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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見尤氏走近悄悄將那塊玉放在袖中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這小丫頭撿了個荷包正問是誰的呢!」

「我剛听見說玉,什麼玉呀?你得了塊好玉?可要讓我瞧瞧。」尤氏剛剛離的不遠不近,那玉佩在燈火下一晃,她好似瞧見了她家老爺常用的標記似的,人家別人家弄塊好玉都喜歡雕刻個花弄個吉祥的圖案啥的,偏他生怕別人不知道那玉是他的似的,還喜歡在好料子上調他自己的名字,莫不是是他進來給老祖宗請安的時候掉的?可她沒見他今天有佩那種形狀的玉佩呀?

「喔!玉呀!我前兒有塊玉佩找不著了,那可是我們家爺送我的,才戴了兩天就沒見了你說我惱不惱,這不滿園子打發人找呢!還說了若是找到了給賞銀,若是誰尋到了卻私自瞞下了一定是要罰的,可見這主意是有用的,這不今兒找到了。」鳳姐怕她真要瞧那塊玉,笑著上前攙扶著尤氏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什麼人拿過了別污了嫂子的眼,老祖宗還等著呢,我們過去吧!」

鳳姐越這麼說,尤氏越起了疑心,斜了鳳姐一眼指著還跪在哪的小丫頭問道,「那這個丫頭是應該罰呀,還是應該賞呀?你也要給人家一個回話才是。」

說罷也不等鳳姐回答就問,「你叫什麼名字?誰屋里的?什麼時候撿得這玉?在哪撿的?」

小丫頭哪見過這場面,見鳳姐在後頭瞪她心頭更是慌了,這明明是和荷包一起撿的,這麼多姐姐瞧見了怎麼只問她?瞧這樣是不讓說了?那她要怎麼回答?她不敢得罪璉二女乃女乃,可珍大女乃女乃的話她又不知道要說何應對,喃喃了半天只說了一句,「我叫良兒。是寶二爺房里的粗使丫頭,我,我,玉玉……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好啊,我說這幾日你怎麼神神秘秘的,原來偷了二女乃女乃的玉藏了起來,如今瞧著二女乃女乃要查了,你見瞞不住了就想交上來換賞銀是不是?瞧著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你心機還挺重的呀!真是沒瞧出來,還好意思在這屋里站著。這是你能站的地嗎?真是給我們二爺丟人,給我們屋里的丫頭模黑丟臉。」不知啥時候媚人站了出來,也不知道她是听了多少才過來的。只見她上來劈頭蓋臉的按著那個叫良兒的小丫頭就一頓打,「讓你不學好,讓你偷東西。」

「我沒有呀,媚人姐姐,我沒有那玉是撿的。真的是撿的,那麼多姐姐們都看著的了,就是剛……」

「好了。」鳳姐見她要說出實情忙喊道,「行了,也不看今天是什麼日子,老太太。太太們都在哪坐著呢,那容得下你這在放肆,要教小丫頭。帶回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教。」

「是,吵到女乃女乃們了是我不對,我這就將她帶下去。」說罷媚兒拉著良兒行了個禮就出去了。雖然被鳳姐罵了兩句,可是她心情依舊很好,難得有機會在二女乃女乃面前露了臉。還幫了她一個不小的忙,她應該會記得自己重用自己吧?

剛才她一直在一旁冷眼瞧著。可是見二女乃女乃不太願意讓人瞧見那玉呢,甚至不惜當著那麼多大小丫頭的面說謊,別人不敢接話她是敢接的,這也是她的一個機會,如今茜雪走了,雖說老太太又賞了個下來,可是她畢竟是面軟的,自己跟了襲人那麼久就是輪也輪到自己上位了,就算比不過襲人、晴雯,怎麼也要弄個排號第三的大丫頭的位置才是呀!如今茜雪走的不是正好,正是給自己騰地方呢!

一想到茜雪,媚人就一肚子氣,在的時候仗著自己是家生子誰都不放在眼里,處處給自己氣受。臨走臨去還沒鼻子沒臉的說了自己一頓,憑什麼呀?

自己哪點比她差了?一想到這兒她就生氣,再瞧良兒就更加不順眼了,誰不知道她同茜雪好?將良兒拉回院子一把推倒在地上,「讓你偷東西學好,好好跪著,瞧我找了東西來怎麼罰你。」

說罷也不理會良兒的報怨,求饒,解釋的話,回屋拿了一把剪刀幾根針出來。

良兒一瞧就哭了,她瞧過她們整冶別的小丫頭的樣子,那可真是疼呀!還說什麼好心教,若不是她家和茜雪姐姐家熟,有她照顧著,她也說不定早受到這待遇,嘗過這滋味了。

如今茜雪姐姐不在,沒人護著她了,可是她覺得今天真是好冤呀!她明明是做好事的,那麼多人瞧見她撿了東西,怎麼一轉眼沒人認了,反而是說她偷的了呢,小小的她還是想不明白,「媚人姐姐,我沒偷東西,真的沒偷二女乃女乃的東西,我怎麼敢呀,那是我撿的,剛剛好多人瞧見了……」

「你還說,還嘴硬是吧?誰瞧見了?那麼多人瞧見了剛剛怎麼沒人給你做證,說,在哪偷的?」媚兒拿著幾根繡花針刺進了良兒的皮膚,「好好想想,老實的交待,說的不好不對小心我剪了你的頭發。」

其實媚人又怎麼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哪麼多瞧著的人中就有她一個,可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想要什麼結果,鳳姐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想把這事給瞞下來,大家都瞧出來了,所以都沉默不語不敢得罪了這個管家的二女乃女乃。

一個小丫頭有什麼重要的,說怎麼還不就怎麼的?如果她把這個結果做好了,一定會有好回報的。

媚人很是堅信不疑,故而手下的也很重,偏這良兒是個實心眼的,覺得自己被人冤枉誤會了硬是不改口,死活也不承認是自己偷得玉,哪怕媚兒誘導她說,是她撿的撿了幾天瞧著好就沒交出去,這她都不改。

媚兒怒的又打又罵,倒了一盆子水潑在她身上罰她的跪了一夜,可憐的孩子,想學雷峰做好事做卻了這麼個下場……

七七剛開始也並沒留意這個小丫頭,見媚人將她帶走,鳳姐把場子圓過來了就沒在意,雖然她瞧著那尤氏似乎還有些疑惑,可她終究繼續追問,反而關心起兒媳婦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之類的?

七七想不出此時秦可卿是個什麼心情,不過想也應該不大好吧!只是不關她的事,她守著她們姑娘同大小丫頭們吃吃樂樂,說說笑笑玩的很開心,一夜睡得也很安穩,若不是小紅來尋她,她大概不會在想起那個小丫頭的事來了。

等小紅急急的跑來,她才覺得有些耳熟,原來這個良兒就是茜雪說的,她以前總照顧著的,走後讓小紅照看著的小丫頭。

「怎麼了?怎麼這麼急跑的滿頭是汗的,出什麼事了?」

「我,我,我來問問,問問你們姑娘,有,有沒有存著退燒的藥。」小紅扶著腰喘的很利害,因為王夫人的緣故,這府里各處的小道消息都是說黛玉體弱多體離不得藥,偏她又是那麼個嬌弱的體態讓人不信都難,這不小紅雖然同黛玉她們熟,知道林姑娘身子還不差不常生病,可一慌神還是往這跑。

「這藥哪有存著的呀?找個大夫進府瞧瞧不就行了?誰發燒了?」七七一听這話頓時覺得好笑,還存不存藥,藥怎麼存呀?又不是以後那種成品西藥,現在這種一個感冒能有幾十個不同藥方子的時代誰會存這種藥呀?誰知道到時候是因為寒傷,還是熱氣發不出來造成的燒呀?真是的,瞧她也是暈了頭了。

「是良兒,屋里的姐姐們怨著她不學好,偷了二女乃女乃的玉丟人不願意給她請大夫。」小紅一提這事就生氣,當時的情況她也偷偷打听清楚了,根本就不關良兒的事,那些人太過分了,還不是瞧著良兒和茜雪好,以前沒機會收拾她,現在借機整冶。

「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一晚上就燒起來了?燒的很嚴重?」七七瞧著小紅急的那樣也知道應該是病的不輕,要說這孩子可不是有夠無辜的,寶玉屋里那些大丫頭們也是,瞧著一個個人都挺機靈的,怎麼心這麼硬呀?

「昨兒媚人回去打了她一頓,又潑了井水讓她在院子里跪了好幾個時辰,這又驚又怕又著了涼,回去就燒起來了,這會越發嚴重,我瞧著都似乎有些不行了,讓她們給請個大夫卻沒人應聲,這可怎麼辦呀?茜雪走的時候我還特意同她保證過一定好好照顧良兒,這才沒幾天就出了這種事,我……」小紅說著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走吧,我同你一起去瞧瞧。」七七想著怎麼說也同茜雪好了一場,既然答應了她要好好照顧以前她的手下,這會也不能不管,再說那孩子可卻實可憐,幫她冶個病對她還不是什麼難事。

等到了地方一瞧,發現也確實是嚴重,小臉蒼白的很一直流汗,瞧這樣都快月兌水了,蓋著棉被都被她的汗弄的潮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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