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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自家姐妹還玩什麼虛的!你們那頭又怎麼了?可是寶姐姐心情不好,在家生氣呢?」七七知道寶釵因為選秀的事一直心里不舒服,前幾日去瞧她也是懨懨的提不起什麼精神頭。不過也是,換誰精神百倍信心滿滿的去了,結果被自己人陰了一下子,所有希望一下子落空,也要正經緩些日子才能回過神,走出來呢!

「唉!還不都是因為那位爺起的事!」香菱指了指怡紅院的方向,「不知道是那個爛舌頭的同我們姑娘說,琪官同寶玉好,我們大爺瞧著吃醋,又沒法兒出氣,這才在外頭唆挑了別人去姨老爺那兒告寶玉的。也不知是誰私心窺度,並未據實就滿嘴胡說,認準是我們大爺干的此事,我們大爺因素日在外頭的名聲就不太好,在家里也沒什麼可信度,我們姑娘听了竟然也是信了,回家就跟我們太太哭。

我們太太心疼姑娘,見我們大爺喝了酒回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罵他,說他是不知好歹的混帳東西,作死的孽障,裝憨賣傻的就會混賴。

我們大爺也氣了,只叫著‘若別人說我殺了人,你們也就信了?竟然只信外人不信我?你們到底同誰親?那個才是你們親兒子親兄弟?且要搞搞清楚了莫糊涂。’」

說罷香菱一嘆又接著道,「我們大爺他就是個心直嘴笨的,不管這一次是不是他干的,被人生生的一口咬死是他,他也是有口難言。分辯不清楚的。不是我向著我們家大爺說話。他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見不得也做不出這樣藏頭露尾的事,這事若是他做的他一準就能認下,如今听見我們太太、姑娘這麼說他急的亂跳,賭身發誓的分辯。一瞧就知道不是他做的,反正我是相信他的。」

七七瞧著她那擔心的樣子就逗她,「那你怎麼沒上前去替我那姐夫分辯分辨?他說不清你替他說總行了吧!」

「得,我算是那個名牌上的人物?人家娘三說話哪有我一通房插言的地方呀!我們大爺又是惱起來還不管不顧的,一面嚷著要是再混賴到他身上。他就打死了寶二爺然後替他償了命,免得白擔了口舌是非,不如大家一道死了清淨。一面抓起一根門閂來就往外頭沖,慌得我們太太一把抓住又罵又求的,你沒瞧見我們大爺急的眼似銅鈴一般,那雙眼一瞪除了我們太太和姑娘誰還敢上前,生怕他一門閂子下來就血濺當場了,還不都躲的遠遠的只瞧著他們娘三個鬧!」此時的香菱有娘家可以靠,有個干妹妹硬氣能撐腰,有點小心計在薛蟠跟前得寵。薛姨媽寶釵也看重讓她三份,再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了。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說起話來底氣十足也幽默風趣的多了。

七七和黛玉被她連說帶比劃的給逗樂了,想著薛蟠那虎超超的性格,也覺得形象的很,黛玉听得有趣就問她,「然後呢?你來的時候可給勸住了,不吵了吧?」

「把我們姑娘給惹急了,招哭了,他哪里還敢得瑟,別瞧著我們大爺性子急,對我們太太、姑娘那是真的好,今若不是真氣到他,惹急了他,他也不會這般的胡鬧!」香菱見七七眼楮不眨的盯著她等下文就道,「也沒什麼,不過是我們姑娘罵他顧前不顧後的胡鬧。

我們大爺反口道,‘你們只會怨我顧前不顧後,你怎麼不怨寶玉在外頭招風惹草的那個樣子?不說多的,只拿今兒琪官的事比給你們听,那琪官,我們見過十來次的,我並未和他說一句親熱話;怎麼他見了,連姓名還不知道,就把汗巾子給他了?那琪官從王府里逃出來,去了哪里見了什麼人我們誰也不知道,偏就他知道,人家不問到他頭上問那個?

這都是他自己招惹來的風流債可怪不到我頭上來,也不知道那個混帳王八蛋這樣贓派我?若讓我查出來非折了他的胳膊,將他的牙敲了才罷!分明是為姨夫打了寶玉,下邊的人獻勤兒找人遮羞就拿我來作幌子。難道寶玉是天王?他父親打他一頓,一家子定要鬧幾天。上一回為他不知道出了什麼錯,姨爹打了他兩下子,過後老太太不知怎麼知道了,說是珍大哥哥治的,好好的叫了去罵了一頓。珍大哥哥拉著我喝灑的時候沒少發牢騷,不過是因著他年紀小,家里疼他都讓著他些罷了。

今兒越發拉上我了!既拉上,我也不怕,索性進去把寶玉打死了,我替他償了命,大家兩廂干淨。

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鬧,我早知道你的心了。早先媽和我說,你這金要揀有玉的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見寶玉有那勞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說話行動都是護著他的。

等我將他打死了,自然再給你挑個有玉的來,這含玉戴玉的還不滿大街都是,有什麼稀罕?你們出去瞧瞧,才學人品具佳的公子哥多的事,也就你們將這麼個東西當個寶貝,都是一處混玩的,他又能比我強到哪里去?還不比我的人緣好一些呢!’

這話一句將我們姑娘氣傻了,怔了半天才哭出聲,你說他還知道自己不怎麼地,夸外頭人品才學好的公子多的是,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七七邊笑邊點頭道,「我姐夫不錯,還有點自知知明,知道自己不是個有本事的,可也知道什麼樣的人有本事,可不就像他說的,寶玉怕也比他強不到哪去,呵,,,笑死我了!」

黛玉人要厚道一些,拍了七七一下,示意她別太過了,這賈府里人仰馬翻的四處都鬧騰著,你在這兒大笑著瞧笑話,讓人看見也不好不是,雖然她也覺得挺有趣的。

斂了斂笑容問香菱,「這會子怎麼樣了?寶姐姐還哭著呢?薛大哥哥不鬧了吧!」

「不鬧了,知道自己冒撞氣著了我們姑娘,便賭氣自己回房里安歇醒酒去了,沒什麼大事,明兒他酒醒了一準左一個揖,右一個揖的陪不是,好話說上一籮筐的哄著我們姑娘和太太,又要給炸首飾又要給添衣服的,用不了多一會準就能給哄好了!他就那性子,誰還能較真真同他生氣不成,那多少氣都生不過來的。

我們姑娘也不是因著這個,怕是被他搓到心窩子了,這自打選秀回來就一直憋著一鼓子氣,我都瞧出來不對了,何況我們太太。

我們太太也是心疼的不行,摟著她好言勸著,又打發我來瞧瞧寶二爺如何了,得,我先不和你說了,我趕著去瞧瞧也好出園子回話呢!」

「你先別進去了,老太太那里正訓著二老爺呢,你去了反而不好。你回去吧,就同姨媽說沒什麼大事,養兩天就好了,打幾板子不過是皮肉傷,又沒傷到要害處,不礙的。」

香菱听了就也不再提要進怡紅院里瞧寶玉的事,同兩人告辭要家去,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問道,「史大姑娘定了人家的事你們听說了沒有?」

「沒有呀?什麼時候的事?定的那家人家?」黛玉吃驚,她也不過才回國公府十來天,怎麼就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七七也驚訝道,「不能吧?你听誰說的,史大妹妹比我妹子還小幾個月呢,怎麼這麼早就定人家了?」

「我也是前兩日听我們太太和姑娘提了一句,因著我們姑娘落選的事,這幾日不太爽利,我們太太也不敢怎麼提這方面的事。不過史大姑娘也不小了,也是十一、二的大姑娘了,現在定也不算是太早。再說了她下頭還有兩三個跟她年歲相當,差不了幾個月的堂妹呢,她若是不定,下邊的妹子們也只有拖著不好議親,等到她十四、五張羅完她的事再張羅她堂妹的,怕是就晚了,好人家都給人挑完了!」這些也都是听薛姨媽說的,細致的香菱也不知道,想了想說道,「好像听說是什麼衛家,具體定的那一個,人品怎麼樣我哪里知道去,也不過是听了我太太隨便說了一句,知道的不細呢!回頭你們見了她自己問她吧!我走了啊!」

說罷就搖了搖帕子,挑著蔭涼地往回走了,七七瞧著她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真是越來越干練了,到是瞧不出那個小可憐的影子了!

黛玉還沒從史湘雲定親的大消息里回過味來,呆了半響才長嘆一聲道,「姐姐要嫁了,史大妹妹也要嫁人了,這真真是叫人不知道該喜還是該嘆呀!」

「喜沒瞧見,只听見你嘆了!」七七見黛玉那悲春傷秋的性子又上來了,搭著她的肩膀玩笑道,「怎麼?妹妹也著急了?你別擔心,我同宮里的太妃娘娘說準了,等她挑到了合適的人選,一準讓聖上幫你賜婚,還要寫明了,要過繼一個兒子到我們林家!」

「和你說點正經事,你就只會取笑我。」黛玉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沒有反對,那天寶釵和七七在後頭說的那些話其實她也听見了,她也明白寶姐姐那話的意思,怕自己惦記著寶玉應了外祖母的心願,可她別說對寶玉沒那個心,就是有沖著她二舅媽不滿意她的那個樣,她也沒必要非纏著他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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