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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笑道︰「又混鬧了,一個藥也是混吃的?我若不是身子不舒服也是不吃它的。」

黛玉听她這麼說就問道,「姐姐可大好了?前些日子不知道姐姐病了,還說姐姐也不去找我們玩了呢!若是知道我一定一早就來瞧你的。」

「也不是什麼大病,也不欲叫人知道了麻煩。如今吃了幾天藥已經大好了,倒多謝記掛著。不礙的,那和尚給的方子很是靈驗。」

寶玉听到這兒就問,「可是和送你這八個字,讓你必須鏨在金器上的癩頭和尚是一個?」

「可不就是他嗎?」。鶯兒一邊端茶上來給黛玉一邊說道,「還千叮萬囑的讓隨身帶著,說要找個有玉的配呢!」

「鶯兒……」寶釵提高了聲音,「胡亂說什麼呢?這些話可也是你能說的?」

「噯喲,姐姐你罵她做什麼?不過是和尚道士的玩笑話,說來當個樂就好了,我們姐妹之間听听就罷也不會傳出去,你不必這麼在意的。」黛玉說是這麼說,可眼楮卻一直在寶釵的金和寶玉的玉中來回轉。心里也思量著鶯兒這話可是有意說給她听的?這是給她下馬威來了?

真真好笑,她可沒那個要爭這玉的意思,縱然有,也是家里爹娘說的算的,她們主僕倆在這兒一唱一喝的同自己演這出有意思嗎?

真是沒趣,還以為是什麼好的呢?這府里主子僕人人一個勁的夸,哪成想也是人不著調的,當著公子哥就解衣服?雖是表姐弟可寶玉都快十歲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能這樣?這是讓自己瞧見了,她素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不會給她傳出去,若是換個人瞧瞧。縱然有王夫人壓著明面上傳不出什麼,私下人僕婦可說不出什麼好听的來。

寶玉也因著當著黛玉的面說什麼金要有玉的來配而大感不自在,听到寶釵提高了音調訓鶯兒,又見黛玉如此雲淡風清的說話不當一回事越發的覺得沒意思,瞧著黛玉罩著大紅羽緞對衿褂子,就轉移話題道,「下雪了麼?可曾回去取了我的斗篷來?」

黛玉听了他這話笑著說道︰「瞧,我說我來得不巧吧,一來就打擾了你們聊天,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是不是,我來了他就該去了。」

寶釵寶玉兩個听了這話越發的尷尬。寶釵勉強笑道,「這話怎麼說?你們能來我高興的很,哪里有什麼巧啊不巧的!我可不解這意思。」

黛玉笑道︰「要來一群都來,要不來一個也不來,今兒他來了。明兒我再來,如此間錯開了來著,豈不天天有人來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熱鬧了。我們姐妹,你們兄弟間有個麼私房話也好說說,不至于要藏著瞞著的。姐姐如何反不解這意思?」

寶玉听了這話就有些怒了說道︰「我多早晚說要回去了?不過拿來預備著。再著說我什麼時候有事藏著瞞著你了?那金啊,玉啊也不是我說的,你何苦拿我來出氣。是我說金要配玉的了嗎?你既然這麼不待見我,以後自不必一處相見,你去哪我躲著就是。」

說罷又叫人來伺候說要家去。

黛玉听了寶玉這話一愣,她不過是說著玩玩,拿他們打個趣罷了。也沒有別的意思,又沒說的太過分。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話,何至于就生氣了?

她哪里知道寶玉的心思,寶玉本就對她有所不同,大概是因為得不到才更好,黛玉越是不怎麼理他,他對黛玉就越上心。因七七知道了他的那點子破事心里不自在,听得黛玉拿他和寶釵打趣,說他們是一對。更覺得黛玉是知道了那事,瞧不上他要將他推給別人,心中怎能不生氣,發火?

寶釵一愣,黛玉的話只不過讓她有些不自在罷了,可寶玉的話卻真真是讓她有些尷尬了,勉強笑笑想圓過場子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旁的鶯兒可不干了,張嘴就說道,「寶二爺這話我可不愛听,我只不過說那和尚說了我們姐這金鎖要玉來配,哪有點著說是非要哪塊玉了?這世上有玉的人多了,遠的不說,就說那皇宮大院里!我們老爺在世的時候,一個專管著給皇家上進玉石的老爺有曾說過,那些皇子們每一個都有一塊無價的寶玉呢!怎麼這世上就只有你的玉是玉了?我又沒指明道姓你上趕著認什麼?我們姑娘是要進宮選秀的,哪個知道就沒個大造化,說不準就被哪個皇子阿哥瞧上……」

「鶯兒,都是你胡亂嚼舌根子,若不是你亂說哪有這麼多事?不知道反省反來又添口舌是非,出去……」寶釵見寶玉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很是不好看,忙打斷鶯兒的話。

那鶯兒不服氣的冷哼一聲甩了簾子出去了,寶釵不自在的笑笑,「寶兄弟別生氣,都是我沒教好,回頭我必然是要罰她的,你且別在意。」

這時寶玉的女乃嬤嬤李嬤嬤在外頭听見了動靜,怕將事情鬧大了,忙進來圓話說道︰「寶玉,姨媽那里擺了茶果子叫你呢。說你剛夸前日在那東府珍大嫂子那里吃的鵝掌鴨信好吃,也取了她糟的讓你嘗嘗。我叫丫頭去取了斗篷來,這會開始下雪了你且去那屋坐坐,就是要走也等斗篷拿來了再走才好啊!」

寶玉听了也只好作罷,出門去薛姨媽哪屋坐著去了,一時間屋里的只剩下寶釵同黛玉七七主僕倆,氣氛有些尷尬。

七七瞧著不對,忙上來替黛玉道歉,「寶姑娘,我們姑娘不是有心的,只是沒拿你和二爺當外人才開了幾句玩笑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別生氣,我替我們姑娘賠罪了。」

黛玉听七七這話一說,也上前行了一禮,「寶姐姐,今兒是我的不對,妹妹在這給你陪禮了,回頭我也去給二哥哥道歉,讓他別生氣了也來給你賠禮。」

「快別這樣。今兒這事我也有不對,哪能全怪妹妹?只是鶯兒也是個有口無心想到哪就說到哪的,當日那和尚確實說過那些話,她不過是沒當寶兄弟和妹妹是外人,當個玩笑話說說,哪曾想引來了你們的誤會,我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若是若得妹妹同寶兄弟生分了啟不是我不是,就是老太太也要怪我的了。」寶釵下炕扶起黛玉,心中大概也清楚她今兒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這兩天那些風言風語,姨母做的那些事她听她母親說了,說真的她心中也是不太贊同的,人家給她的丫頭送絹花是好意,再說那會她們家的花還沒送過去,人家也不是特意要打她們家臉的,她姨母那些做是有些過分不地道,也難怪她心中有氣沖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來那麼一通,何況今兒這事她和鶯兒都有不對,是有些越禮了。

七七一听她這話,說心不對呀?她這明顯是想將她們姑娘同寶玉那個二貨聯系在一起節奏呀?

瞧鶯兒剛剛那話,再寶釵這會的表現,這……難不成人家這會還沒有瞧上賈寶玉這沒啥前途的,還奔著去那深宮大院當貴人呢?

只是書中後來怎麼又改變主意了?是沒入選還是有別的什麼原故?又或是被王夫人描繪的大好藍圖給說動了心?

別管怎麼著吧,都同她們姑娘沒關系,她們姑娘現在對那二貨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不她們姑娘說了,「寶姐姐說的哪里的話?我和二哥哥是兄妹,有血緣關系在哪呢,怎麼也不會說生分就生分了,再說外祖母也怪不你這里,我們常斗嘴鬧脾氣沒事的。」

寶釵听了這話細打量了打量黛玉,賈母的心思她也隱約瞧出來了點,看寶玉對黛玉的態度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她畢竟要大他們一些,能看懂一些兒女情懷了,如今見黛玉眼神坦蕩,只當她還沒開竅,故也不多言,說道。「那就好,不然我也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姐姐要進宮選秀?」黛玉同寶釵坐在炕上,邊拿起她做的針線活瞧邊隨口閑聊,「好鮮亮的活計呀,就憑姐姐的人品資質要想進宮去拼個前程也是難免的,只是那深宮內院的,進去容易出來難,姨媽就你這一個女兒,你能放心得下她?」

「唉!我也不瞞妹妹,哪里放心得下,你也知道我那個哥哥不是個省心的,若我爹爹還在,或是哥哥能頂起門戶來,我也不想進那里面去,就同妹妹說的,哪里面又是什麼好去處?

何況我不同妹妹,若是門子走的好了能靠著祖蔭說不定還能混到大選里面,若是走不對了門路以我家現在的身份,人家硬要我參加小選我也是沒法子的,到時候進宮去做宮女還能有什麼出路?可我不走這一步又能怎麼辦呢?

只盼著在宮里能佔穩腳,也好幫幫家里面,現在家里越發難了,我怕在這麼下去要不了多久連皇商的身份都會給人擠掉,到時候我們家會怎樣,我真是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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