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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形野獸

埃爾的外表確實沒有一點威懾力,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少年,長得不高也不壯,還生了一張過于柔弱的面孔,說好听點是相貌英俊,說不好听的就是像個娘們。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一定是個從小到大都被人欺負的孩子。

提卡當然不會這樣認為,因為她和埃爾從小光一起長大,很清楚他有多麼彪悍。五歲的時候他就把村里所有熊孩子都抽過一頓,七歲做獵人,十歲時就敢獵熊,全村里沒人敢把他當孩子看。

蒂雅娜也不會這樣認為,因為她親眼見過埃爾像劈柴一樣劈開食尸鬼的腦袋,雖然沒看見但事後發現更變態的石像鬼也被他順手解決,否則也不會接受他對自己的保護。

終究是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提卡還是很好心地拉了拉埃爾的衣角,希望他不要惹是生非,但這個動作讓圍觀的其他年輕人越發吃醋,心里面暗罵鮮花插在牛糞上,紛紛攛掇著凱文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你真的想要找茬嗎?」埃爾認為自己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所以他盯著凱文再次確認了一遍。

「是你在找茬,小子!」

凱文嘿嘿笑著伸出手掌向埃爾推去,在他看來這小子的腦袋都沒有自己的手掌大,輕輕一推肯定會摔個趔趄。就他這個身子骨還能狩獵野豬?頂多是箭射得不錯而已。

以溪族人特有的邏輯,他認為只要把這個小白臉干趴下,那個花一樣可愛的小姑娘一定會對自己青睞有加。凱文的腦海里已經開始幻想出某些曖昧的情景,但等待他的只有迎面而來的一只腳丫子。

在所有圍觀者的眼前,埃爾不緊不慢地一腳踹在凱文的月復部,將他剛要說出的話憋了回去。看似輕巧的一腳,卻攜帶著的沖擊力,那一瞬間凱文只覺得自己是被一頭憤怒的公牛攔腰撞上。全身肌肉在這一瞬間都失去了感覺,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以一個後撅著的滑稽姿勢撞在後面人的身上。

「住手!你想干什麼?」喬治反應過來,驚怒交加地拔出劍,他沒有想到埃爾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埃爾順手抄起固定帳篷的木樁,一棒子抽在他的腦袋上。砰的一聲悶響,木樁斷成兩截,喬治滿臉流血,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圍觀的年輕人終于反應過來,大呼小叫著想要一擁而上。

埃爾不為所動,抓住一只打過來的拳頭,將這個倒霉的家伙整個人倒提起來,反手扔了出去壓倒一片。對付這些連護甲都沒穿的菜鳥,他甚至用不著躲閃,無論是誰沖過來,都被他一腳踹飛。只是三兩下的工夫,這些人便全都哼哼唧唧地趴在地上再也爬起不來。

埃爾左右晃動了一下脖子,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他全身的骨骼發出一連串爆竹般的脆響,整個人的氣勢爆發開來,如同一頭剛剛蘇醒的老虎。

「不是要找茬嗎?怎麼都軟了?起來繼續玩啊!」

听著地上傳來的慘叫和詛咒聲,埃爾冷冷地笑道。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好蠍善良了,竟然還有心情來教導這些沒見過血的菜鳥。森林之中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勝者為王。這種簡單卻又粗暴的道理,往往都要用自己的性命去體會。僅僅是挨一頓揍的話,記憶會深刻,下手還要稍重一點才好。

在他看來,這群家伙竟然能平平安安地走過大半的旅程,實在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跡。莫非老商人這一趟運送的貨物全都是幸運神殿的護身符不成?

「他們的身體不錯,只是都還沒經過系統的訓練。」

蒂雅娜站在埃爾身後低聲說道,雖然同樣沒把這些年輕的雇佣兵放在眼里,但出于謹慎,她藏在斗篷里的雙手卻開始放出淡淡的白光。

剛剛埃爾的暴行已經驚動了整支商隊,看見族人倒在地上,其他的溪族熱血青年也紅了眼楮圍攏過來,還有人手上拎著武器。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毆打小朋友這種事我很久沒做了。」埃爾眉毛一挑,他低下頭,上半身前傾,膝蓋微微彎曲,像箭一樣噌的一下竄了出去。

對于自己的力量埃爾其實並沒有多少自信,森林中力大無窮的猛獸太多太多,光拼力氣,就連他經常狩獵的棕熊,暴怒之下都能一巴掌將他拍飛。身為獵人,埃爾真正的長處是自己身體的敏捷。

洞察符文帶給埃爾超強的觀察力,能讓他輕松判斷出目標的行為模式,因此埃爾從小就一直注重鍛煉身體的敏捷,讓自己的速度能夠根據判斷出的結果做出及時的反應——這才是他能在森林中游走自如的真正原因。

沖上來的年輕人大半都是溪族雇佣兵,準確的說,是才剛剛拿起武器沒多長時間,就被拉過來濫竽充數的毛頭小子。他們有潛力,有朝氣,有加倍分泌的荷爾蒙……只是,沒有真正在生死間模爬滾打的經歷。

因為天生的強壯體格使他們力大如牛,這是他們的優點也是缺陷。他們只知道憑借蠻力,卻不懂得戰斗技巧,甚至不知道互相配合。表面上看他們的攻擊氣勢洶洶,實際上全身都是破綻。就像那頭凶暴碟鬃野豬,依仗著刀槍不入的皮毛橫沖直撞,但在優秀的獵人眼中不過是一塊大號的火腿。

大多數人只是咋咋呼呼地沖過來,然後就看見一道黑影從身邊掠過,然後自己的腦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抓住,不由自主地撞上另外一個人的腦袋,就此昏迷過去。更倒霉的人,只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碩大拳頭,然後听到自己鼻梁骨折斷的聲音。或者站立不穩,被一腳從後面踹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親吻到濕潤的泥土……

埃爾像一條泥鰍一樣從容游走在混亂的人群之中,在旁人看來他就好像是驅趕著一群蠢笨無比的野豬。

「住手啊!你們這些混蛋在搞什麼?都給我停下!」

穿著睡衣跑出來的朱庇特揮舞著馬鞭,氣急敗壞地大聲咆哮。

冷不丁的,他看到了混亂的人群中,渾身是血的埃爾,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埃爾身上披著的單薄外衣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露出上半身精壯堅韌的肌肉,因為劇烈運動而流出的汗水混合著鮮血。他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留下的,埃爾專門挑揀著其他人的臉部進行毆打。打斷的鼻子和門牙會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又不至于完全失去戰斗力。

有人掄著木棍朝他背後打去,埃爾肩頭一縮,木棍詭異地擦著他的後背滑向一邊。那人隨即慘叫起來,因為埃爾回身抓住了他的右手,一下子掰斷了他的手指,搶過棒子照著身邊人群的腦袋掄了一圈,頓時又是一片哀嚎。

慘叫聲讓其他人的腳步為之一頓,埃爾的身影飛掠而出,站到老商人的面前。剛才那激烈的搏斗給他帶來的僅僅是呼吸變得粗重了一些,他沖著老商人笑了笑,身上狂野的氣勢漸漸平息下來。

「早上起來做做熱身運動而已,您的手下看上去都蠻有活力的呢。」埃爾笑道。

真是一頭食肉的猛獸啊!朱庇特在心中半喜半憂的感嘆。

「慚愧啊,讓你見笑了。要不是商隊攤上事兒,哪輪得到這群毛頭小鬼出來丟人。」朱庇特苦著老臉干笑了幾聲,回過頭對著其他人一頓臭罵。

「打呀!怎麼不打了?你們一個個不是誰都不服嗎?怎麼都趴地上啦?都給我滾起來干活兒去!都那麼喜歡打架,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啊!那就不要吃了,凡是打架的今天都沒有晚飯!」

在老商人的怒吼聲中,雇佣兵和伙計們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慌亂,紛紛低著腦袋灰溜溜地散開。只剩下包括凱文在內的四五個倒霉鬼,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掙扎。拜埃爾所賜,這一個早上商隊里的非戰斗減員數量陡然增加了一倍。

朱庇特苦惱地搖搖頭,一臉哀怨地看向埃爾。

「我建議您最好還是加快行進速度。」埃爾正色對老商人說,「森林里的氣氛不太對勁,野獸對于自然變化的反應最為,而現在很多野獸都離開棲息地進行遷徙,這個不是個好兆頭。」

朱庇特漲紅的老臉一下子變得面無血色,他常年在外跑商,自然深知其中凶險,只是之前要將全部精力放在商隊的內部,一時間沒能留意到這種危險信號。

他顧不得繼續寒暄,轉身匆匆離去。不一會兒便听到前面傳來鞭子抽打與喝罵聲,在老商人的認真督促下,商隊以驚人的速度做好了出發準備。

埃爾不慌不忙地吃完提卡準備的早餐,扶著兩名女孩坐上馱馬。這一次周圍再也沒有令人討厭的眼神了,每當他偏轉過頭時,被注視到的年輕人紛紛下意識地低下頭。無論在哪里,拳頭果然還是硬道理。作者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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