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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歐日水陸聯軍

馬頓?特羅普站在「海上公爵」號的前甲板上,望著三分之一里外的那艘「海上君主」號,看著那些在甲板上跳躍歡呼的中華革命軍的水手們,他不覺已老淚縱橫。

看到馬頓?特羅普居然也會流淚,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心里暗暗感嘆這個老家伙實在是太老了,並小聲問馬頓?特羅普︰「上將先生,我們是不是把‘海上君主’號擊沉呢?」听到說話聲,馬頓?特羅普終于緩過神來,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用雙手揉了揉眼楮,說道︰「你說什麼?米歇爾先生?」

「我是在問您,我們是不是趕過去,將落入那些野蠻人手里的‘海上君主’號給奪回來?如果無法奪回,那麼按照海軍的傳統,就必須將其擊沉!」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耐心的說道。

「你說什麼?擊沉我的‘海上君主’號?」馬頓?特羅普有些憤怒了,「那你還不如把我先扔到河里去!」

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終于再次領教了這個老頑固的脾氣,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象是又回到了從前在這個老頑固手下當見習軍官的時候。他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提醒馬頓?特羅普︰「上將先生,你必須承認,現在的‘海上君主’號已經不再是荷蘭戰艦隊的旗艦了,如果放任其落入敵人的手中而不管的話,恐怕會嚴重損害荷蘭海軍的榮譽,所以我們必須將它擊沉!」

「難道一定要把她擊沉嗎?為什麼不能奪回來?」馬頓?特羅普仍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旗艦被自己的艦隊擊沉。

「上將先生!」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的語氣已經開始變的嚴厲了,「您向下游看看,那些運輸船隊正在遭受著怎樣的屠殺?可是,你卻要讓我們去奪回一艘無法移動的戰艦!」

馬頓?特羅普回頭向下游望去,他看見那些荷蘭的運輸船正靠在長江的南岸,一邊承受著中國戰船的炮火轟擊,一邊仍在卸下少量的步兵,而那些被派去支援運輸船隊的荷蘭戰艦也正與眾多的中華革命軍的戰船們糾纏戰斗根本無暇顧及那些運兵船。

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面前的這位盟軍最高指揮官,他盡量壓住心頭的怒火,用盡量平和的聲音說道︰「上將先生,你必須面對現實,我們不能再心存幻想了,我們的士兵正在大量的死亡。」

馬頓?特羅普蒼老的面容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我的意見的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回頭對向井說道︰「請恕我直言,我和上將先生都認為你們已經不可能從這里沖到上游去了,所以我們認為你們應該立即放棄這個佔領中國臨時首都的計劃,趁著中華革命軍的軍隊的大反攻還沒有開始,趁著夜色籠罩著大地,你們應該立即上船,由我們送你們回國,讓那些士兵們能活著回家去跟家人團聚。我們荷蘭艦隊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你們上船了。」

「不!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先生,你太不了解我們日本人了!」向井有些嘲笑的說道,他看著遠處與中國戰船糾纏在一起亂轟的荷蘭戰艦旁邊的那些運輸船將大量的日本軍隊卸下來,「我們日本人是不會撤退的,我們會佔領支那的。」他臉上露出了剛毅的神情。

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說道︰「我的艦隊還有二十艘船,如果我們能盡快趕去的話,也許能救出很多運輸船,所以,我們必須先將‘海上君主’號徹底擊毀!」他見馬頓?特羅普低頭不語,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便下令道︰「上將先生已經決定了!從現在起,‘海上公爵’號將成為偉大的荷蘭戰艦隊的旗艦!現在,我命令,降下分艦隊的旗幟,升起上將旗!」

在水兵們的歡呼聲中,象征著荷蘭戰艦隊旗艦的艦隊上將旗在「海上公爵」號主桅桿上迅速升起。

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將劍向上游一指,說道︰「全體注意!向‘海上君主’號行駛!用最猛烈的火力將它擊毀!」

夜幕籠罩著整個大地,不論是陸地還是長江,全都黑沉沉的,若不是天上還掛著一輪明月,而那月光仍毫不吝嗇的照在地面上的話,恐怕人們很難分出哪是陸地,哪是長江。

經過了一天的激戰,日荷聯合部隊與中華革命軍軍隊的鏖戰終于在夜幕降臨時暫時終止,雙方各自收攏兵力,進入休戰狀態。不過,在兩支艦隊之間的江面上,仍不時有幾條處于敵對狀態的船互相向對方放幾炮,因此在夜色中還可以偶爾看見炮口的閃光,並听見開炮時的轟隆聲,不過由于兩軍艦隊將距離拉遠到對方炮火無法打到的地方,放出的炮火也不能射到對方的船艦上,只是距離遠遠的江面上冒出了一個個的水柱。

荷蘭戰艦隊掩護著損失慘重的運輸船隊停泊在長江下游,緊臨著南部江岸,而日軍的步兵部隊則龜縮在荷蘭戰艦隊的周圍,借著荷蘭戰艦大炮的猛烈火力掩護自己。

施瑯的船隊則在荷蘭戰艦隊的上游五里處游弋,警戒著長江江面,以防荷蘭戰艦突破長江,向南京進攻。由張華漢率領的中華革命軍第一師全體士兵五萬多人與一萬海軍陸戰隊士兵則列陣于施瑯船隊的後方一里處,一邊監視著下游的日軍動向,一邊全力挖掘壕溝,準備將日軍西進之陸路切斷。

這場慘烈的遭遇戰已經使雙方有些筋疲力盡了,所以他們都停止了進攻,誰也不會在夜間輕易出動,尤其是日軍,由于他們對于這里的地形並不熟悉,而且模不清中華革命軍軍隊的虛實,所以他們更是一動也不敢動,而且在日軍內部爆發了一場關于戰術與行動方案的爭論。作為日軍的遠征軍總大將,松平信綱現在非常的焦躁,他對于白天戰斗中的失利非常的惱火,他既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失敗,但又不願意接受向井等人的建議。

向井和酒井忠清都認為,既然現在前方的水路和陸路都被中華革命軍軍隊給堵住了,那麼原來直接偷襲南京的計劃就行不通了,所以現在日軍必須改變行動方案,轉攻中國沿海重地,攻佔並穩穩的守住一小塊兒靠海的地盤,等候日本國內派來的援軍。

但松平信綱卻不這樣看,對中華革命軍實力一點都不知道底細的他認為中華革命軍的軍隊的戰斗力雖然強悍,但人數並不多,假如這只中華革命軍的軍隊沒有任何援軍的話,那麼只要日軍能把眼前的這支中華革命軍的軍隊打垮,就可以向南京發動進攻,攜勝利之威,一舉攻破南京城,以南京城為依托攻打杭州和北京,待抓住中華革命軍的那司令黃子牙之後,就用他迫使中華革命軍屈服,至于向井說的什麼中華革命軍有百萬軍隊,他認為是向井因為害怕而夸張中華革命軍的實力,而在日本國內的時候向井對德川將軍說了中華革命軍只有十幾萬人,松平信綱認為向井那時候說的才是真話。

由于日本國內尊卑有別,等級觀念很強,所以酒井忠清一見到松平信綱反對改變原定攻擊方案的態度堅決,他立刻就轉了向,隨聲附和著松平信綱的意思,這樣一來,深知中華革命軍虛實的向井立即變得孤掌難鳴,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松平信綱下令軍隊修築工事和木砦,準備與中華革命軍的軍隊打陣地持久戰。

不過,松平信綱的這個戰法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荷蘭的戰艦必須保護他的側翼,以防止中國戰艦的轟擊,所以,他便派人前去邀請揆一前來日軍陣地,準備與他商量協同作戰的問題。

當荷蘭艦隊派來的人抵達日軍陣地後,松平信綱等人卻驚奇的發現來人並不是那揆一,而是另外一位將領,看起來他比揆一年紀大的多,似乎差不多已有四十多快五十歲的樣子。松平信綱向酒井忠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詢問那荷蘭將領。酒井忠清向那荷蘭人深鞠一躬,問道︰「請問揆一先生怎麼沒有來?難道是他有要事需辦,月兌不開身?」

翻譯將酒井忠清的話翻譯給了荷蘭人,卻不料那人哈哈大笑,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松平信綱等人很是震驚。那荷蘭人說道︰「揆一這個膽小鬼!他居然拋棄了運輸船隊,獨自一個率領著分艦隊逃到下游。可是,即使是這樣,他的分艦隊仍然被熟悉長江水道的中華革命軍海軍艦隊給追上了,他的分艦隊損失慘重,有一半的戰艦居然被中華革命軍的人奪走了!剩下的也傷痕累累!這個膽小鬼,他簡直是玷污了荷蘭海軍的榮譽!雖然他並不是荷蘭海軍的軍官,可是他是分艦隊的指揮官,所以他必須負責!」他頓了一頓,有些戲謔的望著面前的幾個日本人,接著說道︰「你們如果想找揆一,那麼恐怕必須親自去荷蘭戰艦隊的旗艦‘海上公爵’號的底艙去了,因為揆一已經被艦隊真正的最高指揮官免去了一切職務,而且他在吃了三十鞭子後已經作為囚犯被關進了底艙,等艦隊回到荷蘭以後,他將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公正的審判!」

「什麼?」松平信綱有些震驚,他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問道︰「那麼請問,你們戰艦隊的最高指揮官是誰?為什麼他一直不肯露面?你又是誰?」荷蘭人抬起腦袋,高聲說道︰「荷蘭戰艦隊的最高指揮官是大名鼎鼎的馬頓?特羅普海軍上將!之所以讓他隱姓埋名,是因為他太出色了,怕會泄露情報,使得瓷器中國人有所防備。至于我嘛,我是馬頓?特羅普上將的學生,我的名字叫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現在我是整個艦隊的副指揮官,負責指揮重新整編好的分艦隊。」他得意的看了看面前的那些矮小的日本軍官,說道︰「現在我是馬頓?特羅普上將的全權代表,你們軍隊與荷蘭戰艦隊的聯絡以後將由我全權負責。」

「你是說揆一已經是個囚犯了?」酒井忠清不得不小心的再次求證一遍。「是的,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手腳都銬著鐵鏈,身上爬滿了臭蟲和老鼠的囚犯。」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盡量解釋的清楚一些。

听了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的話,松平信綱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又重新擺起了總大將的架子,高聲說道︰「我召你來是想向你傳達我的命令,明天我軍就將向敵軍發動總攻擊,到時候你們的大炮必須全力支援我軍,狠狠的向那些中華革命軍的軍隊轟擊!而且,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哪兒也不許去,必須留在這里保護我軍的側翼和後方!」

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面前的這位盟軍最高指揮官,他盡量壓住心頭的怒火,用盡量平和的聲音說道︰「請恕我直言,我和上將先生都認為你們已經不可能從這里沖到上游去了,所以我們認為你們應該立即放棄這個佔領中國臨時首都的計劃,趁著中華革命軍的軍隊的大反攻還沒有開始,趁著夜色籠罩著大地,你們應該立即上船,由我們送你們回國,讓那些士兵們能活著回家去跟家人團聚。我們荷蘭艦隊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你們上船了,這個事情我前面已經與你們的向井先生講過了,我不想再重復。」

「不!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先生,我還是那句話,你太不了解我們日本人了!」向井還是用他那有些嘲笑的眼神望著面前的這個高個子荷蘭人,「我們日本人性格很堅毅,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止我們去干完一件事情。只要我們認準了一個目標,那麼就是路途再艱苦,我們也要沖過去!因為前方有我們日本帝國需要的東西,有我們成功崛起所必不可少的東西!為了得到那些東西,我們不怕任何危險,哪怕全部人都死光,我們也絕不後退!」

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看了看松平信綱,松平信綱沒有表態,顯然他是同意向井的說法,他搖頭說道︰「奇怪的思維。我真是難以理解,假如連人都死了,那麼再珍貴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難道死人能把香料帶到上帝那里去?難道上帝也需要香料?」

松平信綱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你們這些西洋人確實是不會明白我們的性格的,你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他語氣變得有些凶狠,說道︰「我的命令就是這些了,你們必須執行。」

听到松平信綱那語氣不善的話,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搖頭說道︰「請您先弄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荷蘭艦隊與你們日本軍隊的關系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並非屬于上下級的關系,我們應該是身份平等的盟友關系,所以,您不能向我們下達這樣的命令,我們之間只能用相互溝通來解決分歧。」他頓了頓,又說道︰「您還必須明白的另一件事是,我們荷蘭運輸船隊為了掩護你們日本軍隊登陸,在中華革命軍艦隊的猛烈炮火下損失慘重,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船只報廢了,我們荷蘭艦隊現在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我們的水兵滿月復怨言,他們紛紛指責軍官的無能和政府的盲目冒險。如果他們听到您剛才的話,那麼我不能保證這些憤怒的水兵們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向井怕松平信綱將荷蘭人惹火了,不利于兩軍合作,于是搶著說道︰「請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先生不要誤會,我們其實是在請求你們支援我們的進攻,剛才雙方完全是誤會,這都是翻譯沒有將我們雙方的正確意思說出來,才使我們發生了誤會。」望著米歇爾?阿德林森?德?奈特那詢問的眼神,雖然那名日裔翻譯很想分辯,但他再回頭看看向井那凶狠的目光,他也只好將這個黑鍋背在身上了。

日軍高層與荷蘭艦隊代表的協商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最後雙方終于達成一致,決定等天亮以後,雙方協同進行一次攻擊,準備一舉消滅上游的中華革命軍的軍隊。

當日軍的營地上正在進行著秘密商議的時候,與他們在江邊對峙的中國軍隊的指揮所里也是燈火通明,張華漢與中華革命軍一師中的將領和海軍陸戰隊的將領們正在商議第二天的軍事行動。

經過白天的激戰,現在張華漢已經模清了日軍的人數和裝備情況。由于日軍是遠道渡海前來,因此他們並沒有攜帶多少馬匹,只有少數幾個將領騎著馬,也就是說日軍沒有騎兵,當然,整個日本也沒有多少騎兵。

其實張華漢更感興趣的是日軍的裝備情況,根據他在戰場上的觀察,他發現,日軍的裝備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以前在史料上看到的關于日本的記載好像這個時候日本最好的武器是雙管火統和火繩槍,他們因該還沒有使用燧發槍呢,而此時的日軍中燧發槍的數量明顯增大,其軍隊中只有一萬名手持長矛保護火槍兵的長矛手,其他的日軍部隊均為火器部隊,而且在他們之中居然還有大約一萬人手中的火器為先進的燧發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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