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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燃燒的長江(15)

彭月兌按照胡車兒說的去做,命人將張飛的尸體抬過去,而他則親自提著「張飛」的人頭朝胡車兒走了過去。

當彭月兌走到胡車兒的面前時,便站在了那里,將手的「張飛」人頭高高舉起,並道︰「大人請過目,這便是張飛的人頭,如假包換!」

胡車兒曾經有幸見過張飛一面,而且張飛長的也比較個性,所以他記憶猶新。不過,胡車兒看著眼前散亂著頭發的張飛,有些看不清楚,便對彭月兌道︰「把他的頭發掀起來,讓我看看他的臉。」

彭月兌按照胡車兒說的去做了,掀起了散亂在「張飛」面前的頭發,露出了整張鮮血淋灕的臉龐來。胡車兒伸長了脖,湊過去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確實和他記憶的張飛相差無幾。

于是,胡車兒便策馬走到彭月兌身邊,伸出手便要去接過「張飛」的人頭,並道︰「把人頭給我,我帶過去給我家將軍看看!」

彭月兌點了點頭,便將手拎著的人頭遞給了胡車兒,但是眼神卻忽然流露出一絲凶光,左手突然從背後模出了一把短刃,不等胡車兒反應過來,他提著人頭的右手突然松開了張飛的人頭,一把抓住了胡車兒的手臂,用力向著他這里一拽,胡車兒猝不及防,再加上彭月兌力氣極大,直接被彭月兌拽下馬來。

胡車兒瞬間墜落馬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彭月兌持著短刃的左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架在了他的脖下面,就那麼輕輕的一抹脖,胡車兒連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喉嚨便被割斷了,滾燙的鮮血從喉腔里不斷的向外噴涌,躺在地上一陣掙扎。

與此同時,從盤蛇谷內沖出了三三兩兩的山越戰士,他們很快便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了數百人的隊伍,紛紛拎著手的刀,大聲叫喊著朝著對面的敵軍沖了過去,勇往無前,勢不可擋。

「將軍,上馬!」彭月兌搶下了胡車兒的馬匹。突然向後面一個人大聲叫了起來,但見那人飛快的跑了過來,縱身一跳,便躍上了馬背,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揮舞著丈八蛇矛便帶領著彭月兌等能征慣戰的百多山越戰士,朝著對面的敵軍便沖了過去,正是張飛本人。

而在張飛、彭月兌身後,越來越多的山越戰士從盤蛇谷內涌出,只不過與最先涌出來的百多山越戰士不同,他們大多身受重傷,艱難的前行著。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讓在軍的張繡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張飛居然會想到用一顆假人頭來騙了他們,而如今,張飛率領這百多人的山越戰士,出其不意,直接和自己的部下進行了白熱化的近身搏斗,而且張飛勇猛無匹,蛇矛所到之處,凡是前來阻攔的人。都被刺死,愣是憑借一人之力殺出了一條血路。

張繡眼見張飛要殺出血路逃走,立刻下令全軍都圍上去,自己更是綽槍縱馬,直取張飛。不願意就此放過張飛。

張飛正在刺殺敵人,希望從殺出一條血路,忽然見到張繡沖著自己殺了過來,他的雙眼里立刻露出了極大的殺意。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張繡是殺害劉備的人,張飛將其視為仇人,平常的時候恨不得能夠手刃張繡,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了,又怎麼肯就此輕易放過?

于是,張飛抖擻了一下精神,持著丈八蛇矛,沖著前方道路上的蝦兵蟹將大喊了一聲︰「不想死的都給我讓開!」

聲音如雷,震耳欲聾,加上張飛的身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透,就像是剛從血池里洗過澡上來一樣,再加上他的那雙幽怨歹毒的眼神,還有那猙獰的面孔,活月兌月兌一個厲鬼的形象,讓人見了都心生膽寒,更別說張飛還有著高人一等的武藝了。

張繡的部下已經被張飛殺怕了,被張飛這麼一吼,多數人都被嚇得魂不附體,紛紛向後退去,竟然瞬間讓開了一條道路,讓張繡和張飛直接面對面的橫沖直撞起來。

張繡緊皺著眉頭,說實話,他知道張飛是萬人莫敵的人,並非等閑之輩,但是這次他不願意就這樣放過張飛,哪怕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把張飛給殺掉,否則的話,就等于放虎歸山,再想殺死張飛,就難上加難了。

于是,張繡抖擻了一下精神,緊緊握住了手的長槍,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張飛、張繡兩個人從那條狹窄的通道里相向而行,兩匹戰馬也像是卯上了勁一樣,都拼命的向前奔跑,卷起地上的一陣沙塵。

眼看兩匹戰馬就要撞在一起了,這時但見張繡揮舞著長槍,率先出招,一槍便朝張飛的心窩猛刺了過去。

張飛抖動了一下丈八蛇矛,直接擋住了張繡的長槍,只听見「當啷」一聲兵器踫撞的聲音,張飛的蛇矛竟然一下將張繡的長槍擊的偏離了方向。

與此同時,張飛的丈八蛇矛猶如靈蛇吐信,蛇矛的矛頭猶如一道迅疾的閃電,直接朝著張繡的面門刺了過去。

張繡大吃一驚,手的長槍還因為剛才張飛的一次重擊而發著顫音,握著長槍的雙手也被震得發麻,虎口那里更是生疼不已,竟然裂開了一道血口,由此可見,張飛的力氣大的驚人,是他縱橫疆場十多年來見所未見的。

此時回槍遮擋已經為時已晚,張繡全身冷汗直冒,一股本能的求生**油然升起,只見他身一晃,來了一個鐙里藏身,身如同一條水蛇,直接鑽到了馬月復的底下,而雙手卻緊緊的拽著韁繩,雙腿緊緊的夾著馬肚。

兩匹戰馬就這麼在一瞬間分開了,兩人之間的一個回合的戰斗也就此結束。然而,當張繡重新躍上馬背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他的左臂怎麼也抬不起來了,一股熱流正在汩汩的向外冒,他側臉一看,肩膀上戴著可以保護他的甲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肩膀上也已經皮開肉綻,他都能夠看見露出來的森森白骨。

「啊——」

就在這時,張繡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疼不由得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叫。他萬萬沒有想到,與張飛交戰只一個回合,自己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回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他似乎記起了什麼,剛才他只顧著逃命,絲毫沒有在意其他的,竟然連自己受傷也不知道。

慶幸的是,他的動作迅速。否則的話,張飛那一矛肯定是要刺進自己的喉嚨了。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他就有些心有余悸,萬人敵張飛,果然名不虛傳,看來自己並非他的對手,如果再戰斗下去。只怕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一想到這里,張繡便立刻做出了打算,調轉馬頭,急忙朝一邊跑了過去,也不準備打算再阻擋張飛了,畢竟活命重要。

除此之外,張繡更是下令撤開包圍,盡可能的放張飛這尊瘟神離開這里。

可是,哪知張飛卻根本沒有像張繡所想的那樣,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肆無忌憚的朝著他沖殺了過來,前去抵擋的張繡的部下,都根本無法擋住張飛的鋒芒,張繡見狀,立刻快馬加鞭。回到了軍陣營,然後指揮軍里的弓箭手,對著奔跑過來的張飛便是一陣猛射。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千萬別讓他過來!」張繡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聲,精神高度緊張,並且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一旦張飛沖破了防線,他就立刻逃走,昔日的英雄形象,在此時此刻,在面對張飛時,竟然變得蕩然無存,只剩下人性的自私和丑陋。

「嗖嗖嗖嗖……」

無數支箭矢如同蝗蟲一般,朝著張飛便射了過來,張飛一邊揮動丈八蛇矛進行遮擋,一邊策馬狂奔,可是箭矢太多,他遮擋不過來,突然一支羽箭透過了張飛的防守縫隙,直接射了座下的戰馬,那戰馬發出了一聲悲鳴的長嘶,直接摔倒在地上,而正騎在馬背上的張飛,竟然被掀翻在了地上,打了好一長一個滾。

張繡見狀,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沖著弓箭手大聲喊道︰「快射死張飛!快射死張飛!」

弓箭手們听到張繡這聲吶喊,都紛紛朝著張飛墜落的地方放箭,一簇簇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點,朝著張飛虎嘯而來。

張飛摔倒在地時,把腳給摔傷了,無法站起來,眼看著這密密麻麻的箭矢飛來,張飛心一沉,頓時暗叫道︰「我命休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彭月兌忽然帶著二百名山越戰士沖了過來,他們手紛紛持著一個藤牌,密集的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面盾牆,將張飛護在了坎心,將那些密密麻麻的箭矢全部擋在了藤牌的外面。

「將軍,敵眾我寡,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彭月兌持著藤牌,對張飛說道。

「不,我要殺了張繡,替大哥報仇!」張飛道。

彭月兌道︰「將軍,漢人有句話,叫君報仇,十年不晚,當年越王勾踐更是臥薪藏膽二十年,才擊敗了吳國,從而登上了霸主之位。將軍也應該效仿越王勾踐才是,若是沒了性命,還報什麼仇?」

彭月兌的話一下點醒了仇恨的張飛,張飛恍然大悟,扭頭向身後看了過去,敵軍正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而彭月兌等人身上也都帶著一些傷痕,原先的百多能征善戰的山越戰士,此時只剩下二百多人,那些重傷的山越戰士,再一次被堵在了盤蛇谷里,整個戰場上,就只有張飛身邊的這些人了,如果再不及時撤退的話,恐怕想走都走不掉了,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張飛當機立斷,立刻對彭月兌道︰「你說的很對,是我糊涂了。可是我的腳被摔傷了,動不了啦,你們趁著敵軍還沒有合圍過來,趕緊突圍吧,別管我了。」

彭月兌道︰「不行!將軍不走,我們絕對不會走的,我們要誓死保衛將軍的安全。」

話音一落,彭月兌便讓一個士兵填補了他的空位,然後他蹲在張飛的身邊,看了一眼張飛的腳傷,已經腫的非常厲害了。他二話不說,立刻背對著張飛,蹲在地上,對張飛說道︰「將軍,上來,我背你走!」

「這樣你也走不了吧?不行,我不能拖累你們,你們快走吧!」張飛道。

彭月兌心急如焚的吼道︰「叫你上來你就上來,哪里那麼多廢話!再遲疑一會兒的話,大家都走不掉啦。」

張飛听完彭月兌的吼聲,見彭月兌執意如此,便趴在了彭月兌的背上,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同生共死吧!」

彭月兌背著張飛,轉身就走,將山越戰士分車四波,分散在他和張飛的前後左右,以確保張飛的安全,正式開始突圍。

山越戰士都是腳下生風的人,奔跑速度極快,而彭月兌雖然背著張飛,但是絲毫不受影響,他們在其余山越戰士的保護下,很快便離開了戰場,只留下張繡等人一臉驚訝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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