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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苦澀的暗戀

我走上樓,在上樓梯的最後一步的時候,樓梯間的燈突然被人打開。

我驚訝地回頭,看見房東大媽站在我的後面。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皺眉。

「需要一件一件向你交待嗎?」我說。

「你在外面怎麼亂搞都沒關系,別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找到我這。」

她說著,從後面拿出一大束玫瑰花扔向我,我沒有用手去接,就看見鮮紅色的花掉落一地,還有的落下樓梯。

我知道送花的人,一定是酒吧里的客人,有人竟然跟蹤我到這,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有一個或兩三個人捧花在樓下。

想不到他們竟然把花放在了房東大媽這兒,真夠可以的。

「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我的生活,我限你三天之內搬出去。」房東大媽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走進她的房門。

我看著她進去的背影,面無表情地轉身,一進房間,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我看著天花板,租房的事不是我考慮的重點,我腦海中浮現出莊成楓的那張臉,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是他的那張臉,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只是臉上透露出的青澀不同而已。

他說他叫莊成楓,那個人,讓我叫他莊叔叔,不管樣貌和姓氏是不是巧合,我都要試一試。

出乎我意料的是,第二天和第三天我沒有再看見他來酒吧,不過我並沒有太大的失落感,因為又到了工作日,我可以听著我心念著的簡逸安靜地唱歌。

相比之下,還是他最最重要。

可是第五天的時候,莊成楓來了,這次來的,只有他一個人。

但是這次我沒有主動過去,只是裝作無意的樣子看見他點了一杯雞尾酒。

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理會他,轉過頭,又看向簡逸。

我听著他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握在手中卻流失于指縫,又落空……」

當我看向他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沉浸在一個世界里面,眼里只有他,耳朵里听到的也只有他。

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在我的腦海,我想,我一定是愛上他了。

想到這里,我不禁嘲笑我自己,流轉于男人之間,對男人一眼就能看透的金格竟然也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最最卑微的暗戀。

但是,我不能否認,不是嗎?

簡逸唱完歌曲之後就離開了,他從來不在這多做停留。

簡逸走後,我對濤子說︰「濤子,給我一杯威士忌。」

「沒問題。」濤子對我比了OK的手勢。

酒很快就調好,輕輕地喝了一小口。

女人喝酒,有時候不僅僅是為了解愁,也是為了吸引男人。

當下巴抬起,酒入喉,側臉的弧度更加優美。

當酒吧人少的時候,我就可以離開了,可我一走出酒吧,好幾個人出現在我面前,包括莊成楓。

這一次我不能再讓他送我回去,因為一旦如此,我會給這個單純的大學生樹立很多敵人的。

我只想吸引他,沒有想害他。

「你們都想送我回去,但是我只有一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用錢或者打架都跟我沒關系,我先走了,撒喲啦啦。」

說完我就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被男人眾星捧月的感覺是很好,但是我金格不是沒有經歷過,而且對于我來說,除了簡逸,這些男人我一個也看不上眼。

可是我太低估了莊成楓這男生的毅力,他竟然來到了我的樓下,什麼也沒做,只是安靜地坐在樓下路燈邊的石凳上,一坐就是一晚上,若不是我半夜起來喝水,根本就不會發現他在那兒。

晚上起來喝水是我常有的習慣。

上午沒有班,如果他還能等到我醒,那麼我就去見見他。

他不是那些男人,他們就算等死了在那也不關我什麼事,他不同,他是我主動找上的。

把窗簾拉上,熄燈,繼續睡覺。

第二天清晨,我打開窗簾,那傻子還在那兒,他似乎有點冷,低著頭,雙手交叉抱著手臂。

我洗漱穿戴好後,便下了樓。

我朝他的方向走去,他一直低著頭,沒有看見我。

「在這兒坐了一個晚上,不困嗎?」我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

他抬頭,臉上藏不住驚訝的神色。

「你……我……」他又開始結巴。

「什麼你呀我的,你在這兒坐著,不就是在等我嗎?」我在他旁邊坐下,「請我去吃早餐吧。」

「吃……吃早餐?」他反問。

我這樣一句話也能讓他反應個半天,這人是不是真傻了?

「是啊,吃早餐,你不餓我還餓了。」我說完然後打趣他說,「該不會是你沒帶錢,請不起我吧。」

「怎麼會呢,我當然帶了錢,走,我請你吃早餐。」這孩子終于能說一句順溜的話了。

在我的要求下,我們來到一家意大利面館,這里的意大利面味道很好,我吃過一次後,就喜歡上了這家面館。

店里放著輕柔的意大利歌曲,我們點好了東西,等著服務員上菜。

「上午不用上課?」我隨意問道,然後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

「翹了。」他說。

他的話差點讓我被水嗆著,「翹課沒關系?」

在我看來,他應該是那種好學生才對。

「沒關系的。」他說。

我不知道大學的課程是怎麼樣的,既然他說沒關系,那我也不想多問。

他不像那些情場中的老手,總能想出很多話題來交談,我和他在一起,更多的時候是沉默,我也沒有太多的話語想要跟他說,說都了,反而失去了我的目的。

中國有一句成語,叫做「欲擒故縱」,我現在正在用行動很好地解釋這個詞。

只是和他吃了一個早餐,然後我就跟他說拜拜,提前去了我要工作的服裝店,我拒絕了他要送我去的想法,然後獨自離開。

既然是要欲擒故縱,那麼就不能擒得太緊,也不能太過放縱。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主動地去勾引一個男生,而且還是一個我不愛的男生。但我這人就是這麼矛盾,正是因為我不愛他,所以我才能那麼毫無顧忌地去勾引他,如果把他換成簡逸,那我是肯定做不到的,說不定到了簡逸面前,我也會傻了吧唧地說話口吃。

正當我這方面計劃順利進行的時候,我親愛的簡逸那邊卻出了狀況。

因為我一到酒吧,濤子就告訴我,今晚酒吧的歌,讓我來唱。

「為什麼?」我問。

「因為簡逸他辭職了,我們暫時找不到人,你就臨時先頂上。」

「為什麼?」

「我都說了因為簡逸辭職了……」濤子不耐煩再解釋一遍。

我打斷了他,「我問的是他為什麼要辭職?」

「好像是說他要參加一個什麼《我是天王》的比賽,需要回學校好好準備。所以你就臨時唱一下,你放心,我們會給你多加工資的……」

他再說什麼也已經听不見了,我只知道簡逸辭職了。

既然他辭職了,我留在這還有什麼意義?

唱歌?唱什麼歌?

我拿起濤子遞給我的話筒,往台上一站。

「夢里夢到醒不來的夢

紅線里被軟禁的紅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再無動于衷

從背後抱你的時候

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

說來實在嘲諷

我不太懂

偏渴望你懂

是否幸福輕得太沉重

過度使用不癢不痛

爛熟透紅空洞了的瞳孔

終于掏空終于有始無終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于指縫

又落空

……」

我站在他站過的舞台,唱著他唱過的歌,當我感覺自己好不容易追趕上了他的步伐的時候,他卻又走上了更高一層的階梯,成為我我遙不可及的夢。

握在手中,卻又流失于指縫,又落空。

那天我站在台上,把這首歌反反復復唱了三遍。

「怎麼老唱這首歌。」從台下下來後,濤子笑著問我。

我不讓他看出我的心情,于是說︰「因為我愛唱這首歌的人啊,大愛陳奕迅。」

說著,我把兩手張開,做出一個擁抱姿勢。

我說得很夸張,但我前面的話並沒有騙他,我是愛唱這首歌的人,但不是陳奕迅。

簡逸,簡逸。

我並沒有與他相戀過,卻因為他的離開,把自己搞得跟失戀一樣。

誰能相信,將男人玩轉在手中的大美女金格,竟然會為一個男生的一個舉動而把自己弄得傷心欲絕,最最可笑的是,她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我開始鄙視我自己,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愛情。

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這就是愛情。

愛情,多麼神聖高貴令人仰望的一個詞語,從來都不屬于我。

我沒有抽煙,簡逸一定不喜歡抽煙的女生。

我沒有喝酒,簡逸一定不喜歡喝酒的女生。

我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自以為是地猜測著他的想法,然後改變著我自己,為他傷心,為他流淚。

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他連我愛他,他都不知道。

回去後,我躺在床上徹夜未眠,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我眼楮上的時候,我決定去找他。

去找他,哪怕是遠遠地看看他也好。

我懷著他可能不在學校,他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教室寫他的曲譜,或者在哪個安靜的地方練習他的吉他。

于是,我懷著千分之一遇見他的可能性去找他,只為了遠遠地看看他。

學校離酒吧沒有多遠,但是離我住的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我沒有打車,而是步行去了俞安藝術學院。

走進學校大門,里面有來來往往的學生,因為是藝術學院,不像其他大學那樣死板,來往的學生穿著各種風格的服裝,學藝術的女生長得都不賴,但即使如此,我依然能夠在這中間月兌穎而出,從路過的人的回頭率中我就可以看出。

當然,還有些人是認識我的,他們來過酒吧。

有人朝我打招呼,我也對他們微笑。

學生不像房東大媽那些老古董,酒吧工作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看著一棟棟教學樓,學校這種地方是不出現在我的字典里的,但是我曾幻想自己就像是一個清純女大學生,穿著學生裝,手里抱著課本,安安靜靜地在教室上課,找個簡單的男生,談一場單純的戀愛。

可是,這樣的生活永遠不會屬于我,我只屬于燈紅酒綠。

俞安藝術學院內有一汪湖水,河邊有柳樹拂堤。這讓我想起了西木河邊的柳樹,仿佛間,讓我回憶起那個在樹下彈吉他的少年。

「金格,你是來找我的嗎?」

身後響起熟悉的男聲。

------題外話------

嘿嘿……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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