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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昨兒春縴去幫我抓了只。」七七有些怕那些小蟲子,自己是怎麼都不願意踫的。

「讓別人替你抓的怎麼能做數?」茜雪想起剛剛在屋里听得笑話,「你是怕織女娘娘還在怪罪你,不肯賞你個巧,才玩賴的吧!」

「得得得,你們也少笑話我,誰知道你們私下里有沒有求什麼如意郎君呀!」

「我們沒可你這麼大膽,還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弄得滿府皆知的,呵,,,」茜雪知道七七是個大脾氣的,開得起玩笑不愛小性惱人,加上她于七七之間的關系處得很好,所以說笑起來也沒顧忌。

今兒是姑娘們熱鬧的節日,賈府的主子們也不管著這些大小丫頭,听得茜雪這麼說,一旁的丫頭們都跟著開玩笑,七七也不認輸的還嘴,一時鬧成一團,嘻嘻哈哈的,引得黛玉和寶玉都出來瞧熱鬧。

「你們都別笑我們雪雁了,我家雪雁可是個巧的,不信讓她給你們投針瞧瞧。」

黛玉這一說話,寶玉也跟著起哄,直叫人去將準備好的「鴛鴦水」端上來。所謂「鴛鴦水」是白天取的水和夜間取的水混合在一起又叫陰陽水,這水要露天放過一夜,到了七月七這天才能用。

听寶玉這麼一張羅,立刻有機靈的小丫頭端了水盆尋了針來,她們這兒都是扁豆葉驗瞧,見七七投針也還是新鮮,好在驗看的方法都是一樣的,只看水底下的影子,若是直的就是失敗不得巧,若是形成各種形狀,或彎曲,或一頭粗。一頭細,或是其他圖形,便是「得巧」了。

「怎麼樣,怎麼樣,看你們誰在說我不是個巧得。」七七瞧著盆底的影子得意的笑著。

一旁的大小丫頭覺得有趣,也放下手里的活過來跟著試。

也有那不福氣的說道,「你這是單根針,我們都是哪扁豆葉拼成各種圖案呢,比你這難多了。」

「扁豆葉有什麼難的總也不會沉,我們姑娘能用針拼圖案呢。那才叫利害!」七七也不認輸,一眾丫頭又起哄說讓黛玉試試。

黛玉心情很好,也不拒絕就挽著袖子上前表演。至少幾十根針浮于水面,盆底一朵影子菊花就映入眾人眼,陽光的照耀下水光點點很是好看。

「太神了!我來試試。」賈寶玉頭一個叫好,上來就要奪針。

一旁的襲人趕忙拉住他,「我的少爺。你也忒胡鬧了,這都是姑娘家們的玩意,哪里有你什麼事,你還是在一旁好好瞧著吧!」

「好好,我看著你們玩,你在在試試。弄出點別的圖案來!」

一時間又有人端來好幾盆水,不少人都拿著針去試,可除了七七用針拼出了個福字來。別人並沒有成形的圖案,第一次用針來湊圖還是不好弄的,恰好紫鵑端了扁豆葉回來,有些試得不耐煩的就換了扁豆葉,七七瞧了一圈只有茜雪、晴雯還在用針試著。心說不虧是大丫頭心性就比別人強。

至于襲人,人家一心都在寶玉身上。自是不同她們玩這些的……

熱鬧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都累得有些不樂意動了,只是任務還沒有完成。

臨睡前的夜里還是要包指甲的,用鳳仙花葉加白帆搗碎敷于指甲上,用桑葉或核桃葉包嚴線扎,次日早晨指甲即變為自然的紅色,經久不退。

七七上輩子小時候在村里也總是玩這個,後來長大了這鳳仙花漸漸就沒人種了,褪色成了記憶里才有的色彩……

王嬤嬤邊幫幾個裹著指甲邊講著一些民間故事,在這有些許涼風的夜里,七七覺得生活很是美好愜意,不知不覺就有些睡意朦朧。

似睡非睡見匆听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是賈母問鴛鴦,「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急?」

「回老太太,好像是二女乃女乃動了胎氣要生了。」鴛鴦言語間也有些急促,「差人去請了接生婆和大夫了,想不會有什麼大事,老太太您別急!」

「怎麼搞的,不是還差著好幾個月呢嗎?怎麼就突然動了胎氣?」賈母有些氣憤,「可是底下的人沒伺候好?還是著了小人的道?」

「听說是嚇著了。大夫本來就說胎有些不穩讓她好好休養,偏她是個事事要強的,這個今兒又強打著精神同太太一起回了趟娘家,晚上回來大概是累著了不太有精神,想早點回院子就走了近路,偏瞧有人在那小樹林里燒紙就給嚇著了!」鴛鴦說著下人回上來的消息。

「可是知道什麼人那麼大膽子?好好的日子在府里燒的什麼紙?找誰的晦氣?」賈母很是不高興。

「是如兒。」

「如兒?如兒不是鳳丫頭的陪嫁丫頭嘛?後來還提了通房,怎麼是她?」

「就是她,說是前些日子掉了孩子,今兒給她那苦命的孩子燒紙祈福呢,已經找了個偏僻地,卻沒想著會驚了二女乃女乃!」

賈母沉默了良久,才嘆了口氣說,「罷了,也是個苦命的,若是你們二女乃女乃平安無事,就饒她一命打發了出去吧!」

「是。」鴛鴦點頭應了,自是知道若是二女乃女乃有一點不好,如兒也是別想活命了的。

「你去前頭盯著點,若是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回我。」賈母說完了就不在出聲,然後就是鴛鴦出門的腳步聲。

七七閉著眼楮心里想著這是不是就是迎春之前所說的因果呢?

因果真的存在嗎?這件事是巧合嗎?平兒又有沒有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呢?

迷迷糊糊的閃過這麼幾個問題,見沒了動靜也就又睡了過去,不是她心大,是真心于她不太相干。七七骨子里還殘存在現代人的那種是故與冷漠,誰若是覺得她會是那種爛好心的善良女主那就真的錯了,七七自己都想著她連個惡毒女配、三流炮灰人物都算不上,只是最最邊緣的不入流小角色罷了!

入睡前還听見黛玉和紫鵑在小聲說著鳳姐會不會有事,怎麼會這樣雲雲。

想安慰黛玉說一定沒事卻爭不開眼皮,第二天一早果就听見鳳姐昨晚平安產下一女,因孩子太小倒還真是沒費什麼功夫,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雪雁,你把我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找出來,再挑幾匹好料子,和紫鵑一起給鳳姐兒送去,也不好見面我就先不過去瞧她了。」黛玉听得鳳姐母女平安很是高興,還沒吃飯就安排兩人去送禮。

七七和紫鵑到了鳳姐院子的時候見豐兒守在鳳姐門口,七七心說里面有秘密呀這是,果然就听見鳳姐有些虛弱的開口,「放她娘的屁,她害得我早產,害我家大姐一生出來就這麼瘦弱,還想著逃出命去過好日子,美的她,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了!」

「可是,鴛鴦說老太太吩咐饒她一命,如果我們做的太過,也怕老太太那……」平兒有些猶豫。

「你怕什麼,還了身契先放她出去,到了外頭誰還能保著她?三災八難的多了,也不一定非要弄死她,給她尋個好去處,讓數不盡的男人陪著她讓她整日里快活去,小這小蹄子想著法的來害我……」說到這兒王熙鳳住了嘴,語氣中帶著些懷疑,「平兒,昨兒你為什麼拉著我走那條道?可是知道她在哪?」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呀!我只是瞧著女乃女乃累了,想著那邊路近一些,不曾想過她會在哪里。女乃女乃若不信可以去審問她,我沒做虧心事沒有與她合謀過什麼,我是不怕的。」七七听到咚咚好似跪地和磕頭的聲音。

「行了,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們二爺出門了嗎?」。

「沒,一早起來就去那屋瞧我們姑娘去了,看著很是稀罕呢!」

「哼,他若是對我女兒不好,瞧我會放過他不。」王熙鳳也並沒有因為生了個女兒而失望,先開花後結果,敏姑媽不也是先有的黛玉後有的墨玉?反正她還年輕,只要開了懷就不怕了。

「女乃女乃,紫鵑和雪雁送禮來了。」豐兒在外頭提高了聲音,屋里平兒听了也迎了出來,七七一瞧,額頭果然有些紅,只是神色很好,相比如今只有她一個通房了心中很是得意吧!

七七不會讀心術,不知道平兒在想些什麼,在旁邊听著紫鵑和她說著客氣話,越瞧越覺得這個慈善人不簡單呀!

這是鳳姐才出了月子,方便走動了,黛玉、三春相約著去看大姐兒,因還沒給起名字,所以大家也就都大姐兒大姐兒的叫著,她這一輩只她一個女孩,這麼叫也不算錯。

幾個見禮坐下,還沒等女乃嬤嬤帶了大姐兒上來,就見王夫人處的金釧過來找鳳姐,「二女乃女乃,太太喚你去呢,好似薛姨太太打發人來,說是快要到了呢!」

「是嗎,那我可要快點去瞧瞧,妹妹們先坐著。」鳳姐臉色還有些蒼白沒緩過來,自己不說好生多調養些日子,才出了月子就開始忙碌,偏她那個姑母也不是個心疼人的,小孩子不懂事她生了三個孩子了還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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