」木塵師太走出幾步轉過身來,看著蘇嬋兒,單手一一拂,袖風微卷,擺出了禮號。

見此蘇嬋兒不再多想,手掌順勢抓向自己腰間寶劍,不料這時,對面木塵師太單手推出,普通無華的肉掌瞬間迸發一股勁風直直轟響蘇嬋兒腰間,叮一聲就將快要被蘇嬋兒抓住的寶劍彈到空中!

蘇嬋兒口中一聲輕喝,提起縱身跳起,按以往經驗,要是沒有武器,在師傅手里她就連三招都撐不過,若是拿了武器,起碼可以撐到五招,丹田之氣在這一躍下快要換氣,此時若再提一口氣,那身子便會立馬下落,幸好指尖已經接觸到劍柄了,蘇嬋兒心中微微一些,只覺身遭莫名傳來一陣束縛之力,強烈的勁風不但見她身子前進之勢阻滯,也將劍往前退了五六尺。

又來這招!蘇嬋兒癟了癟嘴,每次師父都用掌風欺負自己內力不夠,想到這里小姑娘就有些不服氣了,賭氣似得再運氣丹田,試圖快速催發一口內氣,以往這般多是沒什麼動靜,可這次偏生不同,身子竟然再高高越上半丈,掙月兌師傅的掌風束縛,向後隔空一掌,身子奮力前移,抓住了劍柄。

落到地上,蘇嬋兒一連高興的抖出個劍花兒,咻一聲就朝著師太功過來。

叮。師太手指間會出一道勁氣,就將蘇嬋兒手中碟劍打落到一旁。

「功力怎的增長這般快?」師太一把抓住蘇嬋兒手臂,白衣秀衫滑至手腕,露出一小截潔白的皓腕,豈料師太見此,臉色瞬間青紫,氣急驚道︰

「你的守宮朱砂呢?」

衛城知道自己這次是遭人陷害了。

而且陷害自己的人此時還在自己身邊想公堂上的縣尉老爺敘述案情。

「大人,事情經過大致就是這樣,」鄭三說完,跪在地上俯身朝著縣太老爺一拜,嘶叫道,「大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若不是這店小二偷走少爺的玉髓最終被找到,笑的就是賣了老婆也賠不起啊,」

老婆?那你也要有啊?听到這里的衛城嘴角泛起一聲冷笑,這鄭三是縣太老爺家的奴才,狀告自己偷拿了他家少爺也就是那次時正老神在在站在衙門外听著審理過程的鄭大公子的祖傳玉髓。這想他娘的都不用想,肯定是誣陷自己。而且主謀就是那鄭大公子,不過這時候和衛城打官司的是他家奴才,他自己到置身事外了,當然也許是考慮到堂上坐著的是他家老爹,而他出面自己老爹不好審理的緣故。

夠奸!

這是衛城對他的評價。這家伙有些算計,不過這時候他更討厭的是跟著自己一塊跪著,跪得比自己神態自若,得心應手多得多的鄭三這個原告,媽奠生就是做奴才的命,他心里暗自嘀咕。

「衛城,人贓並獲,你可認罪?」堂上這時候傳來厲喝聲,衛城收攝心神,冷靜道,「大人,小人自知人贓並獲,罪行也無話可說,但有幾句話不明白,不知能夠在公堂上提出來,」

縣太爺鄭敬之任本地父母官已近六年斷了不少案子,也帶領百姓們度過蝗災,也算造福鄉里,有些功德,按理說做到這份,也早該換地方升職了,不知何故卻一直留在本地。衛城這些自然是從周圍人口中所知,不止一個人這樣說,想來應該算是清正廉潔的地方父母。那自己即便是罪犯在公堂上說幾句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果然,堂上傳來清朗的聲音,「有何疑惑之處,你且說來,」

地上鋪的是大理石,硬得膝蓋生疼,衛城稍稍將重心往後挪了點,正聲道,「敢問大人,適才鄭三所述盡數屬實,但小人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他家少爺玉髓丟了之後第一個就是到小人住所去搜查!」

「你住的柴房是底樓方便些,自然第一個搜查,」鄭三在一邊立刻搶聲答道。

「那好,依你所言,你可知我的住處還有一人,根本不是我一個人住,」衛城看著鄭三那張奸詐諂媚的臉就打心里一陣惡心,不過還是要引導對方自己的思維路線來。

鄭三聞此,嘿嘿一笑對著衛城慢慢說道,「那天我們搜查之後,柳掌櫃才帶著小郭賣酒回來,衛城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該只懷疑你,還應該懷疑跟著柳掌櫃出門買就的小郭偷了我家少爺的玉髓放到屋子里面等著我們來搜查?」

說話的過程中,鄭三越發得意,心想自己反應快是出了名的,不然也不會跟著少沒多久就被提拔為親信,臭小子,這是我家少爺要整你,你就活該認了吧。

「嗯,有理,」衛城淡然道,也不著急,然後看著朝著公堂一拜,「大人,這鄭三也說過,那麼我想請問,為什麼我偷了玉髓不好好藏起來,就放到桌子上等著大家來搜查呢?」

衛城個子高大,摘了帽子又是寸毛短發,在這年代看來,就跟那少林寺的小禿和尚差不多,若是頂上再添幾個戒點香疤,那必須的自稱老衲了。他這一番質問倒也理直氣壯,堂外听審的平頭百姓們聞此,也是被帶起了起火,這其中的意味自己有些不言而喻了。是啊,又不是傻子,為什麼偷了東西還要擺在明面上?

站在一旁的鄭大公子瞅著周圍人隱隱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叫不好。這店小二倒真是伶牙俐齒,這樣一來說出事實,怕是不少人會懷疑到自己身上,尤其是自家老爹,估計回去的又給自己板子吃了。

「那你的意思是東西不是你偷的了,人贓並獲可容不得你不認!」鄭三听到堂外議論聲起,也知道遲則生變。

「正是,大人,小人乃是遭賤人誣陷,還請大人明查,」衛城故意將奸人說成賤人,還說的格外大聲,惹得公堂之外一陣喧鬧。

「肅靜!」大老爺驚堂木一拍,听的衛城耳朵一豎,心想,電視里面那些審案的場景果然還是有門有道的,這家伙,還真有幾分味道。

「原告證據確鑿,人贓並獲,被告你說人誣陷于你,那能夠拿出證據?」

拿得出證據還用得著跟你廢話?衛城心里這一瞬間翻出無數個白眼,苦笑著搖了搖頭,「拿不出,」

「那好,本官判你倍償原告一輛銀錢,可有異議?」

媽的,還要賠錢,雖然衛城也感覺到了縣太爺的為難,按明朝法律盜竊罪名成立,是要受到杖責的,這老爺僅僅只要自己賠償一兩銀子了事,看來也是很清楚自家兒子的做派啊。

老爹這是?鄭大公子在堂外瞅著听著,到這個份上,他心道不好,這鄭三雖說誣告陷害別人的方式是對了,可也太過簡單了些,明眼人听到這些,恐怕大概都能明白這店小二是被冤枉的,再加上鄭三是自己的奴僕,稍稍移動念頭,這非議恐怕優惠堆在自己身上。雖然這些人不敢多說什麼,但暗地里恐怕指著自己罵得狗血淋頭,想到這,頓時覺得自己這事沒弄好,都怪鄭三那狗奴才,做事情也不多動動腦子,還有那個該死的小二,就是可惜那個美人兒了。趁著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他趕緊夾著尾巴溜走,趕緊回去求二娘說好話,不然老頭子這里有的受了。

案子很快就蓋棺論定。

鄭大老爺正是因為太了解自己那陽奉陰違的兒子,這才對衛城從輕發落。快速的結案散了堂口,準備回去收拾那不成器的東西。

此間事了,看熱鬧的也散得干干淨淨。

「媽的,還好老子沒被嚇住多說了幾句,不然說不定會吃什麼虧,」看著鄭三眼中聚集的陰厲和不甘,衛城朝著對方豎起長長的中指。

可問題來了,衛城回到客棧就被柳掌櫃結了一百多文錢解雇了,廢話,得罪了鄭大公子,再勤快也不敢用啊,不然以後鄭大公子每天在這邊添堵,還做不做生意了,衛城了然,心中感嘆,隨隨便便的在柴房裹了個布包就離開了。

在街上踫到了鄭三,不遠處還能看見那鄭大公子的身影。

「我現在沒錢,等有錢了再還你,」衛城沒什麼好語氣。

鄭三一臉惡相的看著衛城,「臭小子,算你走運,」

啥?衛城一愣,看著那狗奴才搖搖晃晃蕩著蹄子朝自己主人跑過去,還沒過神來。直到背後被什麼硬東西戳了一下,轉過頭來,衛城一驚,

「是你?」

重新開始,希望理解。本書用以正名!!

性別在這里,希望上本書收藏的同學們過來監督,順便來點收藏推薦,這對新書很重要,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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