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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御對自己收攏了蘇濤的事情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喜悅,他根本就不信任蘇濤,只不過看在對方現在對自己有很大幫助的份上,才願意多費點力氣。////

一個從小就跟著武陵王東奔西跑的所謂暗衛,竟然連最起碼的忠誠都沒有,被劉御嚇一嚇就屁滾尿流賣主保命了,這樣的人會在現在背叛武陵王,早晚也會背叛他。

同時,劉御也對他這輩子名字上的親爹的水平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個蠢貨連自己的暗衛都□不好,還對一個心懷二心的家伙委以重任,可見這人看人用人水平差到什麼地步了。

第二天就是他們需要啟程前往建康的日子,劉御心情並不好,王憲嫄一手摟著他一手抱著劉子業哭得蕩氣回腸、千回百轉。

劉子業看起來還是沒有明白這究竟代表了什麼,只是跟著王憲嫄一起哭,劉御煩不勝煩,二話不說把王憲嫄環著自己的胳膊掰開,撒開小短腿跑走了。

他的女乃娘劉氏也跟在後面趕忙追著跑,一邊跑一邊喊︰「大殿下——大殿下您這是干什麼去,王妃娘娘和二殿下都等著您呢。」

本來在劉子榮活著的時候,劉御和他孿生哥哥的稱謂都叫大殿下,後來劉子榮死了,劉御自己獨霸了大殿下稱謂一年,等到了劉子業出聲,劉子業成了正兒八經的大殿下,劉御必要的時候還需要改稱為女殿下。

不過後來,武陵王得知原來自己一直以為的嫡長女竟然是兒子之後,就默許知情人把劉子業叫二殿下了,畢竟頂著劉楚玉名頭的劉御才是他真正的嫡長子。

武陵王是一個喜歡以長幼嫡庶規矩要求下一輩的人,當然,他自己是不怎麼在意這個的,不然也不會叫囂著想要弄死他的老爹和太子哥哥好取而代之。

劉御自己對「女殿下」這個坑死爹的稱呼也絲毫不感冒,每次听到都恨不能一頭撞死,這個難听稱呼對他的陰影有點大,導致他現在只要是听到有人叫劉子業「二殿下」就心情舒暢。

現在也差不多,劉御听到他女乃娘喊話,又往前跑了兩步,還是收了腳,站在拐角處眯著眼楮看她︰「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劉氏被他問得都有點發懵,心道小祖宗這都準備上馬車走人了,您怎麼突然間想到這一茬了。

她這一微微愣神,沒有立刻回答,就見劉御似乎有點不高興地皺了一下眉頭,劉氏想到他一向的乖戾脾性,不敢耽擱,趕忙低頭恭聲回答道︰「都已經收拾妥當了,還望大殿下寬心。」

劉御真沒有多少東西需要帶的,宋文帝劉義隆把三兒子劉駿的兩個孩子接到京城去也不至于少吃少穿,而劉御本人也沒有特別喜好的東西,劉氏跟王憲嫄商量後,帶了些四季衣裳和些許路上的吃食,就算把包裹打完了。

劉御一听,就知道這人並沒有發現自己早上往行李包裹中塞東西的舉動,他對著一點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個女乃娘跟他的第一任女乃娘李氏不同,很有些粗枝大葉,為人也利索爽快。

劉御就比較眼饞劉子業帶的東西,這個兩歲多的傻子明明連話都不會說,但是卻帶了半馬車的紙墨筆硯,據說是武陵王留給兒子在路上啟蒙用的。

武陵王還專門給劉子業配備了一個教書夫子跟著一塊上京,劉御之前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的一個老頭,留著細細的山羊胡,老得已經快沒有牙齒了。

雖然賣相不好,不過據說這老頭是武陵地界上最有名的大儒,劉御對他還是比較期待的,畢竟他要跟劉子業一個馬車走,蹭蹭課也是完全可以的。

女乃娘劉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墨跡墨跡不是很想動彈的武陵王嫡長女從花園里請回到門口的馬車旁。

劉御本來算算時間,自己跑走了都快一個小時了,王憲嫄按照常理也該哭完了,所以才松口跟著劉氏走回來的。

沒想到今時不同往日,王憲嫄眼看著幼子幼女就要被送走了,心情格外激動,哭到現在還戰斗力十足,劉御在拐角處探頭看了一眼,旋即縮回腦袋來,轉頭想回到花園里繼續躲清淨。

劉氏趕忙張開兩條胳膊堵住了他的去路︰「大殿下,這萬萬使不得啊,馬上就要到了上路的時辰了,您得過去候著了,不然王爺來看到您不在,準保要不高興的。」

劉御很想問她一句這是去建康而不是去法場,上路難道還有規定的時辰,後來想到武陵王因為迷信風水,之前特意請了**師來為一雙兒女算過一天內什麼時辰出發最吉利,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慢吞吞邁著方步走了過去,在馬車旁邊站好,王憲嫄剛剛哭得把自己親「女兒」亂走了,見他回來,精致的眉眼間蘊含著絲絲縷縷的不耐,知道他是煩自己了,也不敢再哭,抽抽噎噎閉上了嘴巴。

劉御黑沉沉的面色這才算好看了一些,也不搭理眼巴巴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王憲嫄,自顧自走到馬車前,仰著脖子打量著自己的腦袋頂跟車軸承的高度差。

看這模樣一開始誰都沒反應過來這位小祖宗是想要干什麼,直到看著劉御開始扭著往上爬的時候,才明白人家剛剛那樣一臉深沉其實是想爬上馬車。

劉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推開想要過來扶他的劉氏,自己揮舞著小短胳膊小短腿,艱難萬分地爬上了馬車,掀開車簾走了進去。

他在里面坐著,背靠著軟墊,半眯著眼楮養神,隱隱約約听到外面傳來王憲嫄嗚嗚咽咽的哭聲,也根本沒放在心上。

等了約莫半柱香時間,才听到了屬于男性低沉的說話聲,王憲嫄的哭聲戛然而止,趕忙帶著紅兒等幾個婢女避開了。

武陵王領著一個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頭自遠及近走了過來,他走得很慢,因為遠遠看到自己的老婆也在,便故意給她留出回避的時間。

劉駿最近因為自己的長女劉楚玉竟然是男孩兒的事情氣得不輕,看王憲嫄就很不順眼,但是再不順眼那也是自己的老婆,雖然旁邊的大儒老得眼楮都眯眯了,也不能讓外男看了去。

武陵王劉駿走了過來,打眼一看就看到一個劉子業跟著他自己的女乃娘站在馬車旁邊含著手指流口水,還有劉御的女乃娘也在,但是沒看到劉御的人。

劉駿皺了一下眉,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劉御的人影,詢問道︰「玉兒呢?」

「大殿下已經先行上馬車了。」劉氏趕忙低聲答道。

武陵王彎腰把站在地上哭的劉子業抱了起來,用手絹幫他把滿臉的淚給擦干淨,扭頭道︰「讓老先生看笑話了。」

跟著一塊過來的是他專門給劉子業請的教書夫子,是當世大儒雷次宗,武陵王下了大功夫還玩了一次劉備的三顧茅廬才算是把人給請動。

他把人請來不僅僅是為了劉子業,還是為了劉御,畢竟從這里到京師要走三個月時間,劉御跟劉子業要在一個馬車里待著,自然也就能跟著听一點。

劉駿一听,他真正想讓雷次宗教導的人竟然這麼自覺直接就跑馬車上去了,干脆也抱著劉子業,領著雷次宗上去了。

劉御大大方方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見了有人進來也沒有起身,只是掀起眼皮看了過去。

這樣失禮的舉動由他做起來卻仿若理所當然,劉御身上也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氣質,他四平八穩地坐在座位上抬頭看時,氣勢一點也不弱于站立著的高高大大的武陵王劉駿。

看清楚這一點,雷次宗分明有點驚奇地微微睜大了眼楮。

武陵王沉著臉道︰「玉兒,這位老先生是不出世的大儒仲倫先生,你還不快來見禮。」

劉御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又想了想,從腦袋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來了點記憶︰「見過雷先生。」

劉駿心眼真小,剛剛顯然是不高興他自己上車來,才特意使了個小絆子,故意不說雷次宗的姓氏和真正的名字,而是以字號相稱,明顯是故意為難他。幸虧劉御之前在蘇濤那里打听過武陵有名的大儒的名號,這才有了點印象。

他穿的是瓖金嵌玉、畫羅織扇的女服,眉目如畫,美如冠玉,行的卻是一板一眼的儒生禮,雷次宗詫異地看了他半天,又扭頭去瞅武陵王。

後者賠笑道︰「不瞞老先生說,我這個女兒聰明伶俐,因為同子榮相貌相近,拙荊自小充作男孩兒教養。」

拙荊是老婆的意思,這番話翻譯過來就是王憲嫄受不了喪子之痛,所以巴巴地把對兒子劉子榮的感情寄托在女兒身上。

雷次宗對此頗有些不以為然,在他心中男女有別輕忽不得,卻因為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插嘴,因此對此一笑而過,並未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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