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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瑾萱目光灼灼。愨鵡曉可此時,一听這話,旁邊的段皇後便馬上說道

「聶瑾萱,不要每次出事兒,你都站出來講道理!這里是皇宮,公道自在皇上心里,用不著你一無官無爵又無職的丫頭,在這里說三道四!」

之前的幾次三番出事兒,都是在最後時刻,讓聶瑾萱這個丫頭翻了盤,所以,這一次段皇後是無論如何也不讓她再開口!

畢竟,段皇後心里自然也清楚,依著殷鳳湛的性子,如果不是出了事兒,自然不會真的下這般狠手。可眼下太子已經被打成這樣了,卻是一個徹底端掉殷鳳湛的機會。而等著殷鳳湛一倒,張貴妃自然沒有了依靠,到時候對方張貴妃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所以對于段皇後來說,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極好的機會的!

可她的心思,張貴妃清楚,聶瑾萱又怎能不清楚。所以,隨即這邊段皇後的話音,聶瑾萱瞬間搶在順承帝之前應答道

「皇後娘娘說的不錯,瑾萱不過是個丫頭,在這皇宮大內自然也沒瑾萱說話的份兒。但有兩件事兒皇後娘娘卻說錯了。第一,之前幾次出事兒,瑾萱是多嘴了。但瑾萱對天發誓,如果不是瑾萱實在看不下去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居心不良的蒙騙皇上,瑾萱絕對不會站出來說一句!」

「並且,瑾萱自認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卻是從沒有說一句假話,那麼瑾萱為何不能講道理?瑾萱講道理是為了讓大家知曉真相,讓皇上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對,瑾萱是個丫頭,無官無爵無職,但瑾萱是東陵人,皇上是東陵的皇上,而普天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那麼子民有話對皇上說,難不成皇後娘娘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嗎?!難道說愛民如子這句話,都是說著好听的嗎?!還是說皇後娘娘覺得皇上听信了瑾萱的話,就折了身份不成?」

聶瑾萱義正言辭,幾個大帽子扣下來,段皇後頓時氣的瞪大了眼楮

「你,你信口雌黃,本宮才不是這個意思!」

「對,皇後娘娘是不是這個意思!那既然如此,皇後娘娘就是覺得,之前瑾萱說的對,可既然瑾萱說的對,如今皇後娘娘為什麼還說那番話?難不成是因為皇後娘娘不想讓瑾萱說出真相不成?」

「你……」

段皇後掉進了聶瑾萱設計的陷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而此時,看著眼前神情越漸猙獰的段皇後,聶瑾萱隨即便又說道

「這是皇後娘娘說錯的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兒則是︰即便退一萬步說,之前確實是瑾萱多嘴了。可今天這事兒,瑾萱是當事人,為什麼不能說話?!並且,現在太子殿下傷的這麼重,難道皇後娘娘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經過究竟是什麼嗎?還是說,皇後娘娘只想著借助太子殿下的受傷,而借以打擊宸王殿下甚至張貴妃,所以連著讓瑾萱說真話的機會都不給嗎?」

……

如果說,之前的聶瑾萱都是一副正經嚴肅讓人不禁豎然起敬的話,那麼今天的聶瑾萱,卻著實讓人感到了在那渾然的正氣下,透出的一絲顯而易見的凌厲!

而此時,被聶瑾萱這麼一說,段皇後頓時變了臉色

「聶瑾萱,你胡說!太子是本宮的兒子,本宮就算再如何,也不會利用自己的親兒子!」

「是嗎?!那既然如此,為什麼在發現太子殿下受傷之後,皇後娘娘沒有第一時候找太醫為太子殿下治療,而是找到了這里來?!瑾萱沒有孩子,但如果瑾萱是皇後娘娘,遇到了這事兒的話,那麼任何事情都要排在第二位,救太子殿下才是重中之重!」

「本,本宮是氣糊涂了!」

「是,皇後娘娘生氣沒錯,這事兒任誰都會生氣。可就算是皇後娘娘當時生氣,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可為何之後在到了這永信宮後,貴妃娘娘曾兩次勸皇後娘娘先找太醫治療太子殿下,皇後娘娘都厲聲拒絕了?!甚至到了最後,還想著伸手打貴妃娘娘……皇後娘娘,這些事兒剛剛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難不成皇後娘娘還想著抵賴不成?!」

聶瑾萱知道,眼前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場硬仗!而所有的一切,又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絕不能讓他為自己出事!

所以,想到這里,聶瑾萱不由得暗自咬了下牙。而此時,听著聶瑾萱的話,順承帝卻微微眯起了眼楮,隨後就在聶瑾萱又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順承帝頓時臉色一沉

「夠了!」

一聲力喝,聶瑾萱頓時閉嘴。而順承帝卻是在靜靜的看了眼眼前的一切後,徑自雙唇一抿

「高才庸。」

「老奴在。」

「將太子送到坤德殿,然後叫太醫過去診治。」

「是。」

恭敬應聲,隨後高才庸馬上帶人將太子殷鳳寒抬走。而等著高才庸一離開,便只听順承帝又說道

「都退下。」

順承帝一聲令下,頓時段皇後不禁臉色一變。而此時院子里的眾人自是不敢多言,便趕忙紛紛走了出來。而本來麗妃想留下,可隨後一對上順承帝的眼,麗妃卻是不禁渾身一顫,接著也悄然走了。

轉眼的功夫,偌大的永信宮里,便只剩下了段皇後,張貴妃,殷鳳湛,聶瑾萱以及順承帝五個人。而這時,順承帝卻是神情一凜,然後看向聶瑾萱

「聶瑾萱,朕給你一次機會。但是你要記住,不許說一句廢話,也不許說一句謊話,否則朕定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是!瑾萱明白。」

「好,那你說吧!」

「是!」

聶瑾萱斂眸應聲,隨即在又深吸了一口氣後,便直接說道

「皇上,其實今天的事情,全部都由瑾萱而起。今天瑾萱進宮之事,皇上想來還記得。而當時瑾萱在離開御書房後,便想著直接出宮回府。可沒想到,就在瑾萱行至景德門外的時候,卻忽然踫上了進宮的太子殿下。當時,聶瑾萱想著昨天剛剛發生了那些事情,所以便不想和太子殿下太過糾纏,便直接連著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過去。可誰知,卻被太子殿下攔了下來!」

「你胡說!太子進宮是來看本宮的,攔你做什麼?!聶瑾萱你不要含血噴人!」

不知是不是心里上已然預料到不好,段皇後忽然插口打斷聶瑾萱的話,可聞言,聶瑾萱卻是直接轉眸看了她一眼,同時說道

「皇後娘娘,瑾萱沒有胡說!當時太子殿下不但攔下了瑾萱,還對瑾萱多有失禮,最後甚至還將瑾萱逼到宮牆的牆角,瑾萱大驚,並以叫人相威脅,可太子殿下卻絲毫不以為意,甚至欲對瑾萱不軌……」

「你胡說!太子不會做這等事!」

「皇後娘娘怎麼能肯定太子殿下不會?!難不成瑾萱會用自己的清白來誣陷太子殿下不成?!而皇後娘娘如果不信的話,請看這是什麼?!」

有些不能控制的揚高嗓音,接著聶瑾萱當著眾人的面,伸手一把扯開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藕臂!眾人一驚,隨即看了過去,可接著卻頓時一驚

原來只見,聶瑾萱那白希的胳膊上,竟有著一個暗紅色的印跡。明顯是被人抓的!

頓時,順承帝不由得眸光一沉,而段皇後則瞬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這不可能!再說,只是一個抓痕,也不能確定一定是太子做的,保不準是你自己弄得,以便給宸王開月兌……」

「皇後娘娘,瑾萱就是再想幫著宸王開月兌,也不會無故往太子殿上潑髒水!並且如果皇後娘娘還不信,那請看看瑾萱的臉!」

話落,聶瑾萱伸手扯下遮在臉上的紗巾,而就在紗巾飄落的瞬間,院子里的幾人卻又是一愣

卻只見,聶瑾萱原本白希漂亮的臉頰上,竟也有著明顯的紅痕,而順著臉頰下巴往下,脖頸上的紅痕更是明顯至極,顯然是被人抓過甚至蹂躪過的!

這下子,段皇後卻是說不出話來了。而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殷鳳湛,眼底銳光一閃,同時隱隱泛起了一抹殺意。卻是只有張貴妃卻暗自呼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順承帝

只不過,張貴妃聰明的沒有說話,而此時,聶瑾萱將紗巾扯下去後,更是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同時揚聲說道

「皇上,瑾萱知道,今天宸王殿下是不該動手打人!當時瑾萱也被嚇壞了。但是,太子殿下實在是失德在前,瑾萱雖然並非皇親,但怎麼說也是當朝臣子之女,而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這堂堂的宮廷之中,太子殿下竟然做出如此齷蹉至極之事,實在讓人發指!」

「而如果當時不是宸王殿下踫巧偶遇,救下瑾萱,那麼現如今究竟會如何,卻是無人可以想象!而太子身為未來繼承我東陵大統之人,卻是如此道德淪喪,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臉面?!要是傳到鄰國,更是讓友邦貽笑大方!」

說到最後,聶瑾萱已然氣的渾身發抖,連著情緒也頓時激動了起來

「並且皇上,事情還不止這些!昨夜瑾萱在家中遇襲,凶手伏在屋脊之上,暗中放箭,卻是好在身旁丫鬟挺身而出,這才讓瑾萱逃過一劫,而瑾萱的丫鬟,被射穿了肩胛骨,如今還躺在床榻之上!而今天太子殿下曾親口對瑾萱說,是否喜歡昨夜他送的禮物……所以皇上,如果今天皇上一定要治宸王殿下動手打人之罪,那麼也請對太子殿下重罰!畢竟宸王殿打人是失儀,是對兄長不敬。可他太子殿下先動惡念,又有邪心,甚至還在皇宮里,對皇上的臣子之女欲行不軌,不但道德淪喪,還絲毫不將皇上顏面,皇室體統放在眼里!甚至已然忘了自己那尊貴無比的太子身份,孰輕孰重,還請皇上定奪!」

……

聶瑾萱從來不是軟包子。段皇後想借著這次機會搬到殷鳳湛,她自然不能像往常那樣,不疼不癢的就讓事情過去!

你往我出了血,那我就讓你留下半條命!

而此時,听到這話,段皇後已然面色慘白。而順承帝則已然被挑的心頭怒火正盛!

畢竟,聶瑾萱說的不錯。聶瑾萱不是皇族,但怎麼說也是當朝一品相國之女。而那聶文浩在朝中聲望極高,平素人品各方面都堪稱百官表率。所以一旦如今這事兒傳出去,並且還不給人家一個說法,那麼到時候聶文浩心懷不滿還是小事兒,卻定然會寒了眾臣之心!而這是身為天子的順承帝,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並且,殷鳳湛的性子,全東陵的人都知道,平日里默不作聲,但卻從來不會做一些莽撞之事,而且眼下還有這個聶瑾萱當面指證……

事情的真相不言自明,所以,一想到這里,順承帝也氣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但順承帝畢竟還是順承帝,因此,在短暫的盛怒之下,便又馬上微微冷靜了一下,然後沉聲說道

「太子失德在先不假,但老四下手太重,實為對兄長不尊。所以朕罰你罰跪太廟七日,也好冷靜冷靜!至于太子,光天化日,竟敢在宮里行不軌之事,著實可恨!不過朕念他已經被老四打成了重傷,便也不再懲處,但從即日起,閉門思過三個月!沒有朕的吩咐,不許出太子府一步!」

「而今日之事,朕不想再提,所以一旦讓朕听到半點兒風聲,那麼到時候別說朕不客氣!」

順承帝一字一句的說著,威凜的帝王之氣,讓在場的幾人不敢吭聲。而此時,一听著只讓殷鳳湛跪太廟七日,張貴妃這一直提在嗓子眼兒的心,卻也頓時落了下來。而跪在地上的聶瑾萱更是微微閉上了眼楮,同時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聶瑾萱忍不住心里暗嘆。卻是連頭上隱隱的汗水都留了下來。但卻是只有段皇後,一听殷鳳湛只被罰跪太廟,並且還只有七天,可被打成重傷的太子卻要閉門思過三個月,頓時猛的抬起頭

「皇上,這不公平!寒兒都被打成那樣了,您……」

段皇後是即生氣又傷心外加難以置信。可隨後還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只見順承帝猛的斂眸瞪了她一眼,同時喝道

「閉嘴!要不然你要怎樣?!難不成你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東陵出了一個道德淪喪,在皇宮大內就敢對當朝重臣之女欲行不軌的畜生嗎?!還是說,你想讓朕現在就革了他的太子之位,來以儆效尤?!」

順承帝聲色俱厲,而此時,一听順承帝說要革了殷鳳寒的太子之位,段皇後頓時瞪大了眼楮,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而此時,看著她那目瞪口呆的樣子,順承帝不禁又是冷哼一聲

「哼,你養的好兒子!」

話落,也不等段皇後有什麼反應,順承帝便直接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

順承帝走了,一場危機也總算是過去了!

隨後,看著順承帝走遠了,張貴妃第一個起身,然後上前將聶瑾萱扶了起來

「哎,瑾萱啊,真是讓你受苦了。不過沒事兒了,都過去了。」

說著,張貴妃安撫的握了握聶瑾萱的手。而感受到張貴妃傳來的溫暖,聶瑾萱也是微微一笑,隨即轉頭看向一旁的殷鳳湛

而此時的殷鳳湛也是站起身,然後看向聶瑾萱

四目相對,卻是誰也沒有說話,聶瑾萱心里卻是不禁感受到一抹說不出的暖意。

可就在這時,就是聶瑾萱和殷鳳湛相互含情脈脈的時候,一旁的段皇後,卻是略微有些顫抖的站起身子

見此情形,張貴妃頓時眸光一閃,接著上前一步緩聲說道

「皇後娘娘,您沒事兒吧?」

張貴妃臉上帶著關心。可聞言,段皇後卻瞪了她一眼,但就在轉眼的瞬間,段皇後卻又神情一凜,同時伸手撢了撢身上的灰土

轉眼的功夫,段皇後已然沒有了之前的頹然,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傲然。隨即冷冷的看著張貴妃說道

「張靜雅,這筆賬沒完!」

直接喊出張貴妃的名字,話落,段皇後轉眸又看向聶瑾萱

「至于你,聶瑾萱,今天這一筆,本宮也記下了!」

說著,段皇後又是瞥了眼一直沒說話的殷鳳湛,接著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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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波總算是結束了。而對于順承帝的這個處罰結果,張貴妃自然滿意的很。隨即將殷鳳湛和聶瑾萱都留了下來,稍晚一點兒,才讓殷鳳湛去太廟。而聶瑾萱則直接被張貴妃留在了宮里。

可這邊永信宮是安生了,但與此同時,回到自己寢宮的段皇後卻是氣的渾身發抖,一進房間,便瞬間將房間里所有的擺設全部砸個稀巴爛!

段皇後怒不可遏,而等著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後,段皇後這才一個轉身坐到位置上,同時叫了一聲

「香怡。」

「是。」

「給他傳話,就說今日子時,本宮要見他!」

「是!」

恭敬應聲,隨後香怡便走了出去。而看著香怡離開的背影,坐在位置上的段皇後卻是瞬間眸光一凜

「張靜雅,聶瑾萱,殷鳳湛……哼,給本宮等著,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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