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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風起雲涌

前幾次皇宮內,皇後請朝中大臣親眷來參加酒宴,那些個大臣之女,自然都卯足了勁在還未娶妻的王公貴族面前展現。愛睍蓴璩赫連容晟當日和千音去參加酒宴,名義上是來看看皇後,其實就是被告知,來擇定以為心儀的女子。

只是,面對一群香粉撲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赫連容晟實在提不起興趣,沒有等酒宴散了,他就離席了。倒不知道丞相之女是何方神聖,竟然在諸位王爺世子中,就認定他了。而後宮里送來了畫像,畫中的女子巧笑倩兮,只是美則美矣,赫連容晟命人去打探,卻得知這女子囂張跋扈,在府中動輒就大罵下人,手段還十分的狠辣。

千音見赫連容晟眉頭皺起了,忙寬慰道︰「主子不必憂心,若是實在不願意,主子大可說自己有了心儀的女子,而後找一位性子溫婉的娶進府里,待日後主子見到真正喜歡的,迎回府中,也不會引起爭吵。」

「哈哈,你說的倒是簡單,這世間的女子,哪有幾個這樣的,即便不喜歡本王,也會喜歡本王的權勢,總會有貪念。」

赫連容晟說完,沉默起來。他低聲念了一個名字,輕嘆了口氣。

「主子何故嘆氣?」千音不得其解。

「若清婉能進我王府,日後的日子,便可真正逍遙了。」赫連容晟只是小聲一說,蘇清婉雖然到了適婚的年紀,但人家對他不過是兄妹之情,他也不敢貿然就去提親啊。

「王爺若是真的對蘇姑娘有意,那就讓我去打探一番吧。蘇姑娘的樣貌是一等一的好,性格和才情也叫人喜歡,只怕再過些日子,那些提親的人,就要踏破蘇家的門檻了。到時候王爺再去,只怕晚了。」千音在一旁故意帶著惋惜的口氣,果然赫連容晟的眼神都不對了。

他難得遇到一見傾心,相談甚歡的女子,若是引為知己,因為對方是女子的身份,也只能與他交好到成親之前。若是和別的男子成了親,自然不會和他在單獨見面。

而且,他也不允許蘇清婉同別的男子成親。這個念頭自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離開青州後就有的。

他身為皇子,成年後就被封為王爺,手里又掌握著兵權,想要與他交好的大臣,當然都投其所好,送來美女如雲。見慣了那些女子的手段,蘇清婉叫他眼前一亮。本以為自己對蘇清婉只是單純的欣賞之情。

可是回到王府後,午夜夢回,便可想起蘇清婉的笑容和話語,久而久之,他才知曉,或許從自己在水中救起蘇清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注定,是要喜歡上蘇清婉了。

「那你就去青州看看,若是她遇到麻煩,就以本王的名義出手,本王今日就去宮中,想父皇稟明此事。丞相勢必會干擾,所以賜婚一事恐有變化,你帶著影衛,去護著清婉,不要叫丞相的人傷害了她。」

赫連容晟叮囑完,外頭就有一人急匆匆的跑進來,瞧見赫連容晟後,跪地拜道︰「回稟王爺,皇上昨夜突犯心疾,華淑妃只命人將此事告訴了五王爺,頃下,朝中都在議論五王爺為大孝之人,侍疾一夜,心神憔悴卻也不肯離去。」

那人跪在地上半晌,也沒有听到赫連容晟的回應,不禁有些按捺不住了,這華淑妃分明就是有意為之。當今皇帝後宮,皇後早就沒有執掌六宮的權力,被架空了的皇後,每日只在內宮吃齋念佛。

她自知人老珠黃,與皇帝成婚本就是為了鞏固朝政,夫妻本無情意可言,只是她不善妒,不好斗,卻讓華淑妃得寸進尺,奪了執掌六宮的權力,還要自己的兒子坐上皇位。五王爺資質愚鈍,這是朝中上下都知道的。

但華淑妃卻也是幸運之人,她除卻生了一個愚鈍的五王爺之外,還有一個心機城府俱佳的六王爺,此人手段殘忍,人前卻是溫文儒雅,讓人如沐春風,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華淑妃此刻將五王爺推出來,不過是想讓一個沒用的兒子當靶子罷了。這女人,果然心也夠毒,能舍得讓親子出來。

「繼續盯著,不要出手,自會有人替我們出手的。」赫連容晟不甚在意,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這大鳶朝,可不單單只有他一個王爺,有的人為了那個位子想要坐上皇位,而他,卻只想在權力的最頂峰,保護他所愛的人。

他不出手,還有一直盯著的七王爺,那人的手段可不比六王爺赫連容覺差,亦是他想要傾盡一切,想要性命的人。

一想到親弟慘死的模樣,赫連容晟就覺得從心底都冒出一股寒氣來,若非他流連市集的時辰長了些,就可能趕回來,組織一切發生。但事實上他也知曉,即使不是那一天,還有別的日子,赫連容瑜的命,已經有人要了,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取。

只恨他當時沒有實力,根本無力反擊。直到赫連容瑜出殯時,他都被禁錮在王府內,連陪同的機會都沒有,只因為華淑妃與當時的七王爺之母,若貴妃,勾結在一起,向皇帝奏明,說他弒弟奪權。

千音見赫連容晟眼底的冷意愈發的深沉,忙道︰「主子,既然華淑妃想讓人把目光集中在五王爺身上,想必六王爺一定是在暗處做了什麼,我們不妨去查一查他,也好防著他。」

赫連容晟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朝跪著的人擺了擺手道︰「去吧,派人看看赫連容雅在做什麼,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來報,可明白了?」

那人領了命,轉身就離去了。

赫連容晟揉了揉額際,快了,皇帝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已經是日薄西山,他與皇帝雖是父子,卻不親厚。皇帝近年來昏庸,朝中大臣看在眼里,他又豈會不知。只是皇後無子嗣,蕭貴妃之子赫連容康算是名義上的長子,只可惜他整天流連于琴棋書畫,對皇位根本不上心。

余下的公主們,自當都在繼承皇位的名單之外,再往後,就是四王爺赫連容靜,五王爺赫連容萱,六王爺赫連容覺,七王爺赫連容雅,還有那個身體孱弱,藥罐子九王爺赫連容飛。

他和赫連容靜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卻是真正的兄弟,可以結盟。赫連容萱不堪一擊,只剩下相互利用誰都想要借機除掉對方的赫連容覺與赫連容雅了。

不成功便成仁,這一切,若有知音人一起陪著,他也此生無憾了。

赫連容晟百般的推諉與丞相千金的婚事,就算丞相看在八王爺位高權重的份上,沒有當場冷了臉色,回到自己的府里,也是氣得不輕。蕭丞相已經是三朝元老,膝下已有兩個兒子,女兒算是中年後才有的,自然是極為寵愛,加之這小女兒是自己最愛的寵妾所生,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卻被人拒婚,幾番下來,他當然惱羞成怒。

「老夫的女兒,放在整個大鳶朝,也是溫婉大方的佳人,赫連容晟竟然連拒三次,不把我放在眼里,豈有此理!」蕭丞相一腳踹在跪伏在自己跟前的下人,還要作勢再踹一腳,卻被剛剛踏進門檻的蕭顏悅出聲制止了。

「爹爹,莫要動怒了,仔細傷了身子,再者他也無罪,爹爹怎可牽連到旁人的頭上來。」蕭顏悅的聲音猶如黃鶯鳴啼,清脆動听,加之她氣質溫婉,說話間,眼中的笑意不減,眸光流轉,十分的親和,蕭丞相有十分氣,也散了一半。

那下人得了蕭顏悅的說情,感激的磕了兩個響頭,便一溜煙的退了出去。

蕭顏悅體態縴縴,每次出門,都是要侍女嬌蘭扶著的,她倒不是當真這樣虛弱,不過是為了襯托她嬌俏的體態故意為之罷了。這一剛進了門,便推開了嬌蘭的手,自顧的走到蕭丞相的跟前,替他倒了杯茶水。

「爹爹何故如此生氣?可是早朝時,受了氣?」蕭顏悅說著,倚在蕭丞相身邊,作出撒嬌的模樣來。她年歲也不過十五歲,模樣又生得好,這樣瞪大了杏眼看著蕭丞相,老頭當然很是受用,大笑了三聲,隨蕭顏悅一同坐了下來。

「這朝堂之上,還有誰敢給你爹爹氣受,爹爹這是為你的婚事操心啊!皇上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怕是年尾都難以撐下去,最遲開春,新帝必會登基,你若是能與新帝成婚,皇後之位非你莫屬。」

蕭丞相見女兒有不滿的情緒,忙哄道︰「那佳婿自然也是悅兒你喜歡的,若不是良人,為父也不會答應的。」

蕭顏悅聞言,立即喜笑顏開道︰「八王爺可是答應了?父親,今生我是非他不嫁的!」

當日宮中宴會,去的王公貴族不在少數,但卻只有八王爺一個人,巋然不動,任憑身邊的女子打扮得如何艷麗,也都是平淡視之,即使有女子故意想要同他說話,他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最後還提前離席了。倘若這樣冰冷的男子,能為她情動,該是如何的情態?

一想到那樣神威的俊逸的八王爺,為她傾心,蕭顏悅便忍不住雙頰都微紅了。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赫連容晟,根本都不想娶她。

蕭丞相見女兒已經陷入了痴態,也不好傷了女兒的心,便委婉的開口道︰「此事我已經同聖上提過,只可惜八王爺已經有了婚配,我斷然是不會同意你入他王府成為妾室的,明日我會與六王爺交談一番,若是賢婿,便借著公務請他來家中,你在屏風後悄悄看看如何?」

蕭顏悅登時臉色有冷了下來,只是在蕭丞相面前不好發作,藏在衣袖里的手卻已經握緊了拳頭,勉強笑道︰「一切但憑爹爹做主。」

等蕭顏悅被嬌蘭攙扶著回到自己的閨房後,她即刻一改先前眉目帶笑,溫和的神情,一張俏麗的臉上布滿寒霜,眼神看起來猶如鬼魅,口氣也是十分的陰冷,她冷哼一聲道︰「心上人?這大鳶朝,待字閨中的大臣之女,哪一個我不認識,哪一個能比得上我?」

她這話當然問得是嬌蘭,嬌蘭在她身邊一直伺候著,早就模清了蕭顏悅的脾氣,也自然是知道蕭顏悅是什麼樣蛇蠍心腸的女子,別看年紀才十五,但是手段之殘忍,旁人望塵莫及。

「小姐,奴婢听聞八王爺前段日子奉皇上之命去了一趟青州,早前皇上想要給八王爺賜婚,八王爺都以年紀還小拒絕了,但這一次,卻稱自己有了心上人,倘若是托詞還好,若不是,那這心上人,必定是在青州認識的。」

嬌蘭的話點醒了蕭顏悅,她垂眸不語,等了好久,才露出笑顏來,拉過嬌蘭的手臂,小聲道︰「青州距離京城,說遠也不遠,明日打點好一切,我們去一趟青州……」

「小姐……路途艱辛,小姐當真要去?」嬌蘭有些擔心,這萬一被老爺知道了,受苦的可是她。

蕭顏悅勾唇一笑︰「自然是要去的,假使是莫須有的心上人,權當我出去游玩幾日,若真有,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狐媚子,勾得八王爺,連丞相的婚事,都要拒絕!」

蕭顏悅帶著嬌蘭,還有一名武功不俗的護衛一起到達青州的時候,京城內,也是金三寶受刑之時。

就在金三寶被凌遲處死的當天,一道皇榜從京城傳到了青州,送皇榜之人將告示貼在了公告欄上,待看見皇榜上寫的什麼,一時間青州的人都嘩然了。

「……青州蘇柳氏,勾結土匪,意圖謀害繼女,心腸……蘇柳氏之女,與惡賊金三寶暗通款曲,不忠貞,不知廉恥……由青州知府全權辦理此案……」

這樣的消息,那可是青州一大丑聞,不消幾個時辰,就傳遍了去,甚至一些來青州的客商,都帶著這茶余飯後的談資,去了別的地方說去了,後來還成了一則說書人經常拿出來講的笑話,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蘇振河氣得連手里的賬本都摔了下去,疾步趕回家,怒道︰「將夫人和大小姐帶到祠堂來,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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