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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回來?」

「我無處可去。」

「你來還能干什麼?別忘了那天你把我害得有多慘。」

「僅此一次了。」

「可我害怕會有第二次。你有什麼?你能帶給我什麼?」

「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就算什麼都沒有,有臉蛋,有身體,就什麼都有了。」這是那天她說過的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玫姐笑了,「別忘了這句話不再是我跟你說的,而是你自己說的,你要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

我拿起桌子底下的一瓶啤酒,把蓋打開,仰起頭,將酒往口中灌。

啤酒如此苦澀,我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我忍住想要吐出來的沖動,我忍。

「把這二十瓶啤酒端去303號房。」玫姐說。

我端著酒來到包廂門口,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了包廂門。

依舊很暗,依舊是彩色的燈光。

我把酒放在桌子上,然後把瓶蓋打開。

「張老板,這首歌您來唱。」一個高瘦的男人把話筒遞給坐在我旁邊不遠處的一個肥胖穿西裝的男人。

「唱什麼歌,來,喝酒。」然後他看了我一眼,說「把酒倒上。」

我把酒一杯一杯地倒上,然後就想離開,卻被他把我的手向他的身上一拉,我跌坐在他的腿上。

他用手將我的下巴抬起,仔細看著我的臉,笑著說︰「這王玫也太不夠意思了,來了這麼個絕色佳人都不事先通知我一聲。」

說著他的手就開始不安分起來,在我的背和手臂上模著。

看著他那肥胖的臉越來越靠近我,我立馬拿起桌上的一杯啤酒。

你以為我會潑向他?我說過了,無論怎樣,我都忍。

我拿起酒,放在我和他的臉中間。

「張老板,先喝酒。」我說。

「好,好,先喝酒。」他接過我的酒,然後一口飲下。

他放下酒杯,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

他正想說些什麼,我端起另一杯酒就喝,喝完一杯,又連著再喝一杯。

第二杯喝完,我把酒杯倒過來,以示我比他喝得多。

看著我微笑的表情,他也笑了,把我的大腿一捏,然後端起桌上的啤酒連喝三杯。

接著,我喝四杯,他喝五杯。

正當他不想再喝下去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走了進來。

「張老板,你來了怎麼都不叫……我……」嗲嗲的語氣,真不像是那天把人按在牆上的袁娜。

當她說到「我」字的時候,看到了坐在王老板腿上的我。

我看見她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和不快,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走過來,帶著嫵媚的笑容說︰「張老板,讓我來陪你喝酒。」

「行,你把桌上的就全部喝下去吧。」他指了指桌上的酒說。

桌上,放著剛剛倒好的十八杯啤酒。

「張老板,你是說,這全部?」袁娜看著這些酒有些傻眼。

「對,就這些。」

袁娜醒著頭皮,拿起一杯啤酒就喝,喝完一杯又一杯。

終于,在她喝到第十五杯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可她恰巧不巧地吐在了張老板的鞋上。

袁娜見此,立馬蹲下用手去擦張老板的鞋,被張老板一腳踢開。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看你弄的這事。」張老板對著袁娜揮了揮手說,「出去,出去!」

看著袁娜狼狽離去的背影,我嘴角一勾。

我拿起桌上剩下的三杯酒,一杯一杯地喝了下去。

當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袁娜看見張老板會像蒼蠅一樣粘過來了。

我們一晚上,一共喝了七十多瓶啤酒,可我當著他的面,在七的前面加了一個一,他拍了拍我的臉,然後眼楮一眨不眨地簽了單,在走之前,從他的皮夾隨便抽出一疊紅色鈔票,把我胸前的衣服一拉,將手中的錢放了進去。

他們前腳一離開,我等不及跑到洗手間,直接抱著包廂內的垃圾桶吐了起來。

感覺自己好像把膽汁都吐出來了,我才停下,坐在了地上,被靠著沙發腳。

從胸口拿出錢,數了數,一共兩千八,喝了這麼多酒,值了。

我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包廂,然後走到走廊的一個窗戶口,讓夜晚寒冷的風把我的頭腦吹醒,振了振精神,去迎接接下來的戰爭。

如我所料,我一到宿舍,就看見我的東西凌亂地被扔在門口。

我沒我去撿,而是推宿舍開門。

袁娜一見我進來,馬上想要沖過來打我。

在她還沒有靠近我之前,我抄起門口的一張椅子朝她砸去。

袁娜沒有想到我會這樣,沒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凳子。

她要是再想揪人頭發,我就讓她連靠近我的機會都沒有。

我沒等她反應,又一凳子向她身上砸去。

這不再是孤兒院里我和江佩瀠的小打小鬧,對于江佩瀠的栽贓還有一些小性子我都手下留情,這里沒有院長主持公道,我不打她,被打的就是我,我不對她狠,她就會對我狠。

我拿著椅子使勁往她身上砸,她被我打在了地上,最後一凳子打在了她頭上,把她給打暈了過去。

我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新來的,真有你的。」口紅女對我拍手叫好。

我沒有理她,看了一眼我被扔在門口的東西,走到袁娜的床上,把她所有的東西扔出了窗外。

就像當時,把江佩瀠的杯子扔出門外一樣。

現在回想起那段時光,明明沒過多久,卻仿若隔世。

這樣的生活就是我過的日子。

生活,過日子。

是日復一日的這樣生,日復一日的這樣活。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每天與那些穿梭于不同的男人身邊,陪他們喝酒,喝到天昏地暗,然後跑到洗手間吐到半死半活,然後繼續。

漸漸的,我認識的男人越來越多,企業老板也好,黑道大哥也罷,甚至有的人都是為我而來,來的人多了,而我只有一個,我看著他們為了比較自己比對方更加有權,更加有勢而相互爭吵動手,我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女人對他們來說,只是玩物。男人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提款的工具。

但是,我也只限于陪他們喝酒唱歌,用書面語言表達,就是賣藝不賣身。

原諒我的文化水平就這樣,只能用找到這樣語句來形容。

可事實上確實如此,在他們有對我想法之前,就被我灌醉,醉得不省人事。

當然,在他們喝醉前,我會把我要的錢弄到手。

有男人在他們喝醉後說要養我,帶我離開這種地方,說得那叫一個動情,酒醒後,他們要是能夠記得住他說過的話,那我就不姓金。

不過,不過,我在這家KTV確實不再叫金格。

因為我,來這家KTV的人越來越多,玫姐對著那些人介紹我說︰「這是我王玫的妹妹,王薔。」

我沒有身份證,叫什麼名字也就是玫姐一句話的事。

從此,我就成了玫姐的妹妹,王薔。

經過那件事,袁娜也不再敢對我動手,其他人不知道是因為知道了那天我打袁娜那樣狠的手段,還是介于玫姐,她們也都不敢對我指手畫腳,甚至有些人還叫我薔姐。

我比她們都小,但卻沒人能從我的臉上看出年幼的跡象。

不知听誰說過,社會是個催人成長的地方。

但對于我來說,社會是個讓人變老的地方。

玫姐對我越來越好,除了我給她的KTV帶來了更多收益以外,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發現了她的一個秘密。

那天晚上,我從一個包廂中出來,跑進洗手間對著洗手池吐了起來,吐完之後,我用冷水洗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因酒精泛起的紅暈,白里透紅,比化妝的效果更好。

突然,我從鏡子的中看見身後廁所的門在抖動,我轉過頭,看見那門確實在抖動。

我走了過去,敲了敲門,「有人在里面嗎?」

門里面沒人回應,只听見「踫」的一聲響,門沒關,我立馬把門一推,里面的情景讓我驚訝?

玫姐坐在地上,背後看著馬桶。她的頭發凌亂,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額頭上還有密密的汗珠,她的全身都在發抖,一只手臂已經褪去了衣服。

這些都不足夠讓我驚訝,真正讓我驚訝的,是她另一只手上,正拿著一只針管。

她拿著針管的手也在顫抖,我的突然進來,讓她手中的針管掉在了地上。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出……哦不……」她對我厲聲,但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一轉,「不,你過來,幫……幫我。」

看著這樣的她,我不得不走了過去,蹲。

「我要怎麼幫你。」我說。

「把它撿起來,然後……然後幫我打針。」玫姐指著掉落在地上的針管。

我拾起地上的針管,然後看著上面的針頭,我的心中一緊。

玫姐把她褪去衣服的手臂伸到我面前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好多針孔。

「快,快點,我受不了了。」玫姐咬牙。

我拿著針管猶豫。

「我讓你快啊!」她的聲音,虛弱中帶著歇斯底里。

我的心一橫,拿起針管,對準一個有血管的地方扎了下去。將針管中的液體一點一點推了進去,然後很快抽出。

這樣的一個動作,仿佛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不知是真的起了作用,還是心里安慰,玫姐的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過了一段時間後,她才恢復了正常。

「今天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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