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心中的魔
喝一杯茶的時間，夏長臨川堆出了一絲笑臉才來。
「林少俠不會怪夏某姍姍來遲了吧！」
「夏掌門客氣了，楚前輩的傷應該不重吧！」
「沒什麼大礙，休息幾日便可。不知林少俠路經此地，不知所謂何事啊？」
「去辦點事情，多有叨擾，還勿見怪。此行的事有點急。所以馬上就要趕路。」
「這樣啊！本想留下林少俠住些日子，指導敝門弟子些武功。」
「那里，指導倒說不上，只怕誤人子弟啊！呵呵。我這就不打擾了，告辭。」
林曉凡起身抱拳，夏長臨川瞪了瞪他的徒弟。卻不好當著外人發作，將自己的大哥打成重傷。
「小一，送送林少俠。這地林子多，怕少俠迷了方向，耽誤了時辰。」
小一看到他師傅的眼神，心中就有些發麻。在外人面前他是所謂一爺，在師傅面前卻只是小一。
「是。」
小一一路將林曉送到了嶺南的官道。回客棧取了馬，小一順便賠償掌櫃些銀子。
「林大俠，我能否與你一道同行。」小一怏求道。
林曉凡看這一爺，剛才還霸道凶凶，現在就像擠干了水的綿布一樣。
「這恐有不妥，你如果一走了知的話。你會被你師傅瞧不起的。」
「這個，我肯定我會師傅打死去。這回我闖的禍可不小。」膽怯的眼珠在不停的打轉。
「不是我不想帶你走，我想你師傅不會拿你怎麼樣的。這些年你在外面胡作非為都沒有管你。你想想，如果不是他縱容的話，你能做得了嶺南小霸王嗎？」
小一語塞了︰「這….」
「不必多想回去吧！再說我也不會帶你走的。後會有期，一爺。」
「後會有期。」
呆呆望著，三人三馬己離去了很遠。只能看到那馬踏起的灰塵，小一這才回親武門。
「主子，我們為何要去拜會親武門？」黑痕走出了很遠，才問道。臉上不解。
「在江湖混，多一個朋友，多一條生路。黑痕，現在你應該擺月兌那種冷如冰山，酷如寒水的樣子。現在你是和我還有阿狼一起行走江湖，可以變得隨意灑月兌些。我們必竟只是人。」
「是，主子。」
「看來你還是改不了你的習性。」林曉凡說完，笑了聲，揚起了鞭子，朝著前方更快的奔去。
吁，馬聲長嘶。
長亭外，銀槍林立。森甲而立十分軍士，面容嚴肅。不像普通的府兵，而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來者何人，去向何處。」軍士長喝道。
一位青衣素裹的女子，半邊臉都用紗掩住了。這樣的打扮，軍士不敢輕易得罪。女子的打扮似是靜廷苑的弟子，靜廷苑，深處在大山深處，皆是女弟子。靜廷苑每三年會派弟子出外，仁施善義。阻止大邪大惡。原本的三年之期，而此次，卻提前了一年。武林中開始禍事不斷，刀魔不斷斬殺武林正道人士，邪教花棘教只手遮天，滅掉了天遠院。六大門派之一的天遠院上千弟子被殺，尸暴荒野，被扔到了亂葬岡。
此前靜廷苑掌門言清師太，夜觀天象，紫青星微弱。獸武星光放異彩。此星兆，大凶之兆。為化解此等大凶，特派其得意弟子藍鈴前往江湖。
言清師太特在藍鈴出江湖前交待︰此中凶魔，智高才斗，如非找到往昔天下第一高手莫白，沒有人能夠戰勝邪教之主瑋。切記，世間情種，唯心不亂。
藍鈴十分禮貌，舉手投足間，皆不凡。軍士們都觀望呆住，唯有幾經沙場的軍士長心懷不亂。她回道︰「靜廷苑弟子藍鈴。前往皇城，晉見聖上。」
說得不帶一絲塵氣。
此後趕路的林曉凡只見其背影。心中不由一動，有種想看到女子面容的沖動。靜廷苑弟子，藍鈴，不愧是天下第一靜修之地靜苑弟子，氣質不凡。
軍士長听到聖上兩字，他不敢阻攔。
「藍鈴姑娘，即是晉見聖上，準行。」
而其後的人被攔住，軍士長又喝道︰「來者何人，去向何處？」
「德安店的伙計，前往西護城采購些物品。」
「不準通行，采購此等小事。等上幾日也無不可。」軍士長說完，又對後面排著長龍通行的人喊道︰「如無特級官府告文，皆不可通行。」
後面的人听到，皆抱怨。可敢怒，不敢動。
「主子，這怎麼辦。我們行至此地，己過了四日了。听別人說，以日夜兼程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八日即方可到達。」黑痕無一絲表情說道，可心中卻有些怕誤了時間。
「此地也不知發生了那等事，竟被官軍所圍。」林曉凡話說著，眼間卻盯著遠方那飛鳥而起。樹尖恍動。阿狼也目及到了，便說︰
「主子，若不是某權貴在林中狩獵，就是在圍捉犯人。」
「那走林間小路吧！」
說完，三人。
從側入林，騰步而起，穿過密棘。
林中也有兵士，可目不所及，三人從容而過，宛若一陣清風。只留下片片青葉抖動。
過了密林，視野聚然空曠。馬聲長嘶林中，驚得滿山的飛鳥全飛出。被圍得小鹿，驚驚若若的跑著，可到處都是人，不知去往何處。就像待殺的羔羊。
「十一弟，若誰射中小鹿，誰便主動去關外任職。如何，我可听說關外那風經雨霜的日子不好受。」
「五哥，休要欺我年經小，賭便賭。」
林中的馬背上，兩人聚然一笑，策馬向前，小鹿己是兩人的囊中之物一般。
可是風轉雲轉間，四面的人都圍了過來。卻不見小鹿。
「鹿那去了？」
「稟告五皇子，可能跑去別處了。」一位身穿胃甲的軍官說道。
五皇子可是沒那麼好說話，手中搭的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軍官驚起一身冷汗，那根箭從他的耳旁飛過，再偏些，那就取了他性命。
「一群廢物，真掃興。」
那十一皇子笑道︰「五哥，縱你箭法了得，也無處可施，還是打道回府吧！改日再比。哈哈。」
說完，一行人朝著一處駕馬而去。數百未騎馬的軍士，快跑跟上。
那箭沒入樹干，箭尾還在簌簌發顫。
此時，林曉凡才從樹上躍下，一把將箭撥出來。只手將箭捏斷，望著離去的隊伍，說道︰「不錯的箭法。」另一只手才放下懷中的小鹿。
黑痕不明白他的主子為何救下小鹿。不解問道︰「主子為何救下小鹿？」
「舉手之勞罷了。仁者懷天下，武者負天下。」
樹中吹過一陣清風。
「好一句，仁者懷天下，武者負天下。」林中輕飄一人而來。
那人正是靜廷苑的藍鈴。
優美的身段，每一步，都似乎驚起了天上的仙風。
那淡然的氣息，讓人心扉豁然開朗一般。
「藍姑娘，你怎麼來了？」林曉凡看不透的問道。
「只因剛才此地驚起的飛鳥，特此一來。不知閣下如何知曉我的名字的。」
「在下林曉凡，剛不巧听得仙名。」林曉凡見到如此有氣質的女子，雖說沒有見其真容，但也心中一悅。
藍鈴听此言，不由一笑，說道︰「你還真會說笑，名字不過符號罷了。」
「相必藍姑娘也是如仙如畫。」
「林兄弟剛才救下小鹿，我在此替小鹿謝過。」藍鈴說話間，美目一掃三人，這是靜廷苑的清瞳目。一視之下，林曉凡旁邊的二人煞氣極重，而林曉凡那小小年紀，眼神竟深遂如海。看不出半點端倪。
林曉凡一驚，感覺憑空就有人窺探。黑痕和阿狼更是有種完全被人看透了的感覺。
「小鹿與我有善緣而己。」話說間，他也施放了他第天下第一才擁有的那種睥睨天下的氣自，阻絕了窺探，黑痕和阿狼才松了口氣。
藍鈴自知對方武功不凡，收住了清瞳目。
「天下間，萬物皆有善，心中也都有一魔。林兄弟即能說出仁者懷天下，武者負天下之話，可想林兄弟是懷善之人。還望保持本心，他日必成大器。」說完，她輕身而起，如同一縷風。
如影般的身形消失在了林木間。
「後會有期。」林曉凡也不管其是否听見。
心中的魔，道家術士之言罷了。見己走遠，才說道︰「此女子不凡也。竟有窺人心術之目。不愧是靜廷苑。」
阿狼振驚道︰「主子，剛才似乎我的內心都被人所窺看。難道是剛才的女子？」
「是的。靜廷苑果然不同凡響。」
黑痕臉上流露出了憂傷。因被窺，記起了那斷童年殘酷的夢魘。被人蹂躪，被人辱罵，無依無靠。這便是他心中的魔，也是心中的善。他緊握著拳頭，他心中產生了強烈的恨意，他恨那藍鈴。她憑什麼窺探自己的內心。
林曉凡立馬就感到了他的異樣，不解問道︰「黑痕，你怎麼了？」
黑痕從那強烈但未流露的恨意中醒來，他的主僕觀念壓過了恨意，才說道︰「沒什麼，主子，該趕路了。」
三人呆住了一會，便朝著皇城而去。
消失在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