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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激戰小松崗(下)

董全一看有機可乘,往前一躥蹦起來三四尺高,對著渡邊真一一個力劈華山就下來。

這小子剛躲開海寬的當頭一刀,手中的刀又去招架海林的刀了,再想躲董全的刀已經來不及了。他本能地把頭一歪,董全這一刀實實在在就給他劈上了。這一下,斜肩帶背給他的身體來了個黃金分割。

再看渡邊真一一聲慘叫,摔倒在地,手中的戰刀飛出去多遠。董全這一刀真厲害,從右肩膀到左腰眼處,幾乎硬生生地給渡邊真一劈開了一半。那還活個什麼勁兒啦,這小子當場斃命。董全力氣真大,這還是一只手的杰作,要不是他左手受傷,若兩只手用勁兒往下劈的話,渡邊真一真的就成兩半了。

海氏弟兄一看,心里也吃了一驚,心說這董全的能耐長進了不少,單手的力劈華山我還是第一次見,使得干淨利索,真是獨創。

兵是將之威,將是兵之魂。渡邊真一這一死,鬼子和漢奸們可就沒了主心骨了,特別是這支騎兵自入侵中國以來還沒吃過敗仗,可以說,渡邊真一是這支騎兵心目中的神,今天突然慘死,他的手下一看全都懵了,士氣大挫,再也無心戀戰了。

打仗就是這樣,主要憑借的是士氣,兵無斗志,吃敗仗是必然的。鬼子和漢奸士氣一挫,董全這邊卻大受鼓舞,士氣高昂,不管是當兵的還是當官的,此時都像是注射了興奮劑一樣,格外勇猛。董全指揮著又發起一個沖鋒,鬼子和漢奸可就抵擋不住了。章軍、二猛和鬼子的其他指揮官指揮不靈,這就叫兵敗如山倒。「嘩——」還剩二百來名人馬的鬼子和漢奸像退潮一樣就敗下去了。

往哪跑呢?當然是往回跑,因為鬼子和漢奸現在還沒糊涂,他們知道後面有長田的聯隊,那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心骨。鬼子和漢奸在前面跑,董全帶人在後面追殺。

章軍他們跑出去十多里,迎面正踫上長田的聯隊。章軍他們趕緊收拾殘兵敗將來見長田和藤田,容等報告完了,長田和藤田也傻了。「巴嘎,……」特別是長田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對他來說這殘酷得有點兒不可思議︰自己的王牌騎兵中隊還有上百名漢奸配合,從離開他們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就遭受如此慘敗,三百多人馬損失三分之二,只剩下一百多人,還幾十名掛彩的。最使長田痛心和不能容忍的是,他的得力干將渡邊真一在這場大戰中陣亡。太慘了!怎麼可能?……巴嘎,這些個支人,殺光他們!來呀,給我沖,射擊!炮兵準備——開炮!」長田到了現在像瘋了一樣,幾乎咆哮了。

可他的話就是命令,首先,這些敗下來的鬼子騎兵和漢奸一看長田的聯隊來了,一下子又來了精神,一撥馬又向董全的追兵沖過來。他們的後面就步兵大隊和機槍中隊,一時間人喊馬嘶,亂槍齊發,還有擲手雷的。再看董全的騎兵這下可吃了虧了,沖在前面的紛紛中彈落馬,成排成排的往下倒,也亂了陣腳。

董全一看不好,鬼子的聯隊上來了,人太多了,硬踫硬肯定要吃虧,因此,他趕緊下令,撤!快撤!董全帶著騎兵撥馬就跑。這次輪著董全他們跑了,鬼子和漢奸們在後面就追。

很快,鬼子的擲彈筒和山炮叫喚開了,炸彈呼嘯而來,炸得路面到處是彈坑,戰馬驚得  亂叫。炸得土石亂飛,樹木起火,濃煙四起。

董全帶著他的騎兵冒煙突火拼了命往回跑,好不容易跑出十五里地,仍沒甩下鬼子的追兵,因為長田氣壞了,這次鐵了心要把讓他蒙羞的這支騎兵給徹底消滅,否則他順不過這口氣來。這才下令所有人馬在後面窮不舍,一邊追一邊打炮。

董全這一路上也是損失慘重,但哪有時間停下來查點傷亡人數呀?到了再現在只有跑了,跑出一個是一個。不過,董全也不是沒目的地跑,他也知道前面不遠處就是旅長李春祥的大部隊,如果他們能及時趕上,還怕鬼子的聯隊嗎?

果真不出董全所料,董全他們跑出去不到二十里,便遇上了李春祥的大部隊,雙方兵合一處。董全簡明扼要地把剛才激戰的經過說了一下,並提醒李春祥說,長田的聯隊已經追過來了,請趕快做好御敵準備。

「好,你們干得不錯!打出了我們的士氣,剩下的交給我了,我等長田已經多時了!……」李春祥說完充身後吩咐道,「快,就地挖戰壕,修築工事。炮兵作好準備!……開炮!」

李春祥來時拉著十幾門火炮呢,此時派上用場了。這一路的急行軍把這些炮兵給累壞了,也氣壞了,可到了他們出氣的時候了!因此炮兵營此時把氣都撒到長田的聯隊身上了。李春祥一聲令下,這些火炮可就發開威了,炮彈像雨點一樣,瀉向長田的聯隊。因為鬼子和董全你追我趕的,像拉鋸一樣,雙方的距離最遠時也不超過十里地,不用測算,準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炮是戰爭之神,剎那間,地動山搖的,打得硝煙彌漫。章軍的漢奸隊和鬼子的騎兵不過百人在後面緊緊追趕董全的騎兵,打算報一下仇。但追著追著他們不追了,一看對面來了大部隊。還得說章軍反應快,一看不好,撥馬帶著人跑了,還沒跑出一里地,李春祥的炮擊就開始了。這些鬼子和漢奸又是一陣的傷亡。不過,章軍這小子命真大,帶著殘兵敗將很快便跑回長田的聯隊。

長田聯隊此時離李春祥的部隊也就是六七里地遠。長田帶領大隊人馬剛追到這里,就听到對面不遠處有炮彈呼嘯的聲音,正在他納悶之際,心說,哪里打炮?董全是支騎兵啊,他哪來的炮哇?不對,難道是他們的援兵上來了,因此,他趕緊下令停止追擊。

可是命令剛下達,李春祥的炮彈也飛過來了,由于距離遠,炮彈落得不太準,但一時也炸得煙霧四起。長田趴在地上,用望遠鏡向遠處觀看,就見李春祥他們正在挑壕溝,修工事。長田趕緊下令,就地隱蔽,同時他命令山炮中隊,集中火力,向對面猛轟。就這樣,雙方進行了近半個小時的炮擊,各有傷亡。

半小時後,長田的聯隊兩千多名鬼子向李春祥的陣地發起猛攻,李春祥指揮人馬則給予迎頭痛擊。打退了鬼子三次進攻後,雙方暫時進了休整相峙階段。

其實,李春祥的人馬沒有鬼子的多,他的旅總共是十一個營三千六百余人,除去于海鵬帶去兩個營全軍覆沒,又留下一個營守住赤峰,再除兩個營鎮守長興峪之外,董全的騎兵營傷亡慘重,此時他的陣地上只有五個營的兵力,人數不足一千八百人。而長田的聯隊,不算漢奸和已經損失的兩三個中隊,還有二千二百來人,兵力差著好幾百呢。再說「三田聯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戰斗力極強,要不也稱不上日本關東軍的精銳部隊。李春祥的部隊戰斗力雖強,但跟長田的聯隊比在一起遜色不少。綜合這些因素,李春祥的部隊佔了下風,根本無力向長田的聯隊發動攻擊,只能堅守待援,等待戰機。

到了晚上,雙方都打累了,誰也不再開戰了。一時間,這里的夜顯得格外的安靜,除了站崗的哨兵之處,都停止了活動,就地休息。不遠處鬼子的陣地上不時閃過幾道手電的亮光。

李春祥站在陣地上,身後跟著一群副官和勤務兵,他看看鬼子的陣地又抬頭看了看天。天氣格外晴朗,滿天的星斗像頑皮的孩子眨著眼楮。李春祥點了一支煙,煙火明滅處吐出團團煙霧,卻吐不盡他心中的愁雲和怒火。

媽的,柳復明和林曉偉這兩個雜碎在干什麼呢?你讓老子來支援你們,如今我長途跋涉到了這里就眼鬼子交上火了。這都打了半天了,你們他媽的還縮在王八窩里裝聾作啞?這里離建平充其量也就是五六十里吧,我和鬼子炮擊了這麼時間,地動山搖的,你們他媽的能不知道?……難道你們兩個想把我當傻小子使喚,故意使壞在一旁看我的哈哈笑?要是那樣的話,等打完這一仗我李春祥饒不了你們這兩個王八蛋!

「來人!把董營長給我叫來!」李春祥想到這里充手下大喊一聲。

通信兵答應一聲,不一會兒,董全來到李春祥近前,給旅長見禮之後規規矩矩地站好听候命令。

「董全——」

「到!」听到李春祥喊自己的名字,董全把腰板一大拔聲答應。

「休息得怎麼樣?手上的傷好些了嗎?海氏弟兄怎麼了樣?」李春祥見到他關切地問。

「報告旅座,我很好,這點兒傷不算什麼。海氏弟兄主要是勞累和饑餓所至,現在已經好了,多謝旅座掛念。有什麼任務旅座盡管吩咐,董全在所不惜!您就下命令吧……」董全非常尊重李春祥,不只是因為李春祥是董全的頂頭上司,更重要的是李春祥一身正氣,而且沒有官架子,對董全還有知遇之恩。

「好!是這樣,目前敵眾我寡,時間長了對我軍不利。據我所知,遼城那邊還有鬼子一千多人,那是吉田的大隊,他們得知長田的處境後必然前來增援。如果吉田的大隊或者其他路的鬼子開來,我們盡管有長興峪可守,但到那時再想殲滅長田可就不易了。眼前最有利的是,柳復明和林曉偉他們帶兵從建平出發,從後面襲擊長田的聯隊,我們從前攻擊,這樣,長田必敗。然而,這兩個龜孫不知道此時在干什麼,閉門不戰,這不是坐失良機嘛,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我想讓你帶幾個硬人連夜繞道到建平,見到這兩個雜碎陣說利害,務必讓他們發兵,越快越好……」李春祥說完,看著董全的反應。

「遵命!旅座,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把救兵搬來!」董全說話辦事一向喜歡斬釘截鐵,絕不拖泥帶水。說完他帶著海氏弟兄和田凱又挑了十名士兵,十四個人都騎著馬連夜出發了。不料想,董全這一去好比進入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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