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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送親(中)

距離臨遙城數里之外,一隊約兩千人的儀仗正緩緩行駛著,為了確保昭月公主的安全,李懷特地抽出禁衛營中最精銳的兩千人護送。

「石統領,此次陛下將護送公主的差事交給你我二人,此行我們還當戮力同心,完成好這份任務!」一長相孔武的男子對身邊與他並轡而行的人道。他是禁衛營的副統領韓善羽,而與他並轡而行的卻是曾與熙承共患難的石驚雲。

「韓統領放心,石某本職之事,自然會竭力去做好!」石驚雲應道。

「若是你我二人能順利完成這次任務,想來獎賞也不會小!」韓善羽面露幾分貪婪之色道。

石驚雲朝身後昭月公主的馬車望去道︰「石某不求富貴獎賞,只希望此行能夠平安!」

「哈哈!這有家室之人的想法與我們就是不同,這才走多久你就想弟妹了?」韓善羽調笑道。

只見石驚雲臉上閃過一絲柔情緩緩道︰「她是一個好女人!」

「石統領真是羨煞我也!」韓善羽面露欣羨之色道。

「有什麼可羨慕的,以韓統領的文武人才,要想找個內室還不容易?」石驚雲笑道。

「那可不一樣,爾朱秀娥雖只是大將軍的佷女,可是大將軍對她帝愛卻絲毫不亞于自己的親生女兒,石統領能夠娶得秀娥姑娘,這說明大將軍對你可是異常器重,再加上石統領的本事,以後還不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又怎麼會是我們比得了!」韓善羽說道。

石驚雲卻是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二位都統,後面有一人正朝我們這里疾馳而來!」就在這時,石驚雲身後的一禁軍喊道。

石驚雲與韓善羽同時轉過身朝後看去,皆是面露疑惑之色。

來人正是剛剛辭別手下的熙承,熙承並沒有回過頭再去找王檀雅,因為他知道王檀雅故意躲開自己就是想令自己安心離開,相見也只不過是徒增離別感傷罷了。

「什麼人?還不快速速停下馬來!」當熙承即將靠近昭月公主的馬車之時,馬車周邊的侍衛皆是一臉警惕的望著他。

昭月公主掀開馬車簾幕朝熙承看了看道︰「他是我哥哥派來保護我的,讓他跟著吧!」

「這個……還需向兩位統領稟告下!」護送車帳的一小頭領道。

「發生什麼事了?」小頭領剛說完,身邊就傳來韓善羽的疑問聲。

熙承轉身正欲將情況說明一番,然而當他看到石驚雲時,張開口卻再也說不出話。那邊石驚雲也是渾身,雙眸間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你們這是?」韓善羽一臉疑惑的看著熙承與石驚雲道。

「哦!沒啥,只是我之前與這位將軍有過一面之緣,現在竟然在這遇上,感到很驚訝!」熙承率先恢復鎮定道。

「是這樣啊,那你是來干什麼的?」韓善羽露出恍然之色問道。

熙承將事先想好的說辭述說了一遍,在昭月公主的解釋下,很順利的留了下來,並扈從昭月公主的車架。

經過這個小插曲後,韓善羽與石驚雲同時轉過身朝隊伍前列駛去。

熙承站在原地看著時不時回頭往自己方向看來的石驚雲喃喃道︰「想不到他竟然做了成漢的將軍!」雖然熙承現在很想弄清楚石驚雲這些年里發生的事情,然而這種場面卻是不適合開口的。

石驚雲此刻還復內心的震驚,他想不到在這里竟然會遇到自己的故主,內心是百感交集,有疑惑,有驚喜,也有慚愧,這些年里他並沒有像田陽昇徐度等人那般去賣力尋找過熙承,起初他也有過找尋熙承的想法,但是一來毫無線索,二來自己當時也是朝不保夕,後來這兩年他好不容易在成漢安定下來,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以前那份了。

「你在想什麼呢?從剛才見到那人開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韓善羽疑惑道。

「沒什麼,我與那人也僅僅是一面之緣,我是在想接下來的行程!」石驚雲回道。

「放心吧,有咱們禁衛營的兩千弟兄,再加上你我二人,在成漢境內能出什麼事?我們只需將公主送至邊境,到時自有北魏大軍前來接應,那時候你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韓善羽開導道。

「但願如此吧!」石驚雲嘆道。

熙承策馬跟在昭月公主的車架後面思緒萬分。

「你在想什麼呢?」就在熙承失神之時,一悅耳的聲音傳來,熙承循聲望去,卻見昭月公主正掀開簾幕看著自己。

熙承想不到想來對自己冷冰冰的李慕凝竟然會主動找自己說話,一時竟沒有回過神兒來。

「我對你的身份很好奇,你可以告訴我嗎?」李慕凝的聲音再次響起。

「哈哈!何某只不過是一個到貴國避難的漢人,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熙承打了個哈哈道i。

「是嘛?在我看來,能得到我哥哥賞識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李慕凝看著熙承道。

「我也不知道殿下為何如此信任在下,可能是我與殿下有眼緣兒吧!」熙承笑道。

「你的那兩個手下呢?為何不見他們也跟來?」李慕凝並沒有繼續糾纏那個問題,而是轉問道。

「我讓他們留在臨遙了,有禁衛營的精兵護送公主,想來這一路也不會出什麼事。」熙承道。

「咯咯!跟在你身後那個女人倒真的是國色天香,難怪你會對我家瀟瀟姑娘那麼薄情!」李慕凝突然將話題轉移到王檀雅身上道。

「公主說笑了,瀟瀟姑娘艷冠臨遙,達官貴人,商賈士紳無不爭相追捧,更有四皇子對他情有獨鐘,何濤一屆白身,只是不想徒惹麻煩罷了!」熙承笑道,原來李慕凝是為自己的閨蜜抱不平來了,想想她們親密的關系,熙承也就釋然了。

「你果真如瀟瀟所說一樣,膽小之至,怯懦無比,真不知哥哥為什麼會讓你跟著我!」李慕凝鄙視的看了熙承一眼,撤回簾幕,將頭鑽了回去。

熙承苦笑了一聲,他們越是這樣認為自己,那麼對自己來說就越是安全,故而熙承倒也沒有想去解釋什麼。

馬車內,李慕凝眉頭微微一鄒,妙目一轉,她故意說出那寫話來,本以為熙承會上來辯解兩句,卻沒想到外面的人竟然一聲都沒吭。

「難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李慕凝喃喃道。

……

……

送親隊伍一路緩緩向北行進著,數日後,隊伍抵達成漢中部繞城,此地距離臨遙已經有二百里的距離,這里的人煙也逐漸稀少起來。

自從上次與李慕凝說過話後,在接下來的幾日里,熙承並李慕凝再次長談過,也只有李慕凝無聊的時候,才會找他搭訕,也就只寥寥幾句無關痛癢的問話,在此期間,熙承也沒有和石驚雲相認,或許彼此都還顧忌著什麼。

「這幾日連連趕路,我們就在這繞城歇息一夜,明日稍作休整在上路,你們看如何?」韓善羽朝身邊的石驚雲及兩個北魏使臣問道。

「我看行,連日奔波,想來公主也累了!」石驚雲點首道。

「既然二位統領都已經決定,那就休息休息!」北魏迎親使臣贊同道。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我這就去請示公主。」韓善羽道。

多日的奔波,使得李慕凝是疲態盡顯,在听了韓善羽的匯報後,李慕凝自然應允,于是一眾人緩緩地了繞城。

听說公主要在此停留,繞城的官僚們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住處。

看著眼前幽靜的庭院,熙承不禁感嘆這些官員們的辦事的速度,不知道他們平日里在受理老百姓的問題之時有沒有這個效率。

數日奔波的禁軍也在兩位統領的安排下休整下來,熙承作為李慕凝的親兵享受的待遇自然也是不同,在將公主安全送達住所後,便在一個僕人的安排下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

熙承換了一套整潔的武士袍,頓覺清爽了許多,正欲朝李慕凝的庭院走去,卻見石驚雲正站在不遠處。

「陛……下!」石驚雲沖到熙承身邊,聲音哽咽道。

「驚雲,真的是你!」熙承也是鼻子一酸,緩緩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去!」石驚雲說道。

熙承正有此意,但是他想起來自己此行是要保護李慕凝的,若是一會李慕凝有事召喚自,不禁身形一頓。

「陛下可是擔心公主那邊?」石驚雲看出熙承心中顧慮道。

熙承緩緩地點了點頭。

「陛下放心,公主那邊有重兵站崗,公主要是問道,我自有理由應付!」石驚雲安慰道。

兩人拎上兩壇酒,很快找了一塊僻靜之地坐下。

「陛下!驚雲……對不起你!」見四周無人,石驚雲立馬朝著熙承跪下道。

「石統領快起來,我早已不再是什麼陛下了,如今還是憑著你當初傳授的那兩分本領混口飯吃。」熙承指著身上穿著的武士袍自嘲道。

「陛……下!」

「好了,將這些年的事情說與我听听吧!」熙承道。

石驚雲也收拾了下心情,將這三年的事情娓娓道來,月色朦朧,在清涼的晚風中,兩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暢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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