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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瑾萱很生氣,只是,此時此刻就連聶瑾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殷鳳湛的忽然造訪生氣,還是因為他不听話的喝酒生氣,亦或是來了之後還死不吭聲而生氣!

可此時,這邊聶瑾萱話喊完了好半天,卻依舊不見殷鳳湛吭聲,隨即聶瑾萱頓時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接著轉身又坐了下去

聶瑾萱徹底將殷鳳湛當成了空氣。可此時,聶瑾萱一不說話,殷鳳湛卻火了,隨即又是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頓時,被殷鳳湛這麼一扯,聶瑾萱剛剛強自壓下的火氣也上來了,接著便直接一把將殷鳳湛推開

「殷鳳湛,你究竟想干什麼?!有完沒完?!」

「沒完!」

「你……那你說,究竟怎樣你才能有完?」

被殷鳳湛逼的受不了,聶瑾萱此時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一口咬死他!而一听這話,殷鳳湛不由得神情一斂,然後在又沉默了好半晌後,才冷冷的說道

「很簡單,你告訴我,為什麼和離!」

「……」

聶瑾萱真的想不明白,這件事兒都過去好些天了,眼下殷鳳湛竟然還在追著她問這件事兒。而此時,看著他那執著的樣子,聶瑾萱不禁壓下火氣,然後抿唇說道

「好,殷鳳湛,既然你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那我聶瑾萱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第一,我想和你和離,是因為你我本就沒有感情!而沒有感情的婚姻,也不會長久和安穩,而與其在未來的日子里彼此折騰,倒不如直接分開來的更好!」

「第二,你我之間沒有信任。你殷鳳湛不信任我,當然,我也承認,我聶瑾萱也不信任你!那麼請問,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覺得我們還如何一起走下去?!至于第三……呵呵,殷鳳湛,關于這一點,你應該別我更清楚,所以應該不用讓我直接說出口吧!」

聶瑾萱從來不是一個只把私密藏在心里,而唧唧歪歪的女人。所以,此時既然殷鳳湛問了,那她就挑開天窗說亮話。而說到這里,聶瑾萱更是皮笑肉不笑的扯動了一下唇角,接著徑自上前邁了一步,然後直直的站到殷鳳湛的面前

「殷鳳湛,你和甄曉蓮是什麼關系,我不想知道。但現在你殷鳳湛使君有婦,她甄曉蓮羅敷有夫,可你敢說你們之間現在沒有一點關系嗎?」

聶瑾萱句句逼問。而一听這話,殷鳳湛直覺的認為聶瑾萱還在記恨上次在醉霞山莊的事兒,隨即頓時低聲反駁道

「我說過了,那是意外!」

可殷鳳湛不說還好,他這一說,聶瑾萱更火大了,隨即忍不住揚高聲音吼道

「不要老說是什麼意外!就算那是意外,那之後在涼亭的事兒又是怎麼回事兒?」

「涼亭?!什麼涼亭?」

在那一瞬間,聶瑾萱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但隨後,她還是盡量讓自己冷靜一些,然後等過了好一會兒,才在微微呼了口氣後,再又抬眼看向眼前的殷鳳湛

「我第二次去張家莊的那天黃昏,城外的涼亭里,你殷鳳湛在發現我後瞬間要置我于死地的時候……殷鳳湛,怎麼?還想讓我再提醒你些什麼嗎?」

「對了,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是和屬下說一些秘密的事兒……呵呵,想起來了吧!如果你還是想不起來,那我就再提醒一下,當時那個女人穿著一身海棠紅色的衣裙。而那身衣裙是段皇後親自命人做的,然後送給了一個人,那麼殷鳳湛你猜,那個人是誰?!」

說到最後,聶瑾萱近乎是從牙縫里把話說了出來。而直到這時,殷鳳湛終于明白了。隨即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聶瑾萱,卻是好半晌沒有說話!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再次鴉雀無聲,而此時,將這些話說出口,聶瑾萱不禁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但還是極力的控制住,可過了一會兒,還是瞬間別開越漸濕潤的眼,同時微微吸了下鼻子

周圍依舊安靜。可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殷鳳湛卻是在靜靜的盯了聶瑾萱好一會兒後,才忽然低聲說道

「就只是為了這個?」

殷鳳湛的聲音很淡。可他這話音一落,聶瑾萱頓時一怔,但接著便瞬間抬頭冷冷一笑

「對!就為了這個!要不然你以為呢?!你口口聲聲說什麼意外,但私下里卻去找甄曉蓮……呵呵,殷鳳湛,你演的一出好戲!不過,現在都結束了,所以你現在可以想找誰找誰去了,而我也和你解釋清楚了,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聶瑾萱被氣到不行,而此時听著她的話,殷鳳湛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隨後過了好一會兒,殷鳳湛便直接轉身走了。

殷鳳湛就這樣走了,沒有絲毫的征兆,也沒有說一句話。見此情形,聶瑾萱頓時一愣,但隨後卻也不再說什麼,便想著轉身坐下來……可這邊聶瑾萱才剛剛重新坐到梳妝台前,耳邊卻忽然傳來殷鳳湛那低沉而暗啞的聲音

「我那天去找甄曉蓮,只是想問問她,為什麼要和你說謊,說我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及,之前在醉霞山莊究竟為什麼回來我的房間!」

殷鳳湛的聲音很平靜。而此時,坐在梳妝台前的聶瑾萱一听這話,頓時猛的一驚,待隨後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轉頭,卻發現殷鳳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

這一夜,聶瑾萱沒有睡好。躺在床榻之上反反復復都在想著之前殷鳳湛和她說過的那句話。

殷鳳湛說,他找甄曉蓮只是為了問她為什麼說謊……難道說,是因為之前自己和他說,自己在宮里踫上甄曉蓮,可甄曉蓮卻說,之前在醉霞山莊的事兒,他最清楚這件事兒嗎?!

那麼他的意思是,當時甄曉蓮說的話,都是謊話。所以他才去質問她?!然後追問一下,究竟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嗎?!

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為什麼當時他不直接說明?!卻反而說什麼找下屬有事兒的一些瞎話來糊弄自己?!

還是說,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進而旁生枝節?!但……這可能嗎?!他殷鳳湛會在乎自己的想法?!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所以,這一夜,聶瑾萱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最後直到天邊泛白了,聶瑾萱這才因為實在太累了,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可剛剛睡了沒一會兒,躺在床榻上的聶瑾萱卻忽然听到耳邊響起了一道輕喚聲

「小姐~,小姐~,您醒醒~」

「嗯……」

叫她的人是小秀,聶瑾萱不用睜眼也知道。所以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後,聶瑾萱便不禁微微應了一聲,隨後眼楮還沒睜開,便直接低聲問道

「嗯……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兒嗎?」

「是的,小姐,刑部來人了,說是有緊急要事,找小姐您!」

「……緊急要事?」

「是的小姐!具體奴婢也不知道,不過那刑部來的人說,很嚴重……」

「嗯,行了,我知道了!」

點頭應了一聲,隨後聶瑾萱在床榻上又滾了兩圈後,便直接坐了起來,然後直接翻身下床!之後在一番梳洗整理儀容後,聶瑾萱便直接帶著小秀去了前堂。而一進前堂,聶瑾萱卻發現,原來所謂的刑部官員,竟然就是墨玉玨。

所以,隨後在微微神情一怔之後,聶瑾萱便直接邁步走了進去,同時低聲問道

「墨公子,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打了幾次交道,聶瑾萱和墨玉玨已然不陌生了。所以說話自然也直白了很多。可此時,听到這話,墨玉玨卻是一臉凝重的皺了下眉,然後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讓三小姐說了,那凶手又犯案了!」

墨玉玨沉聲開口,聞言,剛剛坐下的聶瑾萱不由得一驚,隨即也猛的站起身

「發現尸體了?」

「嗯!」

「在哪里?」

「城東護城河!」

此時的墨玉玨一臉嚴肅,粗獷而硬朗的臉上透出了一抹說不出的凝重。而這時,聶瑾萱也是徑自皺起眉,但隨後卻直接說道

「那好,我們走吧!到現場看看!」

「好!」

說吧,聶瑾萱便直接和墨玉玨走出了聶府,而此時,跟著後面慢半拍的小秀,頓時又一愣,但隨後卻趕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

雖然之前聶瑾萱已然推斷出,凶手還會作案,但如此密集的程度,還是讓聶瑾萱為之動容!

而隨後,等著聶瑾萱和墨玉玨一路疾行,來到城東護城河邊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已然圍滿了人。這時,墨玉玨先行在前面將人群撥開,隨後讓聶瑾萱走進去。而等著穿過人群來到現場的時候,卻只見先行不一步趕到的刑部尚書左巍趕忙走了過來

「三小姐,您來了~!」

「是,左大人早!」

「哎,不早了!再說,再早都沒有凶手早……行了,三小姐隨本官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左巍便將聶瑾萱帶到一旁,然後指著地上的一具被白布遮蓋起來的尸體說道

「這就是那名死者。早上的時候,進城送柴的樵夫發現的,隨後便報了官!只不過……哎,本宮也沒法說了,三小姐還是自己看一下吧,不過那情形太慘了,還請三小姐做好準備啊!」

忍不住對著聶瑾萱提醒了一句,隨後左巍便將頭轉向一側,不敢在多看一眼。見此情形,聶瑾萱不由得挑了下眉,然後伸手一把將那遮蓋尸體的白布掀起來,但就在看到那尸體的瞬間,卻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原來,眼前的這具尸體,竟然沒有頭!

血淋淋的頸項,被人切斷,一片血肉模糊,身上雖然還穿著衣服,但看得出也是狼藉一片,看得出被凶手很凶殘的對待過。

可聶瑾萱終究是法醫,之前在現代殺人碎尸的案件都時常遇見過,所以,此時這無頭尸體,根本不會將聶瑾萱嚇到!

因此,在略略的看了一下尸體後,聶瑾萱便重新將白布遮蓋住尸體,然後站起身看向眼前的護城河

「左大人,尸體是在哪里被發現的?」

「哦……就在這邊的河邊。當時的情形是,尸體的腳朝著外面,脖子在水里,所以當時笨官帶人過來的時候,本來沒覺得如何,可隨後一等著衙差下去撈人,卻頓時嚇了一跳!」

想起當時的情形,左巍不由得又是一陣糾結。而此時听到這話,聶瑾萱卻只是神情不動的看了眼案發現場,接著再又過了片刻後,便直接轉身對著左巍和墨玉玨說道

「左大人,墨公子,這里只是拋尸現場,而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把尸體帶回去吧,先尸檢,確定死亡原因再說!」

「好!那就一起有勞三小姐了!」

左巍臉上那難道露出一抹嚴肅,隨即一行人便直接回城直奔刑部。

……

回到刑部,聶瑾萱便開始準備,這時,同樣听到消息的老仵作孟顯也跑了過來。接著一行人便直接來到陳放尸體的房間,然後聶瑾萱先行對著旁邊的孟顯說道

「孟老先生,您是刑部的首席仵作,還是由您先開始吧!」

孟顯怎麼說都是老前輩,聶瑾萱自然不好搶著出頭。可聞言,孟顯卻是搖了搖頭,然後直白的說道

「三小姐何必如何謙虛,眼下破案要緊,三小姐請吧!」

「那好,既然孟老先生如此說,那瑾萱就失禮了

話落,聶瑾萱也不廢話,直接伸手套上旁邊衙差遞過來的羊皮手套,接著便開始驗尸。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而眼前這具尸體毀損的情況相當嚴重,因此,最後直到過了兩三個時辰後,聶瑾萱才微微直了直腰,然後徑自將手上的羊皮手套月兌了下來,同時低聲說道

「死者,男性,年齡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死亡時間初步認定為昨夜的亥時左右。死者身上有被鞭打,割肉,刀刺以及被砍下雙手!使得死者是在活生生的流盡鮮血而亡。而死者也有被死後鞭尸的情況,所以近乎可以肯定,就是之前那名凶手所為!」

聶瑾萱低聲的開口,而此時听著她的話,在場的左巍等人,俱是一驚,但隨後便只听孟顯首先追問道

「這麼說來,凶手是在死者死後,才將其頭砍下來的?」

「是的!」

說著,聶瑾萱伸手指了下死者頸部被切斷的部分,然後解釋道

「孟老先生請看,這里被切斷的部分,一般來說,如果死者在死亡之前被人割破身體,那麼切口外翻,截面呈紅色。可一旦死者死亡,那麼在心髒停止跳動下,渾身的血液也開始沉積,那麼這時候當利器刺入身體後,切口便是平整的,並且截面一般也不會流出太多的血……因此,從一點上看,死者毋庸置疑,是在死後被凶手砍下頭顱的!」

聶瑾萱解釋倒也算詳細,而話落,聶瑾萱便直接轉頭看向墨玉玨

「而且,剛剛在驗尸的時候,我發現死者的四肢上,有非常明顯的捆綁痕跡,看得出應該是被凶手囚禁了一段時間的。並且死者雖然雙手被砍下不知所蹤,但從身體狀態以及腳底的情況來看,死者應該是出身富貴之家,並且後背有塊梨形胎記……因此,墨公子現在不妨馬上派人到城內所有的富貴之家走訪一下,看看這兩天誰家的公子或是年紀相仿的家人失蹤,或是不在家的情況。進而確定死者身份

「嗯,在下這就去安排

……

墨玉玨親自帶人出去確定死者身份。隨後左巍便將聶瑾萱帶到了後堂。而等著一坐下,左巍便直接低聲問道

「三小姐,之前三小姐對死去的那四名死者的一些推斷,玉玨都和本官說了。而听著剛剛三小姐所言,難道眼下這句無頭男尸,也是和凶手有些過節,進而才被如此折磨?」

「是的,左大人。瑾萱認為卻是如此。畢竟鞭尸的行為非比尋常。之前的四名死者的陳鑫就是如此,而眼下這名死者也是如此。並且比之前的陳鑫更加嚴重。所以,依瑾萱估計,凶手可能對眼下這麼死者的怨恨更深!」

「哦……如果是這樣,那麼等確定了死者身份後,就應該會發現些線索了!」

左巍微微點頭,但隨後卻又不禁嘆了口氣

「哎,不過說句實話,本官現在真的想不明白,想我左巍為官這麼多年,慘案血案也是踫到不少,但卻是沒有一件如現在這宗撲所迷離,更是沒有一件案子的凶手,會這般血腥殘酷……並且,只是在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里,就殺了五個人!哎,本宮就奇怪了,都說這皇族祭春是祈禱國泰民安,五谷豐登,怎麼今天這祭春剛剛結束,就接連發生這麼多事兒呢?」

身為刑部尚書,眼下出了這麼多事兒,左巍可以說是相當的頭疼。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所以,本來也在思考案子的聶瑾萱一听左巍這麼說,卻不由得愣住了,接著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頓時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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