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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劫法場III

黃子厚意外發現,警察後面督隊的兩個騎馬的正是陳氏弟兄,再也壓不住了滿腔怒火,一著急到宏發廣場解救方敏等人的任務他就拋到腦後了。還沒等陳氏弟兄來到他近前,黃子厚便急不可待地撥出盒子炮對著這兩個人的腦袋「啪,啪」就是兩槍。

距離是不遠,但由于人多雜亂,而且這陳龍在外面,陳虎在里面,兩個人幾乎是並馬而行,黃子厚這第一槍打得真準,一下子給陳龍來了個大揭蓋,陳龍連一聲也沒吭就死于非命,死尸體裁于馬下。可陳虎這小子鬼得很,槍聲一響,這小子就知道不好,肯定有人偷襲,于是趕緊臥倒在馬背上,黃子厚第二槍沒打著他,這小子摧馬就跑。

幾乎是同時,黃子厚手下的三十名弟兄一看,大當家的都開槍了,我們也打吧!紛紛掏出家伙在這幫警察的側後面就下了手了。「啪啪,啪啪啪……」頓時槍聲大作,有好幾個警察還有兩個騎馬的被當場撂翻。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竄了,這些警察也不往前跑了,趕緊回過頭來嚷嚷︰「哪里打槍?有土匪!快還擊!」

街道兩旁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呢,槍聲和喊聲一響,他們四散奔逃。有的警察不知道目標就往人多地方放槍,有的警察一看同伙死了嚇得也跑了,警察的隊伍可就亂了。

黃子厚一看,既然是這樣了,那就打吧。「弟兄們,給我打!可勁兒給我揍!」「啪啪啪……」他和三十名弟兄就朝警察群中放開槍了。一時間,槍響如爆豆。

這些個警察平時他們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可以,跟這些土匪正面交鋒他們還是第一次,別看人數不少,但怕死鬼很多,放躺下一個都得嚇跑兩個三個。這些警察一看,我的個媽呀,這土匪也太厲害了,能有幾十號都拿著槍對著自己直放,都不怕死。再看自己的同伙紛紛倒下,去他娘的,趕緊跑吧!大部分都四散奔逃,還有一部分不怕死的,找有利的地形跟黃了厚他們對射起來。

黃子厚一看只打死了一個陳龍,陳虎跑了,眼珠子都紅了,大喊一聲,帶頭沖向警察群。他這一身先士卒,三十名弟兄一聲吶喊也沖過來,這一下這些個警察可抵擋不住了,跑得慢的都死在了亂槍之下,不一會兒,大街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二十多具尸體。

陳虎往前跑了幾步偷眼一看,襲擊他的正是飛虎嶺上的二當家的黃子厚,這小子嚇得魂不附體,再看自己手下的警察根本抵擋不住,干脆我也跑吧。于是這小帶著一二十個警察打馬就跑。但陳虎現在頭腦很清醒,他知道黃子厚以沉穩著稱,他既然敢公然來赤峰鬧事,這說明他們有充分的準備,銀號那邊的槍聲肯定跟他有關,說什麼我也不能去往那去,他們愛怎麼搶就怎麼搶吧,反正搶的不是我的錢,保命要緊。否則我帶這幾個人去了,非被他們包了餃子不可。想到這里,陳虎一撥馬帶著人鑽了小胡同又往宏發廣場而來,因為他知道這里比較保險,為了抓住董全方敏他們,坐死于海鵬的證據,成德修和馮至善在這周圍而下了天羅地。這個主意是他們哥倆出的,陳虎當然清楚。

黃子厚領著人在後面緊追不舍,心說,你今天就是鑽到耗子洞里我也得把你給摳出來,我非要為大哥黃子山和那二十名死難的弟兄報仇不可。

陳虎他們雖然騎著馬,黃子厚是步行。但這里離宏發廣場很近,馬的腳程是快,但根本施展不開,而且他們鑽的是胡同,因此,跑了一圈也沒把黃子厚給甩下來,反而他身邊的警察死傷了幾個,現在連自己算上也只有十來個人了。

這時,陳虎就來到了宏發廣場的北入口處。陳虎一看,行了,到這里算是到家了,我們的重兵都在這里呢,有上百名警察,還有城防團的幾百官兵等著呢。你黃子厚不是厲害嗎,你敢追來試試,你隨便會有多少人?該我為哥哥陳龍報仇了,一想到他哥陳龍死得那麼慘,這小子既傷心又害怕。

等陳虎帶著十多個殘兵敗將進了宏發廣場,他傻眼了。這里更亂,人們你推我擠,倒地無數,被槍打死的,被刀砍死的,還有被弓箭射死的,被踩踏至死的,怎麼死的都有,到處是尸體,到處是血水。再往人群中看,也分不清哪是土匪哪是便衣警察了,反正穿警服的警察是沒了,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幾百名官兵在哪呢?再一看他更加目瞪口呆了,不但官兵沒影子了,就連廣場中央的台子上也亂七八糟了,橫躺豎臥著幾十具尸體,血流遍地,于海鵬和他們一家人不翼而飛,而且成萃蓮和馮至善也無影無蹤了。再一看台下不遠處,有搏斗的,有逃命的,有躺地上的慘叫的,那個亂勁兒就甭提了。心說,王八蛋,怎麼搞的?這麼好的妙計,這麼周密的布置,怎麼會弄成這樣?!把我哥還給搭上了,想到這兒他還嗚嗚哭了幾聲。

這時陳虎身後的槍聲又響了,驚得陳虎回頭一看,是黃子厚帶著二十多名兄弟真追過來了。再看自己身後的十來個警察也不知都跑哪去了,而且別人都在地上,他在馬上目標太大了,而且這里太亂了,馬也跑不開呀,陳虎趕緊跳下戰馬想鑽進人群溜之大吉。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向黃子厚他們放槍,正跑著腳下一個沒留神被一具死尸絆了一腳,「撲通」一個狗啃屎就摔那兒,門虎好懸沒磕掉,手槍也給摔出去了。這小子也顧不得疼了,趕緊爬起來那意思是撿起地上的手槍再跑。可是他剛爬起來便愣住了。原因是他抬頭一看,在他前面兩丈遠處正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渾身是血,手里拿著一把大刀,刀上剛砍完人,那鮮血順著明晃晃的剛刀滴滴答答直流,正盯著他,這個人正是董全。陳虎一看是他,嚇得渾身一哆嗦。

此時,董全也把他給認出來了,咬著牙並不答話,跳過來一個斜肩鏟背就是一刀。感情這陳虎並不是飯桶,他出身綠林,手底下也有兩下子,一看刀來了趕緊來了個大哈腰躲了過去,無心戀戰的他扭身又跑。可剛跑了幾步,他又站住了,前面站著尚氏二杰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兩個人多猛呀,三下五除二又把陳虎扔了倆跟頭。陳虎一看此路不通,一轉身又往後跑,可也沒跑幾步,前面李成勇和廖大勇兩把刀等著他呢,沒兩個照面,陳虎胳膊上挨了一刀,差點讓廖大把膀子給他卸下來,這小疼得呲牙咧嘴,磨頭又跑,可這次只往前跑了兩步便跑不動了,再一看董全一刀正砍到他脖子上,腦袋一下子跟脖子分家了,然後董全飛起一腳把沒有腦袋的尸體給踹飛了。鮮血濺得董全臉上身上都是,董全抹了一把臉,默默地念叨︰「大哥,小弟總算為你和弟兄們報仇了,你可以瞑目了……」說著眼圈一紅眼淚下來了。

這時廣場上人越來越少,老百姓拼命地逃生,警察死的死跑的跑,北面大半個廣場只剩下他們弟兄五人,南面廣場還有不少人,好像還有人在打斗。但這五個人也顧不得許多了,驟在一起,累得吁吁直喘粗氣。因為馮至善在廣場中布了上百名警察,大多數是便衣,董全他們手槍中的子彈早打完了,用刀又搏斗了半天了,董全的胳膊上和李成勇的小腿上都掛了彩了。但二人已經殺紅了眼了,都不知道疼了,死傷在他們五個人手下的警察連他們自己也記不清了。

這時,黃子厚帶著二十多弟兄也趕到了,弟兄們在這種場合相見,高興得眼淚都下來了。

董全一看見黃子厚和眾弟兄,就是一愣︰「二哥,你們怎麼來了,難道你我弟兄是在夢中相見不成?」

「哎呀,兄弟,別提了,是這麼這麼一回事……」黃子厚就把方敏如何任性下山,自己如何解勸都無濟于事,最後不得已才來赤峰接應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

董全一听,急得直跺腳,他最了解方敏,她的脾氣和性格跟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對方敏他是又氣又愛又心疼。心里就埋怨起來,方敏呢方敏,你現在不是單身一人了,你是我董全的妻子,畢竟懷有身孕,這處場合你怎麼能來呢?我知道你和你表哥關系不一般,但總得考慮一下後果吧?你縱使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我和我們的後代考慮吧?但現在方敏他們四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體,董全哪還有心埋怨?心里像著了火一樣。

黃子厚提醒道,陳龍已經被我殺了,又死傷了這麼人,估計城防團的軍隊很快就會開過來,我們得快走,遲了就來不及了。哪知道黃子厚話間剛落,南邊就傳來了槍聲和喊殺聲,正是成德修率領一個連的軍隊開過了來︰「在那兒呢,追,快追,別讓飛虎嶺的土匪跑了……啪,啪啪……」

董全和黃子厚一看不好,趕緊帶領二三十名弟兄逃跑,黃子厚說︰「快,往北城門口,那里有人接應我們……」說著他們便鑽了胡同。拐了兩道胡同,迎面正好踫上趙得標帶著二十名弟兄過來了,原來他們在銀號附近放了一通槍後,銀號里面的人嚇得都尿褲了,但趙得標他們這次不是為了劫財,等了半天也沒引來警察,納悶之余他們只好鑽胡同往宏發廣場趕,正巧踫上董全他們。于是他們兵合一處,又湊了五十來人往北城門沖來。

後面追兵的槍聲不停地響起,他們玩了命奔跑,追兵越來越近,槍聲越來越密,董全他們隊伍後面的人邊還擊邊跑,不斷有人中槍倒下,好不容易把追兵甩下,來到北城門附近。黃子厚回頭一看自己的人馬大約還有二十來人,心說,這下行了,有章軍在城外接應我們。說不定他們已經把守城門的官兵趕散了,在這里正等著我們呢,只要能一出城,我們這幾十個人就算有活路了,雖然沒能解救得了方敏,但把陳氏弟兄給宰了,把董全等人給救回來了,收獲也算不小……

等董全和黃子厚等人沖到城門口處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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