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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7】、遣退隨從

面對法門寺眾僧的依依不舍,唐僧也是一陣唏噓不已,好在有玉安和玉仙兩人陪伴在身邊說些話兒,這樣的唏噓之感便也沒持續多長時間。

又行了一段路程,唐僧等人進入了一處森林之中,此時已經是秋天季節,森林之中的灌木林已經紛紛落起了葉子,偶爾一陣風吹來,便見樹葉嘩嘩地落下,煞是壯觀,有詩為證︰「數村木落蘆花碎,幾樹楓楊紅葉墜。路途煙雨故人稀,秋菊麗,山骨細,水寒荷破人憔悴。白蘋紅蓼霜天雪,落霞孤鶩長空墜。依稀黯淡野雲飛,玄鳥去,賓鴻至,嘹嘹嚦嚦聲宵碎。」

看見如此美景,唐僧心情無比的暢快,當真有一種「我言秋日勝春朝」的感覺,與眾人談話時也顯得眉飛色舞了一些,失卻了一些高僧的穩重感。也許,這才是唐僧的真實心態吧。

可是,這種快樂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聲虎嘯讓眾人的心陡然間緊張了起來,唐僧心中暗道︰不是吧,這麼快考驗就來了?這還沒出大唐國境呢!不過,困難既然來了,自己就得克服。若這虎嘯的是普通老虎,唐僧和倆女倒還不怕,他們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而那四位隨從,據唐僧所知,卻是一點功夫都不會的普通人,老虎對他們的威脅就比較大了!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派這幾個人來,這不是給妖精們送菜的麼?據唐僧所知,這幾名隨從不久後就會被即將遇到的妖怪所擄走吃掉,白白送命,唐僧得想想辦法,將這幾個人打發回去,不但救了他們,還可以給自己和兒女提供一個自由的環境,不再如此拘束了。

「吼——」又是一聲虎嘯,聲源卻比剛才近了許多,眾人座下的馬匹都有些驚慌,聲源如此之近,不知是那頭老虎來勢凶猛,還是另有它虎,不過不管如何,老虎已經距離自己這群人很近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傷害,唐僧還是道︰「你們四人,快準備好弩弓武器,準備抵御老虎。」唐僧早知西游途中肯定會遇到一些才狼虎豹,所以便事先準備好了弩弓這類遠程攻擊武器,以攻擊和軀干猛獸。此時保命為上,慈悲為懷、反對殺生的唐僧卻也顧不得老虎的生命了,畢竟人類這邊的生命數量佔多數。

眾人剛準備好,眼前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便簌簌地動了起來,一個隨從明顯有些緊張,還沒看見老虎,手中的弓弩便發射了,兩連發的弩箭「簌簌」兩聲便朝那灌木叢飛去,被亂而茂密的灌木叢給擋了下來。

唐僧不由得叫道︰「先別發射,別緊張,你先把弩箭裝好,等看見老虎再射,要向你這樣的話,再多的弩箭也不夠的,就算弩箭數量夠多,也是來不及裝填的。」

那位隨從連連答應,剛安裝好了弩箭,就見灌木叢一陣劇烈晃動,從里面走出來一只大老虎來,此虎身高一米,身長兩米,若加上尾巴,恐怕便有三米了,強壯的虎軀散發著天生的王者氣息,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老虎從灌木叢中鑽出來,與唐僧等人只隔了七八丈之遠,卻並沒有靠近,而是以唐僧等人為中心,慢慢地轉悠著,一雙虎目卻始終沒有從唐僧等人身上移開,仿佛不想讓這頓到口的美餐又溜掉似的。

老虎緊盯唐僧等人的同時,唐僧的四名隨從也將弩箭一直瞄準著它,只等它一有動作,就立刻將之射殺。那老虎的眼楮也在四把弩弓之上掃視了幾圈,顯然對之有些許畏懼,不過,也僅僅是些許罷了。

見眾人仿佛沒有一個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老虎便突然發動了,只見它虎軀一震,虎嘯一吼,作勢便要前撲,四名隨從也不等唐僧命令,便將四把弩弓里的八支弩箭全部射了出去,誰知那老虎前撲的動作竟然只是假動作,只做了一下樣子,便朝旁邊躍了過去,躲開了朝它射去的大部分弩箭,反而有一名隨從太緊張,弩箭射得有些歪了,卻歪打正著,射在了老虎的身上,但卻射在了老虎最硬的額頭。那弩箭只戳破了老虎額頭的頭皮,被老虎把頭一甩,便甩掉了,點點殷紅在它頭上冒出,顯得更加的猙獰恐怖。

老虎被射中了額頭,顯得十分的惱怒,幾個連續跳躍,便已經撲到了四名隨從跟前,四名隨從皆是手忙腳亂地裝填弩箭,卻也來不及了。老虎猛地撲倒一名隨從,一張血盆大口帶著腥風便朝那名隨從的頭上咬去,這一口要被咬中,這名隨從的腦袋肯定會變成碎了的西瓜似的。

「啊——」隨從恐懼地大叫了一聲,眼見血盆大口已在眼前,嚇得直接昏了過去,正在這時候,唐僧身邊的公主卻是揮劍上前,直刺虎頭,老虎若是咬碎了隨從的腦袋,那麼它的腦袋也會被玉安的劍刺穿的。

「吼——」保命的本能不得不讓老虎躲開,只好放棄了嘴邊的美餐,朝一邊躍去,在一旁站定,一雙虎目怒視玉安公主,顯然對她十分的不滿。再次怒吼一聲,老虎竟然直接朝玉安撲了過去。旁邊的三名隨從連忙將那昏迷的隨從扶了起來,躲在了唐僧的身後。

玉安公主所學武功道法皆是以柔克剛之法,卻不是那以剛克剛的硬功夫,見老虎猛撲,只能後退躲閃,再尋找機會對其進行攻擊。一人一虎拼殺了半天,誰也奈何不了誰。

再次朝玉安公主撲了一次而未果,老虎突然改變了方向,朝唐僧這邊人群撲來,眾僕從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見老虎撲來,頓時驚叫地跑開,只留下唐僧與玉仙二人,淡然地停留在原地,眼見老虎便要撲到唐僧跟前,卻听「轟」的一聲炸響,一叢火花並著白煙從唐僧的跟前冒出,嚇得個那剛才還威風凜凜唯我獨尊的老虎屁滾尿流,一刻也沒停留,便驚慌失措地往森林里遁去,只听「簌簌簌簌」的聲音快速遠去,僅僅呼吸之間,那老虎便失去了蹤影。

見情況發生巨變,眾人皆有些驚奇,就連玉仙和玉安公主,也是一副吃驚地表情看著唐僧,顯然不知道唐僧竟然能夠發出如此大威力的招數。

玉仙有些忍不住問道︰「大法師,你何時竟然得到如此高的法力了?當真讓人感到驚訝不已啊!」

「是啊是啊!」眾隨從也連忙問道。

唐僧呵呵一笑,道︰「貧僧乃一介僧人,謙虛乃貧僧之性格,所以不是每件事物都要拿出來給世人顯擺一番。」

「呵呵,你就裝吧!就知道騙人!」玉安公主忽然笑著道︰「我聞著這空氣的味道似乎有過年時放的煙花的味道,我猜你剛才所用的只是火y一類的事物,並不是什麼法術吧!嘻嘻……」

唐僧微微點頭,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只是說不顯擺,又沒說自己用的是法術,呵呵。不過公主天生聰明細心,能從這氣味中嗅出點異常。沒錯,剛才貧僧使用的便是用火y煉制的霹靂彈,殺傷力不強,但以響聲聞名,是以稱之為「霹靂彈」。」

「哦,難怪如此!」玉仙白了唐僧一眼。眾隨從也皆都恍然大悟。

嚇跑了老虎,眾人救醒了那名昏過去的隨從,再次準備趕路。看著那名精神萎靡,眼中還殘存著濃濃懼意的隨從,唐僧卻是心中一動,道︰「此去西天,路程極遠,更有那千難萬險,區區一頭老虎,便讓眾位如此狼狽,以後比這難上千倍萬倍之困難,肯定會讓諸位有去無回。所以貧僧覺得,諸位送行至此足以,前面道路更加崎嶇危險,帶上眾人也會更加不方便的,諸位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吧。」

「啊?這……」眾人一陣遲疑,其中一人猶豫了好久才道︰「法師,經此一難,我等深知自己只會成為大法師的累贅。而我等是皇上送給大法師的僕從,大法師叫我等作甚,我等就應該照做,但是打道回府的話,我等怕皇上治我等的罪啊……」

「這樣吧,既然你們已經是我的僕從,那麼你們的去留,便由我來做主了,我現在就還你們的自由之身,雖沒有銀錢交給你們,但你們每人將自己的馬匹帶走便是了,回老家賣馬買田,好好過日子去吧。但切不可說起你們是貧僧的隨從,更不要提一切有關西天取經的事情,否則被有心之人听見了告了官府,又查出你們的身份的話,那你們隨時可能被皇上抓起來的,到時候沒有我,你們百口莫辯,只能被砍頭了。知道了嗎?」也不怪唐僧如此給他們說明其中利害,他怕這幾個家伙回去之後講他們西天取經的故事,要是把玉仙和公主帶上的話,這個故事就有趣了,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故事就會變樣的,到最後諸如「風僧攜二美共赴西天」之類的傳奇故事就會在民間流傳了。

眾隨從皆覺唐僧說得有理,便連連點頭答應,將唐僧和公主的行李留下,然後各自帶著各自的行李和馬匹,縱馬飛速離去。

「大法師高招呀!這下大法師可高興咯,可以和公主過甜美的二人世界咯!咯咯……」見眾隨從消失不見,玉仙才笑著說道。

玉安公主忍不住羞紅了臉,對玉仙道︰「玉仙姐姐就知道說人家,你怎麼想的自己心里知道,恐怕你現在心里也在竊喜吧!」

唐僧笑了笑,接過話頭道︰「呵呵,這是件一舉多得的好事,不僅我們竊喜,就連他們也在竊喜吧!瞧他們跑得多快啊!」

「這不更好嗎?」玉仙咯咯笑道︰「咱們也該繼續趕路了。」

唐僧點了點頭︰「嗯,咱們繼續趕路!」在唐僧的記憶之中,若這幾人繼續跟著他的話,遲早會成為妖精們的下酒菜的,此時遣返他們,也算是救了他們一命,這算下來,自己也勝造數十層浮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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