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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呆在家里試驗。

那個高台的啥,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這根木頭上,其實那個高台,宋九略有點兒瞎折騰,小題大作。當然,小心為妙,也能說得過去。

開始反復試驗繞法,鐵鏈子如何纏繞,這是最關健的一步。繞得不好,不但省不了力,反而會使鐵鏈卡住。

大姐不放心,買菜前又來到宋家。

「大姐,你隨我來。」

宋九將大姐帶到東水門,這是一座建造在汴水上的雄偉城門,一左一右兩座高大的甕城,各開一角門,然後于平橋上豎立建築,用鐵裹窗門做閘門,也就是鐵柵欄,于夜間放下。不過商業氣氛益厚,汴水上船只來往不息,又非是關健時候,若非特殊情況,這道鐵柵欄放下的少。

出了角門,過了護龍河,就是城外的沙洲,長度與城內沙州長度相仿佛,但比城內的沙洲更開闊,實際隨著護龍河一隔,這個巨型沙洲等于是一分為二。

東京城開始繁榮,但肯定不及後來。

城內人煙越來越多,在這個沙洲上住的人家卻不多,多是種植一些蔬菜糧食,汴水岸邊又長著許多蘆葦,剛剛發出青葉,半青半黃,河風吹來,瑟瑟作響。

宋九說道︰「大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條河是金子河。」

「那又如何?」大姐莫明其妙。

靠水吃水不錯,河中百姓幾乎大半人家就靠這條汴水謀生。但不能說它有多好,黃河泥沙多了,水位抬起來,一到夏秋汛期,同樣將汴水抬起,于是拼命地將汴堤加高加固。

一到夏秋,街坊還要分出人力巡邏。

有好處有壞處,何至于說得如此深情款款。

宋九扭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城牆,雖是水門,防御力度不低,上面有許多馬面與戰棚。

「大姐,我朝供給來自何處?」

「小九,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這個關健啊,我朝供給主要來自山東、河南、河北、關中,河南的供給多是自蔡水而來,所以聖上一登基,馬上命中使浚通蔡水,第二年不顧國家動蕩不安之秋,又發數萬民夫浚通蔡水,直通潁川。今年又讓大臣率數千民夫鑿渠,引潩水,合閔水,使河南大多數地區的供給通過蔡水運到惠民河。而山東的供給則是五丈河,聖上登基第二年因五丈河泥淤,不利行舟,派人浚通,第三年又修。金水河則關系洛陽與關中,也在登基第二年派人鑿渠,引京水至京。但淮南與荊湖呢?」

「那兩個地方哪來的錢。」

「大姐,是不錯,朝廷新得了荊湖與湖南,但李處耘在哪里殺人吃人肉,逼得軍民皆叛,朝廷正在安撫,補償都來不及,就不要提稅務了。淮南先是前周開始,到我朝,與南唐僵持,李重進在揚州反叛,兩淮百姓夾在中間民不聊生,又能征多少稅務?所以汴水眼下看起來似乎不及五丈河與蔡水重要,僅比金水河好一點。但是將來呢?」

「小九,我是婦道人家,你說的這些我听不懂。」

「大姐,我說的是這條河將來會是一條黃金河,眼下這里是菜園子,是荒地,是蘆葦叢,是野柳林,將來這里則是盛滿黃金寶石的地方,誰先抓住了機會,誰就一輩子不愁衣食。」

宋九之所以這麼說,是一幅畫,一幅很有名氣的畫,《清明上河圖》。

這幅畫從哪里畫的,正是主汴水與支流匯合的地方下游開始,哪里離京城略有些遠了,所以到北宋末人煙還不是太密集,然後到匯合處的虹橋,現在它還未出來,再向東水門畫,城內與河中無關,畫的是東水門河北情形,因此也不知道一百二十年後的東水門河中是什麼樣子。不過想來是不會比現在差。

「小九,大姐我還是听不懂。」

「大姐,我只是說一說,暫時只是一個想法。那個家中物事就是第一桶金。」

大姐還是听不懂,只听出來這個弟弟似乎有很大的野心。

第三天,宋九還在家中調試。

來了一個尊貴的客人,開封判官劉。放在廟堂上不能算是頂尖大臣,但在宋九眼中,劉不是小官員了。

放下手中粉筆,調試也不能瞎調試的,還要用公式計算,其實很多他都忘記了,好在他前世上大學時做過了幾年家教,等于那幾年時間內將初中到高中的書本全部重新復習一遍,後來走上社會,舅舅家一個孩子上學,也時常過來請教,這等于是三遍復習,因此到了宋朝來,還記得不少。至于大學里的知識,基本交還給各個導師。

不過對付它足矣。

用毛筆很不舒服,想做鉛筆,一個鉛筆芯將他難住了,做了一支鵝毛筆,老滴墨汁,于是用墨汁做了一個黑板,用石灰做了粉筆。

對劉到來,宋九未感到意外。

前世看史書有人說宋朝不好,軟弱,可恨,有人說宋朝好,富裕,重內治民生。這都是紙面上的故事。來到宋朝,想找出路,就問了問幾條大河的事,趙匡胤皇袍加身,各地有許多大將不服,外又有南唐、北漢與契丹之困,就是這樣,趙匡胤還大肆治理水利,此時汴水危害並不大,趙匡胤敏銳地下詔,讓汴河沿岸各州縣長吏,到春天課民于岸上廣植榆柳,以固堤防。管中窺豹,略見一斑。

宋朝兩稅多自水上走,一個上下搬運,一年得用多少勞力,自己弄出這個東西,趙匡義當時也許未想到,可事後一定會關心一下。

宋九無所謂。

就是想學,也是不容易的。

劉判官進來,一看屋中,他當場愣住。

粉筆黑板弄起來容易,可他從未看過。這不是他發愣的原因,宋九計算公式保持著以前習慣,用的還是英文字母與阿拉伯數字。劉也是一個有學問的人,後來他與朱洞聯手,弄出岳麓書院。但他什麼時候看到過這樣的計算公式?

「九郎君,你這是……」

「稟報判官,臣民用它來計算。」

「計算?」

宋九解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零,又解釋了摩擦力、拉力、長度、繩子股數、前進距離,等代號。

「劉判官,用這個代號來算,比較方便。」未講這兩個符號是來自西方的,只說它是代號。

「這是什麼筆?」

「同樣,它還是圖方便,用毛筆慢,在下便用石灰制了一筆,涂于這個黑板,寫起來快,又節約成本,不用了用擦子一擦就可以了。」

「這個好啊……」劉眼中放起光。

筆墨紙硯在這時代都貴,隨著許多地區松樹被砍伐一空,墨是越來越貴,紙往後要好一些,竹紙技術完善後,紙張價格下跌,可現在它並沒有出來。有許多家中貧苦的孩子為了寫字,與歐陽修一樣,用樹棍子在沙子上畫字。

劉有當無,無當有過來看一看,僅憑這個粉筆,就值得跑這一趟。

其實值得他跑的東西還有很多,如這個公式,那個大螺絲釘與扳手,可惜這超出了他認識範疇。

「劉判官,雖毛筆才是真正的筆,不過它若能推廣,會讓更多窮人家孩子讀起書。如果你感興趣,我將它的制造方法傳給你。」

「好,你來說一說這個物事如何拉的?」

「它可以用公式來算量出來,不過摩擦參數不大好計算。但拉力能預測出來,兩人拉,半石力量……」

一宋石相當于一百斤多點,兩人合伙拉力肯定不止半石,力氣大的兩石三石都可以,不過這不是拉一刻鐘,而是整天拉,只能算是半石,算多了,若是拉不動,貨物一下子掉下去,那將是幾噸重的貨物,砸在人身上,人能壓成灰灰,砸在船上,小的船只能生生砸沉。

「臣民算過,僅是這根臂軸,以兩人半石力量去拉,若設計得好,它的最大估值是六百多石,可不能這樣拉,貨物吊起得太重,網繩、轉軸、鐵鏈未必能吃得消,而且越是省力,距離越長,那麼省了力氣,卻浪費了時間。因此臣民將它的估值變成兩百石到一百石,加上摩擦力的消耗,實際能拉起來的重量是五十石到一百石之間。不過想要安全,最好還是五十石。你看,這根轉軸上設計了許多吊鉤,吊的位置不同,拉起的重量也不同,越重所用時間越長,越輕所用時間越短。」

宋九又用擦子將黑板擦去,用粉筆寫出公式。

不過顯然是對牛彈琴,劉也再次愣住了,是讓宋九一連串數字嚇愣的,問︰「兩人能拉起六百石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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