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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重返赤峰

方敏一看李春祥受了重傷,大喊一聲︰「旅座受傷了,保護旅座!」

衛隊長王明超一看眼珠子都紅了,兩只手提著兩把大肚盒子槍,他這種槍當時算是先進的,表面上看是個手槍,其實一摟板機十連發,跟小號的沖鋒槍差不多。

再看王明超大喊聲︰「弟兄,給我來!」他身先士卒沖上去了,他下手衛隊一看,我們營長都這樣,反正是個死,沖吧,「沖啊,殺呀,跟鬼子和漢奸拼了……」一下子士氣大振。

有道是一人舍死萬人難抵,這些衛隊雖然只剩下六七十人,但嗷嗷直叫,摧馬往前硬拼硬沖。

方敏的雙槍、沈亮的槍,槍法都很好,更特別的是廖大勇,小伙子二十多歲,戲子出身,有一身好功夫。他今天也豁出去了,一手提著手槍,一手拎一把鬼頭刀,一看李春祥在馬上不穩,他從自己的馬上飛身到李春祥上的馬上,一馬雙跨,遠了用槍射,近了用刀砍,像砍瓜切菜一般。

這幾個誰擋得住哇,眨眼間,鬼子和漢奸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沒死的一看這幫人太厲害了,四散奔逃,章軍吆喝不住。

就這樣,方敏等人保護著李春祥好不容易撕開一個口子,沖出了包圍圈。

遠處的渡邊真紀子一看勃然大怒,吩咐一聲︰「追!」

章軍和「二猛」不敢怠慢,帶人在後面緊追不舍。

衛隊長王明超一看,「你們掩護旅座先走,把這幫雜種交給我了,弟兄們,下馬,誰敢再後退一步,就地槍斃!」

王明超真是一員虎將,作戰十分勇敢,他帶頭跳下戰馬,手下的衛隊也紛紛下了馬,各找有利地形就作好了準備。

「弟兄們,沉住氣,讓鬼子和漢奸靠近了再打,節約子彈,提高命中率!」王明超沉著指揮,此時他一看手下的衛隊不超過四十人了。

這時,章軍帶著人就沖上來了,200米,100米,50米,「打!打狗日的,給我狠狠地打!」王明超一聲令,他的衛隊營就開火了。

章軍帶著孟科和孟杰等漢奸一百多人也不示弱,雙方各找掩體就對射起來,子彈呼嘯著來往穿梭,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

但是,章軍的後援人馬很快就沖上來了,有渡邊真紀子帶領的四五十名鬼子特務,還有建平城防旅柳復明派來的黃大全帶領的一個營,幾百人在後面兜著就包圍上來。

而王明超的40名衛隊死一個少一個,戰斗相當慘烈,近半個小時後,他們的子彈打光了。王明超和剩下的十二名衛隊端著刺刀嗷叫著沖入了鬼子和漢奸的隊伍,拼倒三四個鬼子和漢奸後,全部壯烈犧牲。

等鬼子和漢奸再整理隊伍準備再追的時候,李春祥和方敏等人早跑沒影了。

此時,天完全黑了下來,天空還 里啪啦地下起雨來。

渡邊真紀子和章軍等人率隊又追了一陣仍沒有蹤影,這才收兵回來。

這一切經過,宮本次郎押著董全看得真而切真。這可是真正的董全,而不那個漢奸替身。真董全一看,對面的李春祥被包圍了,肝腸寸斷,听他們的喊聲,董全心如刀絞一般。但是現在英雄被束縛了手腳,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特別是當董全看到方敏時,心里吃了一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心說敏兒還活著?這怎麼可能?她和錦兒那天晚上不是在車坐著沖下山溝了嗎?這是沈亮和王商都親眼目睹的,自己到山溝里認尸,都已經讓她入土為安、祭典過亡靈了,怎麼又死而復生了?

看來是我們都錯了,敏兒根本就沒死!真是老天保佑,我董全也不也死,只要老天能讓我再恢復自由,我要和敏兒一起找這些狗日的算總賬!

董全又看見李春祥、沈亮和廖大勇,心里既高興又難過還帶慚愧,什麼心情都有了。

按下他們暫且不提,單說方敏和沈亮廖大勇,三個人四把槍一口單刀,保護著昏昏沉沉的李春祥殺開一條血路,打馬如飛奔赤峰方向而來。

跑出十幾里地,天空就下起雨來,他們也顧不得這些,模著黑打馬繼續飛奔,一口氣又跑出二十里地,個個淋得像落湯雞,听听後面沒有追兵,看見路邊一有坐破廟,他們勒住絲韁,跳下馬把李春祥扶下馬來,進了破廟打算臨時休息一下,順便看看李春祥的傷得怎麼樣。

到了廟里,讓廖大勇在門口巡邏放哨,方敏和沈亮把李春祥背到屋內,輕輕地放到地上。

屋里漆黑一團,也沒火。但是這時的李春祥,已經奄奄一息了。方敏和沈亮呼喊了半天,李春祥也沒明白過來。

黑暗中,方敏用手一模,李春祥的後背及渾身全是血水,失血過多,這再一顛簸加淋雨,誰受得了。

方敏懂醫,可現在連火都找不到,什麼都看不見,想做手術搶救都難。治外傷的藥方敏身上倒是帶了些,但子彈不取出來,根本沒什麼用。實在沒辦法了,方敏把藥箱打開,把藥面倒到李春祥的傷口上,把軍裝撕下包扎了傷口,做這些的時候,李春祥跟睡著了一樣,沒有一點反應,方敏就感覺到不妙。

等忙完以後,再看李春祥呼吸和脈搏越來越微弱,最後,心髒永遠停止了跳動。

「旅座,旅座——,旅——座——」兩個人扶尸痛哭。听到哭聲,廖大勇就知道不好,從外面也跑進來了,三個大哭一場。

哭罷多時,三個人冒著雨,在破廟附近,挖了個坑,把英雄的尸體草草掩埋了。

沈亮問︰「方敏,廖大哥,下一步我們去哪兒?」

廖大勇說︰「我們火速回赤峰,讓項團長和吉團長發兵,為旅座報仇雪恨……」

方敏想了想說︰「不妥,你們倆想想,不管什麼原因,董全現在有了重大嫌疑。那麼李成勇、尚氏二杰、田凱、海氏弟兄等等,我們這些患難弟兄音信全無,生死不明,我懷疑里面有更大的陰謀。

來時李旅長說得明白,柳復明到建平重新任副旅長。柳復明是個什麼人,我想你們倆比我更清楚。而且我還听說,成萃蓮從赤峰來到建平仍然是警察局長。成萃蓮跟李旅長和我們都是死仇,當初她的親佷子成德修被李旅長在赤峰當場槍斃,這個茬她能忘得了嗎?如今她和柳復明同處一城,狼和狽在一起能干出什麼好事嗎?

還有,第一次長興峪之戰為什麼失敗了,而且還敗得那麼慘?我表哥于海鵬全軍覆沒,我和沈亮還有王商僥幸逃得條活命,歸根到底,這都是因為柳復明和林曉偉從中搞鬼;後來,他們又搬弄是非發動兵變,企圖把李旅長和董全等人一網打盡,後來事情敗露,萬師長下來調查,林曉偉伏法,成萃芝倒戈,柳復明被送到省城軍事法庭,這又戲劇性地復出,他們能善罷甘休?

因此,建平的兵權現在肯定落到了柳復明的手里。這個柳復明很可能已經投降了鬼子,跟章軍一樣當了漢奸,包括成萃蓮也有這個可能。我想董全出事,我們密林遇伏,這些問題肯定出在柳復明和成萃蓮的身上。由此看來,現在的赤峰恐怕也不一定安全了……」

沈亮點點頭說︰「方敏說得有道理。」

廖大勇說︰「能嗎?吉團長和項團長可是李旅長的老部下,臨來之時,他們親自叮囑的……」

方敏說︰「我也只是分析、猜測,並無十分把握。這樣吧,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然後連夜趕往赤峰探個究竟,我也希望赤峰平安無事……」

三個人點頭,在這破廟里依著牆,眯一了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深秋的夜相當冷,而且他們都穿著濕衣服,盡管都使勁兒擰過了,但也很難受。等那陣難熬的困勁兒一過,他們再也睡不著了。

此時,外面的雨也停了,三個人抖擻精神,出了破廟飛身上馬直奔赤峰而來。

跑了能有兩個多時辰,戰馬累得渾身汗,他們三個人的衣服早被風吹干了,天灰濛濛亮時,他們遠遠地就看了高高的赤峰城牆。

為了穩妥起見,三個人把馬拴在小樹林里,步行悄悄地向城牆靠近。十幾分鐘後他們看清楚了,天還沒亮,城門就早早地開放,有不少當兵的套著馬車,出車進去的,忙得不亦樂乎。

往車上一看,三個人是大驚失色。就見車上裝滿滿的,堆得老高,全死尸,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提鼻子一聞,一股血腥味加夾著燒焦味兒,彌散在清輝的空氣中,直刺人的鼻孔。

三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知道赤峰果真發生了變故。一商議,三個人又退到了樹林深處,靠著大樹,三個人閉目養神。

到了上午九多點鐘,三個人又起來了。再看赤峰城門,又恢復了正常。城門開著,老百姓三三兩兩進進出出的,城門口旁邊圍了一群人在看什麼,指指點點,議論紛縱。城門口還有幾個當兵的,端著大槍站在那里維持秩序。

三個人把軍裝月兌了,這才要上前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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