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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春節,空氣里有了春天的氣息,槐園里那顆古槐樹,又生出了鵝黃女敕綠的新葉。愛睍蓴璩洛璇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望著天空發呆。

莫遠端著茶盤過來,看到洛璇窩在搖椅里,微微眯著眼楮,像是一只慵懶的貓咪,閑散中帶著幾許狡黠。莫遠親自給洛璇斟了茶,然後也坐下來。

"莫遠,那邊的花架下面要是弄個秋千的話,夏天坐在花陰看書一定很愜意。"洛璇指著薔薇花架。

"哦。"莫遠點點頭,尋思過幾天讓人弄架秋千過來。

"我今天是來辭行的,一會兒你要設宴款待我,為我踐行。"洛璇拿了一塊栗子糕,一邊吃一邊說。

莫遠微微鎖眉,"又要去哪兒?"

"呵呵……"洛璇不由得笑了,"你這口氣怎麼如此委屈,像是失去玩伴的小朋友。"

如果可以,他倒是不想是失去玩伴的小朋友,而是管束妻子的丈夫,告訴她,除了他身邊,哪里都不許去,可是現實生活中容不下-如果-,"你不覺得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逃跑,這樣很幼稚嗎?"

"我是去工作,哪里是什麼逃跑。"洛璇翻了個白眼,"獄在心中,天高地遠也不過是更加遼闊的監牢,不想面對哪里逃得掉呢,天地再大也是畫地為牢自欺欺人。"

"看來是我會錯意了。"莫遠笑笑,洛璇雖然把什麼都看得透徹,可終究是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看得太透往往就會難自己。這個世界現實得緊,不是被踫得遍體鱗傷,沒人能練得一身鐵骨錚錚從容睿智的好本事,"到底是要去哪里?"

"我既不想告訴你,更不想騙你,可以保持沉默嗎?"洛璇調皮地說。

莫遠心下一沉,他知道洛璇不是喜歡賣關子的人,所以本能地覺得洛璇這次要去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莫遠艱澀地說,"可以,但是不要涉險。"

"呵呵……你也太敏感了吧。你應該去做偵探,開餐廳真是浪費才華呢!"洛璇笑笑,"我的新工作是新華社駐加沙記者。"

洛璇要去做戰地記者這件事,除了方媛她對誰也沒說,連爸爸那里也是沒有說的。今天她既然來跟莫遠辭行,就沒想著要瞞他。

"洛洛……"莫遠真不知道該說洛璇什麼好,"你怎麼想起來要去做戰地記者呢?"

"像我這種人做戰地記者最合適了。"洛璇捧著茶杯,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一個人無牽無掛,萬一出了意外,也不會牽扯出一大家子人,在我的墓碑前哭得稀里嘩啦的。你知道的,我最怕看到人哭。"

"洛洛!"莫遠被她說得驀地心酸,伸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膀,"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並不是只有一個人,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都會是你說的那種哭得稀里嘩啦的人之一。

所以,你必須答應我——即使在那里工作,也不許冒險!"

"我說過的,我不畏死但也不厭生。人只有活著才有無數的可能,我不會冒險的。"洛璇就知道,莫遠不會說出一堆道理來阻止她去加沙。很多時候,自己其實已經做了決定,想從朋友這里得到的,只不過是一份認同。

莫遠看著洛璇篤定的眸子真的有些無奈,他很想阻止她,可又知道她就像是一只逆風飛翔的雨燕。她熱愛自己的翅膀,更熱愛自由,絕對不是可以養在鳥籠中的雀兒,除非她願意畫地為牢。

"洛洛,你去加沙……凌逸舟知道嗎?"以朋友的立場,他沒有資格阻止洛璇。但是,莫遠絕對不相信凌逸舟會讓洛璇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工作。

"除了方媛,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洛璇笑著說,"現在我來告訴你,你有沒有覺得很感動?"

"你是在提醒我,如果消息泄露了,唯我是問嗎?"莫遠挑眉。

"對啊,所以你不要辜負了這份信任。"

"你離開是因為凌逸舟?"莫遠還是覺得洛璇接受這份工作很蹊蹺。

"若說一點兒關系也沒有,那是在說謊。但是他絕對不是主要原因,這個是我自己的決定。

其實一開始听到這個工作的時候,就很感興趣。只不過當時還有他,我不能太自私。現在我恢復單身啦,只考慮自己就行了。"洛璇淡然的笑容里難掩失落。

"你們……就這樣分手了?"莫遠看到洛璇強裝鎮定的樣子,心里翻攪著疼。

"那不然呢……莫非我真要搞得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事情總有方法解決的,你又何必這麼悲觀。"莫遠若有所思地望著洛璇素白的面孔。

"正是知道事情會解決,所以我才可以心無旁騖地離開。這就像是光與影的關系。面前的光越強烈,身後的影子就越黑暗。我一直都覺得,影子的存在就是在提醒那些盲目樂觀的人——人生不會總是鮮衣怒馬無限風光,也有灰色陰暗的時候;可是也告訴那些消極悲觀的人,不要一直回頭看,夢想跟光明都在前方。

時光強大無可阻擋,我不會停在原地裹足不前。愛情是很誘人也很重要,但是我不想它變成我生活的全部。"洛璇伸了個懶腰,"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探討人生了,我好餓!"

"洛洛……"莫遠欲言又止,"算了……我去廚房煮飯。"

"大廚登場咯,坐等開飯。"

"你呀……真拿你沒辦法……"

"嗯哼,快去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里吧嗦的了?"洛璇到養了錦鯉的瓷缸那邊,逗魚玩兒。

莫遠有些無奈地進了廚房,洛璇也舒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說出來的都是道理,做出來的都是風度,但是心里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洛璇真怕再說幾句,就撐不住了。

凌愷在醫院耗了半個月,終于在醫生的勸說下回家靜養了。凌逸舟也得空回了蔚藍國際的別墅。雖然知道洛璇不會在別墅里,但是總覺得這里才是他的家。

房子有固定的人過來打掃,所以還是一塵不染的模樣,只不過少了一個人的存在,難免顯得冷清。

凌逸舟上樓換了家居服,隨意地坐在床邊。洛璇睡前有閱讀的習慣,所以床頭櫃上總是放著幾本書的,現在那里卻是空空的,像是凌逸舟空落落的心。

凌逸舟皺著眉,起身走出臥室進了書房。洛璇住過來之前,生活用品凌逸舟準備的很是齊全,所以除了一些書之外,洛璇也沒搬進來些什麼。掃視書架,洛璇帶過來的書都不見了。

凌逸舟又回到臥室,拉開衣櫃,他買給洛璇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櫃子里。衣櫃里有一個抽屜是洛璇平時用來放證件的,他拉開來,愣住了——訂婚時他親手給洛璇戴上的鑽戒,正靜靜地躺在抽屜最上面的盒子里。

凌逸舟伸手拿起鑽戒,目光凜然,真的像崔明哲說的那樣,洛璇也認定他們是分手了嗎?凌逸舟猛地站起身來,不小心把旁邊的包包踫了下來。

凌逸舟順手將包撿起來,但是皮包的拉鏈沒有拉好,里面的東西掉出來一些。這個包包是凌逸舟買給洛璇的,所以洛璇也沒帶走。

凌逸舟將掉在地上的簽字筆跟記事本撿起來,又放回到包里。卻看到包里還有一只有些泛黃的信封。凌逸舟下意識地拿出信封,打開來。

這封信是洛璇生日那天,她從銀行保管箱里拿回來的,她媽媽寫給她的信。洛璇回來後忘記拿出來,所以落在這只包包里了。

凌逸舟展開信紙,上面除了記載了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拳拳愛意與不舍,還在信的最後,寫了洛璇的父親是誰,並且說如果洛璇願意,就與父親相認。

凌逸舟完全無法消化這個信息——因為洛璇的母親顧錦瑟告訴洛璇,她的父親是洛宗承。

凌逸舟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沒錯,他幾乎可以確信,洛宗承跟洛老爺子一定都知道洛璇就是洛家的孩子。他們對洛璇那種深入骨血的寵愛騙不了人,如果說對一個領養來的孩子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但洛璇如果是洛宗承的親生女兒,就完全解釋的通了。

現在讓凌逸舟難以理解的問題是︰洛璇在生日的時候,就拿到了這封信,那麼她也一定在那個時候,就知道了自己是洛宗承的女兒。

凌逸舟還清楚地記得,生日那天,洛璇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樣。她一定是在考慮,是不是要告訴爸爸,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當時凌逸舟並沒有在意,還以為她只是想念自己的媽媽了。

凌逸舟猜測,她考慮是否與父親相認的結果是否定的,她決定不打破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狀態。洛璇做出這個決定必然考慮過很多因素,洛宗承身份特殊,不能有緋聞,這絕對是一個重要原因。她不想自己父母的往事被人拿出來說長道短,這很正常。

但是她明知道自己跟穆家沒有任何關系,又為什麼要盜印標書給穆銳呢?這才是凌逸舟想不通的問題。

(今日更新完畢,仙女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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