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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回家

軍營的騷亂止息後,安托尼奧立刻下達了就地焚燒尸體的命令。在夾雜著陣陣尸臭的火光中,他的臉色寒冷如冰。這場突如其來的暴動雖然造成的傷亡不大,但對于軍隊的士氣已經產生了惡劣的影響。

關于瘟疫和亡靈的種種謠言開始在士兵中間傳播,即使是楓葉修女團的祝福也無法消除他們心中恐懼和疑慮的種子。雖然卡秋莎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了所有的亡靈生物,但聖修女在士兵心中的威望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剛剛還在為戰爭勝利而歡慶的士兵們突然意識到,他們又將面對更加可怕的敵人。

伊斯塔倫的這個夜晚也同樣火光沖天,盧德恩神殿被人點起大火,滾滾黑煙籠罩了城區的半片天空。也幸虧盧德恩教會這些年里將神殿周圍的民居全部買下,修建成了花園廣場,火災才沒有蔓延到其他市區中。

大火在天亮之後才被撲滅,整座神殿燒得只剩下石頭框架,融化的金水滿地流淌,與黑色的煙灰攪拌在一起令人作嘔。留守在神殿之中的全部神職人員盡數罹難,無一幸免。

安托尼奧率軍連夜回師,一進城就看到這種煙燻火燎的景象,忍不住眼前一黑。隨軍的盧德恩大祭司兩眼發直,目光呆滯,跌跌撞撞地爬到神殿廢墟前,看著腳下一灘灘的金水,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仰頭就倒。

盧德恩的祭祀雖然是從商人這個群體中誕生,但卻也算是真正的神職人員,擁有完整的神術體系。神殿本身更是花費重金布置了精銳的防衛力量,甚至比起白獅子家族的城堡也不遑多讓。這樣守衛森嚴防護措施充分的神殿,就算發生意外的火災也能夠及時撲滅,絕不可能任由其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除非……不是意外?

這個唯一的可能性在場的大人物心中暗自發寒,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一名火災的幸存者,這也就意味著昨晚的盧德恩神殿已經被人血洗。伊斯塔倫城中,何時又出現了這樣一波可怕的危險勢力,或者說是可怕的危險人物?

歸來的大軍沒有得到休整時間,立刻投入到城防工作中,進行全城戒嚴。安托尼奧接連發出兩條密令,全城搜索詛咒教派的爪牙,如遇反抗格殺勿論!懸賞千金,尋找火燒盧德恩神殿的凶手線索。

蒂雅娜從蒼藍之光的法師高塔中傳送出來時,等待著她的是一隊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以及一張臨時拘禁的逮捕文書。

「蒂雅娜小姐,昨晚軍營中出現亡靈生物引發騷亂,經過初步調查,我們懷疑你身上有一些嫌疑,請跟我們到走一趟接受調查。」

蒂雅娜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隊長宣讀的文書,搖頭道︰「這個簽名不是安托尼奧大人的筆跡,你有什麼權力偽造文書?」

她說話的對象並不是戴著白帽子的監察部隊軍官,而是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看戲的年長修女。

「不是有嫌疑,根本就是你搞的鬼,瑪麗薇安姐妹已經識破了你的那點小花招,只是和領主大人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罷了。這份文書是普洛斯先生代簽的,他也認為有必要對你這個神秘兮兮的女人好好調查一番。」卡秋莎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

「我奉勸你不要反抗拒捕,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以您的身份親自前來還真是令我受寵若驚。」蒂雅娜嘆了口氣,遞出手上的法杖︰「再說我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有沒有秘密跟我沒有半點關系,那是普洛斯先生需要考慮的事情,就我個人而言,只是覺得你很礙眼罷了。」卡秋莎接過法杖,打量了一下瓖嵌在上面的鑽石,臉上閃過了然的笑意。

「別想用這根棍子敷衍我,這不是魔術師地長。士兵,把她的雙手反綁到背後,用細線捆上手指,嘴里也找東西賭上……」

卡秋莎話完,突然條件反射般地一歪頭,似乎在躲閃什麼箭矢一類的東西。她回過神,冷冷地向自己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回頭看向蒂雅娜的時候,臉色才終于嚴肅起來。

「你果然還有同伙!」

「只是朋友而已。」蒂雅娜臉上露出淡然的笑容,「卡秋莎大人,我們畢竟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不如彼此保留一些體面如何?」

「切,狡猾的女人。」卡秋莎冷哼了一聲,放棄了將少女五花大綁的沖動,揮揮手讓拿著文書的隊長上前處理,自己走到了一邊閉目養神。

公立學院的一處教室天台上,埃爾緩緩地收回弓弦,將武器和裝備小心翼翼地收藏到一個隱蔽之處,自己則換上了一套學院的制式校服。

昨天晚上羅拉娜和史蒂芬大師都沒有回到高塔,看來是留宿在斯奈克伯爵那里了,也不知道在暗地里謀劃什麼陰謀。大人物之間的事情太復雜,埃爾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是不太夠用,還是不要往里摻和的好。只要確定羅拉娜尚有自保之力,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城門口已經貼上了某個身穿皮甲的強盜的畫像,賞金居然不菲,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昨天挨打的那個貴族劍士搞出的名堂。身為欽差大臣的屬下,在伊斯塔倫被人打得像條狗一樣,白獅子家族臉面上也不好看,配合他懸賞一下凡人也情有可原。

只是那畫像上的強盜根本就沒有露臉,雖然說那套裝備也很吸引人眼球,但誰又知道里面裝的是哪一號人物?

換上校服之後,埃爾頓時覺得自己陽光了許多。他靛型本來就比較瘦小,不月兌衣服誰也看不到身上真實的肌肉,單看外表和學院里的學生並沒有太大區別。

公立學院的校服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穿著校服走在街上,守門的侍衛都會對你點頭致意,壓根不會聯想到牆頭的通緝令上去。

埃爾路過鮑威爾大師的工坊看了一眼,這里已經人去樓空。老頭子在伊斯塔倫是多年的地頭蛇,隨便往哪里躲幾天風頭,外人根本查不到蹤影。只要等欽差大臣一離開,他照樣可以回來繼續過自己優哉游哉的小日子。

按老頭子的說法,現在的領主安托尼奧都要喊他一聲叔叔,還有誰敢對他秋後算賬?

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問題,埃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腿向朱庇特商行走去。已經過了這麼多天,還是要回家看看才能徹底安心。

這兩天里他一直在糾結于狗頭人為提卡作出的那個預言,和那些佔星術師含糊不清的言辭相比,狗頭人的預言可以說是樸實無華,沒有什麼形容詞和比喻暗喻,只是簡單地敘述了一件事——提卡的死亡。

假如我離開她遠一點的的話,能不能避開這個悲劇?埃爾反復在心里面問自己這個問題,即使經過羅拉娜的開導也沒有解開心結。在那場生死搏殺之中,他在最後的彌留之際還在想,如果自己就這樣死掉,提卡是不是就能免于預言中的悲劇?

推開院門,就听到撲騰撲騰下樓梯的跑動聲,緊接著一個溫軟嬌弱的身軀飛撲進自己的懷里。

「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

看著小女僕一邊哭一邊笑的可愛樣子,埃爾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頓時消失得一干二淨,他緊緊摟住提卡的身體,在她的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我回來了,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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