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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救她一命

當知府命人用竹板,夾她的手指,要她認罪時,柳如雲才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要害她了!而地契房契有假,柳如雲也明白過來,是蘇清婉動的心思。愛睍蓴璩只是,她如今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且不說她手里的地契房契從何處來,就算是真的從蘇清婉那里拿來了,但是拿去賣,一定會讓蘇振河震怒。

「啊!!」手指被絞得都要斷了,指節骨很快就青紫綻裂開來,鮮血滴落在地上。柳如雲咬牙,不肯認罪,也不承認是自己賣的。若是她承認,一切都完了。只要撐著,等蘇振河知道了,一定會來救她。

直到柳如雲痛暈了過去,也沒有畫押,氣惱的知府命人將她押進了大牢,隔日再審。

而此刻,蘇振河也得知柳如雲被抓的消息了,他自是不相信自己的夫人,會拿著假的地契房契去賣錢的。他家不缺錢,還沒有到變賣家產的地步。所以蘇清婉,也並未說柳如雲是因為徐正卿的事情,才做這樣的事情。

「爹,我相信姨娘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姨娘為何要拿我做嫁妝用的田地房子去賣?難道是覺得爹爹給我的嫁妝太多,所以不高興了嗎?」蘇清婉並不提及柳如雲可能偽造地契的事情,也不說那些是從自己的屋子里偷走的。

蘇振河聞言,皺眉道︰「不管如何,現在先把你姨娘接回來再說,她身子骨不好,哪能待在那種地方。我備一份禮,去見知府大人。」

「爹爹,此事萬萬不可啊!知府大人是何種人?他早就想著離開青州,升遷到京都,而我們蘇家,雖然在青州是首富一樣的存在。但朝廷,對著家財,難道不眼紅?知府大人若是借此想要抄家,我們也是有口莫辯的。倘若此時爹爹去送禮,豈不是正順了知府大人的意,讓他治你一個賄賂之罪?」

蘇清婉的話,讓蘇振河有些踟躕了。他仔細一想,發覺女兒說的不無道理。但若是不去救柳如雲出來,她哪里能受得了牢獄之災?

見蘇振河臉色露出猶豫的神色,蘇清婉知道,父親相信自己說的話了,便走到父親面前,小聲道︰「爹爹,您若是信得過女兒,這件事我來處理。但千萬不可聲張,畢竟事關八王爺的聲譽。」

「這如何與八王爺……哦,你確實……婉婉,為父當然是信你的。只是八王爺若是知道了,可會怪罪與你?」

蘇清婉當即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來,擲地有聲道︰「為了家人,即便是被八王爺怪罪,那又何妨?」

「也罷,先把你姨娘救出來。若是八王爺當真要降罪與你,老夫一定拼了性命,也要保你周全!」

蘇清婉心底一暖,心底更是激發了要將柳如雲母女盡快趕出蘇家的念頭。她的爹爹與弟弟,此生,她一定會死命的守護,不讓旁人再踫他們一絲。

等蘇清婉回了自己的閨房,說要去見知府,商議柳如雲的事情,蓮心當即大叫道︰「小姐,你是糊涂了嗎?這好不容易我們勝了一籌,怎麼你還要出手相救?就讓她在牢里待上些時日,吃些苦頭!」

蘇清婉豈能不知蓮心的意思,她也有想過,不管柳如雲。可是她知道,她不管,她爹爹肯定是四處求人幫忙,讓柳如雲回家。不過是偽造地契,而且偽造的又是自家的,若是她爹拿出一筆銀子賠了,也不會讓柳如雲受苦。與其讓柳如雲心存怨恨的回府,報復她這一次,還不如她先出手相救。

迷惑柳如雲,讓她無法知曉自己原本的目的,說不定,還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知道柳如雲能被救出來,那這個救命恩人,換作她蘇清婉,又為何不可呢?

蓮心不明白蘇清婉面露微笑是何意,她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她,肯定拍手稱好,哪里還管柳如雲的死活。小姐卻偏偏還要用八王爺賜予的玉墜去救柳如雲,莫非是真的糊涂了嗎?

「蓮心,你放心,我沒有傻。等柳如雲對我心存感激,我再對她出手,一定會叫她猝不及防的。你待在府中,若是蘇清蓮有什麼動靜,一定要趕緊稟報復生。她應當和金三寶有什麼約定,雖然我不太清楚,但看緊點還是好的。」

蘇清婉說完,便匆匆離開府中,去知府家中了。

要說她這不是第一次去見知府,加上要用八王爺的身份來壓人,所以這一次,氣勢上,也顯得格外的壓迫。一直追隨著他她的千絕閃身在屋頂上,緊盯著屋內發生的時間,以防蘇清婉有什麼危險。

那知府其實姓卞,名喚有為,看來其父母取名時,就希望兒子能有所作為。

卞有為見到蘇清婉,雖然心底不痛快,但是想到蘇清婉是八王爺的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上了茶,道︰「小姐是為了姨娘的事情來的嗎?她犯得可是重罪,若是沒有一個交代,就放人,那我這個知府的位子,怕是難保了。」

看樣子是已經猜到了蘇清婉的來意,只是就這麼白白的放了人,卞有為心生不甘,想撈一點好處了。

蘇清婉微微一笑,道︰「大人說的是,大人心系黎明百姓,理應如此。小小青州,哪里是大人能長久停留的。大人的氣度,應當是朝堂之上,四品以上的人物啊!」

卞有為是一州縣的知府,不過區區九品小官。蘇清婉卻說他能當得上四品高官。這番話,說得卞有為大喜過望,喜滋滋的道︰「小姐說笑了,本官資質不足,怎麼能……若是能有八王爺提攜,那就再好不過了……」

果然,蘇清婉便順了他的意道︰「這是自然,我去了京城後,一定會向王爺稟明……」最好是叫她忘記了,否則,一定稟明你的貪得無厭!

兩人說了幾句話,那知府就歡歡喜喜的下了命令,讓蘇清婉領著人回家。

「那個……小姐……原先是不知道原來夫人是您的姨娘,所以……」卞有為有些吞吞吐吐。蘇清婉轉眼一想,就知道用刑了,她心底自然是喜聞樂見的,但是面上卻露出不快的神色來。

「此事是清婉來得太晚了,怎麼能怪罪大人呢。大人也是按照律法來辦事,清婉若是計較這個,就太不應該了。」一兩句話,說得卞有為放了心,也覺得蘇清婉,是個深明大義的女子。

柳如雲因為雙手十指被夾得流血不止的緣故,臉色蒼白的暈倒在牢房里。蘇清婉看見她後,冷笑一聲,等獄卒開了門,扶著柳如雲出來時,她才拍了拍柳如雲的臉頰道︰「姨娘?姨娘?」

柳如雲的臉上有虛汗,嘴唇蒼白干裂,她恍惚間听到有人叫她,便睜開了眼楮。看見蘇清婉站在自己面前,心底頓時一陣怒火,嘶啞著吼道︰「踐人!你這個踐人!」

那些個獄卒,還有站在一旁的卞有為見狀,都驚愕萬分,哪里有後母如此無情無恥的,即便蘇清婉不是親生的,但今日可是她出面救的人,沒有得到稱贊也就罷了,反而被人噴了一臉口水罵踐人。

蘇清婉後退一步,神色淒惶道︰「姨娘,即便是不喜清婉,也請先忍一忍,等回到府里,將雙手上了藥,再教訓清婉也不遲……」

這一下,便是連卞有為也看不下去了,訓斥道︰「你這婦人怎的如此不明事理?若不是小姐她來救你,你明日還需受刑!不要不知好歹,在此出言侮辱!本官可還會治你一個重罪的!」

柳如雲聞言,當然是不信的。她原本就肯定是蘇清婉故意設計,讓自己中招,現在來救她,也是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肯定是沒有這麼好心的!她可不是什麼無知的人,三下兩下就知道此刻不宜再鬧下去,便虛弱的喘了一口氣,道︰「原來是清婉,是姨娘方才沒有看清,還以為是夢里,要吃我的惡鬼呢……」

蘇清婉眯眼一笑,沒有再說話。她知道柳如雲不好對付,也不想在此耽誤。

等兩人上了馬車回府時,柳如雲立即收回方才示弱的神情,冷哼道︰「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蘇清婉半闔著眼,擺弄著自己的指尖,問道︰「不知道,十指盡斷的滋味,好不好受呢?」

提到自己的手傷,柳如雲更是怒不可遏,她壓低了嗓音道︰「不要以為今ri你出手相救,我便會對你感激涕零!那地契一事,是你動的手腳!此事裝作好人來救我,當真以為我是老糊涂了,看不出來嗎!」

蘇清婉笑了兩聲,盯著柳如雲的眼楮道︰「哪里能,身為蘇家的主母,你若是老糊涂了,那些錢莊的小嘍嘍,豈不是沒了主人?最重要的是……我可會無趣很多啊!」

她如此挑釁的語氣,氣得柳如雲渾身發抖。奈何她現在周身都酸痛,手指也血肉模糊不能動,便瞪著蘇清婉不再說話了。

柳如雲回到府中後,蘇振河已經請了大夫了,他原是要開副方子給柳如雲壓驚,沒想到柳如雲竟然傷的這麼重。

「你快別動,十指連心,一定很難受,大夫,這手……能治的好嗎?」

那大夫看了幾眼,道︰「現在難以定論,不過好生養著,夫人也不需要做重活,是無大礙的。」

蘇振河這才稍稍放了心,想起蘇清婉,便道︰「如雲,這一次,可得好好謝清婉,若非她,你一定還要在牢里再待些時日。只是你為何會拿著假的地契去賣?而且還是清婉的那塊地?」

柳如雲听蘇振河提到蘇清婉,心底本就不痛快了。听他問起地契的事情,更是眼中冒火,便語氣不悅的道︰「我哪里知道是她的地,我不過是在庫房翻出來的地契,清蓮就要出嫁了,我也想讓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給她置辦一份嫁妝。」

蘇振河听出來她的不痛快,只當是傷口疼痛的原因,不過說到蘇清蓮的嫁妝,蘇振河也有些不高興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身為她的父親,竟然是沒有做準備的嗎?我們蘇家嫁女兒,都到了要賣地才能出得起嫁妝了?!她是要嫁給誰?難道是皇親國戚嗎?要我們蘇家拿出萬貫家財來當嫁妝!真是不可理喻!」

蘇振河說完,便甩袖離開了。自打蘇清蓮要和徐正卿成親,蘇振河心底就沒有一日是痛快的。徐正卿玩弄蘇清婉的事情,他勉為其難的不去追究,但是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監軍,人品也不如他想的那般好,還端起架子來了不成,嫁妝他自然是不想太過豐厚的。

等蘇振河走了,蘇清蓮就趕了過來。她瞧見柳如雲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手指,擔憂道︰「娘,到底怎麼回事?蘇清婉竟然肯親自去救你?這件事,不是她下的道嗎?」

柳如雲眸光一閃,道︰「她的心思我如何不明白?以為我會感激她,然後就此放棄我的計劃嗎?她也太小看我柳如雲了!既然她想要我心存感激,那我便裝出一副對她十分感謝的模樣來。你日後見到她,即使心里不滿,面上也不要表現出來。我倒要看看,她還想玩什麼把戲!」

蘇清蓮連連點頭,「娘,我方才在外面听到你和爹在說嫁妝的事情,莫非是我和正卿,就要成親了?定在什麼時候?」

柳如雲搖頭︰「這倒沒有,只是,我如今身上沒有多少錢,無法送他上京提前打點好一切。你也知道,武狀元是多少武舉人所覬覦的。若是我們沒有疏通,徐正卿,肯定是要落榜的。到時候,你嫁給一個小小的監軍,日子會好過嗎?」

若是以前,蘇清蓮肯定是會鐵了心的一定要嫁給徐正卿的。但是今日她反常的遲疑了。

「娘,您之前說的沒錯。雖然我的身子早就給了徐正卿,但這世間,肯定還會有其他人不嫌棄我,願意娶我。那我與正卿的婚事,就暫且擱置一下。」

柳如雲是什麼人,她立刻就明白了蘇清蓮是什麼意思,贊許的點頭道︰「好,你想的沒錯。過些日子秋闈,來往的文人雅士都要經過青州,為娘的,會替你留意的。」

因為柳如雲手傷到了的緣故,她倒是真的這些日子,都規規矩矩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出來了。

蓮心和蘇清婉坐在自己的小院里,吃著新鮮的桔子,蘇凌雲這幾日已經在讀書了,請的夫子是蘇清婉親自把關的,雖然不是最出色的,但是處事認真,很有耐心,現在是院子里那間改成書房的屋子里,教習著蘇凌雲。

「柳如雲這幾日,一定在想著我在耍什麼計謀,來對付她。」蘇清婉撥開桔子皮,聞到一股子清香。

蓮心托著下巴,道︰「小姐,我到現在其實也不明白,我們之前那樣大費周章的,結果什麼也沒有啊!你還親自把她給救了出來!」

「這叫做混淆視听,柳如雲現在,只以為我會再對她怎麼樣,卻不知,我想的,卻是蘇清蓮……」

這就是當日她與連無心商議的計謀了,猜測金三寶與蘇清蓮,有不為人知的關系後,蘇清婉便有了這樣的想法。金三寶此人,柳如雲應該是見過的,所以,他只能作為不會出現的人,悄悄與蘇清蓮保持偷歡的關系。

但是,蘇清蓮,也不可能會提出來,要嫁給金三寶,且不說金三寶的身份,蘇清蓮不知道,再者,柳如雲肯定是不會同意,女兒嫁給金三寶的。

所以,是時候,讓連無心假扮的九王爺出場了。

翌日,當一架華麗的馬車停在蘇府的門口,以為衣著不凡,面容俊美的男子下了馬車,要見蘇家二小姐時,通傳的小廝便把這麼消息,連帶著告訴了他見到的所有下人。不消多時,府里的人都知道,有位貴公子,來見二小姐了。

連無心被指引著來到前廳時,蘇清婉已經命人上好了茶。

「果然……你的氣度,太適合了。」蘇清婉小聲道,眼里帶著笑意。此刻站在一旁的蓮心也點頭,連無心的一身打扮,就當真如鳶朝的王爺一般,不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是上乘。而且,她覺得,連無心的樣子,和八王爺,還有些相像呢!

既然此刻連無心假扮的是九王爺,那麼府里的人,肯定都是要出了拜見他的。是以蘇清蓮和柳如雲被告知去見連無心時,都帶著疑惑。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的架子,還需要我去親自伺候他嗎?」柳如雲悶在家中數日,早就不耐煩了,偏偏蘇清婉還遲遲沒有動靜,叫她有些著急。現在不知道哪里來的人,竟然還要她去拜見!

蘇清蓮也有些不悅,道︰「娘,她不過是一個女子,哪里能認識什麼大人物!我看她就是想要捉弄我們,不如我們不去了?」

柳如雲本想點頭轉身走,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神色不定的道︰「提到大人物……她好像不是認識一位王爺嗎?莫非是那位王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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