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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暗潮(上)

清晨,雖然新春的鐘聲已經響過,然而天氣卻依舊沒有絲毫變暖的樣子,北征大軍繼續朝著雲幽迤邐行進著。

「雲幽關山遠,初春鐵衣寒,橫刀揮塞外,催馬踏鮮卑。號角連天響,征衣百戰殘。將軍威尚在,寶劍血難干。」熙承掀開馬車簾幕,望著眼前蜿蜒迤邐的隊伍,眼前仿若浮現出眾軍士浴血奮戰的場面,情不能不以道。

「想不到陛下深居廟堂,竟然能作出如此貼近軍旅,雄渾悲壯的詩來。」何念柔饒有興致的望著熙承喃喃道。

「你真的就是涼朝的皇帝嗎?」一若出谷黃鶯般的聲音極不和諧的插道。正是昨晚與熙承相遇的舞汐兒。

「怎麼?難道看著不像嗎?」熙承盯著眼前這個嬌俏可人的少女笑道。直到現在他還在猜測少女的身份,舞汐兒只道是與家人走散,這話說出來,熙承當然不會相信,可是眼前這十四五歲的少女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充愣,反正從他那天真無邪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原來他真的就是輕姐姐的心上人喔,可是這家伙好像一點都不想輕姐姐。」舞汐兒心里默念道,再瞥了一眼在熙承身邊坐著一臉冷傲的何念柔,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測。

而一旁的何念柔卻是一臉警惕的望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可人少女,為了保證熙承的安全,他特地放棄了騎馬,與熙承同坐一輛車,寸步不離。

「哼!瞧你那充滿敵意的樣子,生怕我吃了他似的,不行,我一定不能讓他們在一起,這樣輕姐姐一定會傷心的。」只見舞汐兒一臉天真的望著何念柔,心里卻狡黠的想著如何來搞破壞。

「哎呀!」只听舞汐兒一聲慘叫,竟然徑自撞到熙承懷里,原來馬車在行走的過程中壓過一高起的石頭,顛簸了一下。

望著懷里還在揉著自己腦袋,一臉委屈抬頭望著自己的舞汐兒,熙承一時也不知所措。一旁的何念柔微微鄒起眉頭,看了看熙承,又看看了看舞汐兒,並沒有阻止。

香懷軟玉,嗅著少女獨有的清甜氣息。令早熟的熙承不禁心猿意馬起來,俄而,卻見舞汐兒小臉紅撲撲的驚叫一聲,跳回自己的位置。

平靜了良久,舞汐兒那嫣紅尚盡的小臉才露了出來,偷偷看了一眼已經正襟危坐的熙承。心里喃喃道︰「這種感覺好奇怪喔,好羞人。」

只見熙承一臉尷尬的望了望坐在一邊的何念柔,卻正對何念柔那顯得有些懾人的目光。

而此時在距行軍隊伍不遠處的一高坡上,六個身著鵝黃宮裝的女子正望著眼前緩緩行進的隊伍。

「好多當兵的啊,難道前方發生什麼事了?」只听一女子驚問道。

「听說涼朝小皇帝御駕親征北魏,恐怕這正是此次北征的隊伍吧。」領頭一女子道。

「哦?如此說來是妹妹那老情人的佷子咯?」站在前列的另一中年婦人哂笑道。原來一行人正是隱藏雨家此次前往雲幽搶奪《太玄三典》的門人。領頭的二人正是雨柔和雨晴。

何念柔並駁,轉聲道︰「我們還是盡快趕往雲幽吧,遲則生變。」

雨晴本想繼續打擊兩句,但是人家已經將問題回避,再說正事要緊,也就沒繼續說什麼,一行人便朝著雲幽繼續趕路。

雨柔走在最後面,再次回過頭望了望迤邐的大軍,喃喃道︰「本想讓你平平安安長大,無憂無慮生活,卻不想大涼竟逢此巨變,或許是我太一廂情願了。」說完後,轉身緊跟上眾女腳步。

關中符家

符家在關中是遠近聞名的大族,這倒不是因為符家作為大涼七大隱世家而聞名,相反,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符家其實是一個隱藏世家。

一般隱世家都喜歡將自己的家門建立在荒山大澤,之處,而符家卻是關中望門,符家產業遍及大涼各地,可謂是家族興旺,就包括前朝太尉符彥卿據說也是符家的旁系,符家在朝為官者不計其數,只是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隱藏世家的人。

而此時,符家後山一廳堂內聚集著數十人,只見一白須飄飄,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端坐高位,他兩旁也分別坐著三人,很顯然在座的都是符家核心人物。

「族長,听聞崔浩斬斷黃杰一臂,在林家和黃家的圍堵下逃月兌。」這時下方坐著的一中年男子緩緩站出列道。

「崔浩與我素有交情,他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沒有七八個地階高手是留不住他的,盡管他如今傷勢還原,想來應付三五個地階高手還是游刃有余的。」端坐上方的白須老者道。

「那我們究竟需不需要出手,如今各大世家皆已派出人手前往雲幽,只有我們符家按兵不動,我怕到時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中年男子繼續焦慮道。

「出手,當然要出手,只是我們不是對崔浩出手!」白須老者道。

「還請族長派下任務。」中年男子拱手道。

「符堅、符明。」老者正色喊道。

這時中年男子與在座的另一男子共同走上前恭聲應到。

「此次就令你二人前往雲幽,注意我要你們在崔浩遇到難以應付的敵人時幫助他月兌險,不要擅自從崔浩手中奪取《太玄三典》。」老者凝重的吩咐道。

「是!族長。」二人齊聲應道。

「那你們現在就下去準備下吧,盡早出發,想來雲幽如今已經快聚齊各大世家的人了,還有,想來北魏、北齊、成漢的世家也會聞風而往,雲幽地處大涼與北魏的交界處,想來北魏的赫葛,悉雲家族早已經派人前往了,你們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太玄三典》都不能落入外族人手中。」老者一臉憂慮道。

「我們明白。」二人忙應道。

「去吧,一路多加小心。」白須老者關切道。

望著大步離開的二人,白須老者嘆了口氣喃喃道︰「我朝江河日下,世家又勾心斗角,真害怕攆連祖宗留下典籍都保不住。」

散場後,白須老者緩緩朝著後堂走去。

在老者剛步入後堂的時候,卻見一老婦人迎上,面容淒切道︰「卿兒如今已經不在了,你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他還是不是你親生兒子啊?如今留下我那孫女孤苦伶仃的在深宮之中守寡,你就不能派人去把她接回來嗎?」

「哼!從他當初離開這個家之後,就不再是我符家之人,他的生死與我何干?」只見白須老者冷哼一聲道。

「你……你個鐵石心腸的東西,要不是你死要面子,整天在意彥卿沒有練氣靛質,對他冷眼相對,他會負氣而出三十年都不回來嗎?」老婦人氣的面容鐵青,劇烈的咳嗽起來。

望著劇烈咳嗽的老婦人,白須老者面露不忍,然而還是板著面孔,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符楚,算我求你了,如今彥卿只留下那麼一個女兒,簡文帝又新喪,想到她在那重重深宮之中受苦,我的心就如刀絞一般,我沒有做成一個好母親這輩子已經很愧疚了,我的時日已經不多,就讓我把那份欠缺在兒子身上的愛,留給孫女吧!」老婦人再次烈咳嗽道。

望著眼前這個陪伴自己數十年的老婦人,符楚終于還是心軟了下來,作為一個父親他又怎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沒有一絲的愛呢?

只是身居高位日久,喜怒哀樂漸漸地已經不會像一般人那樣都流露在臉上,哪個父親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作為自己的驕傲,而作為一個世家子弟,符彥卿竟然天生不能御氣修煉,這著實給符楚不輕的打擊,再加上那時自己也是年輕氣盛,自然哪里能容忍起其他人的閑言碎語,只能將氣發在那沒用的兒子身上。

沒想到符彥卿竟然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竟然負氣出走,三十多年家門,終于在朝堂謀得一席之地,說實在的這位老父親也是深感欣慰,在得知符彥卿的死訊後,這位處高位日久,整日面色古今無波的老者,亦是多日沒吃下一口飯。

但是作為符家當代掌權人,他又不能讓人看來自己的悲痛,這樣才能壓服符家眾人。

「要去接,你自己去接吧!」良久符楚才擠出這句話,便繞過老婦人朝堂內走去。

老婦人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忙走出屋門,想來是去找可靠之人入宮接符靈韻了。老婦人走後,卻听堂內傳傳出一聲長長稻氣聲。

而此刻的武安,安王監國正在承德殿批閱著各地送來的奏折,這時只見一內侍匆忙的跑了進來。

「何事慌慌張張的?」安王略帶不悅質聲道。

「監國,不好了,皇後……失蹤了?」只見內侍慌張道。

「哪個皇後?」安王站起身來奏起眉頭問道。

「就是……靜怡宮……先帝符皇後啊!」內侍忙應道。

「什麼?她怎麼會失蹤?可有遺留的書信?」安王放下手中奏折忙道。

「哦……哦,有。」內侍忙慌手慌腳的從衣袖中掏出一信函恭敬地遞上。

安王也顧不得訓斥這個不上路子的內侍,忙慌忙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胡鬧。」只見安王一排伏案道。

「那……那要不要派人尋找?」內侍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皇後離宮的消息立即封鎖,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安王平緩了口氣吩咐道。

而此時,在距離武安數百里的一個小鎮,一身著淡黃宮裝的女子正手提長劍,牽一馬匹在市集上采購東西。作者風中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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