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采購棉衣
常樂其實是個本份的人。甚至連進化者都不算，只是好喝點小酒罷了，可誰曾想到他竟然會被調去做省長的衛隊副隊長，這算叫飛上枝頭做鳳凰了，部隊的同事都羨慕的不得了，有人甚至忌妒的想是省長一時腦子犯病，等清醒過來肯定會把常樂一擼到底。
常樂並不想要這份差事，他只想老老實實待在部隊混吃等死，這也是幾年末世生活大部分人的心態，這幾年情況還見好轉，人們看到了希望，早在幾年前死個人比死個貓豬都尋常，沒人會覺得惋惜或者是怎樣。再說常樂也知道槍打出頭鳥，自己忽然飛上枝頭，自家人明白自家事，他是絕對沒有做副隊長的實力，這里面勢必有妖，結果很快常樂就知道了原因，原來都是因為自己酒後胡咧咧，省長看中了自己是吳司令舊日戰友。
常樂酒後失言倒不是說謊，吳君浩真是他昔日戰友。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現在是高級進化者，又是東北省軍區的總司令，他還會認自己這個普通戰友嗎？不過不管認不認常樂都按照省長的意思寫了一封信，在信中說自己有一條購買大量防寒服的渠道，這點常樂知道是事實，暉春市城外貿易站的確提供大量防寒服。
這日常樂下了班回到自己家中，本來以他現在的職位應該搬進省政府大樓，只是副隊長剛坐上，很多事情還沒有就緒，包括大樓內的房子，于是常樂還住在外面的平民區，一幢石頭房子，還只是其中一間，別的房間另有其他人居住。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常樂一手端著飯盆去門口開門︰「誰啊，快黑天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來人只一眼就喊出常樂的名字︰「常樂？真的是你！太好了。」
常樂揉揉眼楮，他的記憶可沒對方那麼好，再說人家又白又胖的，還穿著筆挺的西裝，這哪是一般人能擁有，「你……你……」常樂猶豫著沒能喊出口，對方卻道︰「我是吳君浩啊，你不記得了，當年我們曾在一個排當兵。」
常樂手中的飯盆啪的一下跌在地上︰「你、你真是吳司令？」
吳君浩道︰「什麼吳司令。還像以前那樣喊我。」
常樂高興地道︰「哎，老吳，真的是你，你怎麼來的，提前也不告訴我一聲，快里面請。」
吳君浩進了常樂的房間，四周打量一遍，簡陋到不能再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外連條凳都沒有，牆也是光禿禿的泥牆壁，連點裝飾品也沒掛，常樂局促的不知道怎麼做好，使勁掃了掃了床沿對吳君浩道︰「吳司令，快坐，我這里太簡陋了，不過幾天後就好了，我會搬到省政府大樓去住，省長承諾給我一個單間呢，甚至還可以帶一個女人，以後管吃穿。」
「省長？你和他很熟？」吳君浩在信中並沒有見到常樂提起此事，對于省長他並沒多少好感。
常樂道︰「省長剛把我提到衛隊副隊長呢。算是連升七八級吧。」
「噢，」吳君浩隨口應了一句，他有點不妥的感覺，常樂的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還是趕緊問問防寒服的事情，「常樂，這幾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咱們當年的戰友恐怕活著的不多了，你、我算是幸運者，對了，你在信中提到防寒服，是怎麼回事兒？」
常樂道︰「我听說軍區每年冬天都會凍死人，這不近期暉春市郊外來了一家貿易站，他們那里專門經營冬裝，我就隨手給你寫了一封信，沒想你竟然來了，這太意外了我都沒準備呢。」
吳君浩哈哈笑︰「還要準備啥，要和我喝兩杯？就算喝酒也是我請你，走，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晚飯，然後徹夜長談，明天一早你帶我去看看那個貿易站。」
常樂想把吳君浩到來的事情通知省長，可是吳君浩拉住他不放手，只能先隨他去下館子喝酒吃飯，席間常樂又想找機會通知省長，結果上廁所都有吳君浩的保鏢跟著，說是怕常樂喝多了摔跤，實際上常樂不傻，他察覺出來了吳君浩似乎也在防備著自己。如此一來原本就有些心虛和慌張的常樂更加局促不安，幾杯酒後就被吳君浩灌醉了，這樣一睡到天亮，更別提去通知省長了。
當常樂睜開眼楮看到吳君浩正沖自己笑︰「醒了啊老戰友，走，我們吃點早飯然後去貿易站。」
常樂爬起來抓起床下的水缸子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道︰「不吃了，我沒吃早飯的習慣，我們直接去貿易站。」
常樂也是想明白了，既然沒法通知省長就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幫吳君浩買防寒服，也算幫幫老戰友的忙，對他的舉動吳君浩很滿意，一行四人出了暉春市向貿易站走去，一個小時後到達了貿易站，由于時間還早，貿易站只有零星人，沒人留意這四位的到來，常樂對吳君浩道︰「有點早，還都沒出攤呢，要等一會兒。」
吳君浩掏出一枝煙遞給常樂︰「怎麼樣，在省政府做的開心嗎？」。
常樂明顯有心事︰「混日子唄，過一天算一天。我們這些普通人不敢奢想。」
吳君浩吸了一口煙︰「要不來我這里吧，別的我不敢保證，吃喝肯定沒問題。」
常樂卻搖搖頭︰「算了吧，萬一哪天終結者再回來你們軍區要首當其沖，我還是待在人窩里更安全些。」
吳君浩笑了笑︰「行，你自己隨意，如果不開心就來找我，千萬別委屈自己。」
常樂臉上愁雲消散了許多，他開心地道︰「行，咱們是老戰友嘛，當年一個鍋里撈過菜。走，那家在上貨了，我們過去看看。」
一個老板帶著五六個幫工扛著一袋袋衣服從碉堡中下來，老板在旁邊監督幫工把袋子中的衣服一件件擺出來，吳君浩一看都是自己想要的棉衣棉褲，他驚喜的上去模索察看，質料相當厚實，絕對是純正的棉花，常樂並沒有騙自己，之前對他監控實在是過分了點。
「老板，你這些棉衣棉褲怎麼賣？」吳君浩上前與老板搭訕。
老板態度不錯，「成套十兩黃金，單拆要六兩，你要多少？」
「才十兩？」吳君浩不由的說順了口，把心里話講出來，老板面色尷尬︰「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你二十兩你就滿意了？如果我的貨不好可以明說嘛，如果你是單位采購想要回扣也可以，我可以適當給你一部分，但是這價格我賣了很長時間，很多人都知道，你自己三思，若是向單位謊報物價估計被查處後夠你受的。」
吳君浩被老板一通話堵的半響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老板講完了才道︰「誤會，誤會了，老板，我的意思是你這里物美價廉超乎我的想像，我打算訂購一批棉衣棉褲，你看能給個什麼樣低價，至于回扣不必，直接把價格落到實處就行。」
老板道︰「原來這樣啊，成，我這里訂購滿一百套每套八兩，過千可以落到七兩，這已經是最低價，你拿一萬也是七兩。不然我要賠本，你知道棉花現在有多珍貴，還有布料，至于人工倒不值錢，否則七兩絕對拿不下來。」
吳君浩痛快地道︰「行，我也不去別家看了，就在你這里訂一千套，需要交多少定金你開。」
老板大喜︰「真的，一千套是七千兩，你先拿出七百兩定金，半個月後來提貨。」
吳君浩道︰「不不，半個月太遲了，這天氣你不是不知道，再過一個周就會進入低溫期，我等不了那麼多天，三天，你一天做三百套應該沒問題，人手不夠就多雇人，剛才你自己說了，人工不值錢，我要的是趕時間，只要三天後我能拿到貨再多付你一百兩黃金獎勵！」
老板听說有獎勵立刻來了精神︰「行，那就三天，這次我豁出去了。」
買到了防寒服吳君浩很高興，不過一千套不是最終目標，但這一千套對于每天工作在室外的戰士們足夠了，他要考慮到軍區的資金問題，當前鋪的攤子太大了，各項資源的采挖一齊進行，還要上馬煉油廠，資金已經嚴重不足了。
「常樂，我要回去了。」吳君浩對常樂道。
常樂張了張嘴，最後仿佛認命地道︰「祝你一切順利。」
吳君浩帶著兩名保鏢開始離開，剛走出貿易站範圍路邊就沖出一群人，好似他們就等在附近，但從表面看卻是無意中相遇，吳君浩臉色有些妥，那是省政府的人，自從上次與他們鬧翻了後雙方就不再搭話，這是末世，不是前世界的法律社會，人們有所顧忌，現在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們做事都很快意，如果省長覺得不爽把自己處理了中央顧全大局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吳君浩似乎過于擔心了，因為省長是哈哈笑著迎上來，「喲，這不是吳司令嗎，稀客稀客，怎麼來了我的地方也不通知一聲，好讓我盛情款待。」
吳君浩道︰「來看望老戰友，沒想去打擾省長閣下。」
省長拍著吳君浩的肩膀道︰「真是不把我當朋友啊，走，我們先回市里好好敘敘舊，很長一段時間沒聚了吧，這次不醉不休。」
吳君浩推辭道︰「這次算了吧，我還急著回軍區處理事情。」
省長把臉一沉道︰「怎麼吳司令這點面子都不給兄弟？還是在生我以前的氣？」
吳君浩道︰「那道不是，下次一定奉陪。」
省長卻是不管拉著吳君浩就向暉春市走，常樂只能跟上，省長道︰「常副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吳司令來了怎麼能不告訴我呢，這豈不是讓外人笑掉大牙，咱們同為一省的公僕，時常坐下來研究一下業務也是必需的。」
常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要是有機會怎麼可能不向省長匯報呢，這次算是兩下都得罪了，常樂悔的要命，早知道就不貪杯胡亂言語了。
吳君浩沒法拒絕，只能隨著省長回了暉春市，不知道是省長吃錯了藥，還是自己真的那麼有魅力，自始至終省長都不提以前的不愉快，甚至多次向吳君浩道歉，搞的吳君浩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不過越這樣吳君浩越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酒飽飯足賓客皆歡，省長問吳君浩道︰「軍區的事務最近如何？」
吳君浩道︰「還可以吧，就是資金方面有些緊張。」
省長道︰「你要發展實業是好的，但是根基太淺，不過不要緊，誰讓我們是一省的同事呢，咱們一文一武原本就應該緊密配合，還缺多少資金你開口。」
吳君浩有些發愣，這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想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吳君浩還是道︰「謝謝省長掛心，資金方面我會想辦法解決。」
省長笑道︰「不用那麼客氣嘛，對了我知道你們軍隊方面每到冬天防寒是難題，今年的防寒工作準備的怎樣？」
吳君浩實話實說︰「剛在城外貿易站定了一千套棉衣。」
省長驚訝地道︰「你竟然在那里訂貨？你知道那個貿易站是違章建築嗎，為此我們省政府還出動兵力圍剿，不過實力實在有限都失敗了，為此暉春市承受了很大的損失。」
吳君浩道︰「還有這種事兒？他們怎麼了？」
省長嘆了口氣︰「一股實力高強的進化者佔山為王啊，我們東北省以後的治安是個大問題了，人人都可以逃出政／府的控制，以後這工作還怎麼做，稍有不如意他們就逃。」
吳君浩沉思起來，其實東北省出了佔山為王的匪徒應該是他的責任，這個時候要是逃避不是他吳君浩的個性，但若是派兵來圍剿那不是正中了省長的下懷？他對自己這麼好，又邀請自己大吃大喝難道不是為了此事？這是要拿自己當槍使。
「吳司令，吳司令，」省長聲音漸漸提高喚醒吳君浩，吳君浩道︰「我看他們都是老實本份的生意人啊，不會是什麼難管的進化者吧，這其間是不是有誤會。」
省長道︰「要說一點誤會沒有是假的，最初他們在市區違章建設我們沒怎麼管，只想收取點管理費和營業稅，這也是中央的文件規定，為了加強中央和地方的財政，我們安章辦事，可誰知道那幫人囂張的不準我們插手，後來見他們是做些惠及百姓的買賣，于是這件事情我們也忍了，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大量從市區招募人口，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預計，所以這幾晚我是愁的難以入眠，打吧，打不過他們，放任其繼續下去吧對東北省和我們政／府的臉面都是巨大影響。」
吳君浩點點頭，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地方治安問題了，若是中央追究起來省軍區責任更大，省長又肯如此拉下面子他不能不表態，如果自己沒親自來，省長僅僅只是一紙書信大可不理會，但兩人當面談起來他不能落了省長的面子，畢竟從今天相遇以來他對自己的態度可算是極為恭敬了，所謂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就算自己也還人家一尺必須把份內的工作做了，那就是剿匪。
兩人很快把事情商定下來，吳君浩回去調集兵馬，趁著天氣溫度尚未降到最低，一定要在一個星期內結束戰斗，除去來回路程和調集兵員的時間，真正剿匪的時間只有兩天，省里也派了一支隊伍做向導，大部隊浩浩蕩蕩將貿易站包圍了。
貿易站碉堡的頂部是開合式，每次要進行傳送時上面的大門都會開啟，在得知暉春市又對貿易站不利時，楚翔、張靖瑤、孫樂便由李海鵬傳送過來，貿易站下已經人山人海，孫樂道︰「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難道上次沒打怕他們嗎？」。
楚翔道︰「這次來的人不同，他們可不是烏合之眾，這是群真正的軍人。」
孫樂道︰「有區別嗎，軍人還能有進化者厲害？」
楚翔笑道︰「也不一定，軍人有組織性紀律性，如果他們有英明的指揮官發揮出來的力量不一定比進化者弱，再說沒人規定軍人就不能是進化者吧，他們中可是有很多進化者，而且級別不在暉春市那些人之下。」
孫樂這才有些著急︰「怎麼辦？是不是我們要撤了，這才剛剛經營的起色，不甘心啊。」
楚翔道︰「未必就要怕他們，但一定要重視，我們先看看他們想干什麼吧。」
孫樂心里沒底，所以他走在最後，張靖瑤一馬當先，楚翔緊隨其後保護，三人下了小山，呼啦啦圍上一群士兵，張靖瑤笑︰「你看，他們還穿著我們銷售的棉衣棉褲。」
楚翔一看也樂了，可不是，這時分溫度已經降到零度以下，尋常人若是不著冬裝勢必會凍傷，吳君浩剛買回去的棉衣棉褲馬上派上用場。
剛走下來的三人嘩被包圍了，張靖瑤道︰「我們是來談判的。」
一名士兵打量三人幾眼︰「跟我來。」
營地剛扎起的帳篷中吳君浩與省長、陳市長一幫人細談，為了謹慎他們不打算猛攻，只先圍一宿看看情況，如果對方不響應明天一早再強攻上碉堡，由進化者破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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