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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上)別了,兄弟

鮮血順著仲永的匕首刀刃流了下來,但那鮮血只有少部分是唐術刑的,絕大部分卻是緊握住刀刃的顧懷翼手掌所流下的,仲永在意識到只有刀尖小部分沒入唐術刑身體之後,立即月兌手,朝著一側閃去之後,同時對雷宇喊道︰「殺了他們!」

鬼虎見狀,先是一驚,隨後是狂笑,在他笑聲之中,唐術刑慢慢靠著峭壁,用不相信的眼神盯著仲永,姬軻峰舉槍要射,卻被他攔了下來。同時,雷宇已經朝著顧懷翼撲了上去,因為他的目標其實從始到終就只有顧懷翼,因為是顧懷翼讓他經歷了人生的崩潰,也是顧懷翼給他帶來了一輩子難以忘卻的屈辱!

「刑哥,赤男這個位置本來是干爹的,是你奪走的,我只要殺了你,赤男的頭餃就會回到干爹的手中!對不起!」仲永慢慢朝後面退著,「我的命是干爹的,他讓我怎麼做,我就得怎麼做……」

「無可救藥!」顧懷翼一腳踹翻了雷宇,將其制住,拔了匕首,直接將其喉嚨割破,但雷宇是一直處于尸化之中的怪物,這種攻擊對他來說,如同撓癢一樣。

「殺!了!顧!懷!翼!」雷宇張開口終于說了話,「殺了!殺了!」

「保重了!刑哥!下輩子如果有機會,我會償還你的。」仲永說著,轉身朝著濃霧之中跑去,試圖立即從戰局之中月兌身……

「刑二!」姬軻峰急了,但無法掙月兌唐術刑按住他的手腕,只得眼睜睜看著仲永逐漸消失在濃霧之中。

唐術刑腦子中還在回想著先前仲永所說的話,過去幾年的兄弟真的白做了,在他的腰部以下逐漸開始麻木的時候,唐術刑**起了手中那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朝著仲永的方向舉了起來,喃喃道︰「不用下輩子,這輩子你先還了吧!」

說著,唐術刑扣動了扳機,槍響了,槍膛之中的子彈破風而出,鑽過濃霧,直接擊中了已經跑向遠方還在喃喃自語的仲永。

仲永背部中彈,撲倒在骸骨堆之中,渾身抽搐著,雙眼依然盯著自己月兌手的匕首,那支匕首是那錦承所送,送給他的時候,那錦承模著他的腦袋說︰「希望你能用這支匕首,助干爹成為赤男,再助干爹成為八方的蒿里。」

「干爹,對不起,仲永辜負您了。」仲永伸出手去抓著匕首,緊緊握著,翻了一面,躺在那,將匕首放在胸口。

唐術刑在姬軻峰的攙扶下,杵著步槍慢慢走到仲永的跟前。仲永眼眶中的眼珠慢慢移動著,看著唐術刑,咧嘴笑了︰「刑哥,想不到,你真的對我開槍了,干爹說得對,做事要做絕,我在刀上不應該用麻藥,而應該用劇毒。」

姬軻峰掏出手槍,對準了仲永的腦袋,唐術刑抬手將他的手按了回去,看著瀕死的仲永低聲道︰「算了,反正他死定了。」說著,唐術刑慢慢轉身杵著步槍離開,隱約之中,仲永似乎听到他在說,「別了,兄弟。」

姬軻峰收回手槍,立即奔了回去,搶在唐術刑之前去幫與雷宇廝殺的顧懷翼。

鬼虎腰部別著陽蛇的腦袋,深吸一口氣道︰「師父,仇,您的摯友已經幫你報了,看在他幫你報仇的份上,我不佔他們這便宜。」說著,鬼虎轉身面朝賽博格,厲聲道,「有種不要用這個金屬怪物,你出來,咱們一對一!」

「你販毒販傻了?」賽博格控制者說,「在蠱獵場內本來就不存在公平!白痴!」

一側,顧懷翼和雷宇兩人斗在一起,顧懷翼用鎖技死死鎖住了雷宇,即便雷宇每次都故意將關節月兌臼來試圖反制顧懷翼,但手法依然不如顧懷翼嫻熟。

「放棄吧!你就算成為了鐵拳白魁你還是個廢物!沒用的廢物!」顧懷翼用腿部夾著雷宇的腦袋,「你連基本的拳術都不懂,不要以為有著不死身就真的無敵了!廢物!」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雷宇內心大聲吶喊著,隨後終于吼了出來,竟將自己的手臂活生生撕開,翻身撲到顧懷翼身上,張口就準備咬下去,可剛張口,龍麟刃就刺穿了他的腦袋,劍尖差一點點就刺到了顧懷翼的面部。

雷宇身子一歪,倒向一側,仰頭去看著拋出劍,慢慢走來,面無表情的唐術刑。

「你——」雷宇不相信,他認為誰都會殺了自己,但唐術刑這個痞子絕對不會,他心軟,那錦承不是說過嗎?這小子其實很心軟。

「雷宇,你還不會死,要殺死你必須挖出你的眼珠子。」唐術刑慢慢走到其跟前,俯身將雷宇翻了一面,踩著他的背部將龍麟刃拔了出來,又道,「我給你個機會,跑吧!跑遠點,我不想動手,我答應過詹王八要照顧你。」

雷宇張開嘴嚎了一嗓子,那一劍雖然對他的傷害達不到致死的效果,但依然傷了他頭部連接眼球的神經,他要再戰斗已經很吃力了,但還有力氣逃跑,要逃嗎?不,我要殺死那個罵我廢物的王八蛋!

雷宇翻身又朝著顧懷翼咬去,姬軻峰手中的槍響了,一顆子彈射爆了他的左眼珠,接著姬軻峰又上前,踩住他的胸口,射爆了右眼珠,隨後平靜地收槍,攙扶起中了麻藥,手部失去知覺的顧懷翼。

「你們走吧!」鬼虎輕聲道。

「什麼?」姬軻峰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叫你們走。」鬼虎搖頭,「事已至此,我不想和你們打下去,我的目標只有這個金屬怪物,也許憑著掌貨所給的這雙義肢,我可以和他打個平手,也不至于死前折了藥金的面子。」

「不走。」唐術刑一**坐了下來,顧懷翼也坐了下來,艱難地從背包之中拿出兩個一次姓針管,讓姬軻峰幫忙打開一小瓶針劑,用兩支針管各抽出一半來,將其中一支遞給唐術刑道,「這是胺復去月兌品,也是麻藥,但是作用比較大,能解除普通麻藥帶來的效果,副作用就是你會保持長時間的興奮狀態,狀態解除之後,會非常疲勞,換言之,這也算是毒品!」

說著,顧懷翼給自己的手注射了進去,隨後快速包扎著手掌,靠著峭壁急促地呼吸起來,臉上還帶著無法形容的怪異笑容。

「我**好點了,快能動了。」唐術刑用手敲打著,卻把那支針還給了顧懷翼,「中了麻藥,相反傷口不痛了,因禍得福。」

顧懷翼斜眼看著他︰「我要是手不能動,我就死了。」

「不管你們走還是不走,我都要繼續了。」鬼虎右臂慢慢抬起來,左手模著陽蛇的頭,低聲道,「師父,今天我們並肩作戰,雖然我只做了您一個月的徒弟,但這些年來我一直很佩服你,你生前我對你不孝,今天這一戰算是補償吧!」

說著,鬼虎已經直奔向賽博格,卻沒有進攻,只是從其身下滑了過去,再從背後竄上雙肩,抬手朝著賽博格右臂肩部齒輪狠劈下去,得手之後並不戀戰,又翻身下去,如此反復,只是攻擊著他身體的各個關節。

唐術刑听得很清楚,每次鬼虎義肢與賽博格機體踫撞都會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知道,鬼虎在盡最後的力量,試圖用合金義肢破壞賽博格的關節,但這樣做只能損壞他自己的義肢,卻不能徹底破壞賽博格。

鬼虎在幫我們,為我們鋪墊,他是打不過賽博格的。唐術刑心知肚明,對站在旁邊緊盯著鬼虎與賽博格的姬軻峰道︰「雞爺,對不住了。」

「什麼對不住了?」姬軻峰問道,不明白唐術刑要做什麼。

「這里有一個人不能活著,他活著咱們都死得快,只有犧牲他,咱們才能順利進行下面的比賽,否則我們會成為蠱獵場的公敵。」唐術刑往步槍之中裝著子彈。

姬軻峰突然間明白了,蹲下來問︰「你要殺了拉賓?」

「現在情報重要嗎?這是個誘餌,如果誘餌沒了,他們拿什麼來耍咱們?」唐術刑說著,舉槍瞄準了賽博格頭部的頭罩,瞄準先前陽蛇用手劈出來的那個縫隙——先前陽蛇也是準備出手殺死拉賓。

「雞爺,你做不做?」唐術刑舉著槍,斜眼問姬軻峰。

「要是殺了拉賓,情報就沒了。」姬軻峰沒有舉槍,而一側的顧懷翼卻也拔出了手槍,瞄準那道縫隙。

「雞爺,你能保證蠱獵場所給的情報是真的?」顧懷翼的笑容又重新浮現在臉上。

姬軻峰沉默,幾秒後道︰「也許拿著那些情報可以換到我爸的消息。」

「得了冠軍,一樣可以得到。」顧懷翼和唐術刑一起看著他。

姬軻峰苦笑著搖著頭,舉起槍來,隨後朝著那縫隙開了一槍,隨後是唐術刑和顧懷翼,兩支步槍一支手槍朝著那道縫隙坐著精確射擊,頭罩的縫隙也因為子彈的沖擊而變成雪花狀裂開,終于其中一顆子彈沖破了外層頭罩,瓖嵌在夾層玻璃之中。

控制賽博格的人怒了,轉過機體面朝持槍的三人,探頭也同時伸了出來,剛伸出來便被上方的鬼虎一把抓住,隨後狠狠扯了下來,這次賽博格真的瞎了。賽博格的遠程控制者也憤怒地抓著控制桿指揮著「失明」的賽博格瘋狂地揮舞著自己的拳頭,朝著四下胡亂砸去。

顧懷翼背著唐術刑立即跳開,月兌離賽博格的攻擊範圍,唯獨剩下姬軻峰和鬼虎兩人躲避著賽博格的攻擊,姬軻峰手中的步槍依然在擊打著那層面罩,鬼虎也在其雙肩之上,用拳頭狠狠朝著面罩砸去。

坐在賽博格體內的拉賓仰頭看著,不斷說著︰「不要!不要!」他知道,外面的人這次是想聯手干掉他,他們不再需要情報,只需要快些結束這場荒謬的殺戮。

遠處,清醒過來的小東北端著步槍坐在那,戴著熱感儀看著,阿勒清坐在一側,雖然也戴著熱感儀,目光卻落在唐術刑的身上。

「執行委員。」小東北按住通話器詢問道,「真的讓他們就這樣做下去?不插手?」

「不,不用,我們的游戲已經被他們破解了。」朱衛東說道,「這個叫唐術刑的人有點腦子,他清楚知道跟著我的計劃和節奏走,死得更快,既然他破解了,游戲也就失去意義了。」

「我們需要撤退嗎?」阿勒清插嘴問。

「不,你們跟著他們,觀察他們。」朱衛東笑道,「翼峰刑隊是這屆比賽中最有意思的一支隊伍。」

「明白!」小東北和阿勒清同時道,接著都緊盯峽谷之中,不再說話。

賽博格的頭罩終于碎開了一個洞,賽博格的機體卻沒有停止,因為看不見,也因為小東北不再通報情況,遠程控制者只能控制機體胡亂揮舞著拳頭,終于失誤一拳頭徹底砸碎了上方的頭罩,碎掉的雙層玻璃落下,將坐在其中的拉賓面部割傷。

「不要!不要殺了我!」拉賓大聲喊道。

鬼虎舉起拳頭,正準備朝著其中的拉賓頭上砸去致命一擊的時候,唐術刑手中的槍響了,那顆子彈不偏不斜直接射入了拉賓的頭顱之中。拉賓腦袋因為沖擊力重重砸在後面的座椅之上,雙眼瞪大,渾身抽搐了下最終死去,同時賽博格機體也陷入了停頓,轟鳴聲逐漸變小,關節處的齒輪最終停止轉動,胳膊無力地垂下——與傳言中一樣,只要機體中的人死亡,賽博格也會立即癱瘓。

「結束了!」唐術刑按下通話器,「阿米你帶著賀晨雪從峽谷下來,與我們會和後,離開這里,前往下一回合的比賽地點。」

鬼虎舉起的拳頭放了下來,盯著遠處的唐術刑,姬軻峰手中的槍並未放下來,顧懷翼則轉身坐了下來,大口喝著水,目光落在遠處賽博格甩出來的陽蛇那具稀爛的身體。

鬼虎一**坐在賽博格的身體上,盯著在機體內死去的拉賓,隨後咧嘴笑了下,又收起笑容,對走到跟前來的唐術刑說︰「我以為你是最貪的一個人,結果你不是。」

「我比你們都貪。」唐術刑將步槍跨在肩頭,「只是我貪有個限度,如果貪來的東西沒命用,沒命花,貪還有什麼意義?」

「他是美國人的間諜,你殺了他,不怕得罪CIA?」鬼虎抱著陽蛇的腦袋問。

「美國人會感謝我的!」唐術刑轉身坐下,等著賀晨雪和阿米,「拉賓要是落在蠱獵場的手中,鬼知道會不會變節,會不會把某些事情吐露出來,這種情況下,如果美國人也在,他們會舉起雙手雙腳贊成我的行為!」

鬼虎搖著頭︰「聰明!這麼看來,美國人還欠你個人情嘍?」

「不,我只是還某個人的人情。」唐術刑說著扭頭看著顧懷翼,顧懷翼笑了笑,知道他所指的是詹天涯,所謂還人情,其實也只是減免麻煩,拉賓活著,他們也不可能帶著他出去,相反是個累贅,落在蠱獵場的手中,也是禍事,殺了他,相反美國人還會松一口氣。

「又欠了條命債。」唐術刑說著,扭頭看向仲永所躺的位置,「不,是兩條。」

隨後,唐術刑起身來,等著阿米和賀晨雪趕來之後,第一個順著峭壁往上爬著,再也不看仲永的陳尸地。

別了,兄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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