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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舟每天都會來醫院看洛璇,但是也只能趁她睡著的時候,透過走廊里的玻璃窗靜靜地看著。洛璇一直不願意見他,凌逸舟一直記著醫生的話,最近都不能刺激到她的情緒。所以無論有多想抱抱她,告訴她自己知道錯了;多想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卻都不敢貿然闖進去。

凌逸舟下班後一直在辦公室加班,看看掛鐘,差不多洛璇要睡覺了,他才合上面前的文件,起身往外走去。從公司到醫院差不多要半小時,過去後,洛璇應該剛好睡了,他就可以在寂靜的夜里更近一些地陪著她。

凌逸舟輕車熟路地找到洛璇的病房,卻愣了一下,每天都不會拉上的百葉窗今天拉得嚴嚴實實的。他在走廊上徘徊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推開了病房的門。

那張病床上躺著一個陌生的老頭,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看起來病情危重的樣子。凌逸舟一下就慌了,他的丫頭哪去了!?

剛好有護士進來更換液體,凌逸舟急急地問,"我太太呢?"

"你太太?"護士迷惑地看著凌逸舟。

"以前住在這里的人。"

"您是說洛小姐,她今天上午就出院了啊。"護士一邊換液體一邊說,"你是她先生都不知道她出院嗎……"

凌逸舟英挺的眉毛蹙在一起,是啊,他居然不知道洛璇今天出院。凌逸舟失魂落魄地走出醫院,他不知道該去哪里找洛璇。他開著車子在城市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行駛,最後還是將車子開到了嘉禾園。這里是洛璇的爸爸買給洛璇的公寓,她出院的話,應該會回這里住吧。

凌逸舟將車子停在公寓下面,自己下了車,抬頭仰望那個屬于洛璇的窗口,那里確實亮著燈的。鵝黃的燈光像是指引凌逸舟的燈塔,可是,他卻沒有勇氣上去,只能在這樣遠遠的守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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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舟約了人在東籬閣談事情,今天天氣很好,很多游人在湖上泛舟,凌逸舟想起洛璇平日里就喜歡水,更喜歡乘船。凌逸舟將車停到停車場里,像游人一樣,乘著素淨的烏篷船,慢慢渡去湖心的小島上。

下船沒走幾步,蘇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一把拖住凌逸舟的手,"逸舟……逸舟……不要不管我,好不好?"

蘇落自以為美貌與智慧並存,仗著有幾分名氣,流連于各種男人身側,利用男人不斷往上爬。可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任由她擺布的,最近她得罪了黑道的當家人,幾乎要將她玩兒死了。

凌逸舟知道,如果沒有蘇落,他跟洛璇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不會失去了至親骨肉。雖然是自己蠢鈍,錯的離譜,但是蘇落也難辭其咎。

凌逸舟嫌惡地拂開她的手,冷冷地說,"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你的境況只會比現在更糟。"

"逸舟……逸舟……"蘇落急急地跟上凌逸舟,"你就幫我這一次,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煩你。"

凌逸舟討厭別人跟他談條件,在他的世界里,他的話就是法律,必須貫徹執行,沒有講條件的余地。何況此時的蘇落,根本沒有任何籌碼可以跟他談了,兒時的那點兒情誼,早就被她親手毀滅了。

凌逸舟腳步都沒頓一下,就走進了茶樓。蘇落依舊跟著他,"逸舟,你不要這樣絕情好不好……"

"我跟你,本就沒什麼交情。"凌逸舟冷冷地橫了蘇落一眼,若說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情感,那就是恨,喪子之痛,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尸萬段。

茶樓的保安走過來,言辭客氣,卻也不講半分情面,"這位小姐,請您出去。"

蘇落跟凌逸舟都是一愣,凌逸舟倒是沒想到,茶樓的保安會替他擋人呢。

"你什麼意思!"蘇落覺得自己被凌逸舟輕視也只能忍了,可是連個小小的保安也敢跟她叫板,蘇落從包里拿出會員卡甩在桌子上,"我有會員卡。"

"不好意思,我們老板說了不做您生意,您請回吧。"保安一本正經地說。

蘇落完全傻了眼,她記起了上次那個黑衣女孩說的話。當時蘇落也沒在意,不過是她與洛璇認識,給洛璇幾分面子而已,這個世界誰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生意人,見到錢會不賺嗎?

"吵吵鬧鬧地做什麼,以為這里是菜市場麼?"月沁寒從樓上走下來,她今天依舊是一條黑色的連衣裙,不過衣料是挺括的錦緞,剪裁別致,在領口裝飾了一圈碎鑽,顯得格外冷艷。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位小三兒備胎。"月沁寒的手隨意地搭在樓梯的紅木扶手上,站在高出凌逸舟跟蘇落的幾級台階上,有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我這里不接待沒自知之明的小三兒,模特小姐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

蘇落的臉漲得通紅,她什麼時候被看起來比她還呦齒的女人這般奚落過。蘇落故意往凌逸舟身側靠了靠,即使這個女人不給她面子,但是蘇落確信她不敢得罪凌逸舟。

月沁寒看到蘇落的動作,不由覺得好笑。若說自己為了賺錢,想要在鷺城立足,凌逸舟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可是她又不指著這間茶樓過活,大不了關店走人。月沁寒轉了轉靈動的眼球,計上心來,今天是你非要挑釁我的,別怪我給你下絆子了。

"凌少,按理說我不該駁了您的面子,別說是您帶進來的人,就是帶來了貓兒狗兒,我也應該好好招待著。"月沁寒走到凌逸舟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凌逸舟。

凌逸舟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自然會察言觀色,這個小姑娘雖然客氣,卻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還有些輕視。她的神情淡漠,跟洛璇有點兒像,可是洛璇卻沒她這般凌厲。想到洛璇,凌逸舟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只不過我這里容不下,不守分寸挑釁正室的小三兒。"月沁寒淡淡一笑,"凌少對不住了,洛洛姐的敵人成不了我的客人。"月沁寒轉身沖保安使了個眼色,"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蘇落向凌逸舟投來求助的眼神,凌逸舟卻連目光也沒落在她身上。保安走到蘇落跟前,"這位小姐,請。"

"別踫我,我自己會走。"蘇落狠狠地瞪了月沁寒一眼,徑直往外走去。

蘇落被請了出去,月沁寒看著凌逸舟,他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慍怒。月沁寒也不想管凌逸舟是什麼感受,她做事情向來只對自己的心思,才懶得管別人怎樣。

凌逸舟依舊不動聲色,原來這個小姑娘與洛璇相識,別說自己現在根本不想管蘇落的事情,單憑她是在維護洛璇,即使真得罪了他的客人,他也不會為難她。

"今天與凌少初次見面,我送凌少一份見面禮。"月沁寒將一串鑰匙遞給一旁的經理,輕聲說,"我辦公桌右面第一個抽屜里有個白色的u盤,你幫我拿下來。"

經理接了鑰匙,不一會兒拿了u盤過來,恭敬地遞給月沁寒,"月小姐,你要的東西。"

月沁寒將u盤拿給凌逸舟,然後轉身上樓,走了幾步才說,"你對愛情根本不及洛洛姐堅定,真的配不上她。"

凌逸舟听了月沁寒的話,將掌心漸漸收緊,幾乎要將那個小小的u盤捏碎了。想到來這里的目的,折身往預定好的包間走去。

經過剛才的那一段小插曲,縱使凌逸舟不至于在談生意的時候走神兒,卻依舊有些心不在焉。蘇落背著他究竟對洛璇做了什麼,讓洛璇的朋友都如此厭惡蘇落。該死的,為什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凌逸舟談完事情直接回了公司,他坐在寬大的的辦公桌後面,將月沁寒拿給他的u盤插到電腦上。

u盤里存了幾段視頻,第一段就是蘇落找洛璇去東籬閣的影像資料。其實能拍到這段視頻純屬巧合。月沁寒有一門藝術理論課需要做民樂課題研究,那天她用dv錄影,恰巧拍到了洛璇跟蘇落的對話。

之後還有幾段視頻都是蘇落先前到東籬閣時走廊上拍到的監控錄像,凌逸舟居然看到了一個有些面熟的人——就是慈善宴會那天開摩托車撞到蘇落的人。凌逸舟向來認人是過目不忘的,絕對不會有錯。怪不得平日驕縱的蘇落會輕易放走肇事者,原來那個人是她安排的。

凌逸舟眼底的怒氣越積越多,蘇落竟然背著自己找過洛璇,用那樣卑鄙的手段羞辱了洛璇。一想到洛璇當時還懷著他們的孩子,凌逸舟就心疼得無以言表。

蘇落在暗處鋪陳開來這樣一張大網,就等著自己一步一步落入圈套。可是自己當真就蠢到這種地步,被她算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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