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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上)最長的二十米

兩小時後,唐術刑等人出現在沼澤口上.眾人停在那,看著眼前那一片好像看不到盡頭的沼澤,都心生恐懼,再向左右看去,似乎要繞過去也不可能,面積實在太大了。

唐術刑杵著剛砍下來的兩米長的樹枝,伸手在跟前探著,插進那水潭之中,那樹枝都快到頭了,都沒有到底,只得又抽回來,聞著樹枝帶上來的那些腐爛的玩意兒,自己都覺得可笑——因為自己不覺得惡心,也沒有覺得那股氣味燻人,倒是旁邊的人都捂著鼻子。

「看來我得走最前面了。」唐術刑搖頭道,「我是怪物,現在我的理想變了,我是要成為賺錢王的怪物!」說著,唐術刑用樹枝探著路朝前走著。

身後的其他六人都排成一列,司正南則由大家輪流背著,不過人人手中都拿著一支長木棍,即便是唐術刑走過的地方都要慢慢探著。按照阿爾的說法,照這個速度,應該在正午時分可以走出去,在不出現任何意外的前提下。

「不可能不出現意外。」奎恩在後面慢慢走著,傷口還在發痛,「這里面有多少怪物你們知道嗎?聯合國動物保護組織都來考察過,說這里有面臨滅絕的動物,需要保護……媽的,我倒認為應該把這些從遠古時代存活下來的東西都給弄死,如果真保護並且大面積繁衍,總有一天這些東西會把人類都吃光。」

行了半小時,都沒有遭遇任何危險,不過眾人的警惕姓依然沒有降低,反而是在發現了沼澤中尸體的殘骸之後提高了——那是一名身著美軍機師服裝的殘骸。

說是殘骸已經是好听了,整個尸體已經支離破碎了,如果不是看見那個被啃得稀碎的頭盔中還有半個頭顱,還有旁邊沾滿某種綠色粘液的手槍和撕碎的防彈衣,恐怕誰也辨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美軍?」田夜寒用木棍撥著那頭盔,「還是空軍?而且剛死不久,不到幾個小時而已,美軍在幫助政斧軍搜索我們?」

「不,不是。」奎恩上前來,用木棍挑起那支帶著惡心粘液的手槍,「美軍基本上都是標準的M9手槍,這家伙帶著的是大口徑手槍,又不是美國國內的警察。」

顧懷翼站在那四下看著,仿佛在找什麼東西,隨後他發現了遠處的其他殘骸,田夜寒和奎恩慢慢上前,仔細辨認之後,發現那是兩具被啃碎的尸體,不過這兩人雖然都有M9手槍,不過帶著的卻是FAD突擊步槍,而且槍內彈夾中的子彈已經射空了,好在是武裝帶雖然被咬過,但還能用,上面的五個彈夾也沒有損壞。

「把能用的東西帶走,大家提高警惕。」顧懷翼用地上的衣服碎片擦拭著一支FAD突擊步槍的槍身,隨後連同武裝帶彈夾一起扔給田夜寒。

阿爾也俯身撿起另外一支步槍和武裝帶,隨後斜靠在胸前,警惕地看著四周。

「是食人蜥。」奎恩在周圍轉了一圈道,「在沼澤中除了食人蜥之外,沒有其他的怪物可以把人啃成這樣。」

「找找有沒有手雷之類的爆炸物。」田夜寒繼續找著,可惜的是士兵腰間的套件倒是找到了,但被咬得七零八碎,上面的東西也不見了。

「繼續前進!千萬不要落單,不要停留!」顧懷翼抬腳就朝著前面走,揮手示意大家各自按照先前的計劃盯死自己負責的方向,加快速度離開這片詭異的區域。

剛走沒幾步,阿爾不小心踩在了司正南的腳背上——因為擔心兩人體重會導致下陷的緣故,大家已經不再背著司正南,而是攙扶著他慢慢走著。

司正南被踩了之後,下意識抬手就用手肘猛地頂著阿爾,阿爾趕緊讓開,腳下一滑,直接掉入了旁邊的水潭之中,田夜寒立即背起槍,將木棍伸過去,讓阿爾抓著木棍。

阿爾抓著木棍的時候還在向司正南道歉,等田夜寒將其拖到水潭邊上的時候,阿爾臉上一變,單手抓著木棍道︰「等等!下面好像有東西!」

阿爾這麼一說,其他人立即都端起了自己的武器,田夜寒也順勢單手舉起了自己的突擊步槍,朝著阿爾的右側,其他人也各自看著自己防守的位置,擔心有食人蜥突然冒出來襲擊。

阿爾在水下模著,忍著那股惡臭,隨後又仰頭起來道︰「我模到個箱子的輪廓,但是很重,必須要有東西綁住,然後才能拽上來。」

「箱子?」田夜寒不明白為什麼這里有個箱子,但也明白必定與這里的死去的所謂美軍士兵有關,毫無疑問,這里的死者都是假扮成美軍的模樣。

現在沒有繩子,唯一有的東西便是周圍殘骸中的碎布條,眾人又各自將自己的衣袖和褲子某個部位割下來,纏繞在一起,又用先前不用的武裝帶連接上,放入水潭之中,讓阿爾纏繞在那箱子之上,緊接著又合力拽出來。

那長條形狀的箱子拽出來之後,一側的奎恩掃了一眼,立即叫眾人讓開。

阿爾立即問︰「你知道這是什麼?」

奎恩蹲下來,四下查看著,示意大家都稍微站開︰「這是軍械組合箱,不過是改裝過的,周圍有壓縮空,我來之前在公司的庫房外見過一次,不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什麼,但我記得很清楚,和這個一模一樣。」

田夜寒和阿爾對視一眼,都捏緊手中的武器,顧懷翼則遠遠看著,目光並未完全落在箱子上面,因為除了這個東西,更大的威脅來自于那種還未露面的食人蜥。

司正南仿佛對這個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只是坐在那休息,催促著眾人應該出發了。

「我建議不要打開,咱們直接離開。」姬軻峰在旁邊對正在尋找打開辦法的奎恩說。

唐術刑點頭︰「我也這麼認為,鬼知道里面是什麼。」

「這是公司的東西,他們把這東西扔到這里來肯定有道理。」奎恩說著抬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是給我的?如今阿斯塔亞只有我一個代表才對,可為什麼要給我?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要問你了。」阿爾盯著奎恩,「也許你有某種和公司私下聯系的辦法呢?」

田夜寒也同意,如今知道與沙曼動力公司有聯系的只有奎恩。

奎恩笑了,一句話不說,終于在下方找到了一個按鈕,那是個閉合器,他很清楚只要打開閉合器就能開啟箱子,但他還是毫不遲疑按了下去,緊接著箱子打開了,一陣寒氣從其中冒出來,緊接著眾人圍過去,看到箱子之中堆滿了冰塊,而冰塊之中包裹著兩個玻璃圓柱體,那是兩個容器。

「這是什麼?病毒?生化武器?」田夜寒湊近看著,發現那兩個容器中好像什麼都沒有。

其他人不語,只是都湊上去看。奎恩盯著容器道︰「不管里面有什麼,咱們都得帶走,如果真的是公司研制出來的那種尸化毒品,在這里被食人蜥給吞下去之後,要是擴散開來,事情就麻煩了。」說著,奎恩把機師的頭盔拿過來,將其中半個腦袋掏出來,緊接著塞滿了冰塊,再將那兩個圓柱體容器慢慢放進去。

奎恩用衣服包好頭盔之後,舉起來看著眾人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那麼我不帶著他,你們選一個人帶著,我這副模樣受了重傷,也無法襲擊帶著東西的人。」

眾人互相看著,很快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司正南身上,他同樣受傷,而且行走不便,交給他最為公平。

司正南原本想反對,但想著拿著東西便可以繼續出發,便干脆接了過去,綁在自己的腰間。

「繼續走!」顧懷翼轉身便走,眾人再次排成一行,唐術刑依然在前,朝著前面慢慢走去。

食人蜥沒有出現襲擊,這讓眾人都深感意外,一直走到快到沼澤邊緣的時候,大家才松了一口氣,但太陽也從頭頂照射下來,沼澤水潭表面的那股毒霧也逐漸升起,環繞在眾人的腳踝部位,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毒霧的增加慢慢爬高。

「太好了!終于來到出口了!」奎恩笑道,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而傷口處也已經有腐爛的跡象,那些佣兵急救包中的藥品作用似乎並不大。

即便如此,前方的唐術刑依然沒有小跑或者加快速度,還是用樹枝探著路,步步為營地走著,此時他停下來了,舉起拳頭示意大家都停下來,接著用樹枝在前方做扇形查探,很快又調換了方向,繼續探著。

「刑二,怎麼了?」田夜寒小心翼翼地上前。

唐術刑用手指著自己跟前那一片沼澤地︰「從我跟前二十來公分,再朝前面兩米的範圍全都是水潭,沒有落腳的地方。」

「繞路吧!」司正南在後面急促地催道。

「繞不了,只能想辦法從這里走。」奎恩也不敢坐下來,只得把著阿爾的肩頭站著,「毒霧已經把地面都掩蓋了,看不到下面的情況,要繞開走只會越走越遠,這種沼澤地就是能看見入口方向的迷宮,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會踩到什麼。」

「怎麼辦?」姬軻峰上前問,顧懷翼掃了他一眼。

「目測還有二十米就可以走出沼澤地。」田夜寒皺眉道,「最長的二十米……即便我們跟前只有五米的範圍是水潭,但誰也不敢冒險跳過去,先不說有沒有助跑的地方,萬一跳過去發現對面還是水潭怎麼辦?掉進去就是死。」

這下真的被困死了,但唐術刑很疑惑,看過書的人都知道,沼澤地在靠近普通平原的地方,都不可能出現大面積的軟土水潭,這不符合地質變化。想到這,他慢慢蹲下來,雖說知道那種毒氣對自己產生不了什麼威脅,但還是下意識閉住呼吸在水潭邊緣模著,接著轉身又在自己走過的水潭邊緣模索了一遍。

「慘了。」唐術刑左右手抓著兩團泥土走到田夜寒和姬軻峰跟前,「我左手的是在前面水潭邊緣挖出的泥土,右手是我們剛走過來某處水潭中挖出來的,你們看看有什麼區別沒有?」

田夜寒和姬軻峰湊近看著,立即就發現前方水潭挖出來的泥土相對純淨些,除了泥土沒有其他的東西,而右側水潭中夾雜著其他的東西,例如草根還有其它死亡生物的小骨頭,也就是說他們跟前那些水潭是被刻意擴大的,有人故意挖出來的。

可是在沼澤之中,有這項能力的除了站在這里的七個人之外,就只剩下那些食人蜥了。

「看來這些食人蜥有智慧不說,而且非常聰明!」唐術刑把手中的泥土甩掉,拔出龍麟刃來握著,其他人也立即端起了手中的武器。

這些食人蜥不知道數量有多少,但肯定是知道他們進入沼澤之後,認為他們人數眾多,沒有立即攻上來,而是立即全部撤退到沼澤邊緣,開始拼命擴大著水潭的面積,擋住他們的去路。

這樣一來,他們會被擋死在這里,而且食人蜥也很清楚這種毒霧的威力,從前肯定有動物在不知危險的前提下,在正午左右降落在沼澤之中接著被毒死。食人蜥決定利用毒霧和擴大的水潭,兵不刃血地干掉他們,然後吃光唐術刑等人的尸體。

危險已經臨近了,他們回頭不可能,前進也暫時想不到辦法,只能緊握著武器等著,但他們也知道,即便是等到毒霧散開,食人蜥還是不進攻,一進入夜晚,他們都會困乏,到時候在黑暗之中,食人蜥完全可以挨個把他們拽下水潭干掉。

毒霧越升越高,眾人只得兩人背靠背撐著身體,要是坐下來立即就會被毒死,而且這該死的阿斯塔亞在正午的時候一絲風都沒有,朝著四周看去,他們完全置身于彌漫著毒霧的地獄之中。

唐術刑低頭看著已經環繞在膝蓋位置,還在朝上逐漸攀升的毒霧,還開玩笑說︰「喂,我是不怕這東西,要不我弄點血出來給你們喝?說不定你們喝了也突變了,咱們都是怪物了,再也不用怕了。」

「閉嘴吧!」顧懷翼低聲道。

眾人都看不到腳下的情況,全是濃濃的毒霧,要是有食人蜥突然鑽出來……

「我感覺腳下好像踫到什麼東西了。」阿爾忽然說,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腳下,努力撐著在自己身後的司正南,「你的東西弄到我的腰了,挪開點。」

司正南立即把裝有容器的那個頭盔挪到自己跟前,此時阿爾大叫道︰「有東西!」說著就朝著自己腳下開了兩槍,緊接著又將槍口挪到司正南的側面,又連續扣動扳機開了好幾槍。

司正南被驚嚇到了,下意識就朝著旁邊一閃再一躲,順勢將手中的頭盔給扔了出去,扔出去的同時,阿爾側身就撲了出去,將那東西緊緊抱在懷中,在空中屏住呼吸,單手撐住地面,又躍了起來,剛跳起來,就發現唐術刑持劍站在自己的跟前。

阿爾舉著頭盔道︰「還好,沒有掉下去。」

唐術刑笑道︰「太危險了,還好你反應快。」

阿爾也笑著,但唐術刑突然間將那頭盔奪過去,朝著地面狠狠砸去,這時候阿爾猛地蹲下來一把接住,同時怒吼道︰「太危險了!你在干什麼!」

阿爾說完自己一愣,再慢慢起身,看著唐術刑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而龍麟刃也慢慢地放在了他的肩頭。

「演!繼續演!」唐術刑笑道,「裝,使勁裝!」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阿爾緊緊抱著那頭盔,此時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田夜寒持槍站在了唐術刑的身邊,怒視著阿爾。

「狙擊手,槍法極好,目標明確,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且來路不明,從來不說自己來自什麼地方,不做自我介紹。」唐術刑側頭看了一眼田夜寒,「你就連和你一起從刀尖上走下來的生死同伴都不告訴,當然這些只能構成懷疑你,但構不成指證你的理由。」

阿爾滿臉笑容,手卻慢慢伸進了頭盔之中。

唐術刑又道︰「進沼澤開始,你就故意走在司正南旁邊,你這麼小心的人,而且是個狙擊手,受過嚴格訓練的狙擊手,在這種本來就小心翼翼的情況下,還能踩著司正南的腳,我不信。你掉下去之後,又發現了那箱子,這是偶然嗎?絕對不是!如果我是你,還不如撒謊說萬一水潭中還有其他的裝備,用手中的棍子捅一下就發現箱子了,不需要跳下去。」

阿爾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難看,唐術刑搖頭︰「你自以為聰明,先前說自己踫到了東西,開槍也好,驚嚇司正南也好,無非就是為了奪走這東西。」

頓了頓,唐術刑繼續分析︰「其實那些事情也只是懷疑,我故意拿著頭盔摔下去,你馬上接住,又怒吼我……我問你,你為什麼知道這里面的東西危險?」

阿爾指著奎恩道︰「他先前不是說了嗎?里面的東西是沙曼動力公司的,他見過,也許很危險,而且用那種軍械組合箱裝著,雖然有密碼,但那閉合開關也算是斷路器,如果不先關掉斷路器,直接打開會出危險的。」

奎恩笑了,笑了很久,搖頭道︰「你怎麼知道有閉合器?我開閉合器的時候你在我對面,你根本看不到我的手,你這是自掘墳墓!」

阿爾知道自己說多了,說岔了,只得深吸一口氣道︰「好吧,我說……」剛說到這,阿爾一腳踹開唐術刑,側身一閃拔出匕首制住了受傷的司正南,冷笑道,「都站遠點!否則我干掉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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