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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槭一听便有些急了,連忙說道︰「語兒哪里的話?哥哥怎麼會把語兒當成外人?莫要胡說。」

「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聞。哥哥若真不是這麼想的,又為什麼會寫出一首這麼樣子的詩來?以詩言志,哥哥心里若是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又怎麼會寫出這麼一首天涯孤客的詩來?」

「哥哥還記得嗎,以前娘親身子不好,沒有時間陪咱們,月姨她們也都忙著照顧娘親和維持生計,只有你陪著我玩。我們曾經是那麼親密無間,無話不談。你失蹤的這些年,我有什麼心底話都和你送給我的那個玩偶說,仿佛你還在我身邊支持我、鼓勵我。可是自打你回來,我發現我們從來沒有向以前那樣親密過。有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哥哥的人雖然在我身邊,心卻離我好遠。」

「我知道這些不是哥哥的本意,可是這樣才讓我更加擔心。哥哥心底有那麼多事情,總該要找一個傾訴。哥哥要是覺得沒辦法和語兒說,那便找一個能讓哥哥敞開心扉的人,把心底的故事全部告訴他,讓他幫你分擔。」

杜宇槭沉默了一陣,滿懷愧疚地看著語晴︰「語兒,你的意思哥哥都明白,只是……對不起,語兒,哥哥讓你失望了。」

「哥哥不用愧疚,而且哥哥也沒有對不起我,更沒有讓我失望。我知道這些都是哥哥在沈家養成的習慣,而且哥哥處理的已經很好了,若是換做是我,只怕會比哥哥防備心更種。哥哥想明白了就好,對語兒來說,咱們一家人開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說話之間,午膳已經傳了上來,杜宇槭便連忙讓人請了杜宇楓回來,三人開始安靜地用膳。

語晴剛吃了幾口,勉強填飽肚子,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畫眉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畫眉沉穩的神色,語晴便知道她有事情要和自己說。便故作不小心將碗中的湯汁灑了出來,沾濕了衣裳。

「語兒(郡主),沒燙著吧?」

「沒事,」語晴笑笑,「只是衣裳蹭髒了,我去隔壁擦擦就好。杜大哥和哥哥你們繼續吃,我等下就回來。」說完了便起身離席,畫眉和夜鶯連忙跟上。

到了杜宇槭的臥房,語晴月兌下了外衫交給夜鶯擦洗,問畫眉道︰「怎麼了?瞧你的神色,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是宮里頭出了什麼事吧!」

「回郡主,此事確實非同小可,因為它關系著郡主的一生。江南的人傳來消息,徐家的人進京了!而且這回和郡主您有婚約的徐家長孫徐明業也一起來了!」

「什麼?徐家不是被判刑了,怎麼還敢來京城?那郡主怎麼辦?徐家是什麼東西,也配得上咱們郡主?郡主,屬下派人去把他們給擋回去吧!」夜鶯頓時急了。

語晴听了則是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宮里頭出了什麼事情,原來只不過是這點小事,白擔心了一回。便笑道︰「原來是這件事,害我虛驚一場。你們兩個也未免太杞人憂天了些,如今又沒人知道我和杜家的關系,他們徐家來便來,來了和我有什麼關系?該擔心的是杜家的老老小小。」

「再說了,就算他們知道了我是誰又能怎麼樣?只要本郡主不點頭,他們還敢逼著本郡主嫁不成?而且他們徐家是和杜家的孫女兒定下的婚約,我只是娘親的女兒,和杜家素不相識,所以這樁婚事,和我沒有半文錢的關系。你們兩個該不會是糊涂了,此刻杜府里頭不是有三位堂堂正正的杜小姐在嗎?她們三個才是真正的熱鍋上的螞蟻。」

「至于咱們,在旁邊扇扇風,點點火,看熱鬧就好。」語晴戲謔地看了一眼面色慚愧的二人,笑道︰「這樁婚事是杜家定下的,你們就擔心成這樣。若是將來和娘親有過口頭之約的那位夫人領著兒子跑來,你們該不會直接把人家滅了口吧?」

「郡主,屬下二人知錯,還請郡主責罰。」

語晴不以為意地笑笑,「罷了,你們兩個也是關心我,有什麼該罰的?而且這個消息來的正好,我正想著怎麼給杜家找點事情呢,機會就來了。以杜家的人力、財力,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收到消息了,最多不會超過明日早上。」

「這門婚事是杜王氏定下的,以她嫌貧愛富的性子,肯定會對這樁婚事百般推月兌,不然杜家也不會還呆在京城不回江南了。只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徐家有膽量找到京城來。杜家如今適合的只有杜雨媚、杜雨嬌和杜雨妍三個,他們若是不想背上嫌貧愛富、背信棄義的名聲,便只能從這三個人里頭挑一個嫁給徐明業。」

畫眉和夜鶯明白了語晴的意思,連忙問道︰「郡主有什麼吩咐?」

「我一向欣賞有勇氣的人,徐家有膽子來京城,正巧入了本郡主的眼,而且徐家是玉曄的外祖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本郡主多少要照顧他們一二。吩咐人,沿途照顧徐家的人。另外,讓人去杜家送個信,就說大哥會在這里小住幾日,這一兩天之他們內若是派人來請大哥回去,就讓人給擋下來。」

「是,郡主,屬下明白。只是大少爺畢竟是杜家的長子長孫,是杜家將來的當家人,杜雨嬌幾人怎麼說也是大少爺名義上的妹妹,這件事大少爺于情于理都得知情,郡主這麼攔著也不是個辦法啊!而且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怕他早晚會知道的。」

「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卻私心的不想讓這些事情打擾到大哥和二哥。尤其是大哥,這次難得可以出來散心,我更不能讓杜家的那些丑事以及夏蘭惜那個賤人打擾到他。更何況如今夏蘭惜在杜家不受待見,連著她的兩個女兒也跟著遭殃,夏蘭惜為了不讓杜雨嬌、杜雨媚當中的一人嫁去徐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若是這個時候讓大哥回去,被她算計去了怎麼辦?所以還是先拖上幾天,等我把杜家那邊安排好了再說。」在夜鶯的服侍下換好了衣裳,語晴又道︰「好了,先出去吧,其余的事情慢慢來。」

夜里,語晴喚過百靈,「你和白虎去一趟靖忠王府的別院,把這封信還有這瓶藥交給鳳笑歌,他看完以後自然會明白。若是鳳笑敏在場阻攔,便問鳳笑歌,他可曾做到當初向本郡主的承諾?如今讓他給本郡主當侍從算是沒指望了,那便讓他用十件事來換吧。這便是第一件。」

第二日杜宇楓本欲告辭,但卻禁不住杜宇槭和語晴二人的一再挽留,更何況他也不想回去面對杜之平和夏蘭惜等人,便繼續留在了秦王府別院。

且說杜家已經接到了徐家進京的消息,此時幾個掌權的人物正在書房里密談。

「這個該死的徐家,怎麼還陰魂不散?咱們一直在京城呆著,便是躲著他們。本想著他們有自知之明,就這麼把這樁婚事給不了了之,沒想到他們家的膽子竟然這麼大,還敢找到京城來!」

杜子康瞪了自己多年發妻王氏一眼,「這樁婚事還不是你招惹來的?當年若不是你看中徐家家大業大,不顧老夫的阻攔和老大媳婦的意願,非要定下這麼一樁婚事,如今哪來的這些麻煩?若不是你當初不听勸阻,老大媳婦也不會……你說說你,這麼些年做下了多少昧良心的事!如今還有臉職責人家的不是?」

王氏在兒子跟前被罵,自然覺得臉上無光,但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她招惹來的,便訕訕地看了杜之平一眼,沒有說話。

杜子康見王氏消停了,便看著杜之平正色道︰「平兒,你執掌刑部,徐家這個時候上京,難道皇上不會怪罪嗎?」

「回父親,當初皇上徹查徐家,罪責深重的都已經入獄、流放甚至砍頭了,如今剩下的全部都是無辜之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皇上仁慈寬厚,又怎會多家責罪。而且徐家畢竟是徐修儀的母家,就算是皇上不顧及徐修儀的情分,也要給十四皇子留面子。所以這番徐家人進京,只怕不僅不會招來麻煩,皇上怕是還會多加照顧。」

「那以你所見咱們家若是在這個時候退婚,是不是會引來皇上的不滿?對你和楓兒的前程不利?」

「父親,兒子以為這個時候咱們家段段不能退親,影響兒子和楓兒的前程是小,對杜家的名聲不利是大。兒子想昭媛娘娘和修儀娘娘素來交好,不若請昭媛娘娘在宮里探探皇上和修儀娘娘的口風。若是可以,便請修儀娘娘出面,勸徐家以家道中落,門不當戶不對為名,退了這場親事。如此方位萬全之策。」

杜子康捻了捻胡須,點頭道︰「嗯,這樣一來不僅讓他們徐家得了面子,也保全了咱們杜家的名聲。讓幾個女孩子不必蒙受名聲上的污點。」

杜子康轉頭看著王氏哼道︰「十一公主的生辰就要到了,你立刻親自準備幾樣東西,讓心月復人去給昭媛娘娘送去,就說是提前給十一公主的生辰禮。」

又過了兩日,連綿的陰雨終于停了下來,只是仍舊陰沉沉的,讓人提不起興致。

「語兒,我和子朝只是去笑歌的莊子上小住兩日,後日便回來了,你給我們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多帶一些總是有備無患的,若是覺得鳳家的莊子有意思,不妨多住幾日,不必掛心語兒。」

送走了杜宇楓、杜宇槭二人,語晴回屋子換了衣裳便蹬車往行宮而去。

雲淺安的行宮里,語晴和雲淺安說笑了一陣,見她神色有些疲乏,便找了個借口領著龍御晞離去,讓雲淺安休息。

「胡嬤嬤請留步,我只是領著晞兒去玥兒她們那里看看,嬤嬤不必相送,還是回去配著太後娘娘說說話吧!我瞧著太後娘娘神色不大好,莫不是著了涼?」

胡嬤嬤笑道︰「還是郡主細心,太後娘娘昨個兒夜里有些發熱,今兒一早便一直沒什麼精神,也沒什麼胃口,早膳都沒吃多少。剛才郡主拿來的山楂糕酸甜可口,太後娘娘喜歡這才用了幾塊,只是這午膳……」

語晴笑道︰「嬤嬤無須擔憂,太後娘娘方才用的山楂糕,正是強健脾胃促進消化的東西。等下我去給太後娘娘準備幾道開胃的小菜,相信太後娘娘一定會胃口大開的。」

胡嬤嬤听了頓時喜出望外,道︰「郡主真是有心了,太後娘娘昨日還和奴婢說起郡主您的手藝好呢!那日的那幾道菜太後娘娘都喜歡的不得了,尤其是那道三鮮暖鍋,太後娘娘更是贊不絕口。」

「既然太後娘娘喜歡,那語晴再做就是。嬤嬤是太後娘娘親近之人,怕是不能離開太久,您還是回去吧。」

「也是呢,太後娘娘這會兒怕是睡下了,奴婢得去瞧瞧。那郡主和晞兒少爺慢走,奴婢就不多送了。」

語晴和龍御晞離開雲淺安的行宮以後並沒有直接去龍譽璃和龍譽玥的寢宮,而是往龍玉曄所居而去。見徐月英不在,語晴將龍御晞扔給龍玉曄,自己便領著夜鶯和黃鸝去了杜芝瑤的屋子。

「昭媛娘娘今天怎麼沒和其他幾位娘娘一起繡花,反倒一個人悶在屋子里面。莫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本郡主給你瞧瞧。」

杜芝瑤連忙笑道︰「郡主說笑了,只不過是天氣不好,不想出門,便找了個借口罷了。不知郡主今日為何而來?」見到語晴這位稀客,杜芝瑤心中很是詫異,整顆心也七上八下的,不過畢竟是深宮里訓練出來的人,眨眼間便揚起一抹親切的笑容。

語晴看了杜芝瑤一眼,笑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到好久沒和昭媛娘娘說話了,所以過來拜訪一下,以免生疏了。怎麼不見玉琦?我記得再過兩日便是她的生辰了,所以準備了幾樣東西給她。只是許久沒見她了,不知道她的個子是不是又高了,只怕這衣裳會不合身。」

杜芝瑤看著眼前幾個精致的禮盒,驚喜又感動地看著語晴,「郡主當真有心了,竟然還記得琦兒的生辰。不像……哎!琦兒能勞郡主掛心,是她的福分。」

「昭媛娘娘客氣,本郡主怎麼說也算是玉琦的姐姐,自然是要對她上心一些。玉琦過生辰是件喜事,娘娘為何如此愁眉不展?本郡主若是沒記錯,玉琦是和玥兒同齡的,今年也到了金釵的年紀,是該大辦一回吧?」

杜芝瑤苦笑道︰「十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琦兒怎麼能與她相比較。只是金釵又不是及笄,沒必要太過招搖。二月的時候九公主金釵,太後娘娘不在宮里,便沒有大辦,只是後宮的這些嬪妃們聚了聚,送了些賀禮。皇上和皇後娘娘只是坐坐就走了。如今咱們不在京里,太後娘娘的身子又不爽利,不宜操勞,所以我也就不想聲張了。」

「那怎麼能行?玉琦這一輩子也只有這麼一次十二歲,昭媛娘娘萬萬不能委屈了她。更何況玉琦也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庶女,這件事情娘娘怎麼能不請示皇後娘娘,自己拿主意。這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給皇後娘娘落下了一個苛責庶女的名聲?只怕皇上的顏面也不好看!」

杜芝瑤連忙笑道︰「郡主教訓的是。是臣妾考慮不周,只想著不給皇上和皇後娘娘增添煩惱,卻沒想到這一層。今日若不是郡主提點,臣妾就要犯下大錯了。明日一早給皇後娘娘請安時臣妾便請示皇後娘娘。」

語晴端起茶杯,淡淡笑道︰「昭媛娘娘客氣。依本郡主看,既然有九公主的例子在前面,皇上和皇後娘娘也不好給玉琦辦得太隆重,畢竟要顧及著長幼尊卑,大約也是只宮里這些人。娘娘不妨直接向皇後娘娘求個情,請玉琦的外祖父母以及幾位表姐進宮一聚。」

杜芝瑤听了眼楮一亮,還未說話,便又听語晴說道︰「說起杜家的幾位小姐,本郡主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听說江南徐家一脈進京了,里頭還有一位公子和杜家的一位小姐有著婚約。這麼看來昭媛娘娘和修儀娘娘以後倒是要更親密一些了,只怕昭容娘娘和修容娘娘會不高興呢!」

杜芝瑤有些尷尬地笑道︰「臣妾久居深宮,並未听聞徐家進京一事,只怕是徐姐姐也不甚清楚!听聞徐姐姐的佷子在江南很有才名,只怕是為了進京趕考而來吧!至于徐家和杜家的親事,也都是十多年前的戲言,也做不得數。」

「怎麼?杜家和昭媛娘娘該不是打算要悔婚吧?」

「郡主哪里話?」杜芝瑤連忙笑道︰「杜家是江南的名門望族,怎麼會做出悔婚這種事來?臣妾只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罷了。」

「既然如此,本郡主就放心了。相信以杜大人的深謀遠慮,也必定不會做出如此輕率的決定。畢竟徐家還是曄兒的外祖家,皇上又怎麼會真的不管不顧,任由其敗落。這次徐家這麼多人進京,只怕還是皇上暗中授意呢!」

見杜芝瑤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語晴又笑道︰「本郡主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娘娘別往心里去。畢竟皇上的心思,豈是語晴能夠揣測的?時候不早了,太後娘娘那里還等著呢,本郡主便先告辭了。」

杜芝瑤起身笑道︰「既然太後娘娘在等著郡主,那臣妾也就不多留郡主了。郡主慢走,後日琦兒生辰,還望郡主賞光。」

語晴離去以後,杜芝瑤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耳邊卻不斷回想著語晴方才的那幾句話。低聲道︰「這次,杜家只怕是要賭一回了。若是贏了,皆大歡喜,若是輸了,只是賠了一個女兒而已……那又有什麼關系。杜家幾百年,為了家族的榮耀犧牲了多少無辜女子的幸福,再多上一個又何妨?」

思及至此,杜芝瑤雙手緊握,叫過心月復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見那人似乎有所異議,便喝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快回?身為杜家的女兒,這就是她們的命!」

------題外話------

每天都有一種愧疚感,感覺自己很不稱職。只是一些事情沒有辦法因為我的意志而改變,我只能努力的去爭取。

真心希望自己能早日回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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