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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哄我吧!我若是信你,我就是個傻的。」鳳姐兒本是在同賈璉玩笑,可說到這兒又想起她那好姑媽做的事來,不由的有些情緒低落。

賈璉見了就招招手,拉過她笑著問道,「我的可人,這又是怎麼了?可是因著剛剛的事醋了,不過是玩鬧幾句你還真當真了?我不過瞧著你素日同她好,才給她幾份好臉色罷了,你若是不喜我以後不敢了就是了。」

「滾,少哪我做筏子,我哪里是因著那個?」鳳姐兒這會是真沒有什麼心情拈酸吃醋的,靠著賈璉就將秦可卿托夢的那事說了,接著又道。

「我本來也沒當回事的,只當是我素日同她好,夜有所思日有所夢的,可哪成想今兒去了林妹妹哪說起此事,妹妹竟說或許是有大劫也未可知。」說罷趴在賈璉耳邊說道,「林妹妹悄悄告訴我,頭兩年寶妹妹和二姑媽天天做夢夢到薛姑夫,說是五年後有大劫,讓她們變賣的了鋪子將銀子存起來,好等著劫過了東山再起了。一連做了好幾個月的夢,我听著好似姨媽真的照著做了,只是沒同我們說罷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下子賈璉不淡定了,推著鳳姐坐了起來急聲問道,「那麼多鋪子全都賣了?他們也舍得,就是因著幾個夢?」

「哪里是幾個夢,能天天晚上夢到,還是寶妹妹同姑媽做的一模一樣的夢,若說里面沒有玄機誰信呀?再加著蓉哥兒媳婦同我說的話,我覺得是真有幾份真的。縱然沒有。我們留幾個後手也沒什麼呀?爺你說呢?」王熙鳳素來是個膽大的。她若是想做什麼事,哪里有人能攔得住?如今拉上賈璉也不過是想著多將自己家的錢往外頭弄一些罷了。

賈璉沉思了好大一會才說道,「你說的對,多留幾條後路什麼時候都是不錯的。可說的祭田、族學什麼的也不是我們能做的了主的呀?你不是也同老太太、二太太說了,她們不理會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可不是,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我尋細著能先將我們小兩口的事整清了,留幾條路就算不錯的了,我們哪有那本事看顧的了這麼一大家子?再說了不過只是個猜測。未必就要當真個的,我們賈府是什麼樣的人家,能有什麼大風浪?在不濟宮里還有娘娘幫著撐著呢!」鳳姐兒這會理清了思路將小算盤打的響著呢!先看顧小家,啥時候等這大家落到她手里她在折騰也不遲,現在都是為別人做衣裳!

「嗯,你說的對,這事我記在心里了。你別操心了,管這府里上下已經夠你累的了。」賈璉這邊勸著鳳姐,那邊卻想著要誰幫自己出去壓陣?鳳姐兒的心月復他可不敢用,不然他的私房加上從林家弄出來的那麼多銀子還不知道能剩下幾個呢!還是要找自己可靠的人呀!

「可不是嗎。整天累的不行,我都不想管的。不如我稱病將這家里的事推出去?」鳳姐兒一想到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給她那個好姑媽折騰,她就覺得惡心的慌。還不如騰出手來收拾收拾自己的嫁妝,多置辦點土地田產也將這些年自己存的東西都倒騰出去。

「我的好女乃女乃你可別學傻,現在是什麼時候?已經定下來了要修園子,你知道那園子要花多少錢來修嗎?這里面大大小小的油水可多著呢,你這會不干了不是平白便宜了別人去?多少人拱破頭想謀個差事呢,你可好到手的錢財說放就放了?就是要放手怎麼也要到園子修好之後呀?」賈璉一听鳳姐說要不干了,可是立馬不同意的,這里面的道道他門清著呢,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大好的撈錢的機會?「你既然知道以後的日子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還不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多賺點,也好為我們的兒女多留點底子,再著說來這錢本來就應該都是我們的,如今都花出去只為了建個園子,你心里就舒服?為著宮里的娘娘我們明著是不好說什麼,可暗里還是多往家里拿點是點吧!總不能憑白都便宜了別人是吧!」

「你說的對,瞧我這笨的,我可是一直想著好好想點法子存家底的。」鳳姐听了賈璉這話當時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還是爺活泛,以後可要常提點著我點呀!」

得!這夫妻兩個大方向總算是一致了,當然小心思還是各存著各的,都找著自己的心月復為自己出去打點,變成法子的從賈府中往外淘換銀子變成自己的私房,借著這次修園子可是撈了不少錢,各自置辦下不菲的家底,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賈璉還正在想著要用那個人呢!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自己女乃嬤嬤趙氏的身上。趙嬤嬤是他母親的陪房,自小就看著他,他自是信得過的,還有二個女乃哥哥也都是老實可靠的……

他正在這兒想著,可巧就听到外頭有小丫頭報說是他乳母趙嬤嬤來了。

賈璉鳳姐忙將她讓了進來,鳳姐說道,「嬤嬤這兒怎麼有空過來了,快上炕,陪著我們爺喝二杯暖暖身子。」

「不用不用,我是什麼人物哪里能同爺和女乃女乃平起平坐?女乃女乃快不用忙,我就是想二爺了,這兩年多沒見了也不知他胖了瘦了,不這一听見他回來就坐不住,想著過來瞧瞧。」賈璉的母親出生書香世家,這趙嬤嬤一直跟著她自然也是很懂禮數很懂規矩的,可不比賈寶玉的女乃嬤嬤那般張狂招人煩。

賈璉也是很敬重她的,偏她一點都不仗著自己的身份亂來,在賈府里一直規規矩矩,很是守禮。可她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尊重,就連一向看不起人的鳳姐也都高看她一眼。

見趙嬤嬤執意不肯上炕,平兒就很有眼色的在炕下設下一杌,又放了一個小腳踏,趙嬤嬤便在腳踏上坐了。

賈璉向桌上揀兩盤肴饌讓平兒幫著放在杌上說道,「嬤嬤就是太仔細了,這院子里又沒有外人,你就上炕來喝兩杯又有誰敢說你?我瞧著這兩盤菜還不錯,你也嘗嘗」。

「我們爺說的是,嬤嬤女乃他這麼大,他孝順孝順你還不是應該的。」說罷鳳姐又道︰「爺也真是的,瞧你挑的這兩道菜,媽媽嚼不動這個,倒沒的硌了他的牙。平兒,早起我說那一碗火腿炖肘子很爛,正好給媽媽吃,你怎麼不拿了去趕著叫他們熱來?」

「爺和女乃女乃的意思老婆子知道,這是禮不能廢,我們做下人的就是下人,怎麼能因著看顧過主子就得意忘形了呢,這可最是要不得的。我坐在這兒陪爺喝兩杯也一樣!」

「那成,嬤嬤你也嘗一嘗我們爺帶來的惠泉酒,隔山隔水的大老遠的背回來,就是普通的酒也成了仙釀了。你可多喝兩杯。」說罷又叫平兒去燙酒。

趙嬤嬤心里存著事,雖吃著菜喝著酒卻也不大自在,總是在心里盤算著怎麼開這個口才好。她這一輩子也沒求過自己女乃大的哥什麼,可為著自己兩個兒子的前程,這次可是真的打算豁出這張老臉來了。

趙嬤嬤的不自然,人精似的鳳姐當然是瞧出來了,她看了一眼賈璉想了想問道,「嬤嬤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同我說說,若是能辦我一準幫您老辦了!」

賈璉一听這話也放下了筷子,對于這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他還是挺看重的,他很小的就沒了母親,父親是個不著調的,祖母以前更疼賈珠現在更疼寶玉,所以他對女乃娘的感情是很好的。

「還是女乃女乃是個心細的,說起來真是怪臊人的,我這會子跑了來,倒也不為飲酒,倒有一件正經事,女乃女乃好歹記在心里,疼顧我些罷。我們這爺,只是嘴里說的好,到了跟前就忘了我們。幸虧我從小兒女乃了他這麼大。我也老了,有的是那兩個兒子,你就另眼照看他們些,別人也不敢呲牙兒的。

以前不說我是怕府里丁是丁卯是卯,沒個位置讓你們為難,可這如今府里又從天上跑出這一件大喜事來,那里用不著人?所以倒是來和女乃女乃說是正經。靠著我們爺,只怕我還餓死了呢。女乃女乃你瞧著有什麼位置幫著給他們安排個差事,不求多好就求著能學點東西,讓他們長進長進就行了!」趙嬤嬤這番話自然不是要給賈璉難看的,她一直女乃著賈璉,就同自己的小兒子也沒什麼差別。以前賈璉也給她兩個兒子安排了差事,只不過不是頂重要的話,輕閑著拿幾錢銀子罷了。

如今有這麼個好機會,她就想著能讓自己的兒子出去歷煉歷煉,也好有些出息。同賈璉說自是沒問題的,可今恰好鳳姐也在,她又是主管著後院的當家女乃女乃,自然不能繞過她,這個人情她還是要領著鳳姐兒的。

鳳姐也知道趙嬤嬤同賈璉的感情,听她這麼說自然是要給這個面子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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