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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祭文

宋九先將二百川騎安排到軍營,飛快騎馬到皇城。說好的快來回兩個月,但下去後,又無限的延遲,一來一去花了三個多月時間。走的時候冰雪漫天,來的時候春暖花開,有愛美的小姑娘們開始穿上單薄的春衫,在和煦的春風里展現出她們婀娜多姿的身材。

**明媚,可家中不知道拖了多少事情,要等著他處理。

宋九迅速到中書先交印符,還有那兩百川騎不知道怎麼說呢,這得見趙匡胤才能說清楚,可皇上也不是那麼好見的。憑自己,要見,還沒那資格。

小吏看著印符,驚訝地問︰「你就是宋九郎啊。」

「是啊。」

「宋九郎,了不起。」

「啊。」

「你真了不起,」小吏一臉仰慕地看著宋九。

「發生了什麼事?」

「九郎,你西下巴蜀的事都改成段子在京城傳唱了。」

「什麼事啊?」

好幾個小吏小官一起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宋九,問他牛ス水夜戰,以及五軍會盟。

「京城都知道了?」

「知道了,全師雄被擊斃,兩川大捷,各軍紛紛寫了奏折到京城,許多人都夸你呢。」

「九郎,你真行啊,那多猛將居然讓你用一個賭約束在一起,我服了。」

「能文能武啊,難怪你學生一下巴蜀,就做了司戶參軍事。」

「連趙相公都夸你呢,說下面諸多官吏還不如一個小宋九,讓人失望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宋九總算听出一些眉目,灌口寨破了後,王全斌迅速領兵與其他幾路兵馬攻打金堂。全師雄開始負隅頑抗,但是在呂餘慶安排下,各個降俘陸續送回家。打到這份上,宋軍苦逼了,全師雄手下也苦逼了,幾路兵馬合一,發起總攻,全師雄不敵,許多叛兵見勢不妙,紛紛投降,眨眼兵敗如山倒,全師雄悲憤之下,自殺身亡。只有少數人逃到銅山,不過全師雄主力被滅,余下的包括王可僚、呂嘉在內,皆不足為慮。

而且那三條盟約隨即見了成效。

五路大軍合擊全師雄,又要防王可僚與呂翰,各州兵力見薄。渝州杜承褒率叛軍與流民圍渝州城,判官卞震是益州人氏,看到朝廷改了初衷,善待百姓與流民了,奮力死戰。然而被流矢所中,不能臨軍。州兵多有重傷,卷甲夜遁。刺史陳守習與通判氏居方投降,唯有卞震不降。杜承褒派人勸說卞震,我們都是巴蜀百姓,一道反抗大宋吧。卞震斬其使,又暗中派人反勸說叛黨首領陳章,諭以禍福。

這時益州開始源源不斷將戰俘送回家,在城外又樹立了那個石碑,全師雄又兵敗了。暫時軍隊還開不過來,但大勢很不利了。陳章同意降宋,乘杜承褒不備,伏兵擊之,卞震抱傷與陳守習兵兵跟進,杜承褒大敗,余部迅速討平。

可以說宋九用生命之賭生生將巴蜀陰霾的天空炸開了一道晴天白雲。

這個功勞也許看不到,但實打實地能感受到。

作為主角之一宋九的兩場事跡迅速在京城傳揚開來,但傳得也不象樣子,甚至說宋九親自上陣,斬殺了五人,宛若天神一般,嚇得飛猛營那一都作孽的宋軍,一個個跪下求饒。

宋九心中嘆息一聲,從百姓角度來說,那個該死的戰爭要早點結束,然而下去看了听了,呂翰是找死的,但全師雄卻是一個英雄。

拱手說道︰「諸位,莫要議論了,不是那樣,那晚夜戰,還未打呢,我牙齒就磕踫起來,身體直哆嗦。還是替我交接吧。」

兩個小吏替他交接,就是做一個記錄,再察看印符,記錄存檔,印符封還,交接完成。這個速度很快的,宋九剛想如何見到趙匡胤說一說兩百川騎的事,小黃門進來,說道︰「宋九,陛下宣你謹見。」

求之不得,隨著小黃門進了內宮。

見到趙匡胤後,將一路所見所聞一起說出,包括宋軍的一些殘暴行為,以及各個將領的勾心斗角。這是事實,也不必要隱瞞,最後說道︰「以微臣之見,論軍事能力曹將軍未必及王將軍。」

那幾天諸將商議,他也听到一些軍事知識,戰爭準備過程很漫長的,但打起來很快,若是鏖戰四五個時辰,那就是惡戰了,雙方死亡必然慘重。宋九還是不大懂,直到灌口寨,一萬五千名宋軍沖入寨中,王全斌一邊廝殺一邊指揮。

那一戰速度也快,不過可是一萬多軍隊,就是一萬幾千名戰俘集合在一起,還是好大的一大片,呂餘慶在上面說話,傳話兵得花很長時間,才傳到後面去。一萬多名宋軍散開,會是如何?然而從始至終,王全斌調度有方。

宋九也不得不承認,王全斌指揮能力出眾,也不怕死,曹彬雖可能是良將,若是他記憶中的高梁河之役是真的話,拋開其他因素,曹彬打起仗來,未必及王全斌。

雖然他對王全斌不滿,評價還是很公正,又說道︰「但後來叛變起,王將軍屢戰屢敗,唯獨灌口寨前一役,還是借助曹將軍大捷之威取來的,微臣以為原因很簡單。東路軍下去也有一些不好的行為,那麼多人想要一一約束,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曹劉二將約束森嚴,作孽不多,巴蜀百姓不是太排斥,與曹將軍交戰時斗志不烈。但遇到了王將軍,個個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全部成了哀兵。故王將軍屢戰屢敗。曹將軍兵力轉到嘉州後,王將軍連一個灌口寨都拿不下來。」

「所以你又來了一個豪賭?」

「陛下,微臣不是好人,但就是微臣都看不下去。呂相公提到這件事,哭了。」

「呂餘慶他在益州做得還好嗎?」

「還可以,益州漸安,就是駐扎了大批北路軍,民心還是不大穩。陛下,微臣有句不知道能不能說。」

「說吧。」

「呂相公對我說過一句話,有人說他是趙相公的人,呂相公說我會是嗎?微臣想也是,他與趙相公都是陛下的親近大臣,何必要附從趙相公。呂相公又說僅是就事論事,趙相公一些策略對國家大有幫助,何必為了反對而反對之。又說你是二大王的人,我說我不是啊,就是站隊,哪里輪到我這個小人物站隊。」

「什麼站隊?」

「就是參加黨派,陛下,你來說說看,以我的地位,站隊,二大王會不會收?怎麼我是二大王的人,呂相公是趙相公的人,這是誰多嘴說的誣蔑話?」

趙匡胤終于大笑起來。

趙匡義想得對,他出來替青書求情,趙匡胤略有些不快的,宋九知足常樂,志向不大,若連這樣的人也要「站隊」,那麼一切就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宋九站不站隊不要緊,下面這些官員的動態才是重要的。宋九的動態也代表著大多數人的動態,宋九不分輕重,胡說八道,卻釋去了趙匡胤一塊心病。他站了起來,說道︰「今天就陪朕吃一頓晚飯。」

「陛下,微臣有這個榮幸嗎?」

趙匡胤又是一樂,說道︰「憑你此次西下之功,有這個榮幸了。先陪朕到御苑走一走。」

「謝過陛下。」

君臣二人走了出來,趙匡胤問道︰「為什麼要替呂餘慶說好話?」

「陛下讓微臣下去看,微臣也下去看了,看得茫茫然,然後努力想。只想出幾個辦法,讓戰爭迅速結束,將北路軍調回來。北路軍不能呆在巴蜀,百姓對他們仇恨心太重了。對了,微臣還帶來兩百川騎,我答應過他們,讓他們回普州,陛下你不能將他們留在京城。」

「為何?」

「原先陛下調降兵來京畿是好心,現在不能調了,以免百姓誤會。微臣也想讓陛下看一看川兵究竟如何,隋煬帝治國無方,各地叛亂,他不反思,反而認為百姓皆該殺,殺得越多越好。但哪里殺得完呢,結果失去天下,慘死揚州。治民如治民,堵不如疏。使之安寧才是上策,防範肯定不行的。」

「你別說大道理,也怕了吧?」

宋九眉毛皺了起來道︰「陛下,說不怕那是假的,真怕,特別是王將軍,當著我的面馬磔了幾百人,那個場面看得我想嘔吐,好些天都做著惡夢。這次將王將軍得罪狠了,直到我跑到漢中後,一顆懸著的心才松下來。」

「你這小子……」

「陛下,臣沒有做錯吧?」

「還行,在牛ス水你能知道從康延澤處借來兩百川騎做得很好,不然那天晚上就你莽撞了。後來你直到丁德裕來到益州,利用各人矛盾,才與王全斌打賭,借那個勢強行逼得王全斌打賭,雖凶險,也懂得借勢,做得也不算莽撞。這世上想要做事,必須要擔一些風險的,象這樣的大事,不可能一點風險也不擔。雖莽撞了,但現在成功了,朕就不會怪你。」

「謝過陛下。」

「還是說說呂餘慶與巴蜀吧。」

「臣的辦法就是疏,使之迅速安定,化解一部分仇怨。隨著立即將北路軍調回來。」

「嘉州又有叛亂了。」

「陛下,與王全斌屢戰屢敗姓質一樣,強行**,仇恨越來越深,百姓反抗呼聲也越來越大。說老實話,剛才在中書听到全師雄之死,微臣還有點兒同情。盡管微臣知道必須將他鏟除。」

「同情叛賊?」

「陛下,看問題要公正地看。陛下以為劉仁贍如何?」

「舉世忠臣,蓋世良將。」

「全師雄也能算是一個良將,若無威信,十幾萬降兵如何選他為首領?那是被逼的,他本心也不想,硃光緒前去招撫,他仍然歸順之心,結果硃光緒奪其女,搶其財,滅其所有族人,拋開敵我立場,其反可恨,其情可願,」說到這里宋九忽然突發奇想,說道︰「陛下,不如也授他一官職,再派人寫一篇祭文,巴蜀百姓怨氣又會減少一分。」

「你想鼓勵百姓謀反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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