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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端木公子對咱錢家有大恩,咱必須報。愨鵡曉回去,快回去。」錢老漢眼神凌厲,臉上嚴肅認真,他狠心的推了兩把,將錢寶兒推得倒退了兩步,身形一轉,沒有一絲遲疑的快速離去。

蒼老佝僂的身影越行越遠,眼淚從錢寶兒明亮的雙眼中決堤,不知為何,他的心里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祖父這一去有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雙寬厚的大手放到錢寶兒的肩頭,錢君卿同樣眼噙淚珠,一雙眼眸暗淡幽深,衣袖里的另外一只大掌緊緊的握成拳,心象被活活撒開一般的疼。

靈霄峰雲霧繚繞,天氣靈氣郁郁蔥蔥,樹青草綠,百花齊放,百鳥齊鳴,碧空藍天,神清氣爽,柳含香盤膝坐靈峰峰的斷涯之上,身體融入這美妙的自然之中,瘋狂的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將自己的階級穩定的更鞏固。她的實力強悍一點,成功的希望就大一點。

今日就是九九之夜,晴空之上沒有一絲的雲彩,碧藍的天空魚清清亮亮,柳含香的心也跟著寬敞不少。幾天前,山峰下的錢老漢來到了靈霄峰,他不僅是全陰之體,還是錢家的老者,對于鬼骨魔琴有著一定的了解,上蒼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的憐惜,至少給了她最後一點希望。

夜慢慢的籠罩,半月徐徐升起,靈霄峰被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之下,靈霄峰建築群廣場中央,一張四方的桌案上放著一把潔白晶瑩的古琴,冰蠶絲的琴弦在月光下泛著淡白的光暈,琴頭寶石與月光呼應,閃著耀眼的光芒,琴身之上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舞動著。

在桌案的正前方,佇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蒼白臉上如被冰霜覆蓋,冷氣襲人,阿茲提嘴角緊抿,雙眼定定的望著桌上的鬼骨魔琴,眼里幽深,沒想到,他還能見到這把魔琴,還能見到弟弟的骨頭。

世人皆知鬼骨魔琴是至寶,卻沒人知道它是一個靈魂結晶,這把琴是煉器至尊游谷子煉制的,而這鬼骨正是弟弟阿茲坤的脊椎骨,魔琴聚集靈魂的功能,正是弟弟修練的聚魂巫術。如今隔了五百年,他能有幸看到弟弟的骨頭,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一灰一白兩道身影佇立在桌案兩側,每人手里拿著一跟冰錐,如刀刃般的錐尖鋒利無比,分別對著自己的中指指肚,兩人的臉頰望著那緩慢升起的半月。月入中天,兩人彼此看了一眼,分別用冰錐劃開自己中指指肚,兩滴鮮紅的液體不前不後,剛好一起滴到寶石之上。

紅暈從寶石上散開,淡淡的,如一道道波紋外溢著,忽然,寶石上升起耀眼的紅光,直沖夜幕,如一道直線沖入中天的半月,血霧般籠罩了整個上空,銀色的月盤被血霧侵蝕,帶著絲絲的血色,四周刮起陰森森的冷風,風中帶著輕微的鬼哭之聲。

潔白的鬼骨上,灰色的霧氣裊裊升起,由淡到濃纏繞著魔琴的骨質琴架,如同毒藥一般侵蝕著,血霧翻騰滾動,在夜色下,如同一人無形的野獸,呼嘯張狂一寸一寸向著錢老漢的方向游移。

驟然,一道刺眼的光亮從鬼骨魔琴一角劃過琴身,直接沖向血霧中,血霧如賦予了生命般,張開血盆大口,將錢老漢吞噬,腥味氣散開,慘叫聲從血霧中傳來,慎人而陰森。

「老伯,老伯……」柳含香冷瞳內閃著驚慌,身體本能的向前,想要去營救,卻發現血霧的四周如同被人下結界般,根本無法靠近,眼睜睜看著錢老漢在血霧中掙扎,卻無能為力,柳含香此時的心好象被人狠狠刺一下,痛徹心扉,為什麼會這樣?錢老伯明明說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這淒慘的叫聲,卻讓她有種生命要終結的恐懼。

「祖父,祖父……」跌跌撞撞的身影從沖進場內,錢雲晴淚灑衣衫,痛哭失聲,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小巧的頭顱如小雞叨米般磕在地上。祖父,晴兒,給你送終了。

錢雲晴身後閃入一道紫色的身影,俊美的臉上含著一抹憐惜,妖艷的紫瞳閃著不莫名的情緒,白晰的手掌探向錢雲晴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手臂微曲,將她擁在自己的懷里。

北冥玄翌不懂自己為何為憐惜這個相貌只算是清秀的女子,或許是因為她有一顆善良又感恩的心,明知道自己的祖父會為此獻出生命,也沒有出聲阻止,如此深明大義的女子,應該被憐惜不是嗎?

嫵媚的雙眸偷偷的望了一眼前面那一抹素白的身影,艷麗的容顏被心疼覆蓋,眼里淚水晶瑩剔透,順著臉頰滴落到衣襟上,卻如同滴落到他的心頭,讓他的心髒一縮,她的眼里永遠也不會有自己的身影,一直都是他在自做多情。

「晴兒,為何你不早說。」柳含香清冷的雙眼升起道道的血絲,悅耳的聲音帶著沙啞,心里深深的自責自己的天真,這聚集靈魂,是違背天地法則的事,怎麼可能沒有危險,如今,錢老伯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做為代價來救端木灕,這份恩情,她如何還得起。

「姐姐,祖父心意之決,說與不說沒有什麼區別,端木公子對我們錢家有著再造之恩,當初若是沒有你們,祖父和弟弟早就在這個世界消失了,這份恩情,錢家是一定要報的。」錢雲晴哽咽的說著,錢家人有恩必報,只是可惜,錢家四口人中,只有祖父自己是全陰之體,就算他們想要替祖父分擔都做不到,是孫兒們不孝。

濃濃的血腥味四處擴散,灰紅融合的霧氣慢慢的聚集,越縮越小,越聚越濃,一個人體的輪廓慢慢的在霧氣中呈現。

柳含香雙眸猛然大睜,一眨不眨的盯著,就怕落下一個動作,全身有些激動的顫抖著,會是灕嗎?

「快擊碎血浴魔花。」看到那越來越清楚的身影,阿茲提大聲的說道,人影出現,就說明靈魂聚集完整,現在只要血浴魔花澆到魂魄之人,骨成肉生,端木灕就將重生。

听到阿茲提的話,柳含香從指戒中拿出一個寒氣逼人的小黑盒,手指一揮將盒子打開,一拍盒底,血浴魔花騰空飛出,忽然一道紅色的身影一晃,血浴魔花被人用另外一個盒子收了起來。

「什麼人?」柳含香冷瞳閃著憤怒,竟然有人潛入靈霄峰阻擾她救端木灕,無論是誰,都不可原諒。

「哈哈……」陰冷尖銳的笑聲傳來,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酒紅色的長發高高盤起,閃耀著眩目的光澤,發髻正中插著一朵妖艷勝血的曼珠沙華,兩側各插一只銀質骷髏頭圖案的發簪,在月光下泛著有些詭異的光圈。一雙綠眸,如寶石般晶瑩,雙眸中流光閃爍,滔天的恨意在肆意的翻滾。

「琳娜?你竟然沒死?」還真是陰魂不散,柳含香雙眼眯起,有幸活著竟然不知道珍惜,那她只好送她直接上路。

「死?高貴的血族是永生的。」琳娜眼里閃著高傲,永生的血族一旦想到求死,還有什麼是他們懼怕的,白晰的手掌握著那世上唯一的血浴魔花,為了這朵花,她付出太多,沒想到讓柳含香坐收漁滃之利,真是天大的笑話。

「是嗎?那我就打破這個神話。」柳含香眼里閃著冷芒,沒人可以阻止她救活端木灕,就算是與天下為敵,她也決不放棄。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就毀了這朵花。」琳娜優雅的撫了撫自己酒紅色的頭發,唇瓣上揚,臉上綻開嫵媚的笑容,身姿搖曳,緩緩前行,艷麗的衣裙,隨著她的前行,蕩起道道波浪。

「琳娜……」阿茲提雙眸閃了閃,冰冷的聲音傳來,冷如冰霜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

「閉嘴!你竟在與卑微的人類同流合污,真是給高貴的血族丟臉。」一雙綠眸惡狠狠的望著阿茲提,眼里憤怒的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

「琳娜,你到底想怎麼樣?」柳含香臉上一沉,眼里幽深,漆如繁星的雙眸明亮璀璨,聲音平靜無波,大費周張的來到靈霄峰,拿到血浴魔花又沒有立即毀掉,定是另有目的。

「我要你死。」如血的雙唇慢慢勾起,嘴角浮現得意的笑,聲音嫵媚動人,卻含著濃濃的嗜血味道「只要你自爆,我就把血浴魔花給你。」

「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柳含香眼里浮現一絲嘲諷,如果不是偶遇鬼蜮,提及鬼骨魔琴與血浴魔花這兩樣東西,怕是她早就追隨灕而去了。

「哈哈……你不死,就讓他死。」琳娜全身散著戾氣,白晰的手指緊緊抓著裝著血浴魔花的黑色盒子,大有捏碎它的可能。

「琳娜,住手!」飄渺的聲音從阿茲提的身後傳來,一抹淡淡的白色身影如輕風般飄了出來。絕美的臉上平靜異常,雙眼如水,淡淡的注視著眼前的紅色人影。

這個女子,嫵媚而動人,任性而又殘忍,卻又是十分的專情,這萬年來,她釀下無數的血腥,歸底結底都是因為自己,這份孽緣就讓她來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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