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自己，有什麼不一樣的。」夜非笑笑。
張瀟 盯著夜非，笑容淡了點，「最早在元嬰期吧，我就能分離出一點元神到傀儡里，真人傀儡，被粉碎了神識的修士，可不多久我就發現，即便是我自己的元神，竟然也有了與本體不一樣的想法。」
大約是年齡越大，就越看得開了？還是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張瀟 對自己的坦白也有些意外，畢竟沒有人問她這些。
她低頭在小不點身上按按，小不點氣憤地扭了扭，終于忍不住回頭在張瀟 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每一個看到這些的修士都會忍不住驚訝，夜非也是如此，他瞧著小不點身上的一絲血線道︰「你在用自己的血供養它？」
「也不是完全吧，它喜歡。」張瀟 手指抬抬，拽著小不點轉轉又放在手心里，「它吃不到你們很生氣，我不想讓它不開心。」
「它不開心會做什麼？」夜非問道。
「也不會做什麼吧。」張瀟 順口答道。
靜默了一會，夜非道︰「那個有了自己想法的元神傀儡，後來如何了？」
「哦，」張瀟 好像忘記了自己之前說的話，被夜非提醒了才想起來，「毀掉了，連同我自己的元神。」
忽然就想起了夜未央，無名，那是唯一沒有毀掉的吧，但她確確實實不是自己了。
「後來有一個沒有毀掉的，是用我的元神，蓮藕煉制的分身，不過我一直不認為她是我的分身，她應該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具有我元神分離之前的一切想法，之後的就和我不一樣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敵人，之後……」張瀟 想想，「如果不是我遠遠超過她的修為，我想，我應該會被她吞噬了。」
張瀟 用的是吞噬而不是殺死，這個詞代表的意思有好多種，但夜非覺得他理解了。
「你分離出去的是元神？」夜非忽然道。
張瀟 點點頭，見到夜非的神色有些奇怪，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夜非的神色還是有些古怪，「我們的分身，分離的是自己的一部分神識。」
張瀟 眉頭微蹙，想了想道︰「元神相當于本體了，神識應該是元神誕生出來的思維，更具備不確定性。」
「我是說，分離元神會對自己本體造成傷害，並且，尋常修士在煉虛期之後才能分離元神，而你卻是在元嬰期，之後也沒有收回元神。」夜非問道。
「所以，會有不好的後果？」張瀟 道。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修士在元嬰期就敢分離元神，還不收回。」夜非搖搖頭。
張瀟 想想道︰「你們呢，你是什麼時候分離元神的？」
夜非猶豫了下道︰「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大約都是在煉虛期。」
張瀟 怔了一會，眼楮望向濃霧，若是煉虛期，時間就不一樣了，夜修文都大羅金仙後期了，從煉虛期到大羅金仙後期也是要十多萬年的時間。
可心底的懷疑終究是無法消散的，她忍了忍，還是沒有開口。
「嚴格地說分神帶回來的只是經，二者融于一體，並不會對本體產生太大的影響，仔細想來，在那樣的環境中，本體和分神會做出不同的判斷，真正的原因就在于分神知道自己是分神，是本體的一部分，也認可這一點。」
張瀟 地轉頭看著夜非，「你是說，元神不會認可這一點，她會認為自己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是獨立于本體的存在？」
話雖然是問句，可心底卻如驚雷一聲，她忽然明白了無名的反抗，也似乎想明白了她一直想不通的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是需要認證的，她還不是什麼都了解清楚，但她正在一點點找到答案。
「不，你所說的我不是很明白，煉虛期的元神分離就是一次不同的練，在合體後，我只是感覺到我的閱增長了些。」夜非的表情帶著疑惑。
只有我的感覺是不同的嗎？張瀟 在心里說著，卻沒有問出來。
「與你這次分神的回歸是一樣的嗎？」
「沒有什麼不同，要說有不同，就是分神和我本體在同樣的情況下會選擇不同的做法，而我，也會認同這個選擇。」
兩個人全都安靜地坐下，他們都相信對方所言的真實，又都對這不同的真實不解，在夜非的心里卻更是多了一份疑惑，他對張瀟 不該是有信任的，那只白胖的蟲子才離開他的丹田，他怎麼能對威脅自己生命的修士信任？
但他竟然對張瀟 生不出惡念來，他仔細回憶對張瀟 的感覺，在張瀟 渡劫的時候該是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他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可隨著對分神記憶的了解，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是分神的影響還是因為對張瀟 的了解，他忽然分不清楚了，可有一點他還是知道的，就是與張瀟 越接觸，對張瀟 的看法就越趨近于平和，仿佛張瀟 並非他們心心念念的魂修。
可心底卻也並非全是分神的看法，他並沒有真的非要與張瀟 結為道侶，認真想來，他似乎與張瀟 是兩個世界的人，張瀟 與他、他們完全不同。
是因為張瀟 是魂修？因為魂修對修士的不知不覺的影響？他會與端木玉一般？
「張老板，魂修到底于五界有何……」夜非沖動地問了一句。
「危害嗎？」張瀟 接上夜非沒有說完的話。
「可能你們的想法沒有錯，保持現狀對大多數修士而言是最好的，我的存在大約會改變五界的格局。」張瀟 不想隱瞞什麼。
「而且很快就會改變了吧。」張瀟 慢慢再加上一句，「你們擔心的是有道理的，只要與我接觸時間長了，或多或少都會對我產生些好感。」
「你不擔心我會翻臉無情嗎？」夜非沉聲道。
「要翻臉你早就翻臉了，按照我的經驗，你與我聊了這麼些之後，還肯與小不點這麼近地接觸，就是你心底根本就沒有當你是我的敵人。」張瀟 淡淡地瞄了夜非一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