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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姐妹們一道在大觀園里住著,又一起起社聯詩感情自然是越發的好了,而黛玉卻依舊同李紋、李綺姐妹兩個最親近,大概是因為與她們兩個有著彼此間最幸福的那段共同的回憶吧!

這日七七陪著黛玉又一起去李紈哪里找李紋兩姐妹玩,一起屋就見李嬸子正倚在炕枕上抹眼淚,李綺也抱著她母親陪著哭,李紋卻在一旁強忍著悲傷勸著什麼。

黛玉手打著簾子愣在哪里,一只腳已經邁進了門檻,此時也不好退出去了,可這種場面她們姐妹突然出現也實在是尷尬。

李紋听見聲音回頭見是她勉強笑笑道,「妹妹過來了?進來吧!外頭怪冷的。」

「可不,這幾日天氣越發的涼了,瞧這天恐怕是馬上又要下一場大雪了呢!」既然人家都瞧見了自己,黛玉索性大方的走了進去,給李嬸子行了個禮道,「嬸子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還是有那個不長眼的下人慢待了您?您若是不方便同大嫂子講,且同我說說我去找我外祖母給你做主去。」

「好孩子,沒有的事,我在你大嫂子這兒住著誰敢慢待我們?我不過是想起了舊年的一些事有點傷感罷了!」李嬸子見黛玉和七七進來,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也給旁邊的小女兒擦了擦淚尷尬的道,「好孩子,你也別哭了,去吧!你們姐妹一道玩去吧,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

李綺卻只纏著她母親不願意離開,李紋一看這樣。也怕七七和黛玉尷尬就道。「我們別理她們娘倆個兒。到我那屋里坐會兒去!」

說罷也不管兩人同不同意一手拉著一個就去了廂房那邊她的屋子,七七和黛玉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雖說也能猜到李嬸子此次上京必然有事,不然也不能整日愁容滿面,隔三差五的就出門訪友,可這是人家的家事,她們不說自然也不好多問。

可哭的這麼可憐?

「去上兩杯好茶來。坐啊!」李紋拉著兩人一進屋就要自己的丫頭去倒茶,面色如常的招呼兩人。

七七瞧了一眼黛玉道。「嬸子若是有事,我們不便在此多留,就先家去吧!改日再過來同姐妹們一道說話。」

「唉,你們來的正好,我正被我娘哭的頭疼呢!能躲一陣子也是好的。不礙的,她總有一陣子心情不好,讓她發泄一下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們不必在意。」李紋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她也覺得日子艱難,可也不是過不下去。只是她娘總也不願意面對現實,勸也勸不服。一提過去就哭,這可怎麼辦才好?

黛玉扯了一下帕子,雖有些猶豫可還是試探的問道,「姐姐家里可是出了什麼難煩的事?不如同我們說說,若是能幫的上忙的我們姐妹一準盡力。」

她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孩子,可誰讓以前的情份她真是忘不了呢!一瞧見李嬸子,就想起了她母親,所以總不由自主的想親近親近。

「唉!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是我都有些開不了口。」李紋咬了一下唇嘴,見七七和黛玉都盯著她,一咬牙道,「索性我也沒把你們當外人,同你們說說也好,如是有機會你們也幫我開解開解我母親。」

李紋嘆了一口氣道,「我家以前什麼樣子你們也是知道的,雖說不上多好,可也是官宦人家,略有薄產,人脈也不差,我母親自小也都是順風順水長大的,嫁給我爹爹雖說沒生出兒子,可我爹爹也從沒怪過她,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可自打我爹爹去了以後就一年不如一年,以往還有人瞧著舊日的情面多照看一二,可這日子久了誰還能記得那點子舊情呢?這前後的落差我母親就有點受不了。

這還沒什麼,婦道人家不常出門也不用四處應酬,只不過是家里比往常冷清了一點,日子還不是照過!

但如今我們姐妹兩個一天大過一天了,說句不怕你們笑的話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了,我們家這種已經落魄了的,又有幾家子能瞧的上?再者說也不知那個嚼舌根子的傳出來閑話,說我們家的女子命都硬,克夫。

這話有人不信,自然也是有人信的,而且不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嗎?所以我們姐妹兩個的婚事越發的艱難了起來。」

李紋又是一聲長嘆!「其實若說真是很難也不是的,我們家還有些底子,就我們娘三個日子怎麼也過的下去的,我拉下臉來同我娘商量,不如我坐產招婿也能給家里傳遞香火,或是找個尋常的鄉紳、百姓,那怕是有功名的秀才、富商嫁了都是不難的。可我娘怎麼都不應,說若是那麼做了就是對不起我爹。對不起李家,我怎麼勸也不听,非要我嫁給當官的,可你們說就我們家現在這種情況,這種名聲,能尋到什麼樣的上等人家?

說句不好听的不是人品有問題,就是填房一去了就給人家做後媽,別說我不樂意,就是我母親也是不會同意的。

這事就這麼耽擱了下來,這幾年為著我們的婚事我母親沒少帶著我們奔波,覺得有點希望都不放棄,她舊時的姐妹那里她都轉遍了,四處求人給我們張羅一二,可總不能成,這不這次又沒希望了!

我剛勸了她兩句務實一些,還是找個普通點的,別盼著官家如何如何了,大不了我選個有點才華的秀才,以後也不一定就沒有前程,我娘一听就哭了,說我堂姐就算是命不好也是嫁入國公府的,我們姐妹怎麼就差到這個田地了?邊說邊哭怎麼勸都不行,招的我妹子也跟著哭,我頭都大了呢!」

黛玉和七七听了這話一時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勸,李家想當初也不是普通的人家,不然賈母也不會給自己的長孫選了她們家的姑娘,可誰知就這幾年的功夫敗落到了如此的地步,還背著這樣的名聲,難怪李嬸娘有些想不開,不甘心了。

李紋瞧著黛玉和七七面帶憐憫有些想勸又不知要如何開口的樣子,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別這麼瞧著我不行?我家的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了,誰這輩子還不會遇上點三災八難的事?誰又能一直順風順水的了?

我家這還算好的呢!不管怎麼說我爹爹總算還給我們留下了不少底子,哪怕是不省著花,也夠我們娘三兒這輩子的花用了。

十全十美的人沒有,事事順心的人也沒有的!我已經知足的很了。

不說別的就說我們一道上京來的姐妹們,邢姑娘家里都揭不開鍋了,我們一道去賞雪,她連一件擋風的衣服都沒有,不照樣隨心豁達?

就說薛妹妹上京來備嫁,瞧著挺開朗的一個人吧!也有她的難言之處,我就曾听她說過她議定的那家人有點嫌棄她們家敗落了,不然她干嘛這麼急急忙忙的上京議嫁,不等人過去迎娶?還不是想靠著薛姨太太和賈府的聲望成了這門婚?

各人都有各人的煩難,你們也不用覺得我如何如何可憐,我同你們說這些事不過是想找個人聊聊罷了,可沒想著要你們同情我的。」李紋到是個爽朗樂觀的,這一席話說下來,七七和黛玉都覺得如若再同情她就好像瞧不起她似的。

七七笑道,「嬸子怎麼個條件,不如你說來我听听,若是有合適的我幫著提提,不也能解決了嬸子的煩難!」

黛玉一听七七這話忙著跟點頭,她姐姐的本事,她是最信服的,說有辦法一準有辦法。

李紋卻不信的笑笑,「得了,您雖貴為王妃,可又認識幾個外男,還好意思說這話,這事你們也別跟著操心了,讓我母親在折騰一陣,瞧著實在是不行,她也就徹底的死心了,到時候不讓步也要讓步,就是讓我嫁了個條件差一點的人家,也總比老在家里強吧!」

「你還真別不信我!我這兒還真有條件不錯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嬸子的意。」七七眼珠一轉就想起了她那還老在家里的哥哥,石頭哥現在已經從暗衛轉到刑部當差了,官位不高不低,四品在京官中不算什麼,可他年輕機會還多的是不是嗎?

她是真心喜歡李紋的,覺得大氣,爽快,也不是那怨天尤人的性子,性格也開朗活潑,愛說愛笑的,和她那石頭一樣的石頭哥正好互補,不是挺好的一對嗎?只是不知道石頭哥合不合李嬸子的要求呀!瞧著她一門心想挑個那那都齊全的人家,她這樣的家世不知道人家瞧不瞧得上。

「怎麼?姐,你真有合適的人選?」李紋臉有點紅,沒想著七七是認真的,所以不好意思搭腔,黛玉卻有些奇怪的問道。

「嗯,你覺得給我們做嫂子如何?」七七挑眉小聲爬在黛玉的耳朵邊說道。

「你是說石頭哥?」黛玉眼珠子一轉,也覺得挺好挺般配的,搓著帕子上下打量了打量李紋,直看得她臉越發的紅了,剛剛兩人小聲說的話她自己也是听到了的,她知道七七有兩個哥哥都官居高位,听人說一個娶了皇後身邊得寵的大宮女,另一個卻還沒娶妻,瞧兩人這個意思難不成是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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