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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五九章

林浩天沖著谷原點點頭,說道︰「谷大人,把軍政堂的作戰方案拿出來給諸位將軍看看。」

「是!大人!」谷原躬身施了一禮,側身說道︰「列位將軍請內室說話!」

眾人跟隨谷原進到里屋,舉目一瞧,這里說是里屋,但面積一點也不比外面小,只是可活動的範圍卻少得可憐,主要是屋子中央被兩只長長的桌台做佔據。

這兩張桌台,放置有制作精細的模型,有山有水有樹林,還有栩栩如生的城邑。

眾人看罷,無不在心里暗贊一聲︰好漂亮的沙盤!他們基本都參與過第一次金赤之戰,只看一眼沙盤的模樣便立刻判斷出來,其中一個是赤國的泗水郡,另一個是赤國的澤平郡。

不用看軍政堂的作戰方案,只看擺放的這兩張沙盤,眾人心中已然明了,看起來第二次對赤用兵,主要的焦點仍在泗水、澤平二郡。

很快,谷原把軍政堂擬定的計劃拿了出來,交給眾人觀瞧,里面的內容是金軍對赤作戰的前期計劃。

雖然在內室擺放有泗水和澤平兩郡的沙盤,但計劃中卻完全沒有觸及到泗水,主要針對的就是金軍在澤平郡內的作戰行動。

等眾人從頭到尾的看過一遍,丁奉面露狐疑之色,問道︰「按照這個策略,難道我軍要放棄泗水,只在澤平和赤軍決戰?」

林浩天沒有說話,默不作聲的看向谷原,等他回答,丁奉問的這個問題也正是他想要問的。

谷原點點頭,說道︰「現在赤國在泗水和澤平二郡都布下了重兵,並有赤國的得力將帥鎮守,如果我軍同時進攻泗水和澤平,加還要在寧地和赤國交戰,那我國又變成了三線作戰。還會重蹈次一戰未果的覆轍。出于上一次的教訓,軍政堂建議泗水和澤平取其一,我軍集中全部的力量,強攻一地。首戰即為決戰,盡可能的做到一擊致勝!」

丁奉沉吟了片刻,不置可否,像這種大方面的宏觀戰術和策略,並非他這一軍統帥所擅長的。

他又問道︰「就算泗水和澤平要任選其一,那為何選擇澤平,而不選泗水呢?要知道,陳大人可是在泗水被害,我軍出兵泗水,將士們皆抱有復仇雪恥之心。士氣定然高漲。」

谷原一笑,說道︰「丁將軍,其實關于我軍首攻到底是打泗水還是打澤平,軍政堂內部的意見也不統一。依下官愚見,泗水固然是赤國重地。其郡首固然是害死陳大人的罪魁禍首,但它畢竟位于赤國西北,原離赤國都城,就算我軍把泗水一鼓作氣打下來,對赤國也構不成致命的威脅,而澤平郡則不同,它位于赤國的中心。東南西北,四通八達,只要我軍佔領了澤平,就等于把赤國的防線由正中央撕開,不僅對赤國的整體士氣是個沉重的打擊,還可使我軍佔據全面的主動。到時,無論是東取田陽郡,還是西取泗水郡,或者是南下進取皓皖郡,近赤國都城。就都在我軍的控制之中了,這對我軍接下來的作戰十分有利!」

丁奉並不糾結一定要打泗水,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听谷原講得頭頭是道,顯然是個中的行家,他也就不再多說。

林浩天在旁笑了笑,問眾人道︰「諸位將軍以為軍政堂的整體策略如何?」

丁奉應道︰「有理有據,末將覺得可行。」

金誠、顧梁雲等將也點頭應道︰「打澤平確是之舉,至少,澤平的戰略位置比泗水要重要得太多了。」

「不過,赤國也在防著我國這一手,據報,赤軍在澤平的駐軍已不下四十萬,遠多于泗水,要打澤平,並不容易,其戰損也必然很大。」畢武有些擔憂地說道。

谷原說道︰「這一點軍政堂也進行過合議,決定用鐵獅軍作為我軍的先鋒軍,主攻澤平之戰。」

在場的眾人听後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馬說話。

軍政堂決定派鐵獅軍攻打澤平,這或許是一種戰術策略,不過,其中更多的因素恐怕是為了討好大人。

鐵獅軍是純尤人的軍團,下下有四十萬眾,這麼一支規模龐大的尤人軍團在金軍內部,無疑會成為讓大人難安的一塊心病。派鐵獅軍打澤平,一是可以驗證一下尤人的戰力,最主要的是可以消耗鐵獅軍,減輕大人對它的顧慮。

這顯然是一個左右逢源又一舉多得的策略,看起來,軍政堂的人也不白給啊!

果然,听完谷原的意見後,林浩天大點其頭,說道︰「這個辦法好!鐵獅軍有四十萬眾,又是尤人軍團,在戰場向來驍勇善戰,讓他們去打澤平這場硬仗,再合適不過了。」

畢武心中暗笑,臉可是不動聲色,他問道︰「不知後方的援軍,軍政堂又是如何安排的?」

「第一軍團和第五軍團合為後軍,如果鐵獅軍在前方作戰失利,第一軍團和第五軍團可做增援,另外……」

說到這里,谷原看向林浩天,小聲說道︰「由于赤國的騎兵甚是厲害,我軍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重裝騎兵克之,所以,在澤平之戰中,可能還會動用第七軍團。」

由于第七軍團是金國目前唯一的一支騎兵軍團,在眾人眼中都寶貝得很,所以要派第七軍團戰場,谷原也十分謹慎。

林浩天聞言倒是笑了,說道︰「軍團的成立,就是用來打仗的,而不是擺在那里供人觀瞻或者嚇唬人用的。這次對赤之戰,只能勝,不能敗,別說動用第七軍團,哪怕是傾全國之力,也在所不惜!」

谷原精神一振,說道︰「大人有此決心,臣等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林浩天說道︰「這次,我還是要親征赤國,你要記得,把第四軍團也安排進出征的軍團之中。」

「這……」谷原沒有馬應話,對赤之戰,並不是一場小戰爭,按理說,如此大規模的國戰。大人並不適合親自參與,萬一在戰場發生個意外,那將是舉國動蕩,全軍大亂。風險太高。

見他久久無語,林浩天疑問道︰「怎麼?谷大人認為本帥不能出征?」

「不、不、不!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覺得,征途遙遠,大人前往,怕會……耽誤朝政!」谷原是第四軍團出來的,當然了解林浩天的為人,知道他喜好沖鋒陷陣,但又不好說得太直白,只能繞著彎勸他。

听聞谷原的勸諫。林浩天說道︰「朝政自有彭謙代理,若彭謙忙不過來,還有軍政堂和參政堂在旁協助,這方面的事情,谷大人不必擔心!」

見谷原還要說話。林浩天擺擺手,又道︰「我意已決,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辦!」

林浩天執意要親征赤國,谷原也沒辦法,最後也只好拱手應是。

等眾人制定完作戰計劃之後之後,金國的對赤之戰也正式提日程。

由金國本土籌集的戰爭物資開始分批分次的向赤北五郡運送,同時。金國的第一軍團、第四軍團、第五軍團、第七軍團合計四個軍團,四十多余萬眾,也一並向南進發。

另一邊,由畢武為首的第二軍團和金誠為首的第五軍團開拔到木地,準備由木北八郡向木南八郡發動進攻。

兩面的大軍齊頭並進,做好了與赤國打一場針尖對麥芒雙線交鋒的準備。

金國這一連串的軍事部署和調動都是按照軍政堂提出的計劃在進行的。可以說這次金國對赤作戰的主導就是軍政堂,軍政堂的嶄露頭角也正是從這時開始的。

金國國內緊鑼密鼓的做著戰前籌備,大批的兵力南下和西去,赤國方面也不可能毫無察覺,一時間。戰爭的疑雲又在建康城的頭密布起來,緊張的氣氛在赤國朝廷內外蔓延。

赤國現在的軍力並不強,先是在第一次金赤之戰中損失慘重,還未來得及恢復,又參加了滅尤之戰,雖說那場戰爭是六國合力出兵,但赤國自身的損失也不小。

金國也參加了滅尤之戰,但金國和赤國的目標不一樣。

赤國要的是四分之一的尤地,是遠期的收益,而金國要的是戰利品和人力,是短期的收益,這就導致了在當時看,金國似乎吃了大虧,可是現在大戰在際,金國當初的‘目光短淺’發揮出功效,軍資充足,又有四十萬尤軍加入的金軍,無疑是如虎添翼,軍力之強,恐怕現在面對炎國也是當仁不讓。

此時,是赤國最不願意與金國開戰的時期,赤國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時間充足,以赤國現在所佔據的廣闊領土和豐富的資源,定能支持它建立起一支規模龐大的中央軍。

不過從金國國內傳回的情報一再表明,金國的對赤出兵已是迫在眉睫,留給赤國的時間並不多了。

施懷一邊緊急調兵北,繼續增強北方的防御,一邊又派出使節,出訪炎國。

對炎國,赤國完全露出一副屬國的姿態,卑躬屈膝,請求炎國的保護,而出使金國的赤國使節則帶來了一封施懷的親筆信,在信里,施懷有提到,想把他的妹妹施彤許配給林浩天。

看過施懷的信後,林浩天忍不住仰面大笑,施懷竟想用和親這一招、真是可笑至極啊!

不過,那麼好顏面又恨自己入骨的施懷肯低聲下氣的和自己談和親,可見,他也被得實在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由此可見,現在連施懷都對此戰毫無把握,那自己豈不是更應該出兵討伐?

林浩天對赤國使節未留半點情面,當面把施懷的親筆信撕個粉碎,然後沉聲說道︰「這次,你赤國無端殘害我國忠良,我國下,同仇敵愾,定要為被害的陳大人報仇雪恨,討回個公道。如果赤國想止兵戈,那也簡單,把害死陳大人的凶手送到金國來,再把陳大人遇害之地的泗水郡割讓于金國,另外,施懷得親自來金國向本帥當面道歉,只有這樣,本帥才會考慮議和之事!」

他這麼講就是在有意刁難,除了第一條外,另外的兩條是赤國使節無論如何也不能應答的,甚至連考慮都不會考慮,他臉色一變。說道︰「林將軍的要求實在太過分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林浩天已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本帥的話已說完,你從哪里來。就趕快回哪里去!」

赤國使節還想說話,這時候,門外的金國侍衛已然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不由分說,架起使節的兩只胳膊就向外面拖。

打發走赤國的使節,林浩天臉的笑容消失,冷冷哼了一聲,幽幽說道︰「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做說客,也別想救赤國!」

在林浩天眼中。赤國早已成為釘在金國腋下的一根釘子,心月復之患,不除不快。

在他動身南下之前,金國朝堂倒是發生一件喜事,林浩天麾下的首席謀士彭謙和原尤國大宗伯梁雲之女梁艷要成親了。

嚴格來說。這門親事還是林浩天做的媒,當初,他為彭謙選定梁艷的時候,前者的態度還很抗拒,沒想到過後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彭謙已要和梁艷成親了。

林浩天對于此事十分高興,不僅給彭府送去了重禮賀喜。而且還準備親自參加他二人的婚禮。

彭謙為人圓滑,在朝中又位高權重,他的婚禮,自然也少不了朝中的大臣和宛城內外的權貴。

在成親當日,彭府的門外排滿了馬車,由于車輛太多。幾乎把整條街道都堵塞。彭府內,更是人頭攢動,人滿為患,身穿華服的達官顯貴進進出出,三五成群。熱鬧非凡。

另外,在彭府的內外還站滿了侍衛,由于林浩天要親自前來,林浩天的侍衛營已先一步趕到,在彭府內外布置崗哨,同時,都衛營和中尉府也有派來大批的人手,加強彭府的防護。

彭府內是人聲鼎沸,笑語歡聲,而彭府外則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四處走動的巡邏隊一波接著一波。

如此嚴密的看防,別說是人,哪怕是只老鼠也別想從外面鑽進去。

午辰時,迎親的隊伍抵達彭府,人們對彭謙這位明媒正娶的夫人也十分好奇,紛紛伸長脖子張望。

不過新娘子帶有蓋頭,身又穿著寬松的大紅錦袍,別說看不清楚梁艷的相貌,連她身材如何都看不真切。只是,隨著她的出現,現場立刻飄起一股淡淡的似有似無的幽香,雖不濃烈,但又不會讓人忽略,嗅起來有股沁人心肺的清馨感。

當梁艷和彭謙拜完堂,後者掀起她的蓋頭時,人們才算一睹廬山真面目。

在人們的印象中,尤人女子大多都比較野性,皮膚黝黑,看去即粗魯,又難以接近,不過當他們看清楚梁艷的嬌容後,立刻改觀了對尤人女子的看法。

梁艷面白如玉,臉連點細微的瑕疵都找不到,濃濃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倔強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朱紅點點的櫻桃小口。

她的模樣不僅美艷,還帶有一股男兒般的英氣,現場的許多人都不禁看直了眼,心中同時生出一個感嘆︰原來尤人當中也有如此出眾的女子,難怪大人會親自為彭大人提親呢!

在場還有一人引起眾人的關注,那就是新娘子的父親,梁雲!他以前是尤國的大宗伯,自到金國以後,他深居簡出,很少在外界露面,真正見過他的人少得可憐。

原本他只是一亡國的沒落貴族,沒人願意和他扯關系,但現在不同了,他的長女嫁給了彭謙,他一躍成為大臣的老丈人,身份自然非以前可比,主動過來攀交情的人絡繹不絕。

彭謙剛讓人把梁艷送入洞房,林浩天便到了。

身為國君,他出場的派頭可非同小可,不僅有大批的侍衛護駕,現場也是傾倒一片,不管對方身份高低貴賤,在林浩天這位主帥面前,都是臣子、臣民,都得施跪拜大禮。

看到一向老成穩重的彭謙難得一見的穿大紅大艷的新郎裝,林浩天心中暗笑,走上前去,先把彭謙扶起來,而後又向周圍眾人擺擺手,含笑說道︰「大家都起來!今天是大喜之日,諸位也不必講究那些繁禮褥節了。」

林浩天在彭謙的婚禮表現得平易近人,在場的賓客們也顯得輕松了許多,現場的氣氛又漸漸熱絡起來。

由于今天前來的客人太多,其中龍蛇混雜,許多人連彭謙都不認識,他也擔心發生意外,不願意林浩天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太久,看到大臣們都已和大人打過招呼了,他走到林浩天身邊,低聲說道︰「大人,微臣在內室已備好酒菜,大人請移駕到內室用膳!」

林浩天本就不喜歡應酬,听他這麼說,沒有多做考慮,便點頭應允了。

彭謙帶著林浩天,穿過大堂里面的小門,進入彭府的中庭,又走過一段長長的亭廊,這才來到他的臥房。

雖說是臥房,但里面的空間也不小,分為內、中、外三房,外面的房間是用來會客的,中間的房間可作為房,最里面的房間才是睡覺休息的地方。

在外面的房間里,正中央和兩側都已擺好桌席和酒菜,請林浩天坐在主位後,彭謙又令下人把他的岳丈梁雲以及楚連瑜、丁奉、畢武等人一並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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