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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威風八面

走了一個時辰,都蘭遠遠看見自己的家園,早已成了一座巨大的兵營,等待中,一隊人馬看到他們,圍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你們寨主的妹妹,呼延都蘭,你去通報一聲兒……」

一個小隊長跑回了寨中,不一會兒,一群人簇擁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過來笑道,「都蘭妹妹回來了嗎?」。

都蘭用手遮住陽光,向西方的大門看了一眼,門口的呼延成威十分威風,身上穿著火狐狸皮做的大氅,頭上插著野雞羽毛,胯下是黑珍珠和波斯馬的良種後裔,得意洋洋地踏住馬鐙,斜睨著都蘭……

都蘭蔑視地看看粗壯的呼延成威,「哥,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呼延成威全然不知,哈哈大笑道,「怎麼了?妹妹?這個樣子不好嗎?」。

「我……沒想到,你有朝一日會把咱們從小成長的家變成一個土匪窩……」都蘭氣憤道。

呼延成威大大咧咧道,「我的目標是做吐谷渾的可汗,他慕容家能做的,我呼延家也能做!」

幾十個土匪一起喊道,「對,大王說的好,我們也能做……哈哈哈……」

呼延成威回頭罵道,「他媽的,誰讓你們搭腔,這是我妹妹,你們懂個屁……」

幾十個騎馬的土匪立馬噤聲兒,駭然退向成威的身後……

都蘭不以為然,責道,「哥,你好糊涂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讓生靈涂炭呢?你知道嗎?因為你的錯誤,多少家庭流離失所,多少吐谷渾牧民妻離子散,你是真的糊涂啊……吐谷渾叛亂的不少,但有沒有成功的?大不了你的軍馬和可汗的同歸于盡罷了,受苦的還是普通百姓……」

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是誰在這里聳人听聞啊?」

成威馬上熱情喊道,「舅舅?您來了?」

尉遲凌雲鐵青著臉,鬢發斑白的頭不住地搖晃著,騎馬繞過都蘭,在她側面停住,大喝道,「呼延都蘭,你又在這里說什麼呢?」

都蘭連忙施禮,允杰攥緊了武器,都蘭從容淡定地說道,「舅舅,我是覺得咱們吐谷渾的牧民太苦了,時時刻刻處在戰亂之中,民不聊生,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全都沒了……」

尉遲素雲高聲笑罵道,「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竟敢這樣詆毀我們的大事,來人啊,把她給我關起來……」

都蘭毫不示弱,抬高音量道,「尉遲凌雲舅舅,在都蘭心中,你是深明大義之人,你不就是覺得我大娘尉遲素雲受到的待遇不公平嗎?你心里認為大娘當年非常的不容易……」

都蘭停頓片刻,看看尉遲凌雲的反應,他已經握緊了刀,準備攻擊自己了,都蘭加快語速喊道,「作為一個武將的妻子,自己一個人在家里苦苦支撐全家,的確是非常不容易,卻被爹爹留在娘家,對于吐谷渾退婚的女人來講,是極大的恥辱,您是因為那個才反叛的嗎?」。

尉遲凌雲一下子愣住了,這些話說到了他的心里,他不知道這個小孩子是怎麼知道的,他低下頭,不再強硬,他原本就對都蘭沒有惡感,素雲對都蘭做的事兒,凌雲素有耳聞,所以,也感到理虧,可是,因為虐待庶生就廢掉正妻,吐谷渾沒有先例……

都蘭緩緩言道,「凌雲舅舅,那我就告訴你吧,這個事實的真相是什麼……當年,爹爹在沁香園捉到了大娘和趙德梁的奸|||情,作為男人來講,如果是你的妻子,如果是我的舅媽被你捉到了和別人在床上,你會怎麼樣?將心比心,你會認為你的妻子可憐嗎?」。

尉遲凌雲一下子僵在那里,他這時候才恍然大悟,他妹妹從來沒有說過呼延雷震為什麼這樣對她?每次問她,她都會痛哭不止,今天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冤枉了呼延都蘭和呼延雷震……

「我……我……」尉遲凌雲一時語塞,羞愧地低下了頭,高原刺目的陽光在雪的映射下,閃亮著晶瑩的光亮,尉遲凌雲低頭的身影在雪地驕陽下像一幅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都蘭又把尉遲素雲後來怎麼又謀殺了張媽,又怎麼做了哪些壞事兒全都告訴了他……

尉遲凌雲和呼延成威都驚呆了,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都蘭頓了頓,又說,「我在吐谷渾長大,渴望吐谷渾牧民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支持吐谷渾可汗是我的責任,我雖然身在大唐,但我的心始終在吐谷渾……」

沉默許久,尉遲凌雲才像一個做了錯事兒的孩子,聲音微弱地說道,「都蘭,我錯怪你了,請你原諒……」

「舅舅,您忠心耿耿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參與這些事兒干什麼?您和趙德梁不一樣,他是作惡多端,都蘭勸您趕快回您的尉遲府吧,我保證吐谷渾可汗不會遷怒于您……」

尉遲凌雲面紅耳赤,做了一輩子忠臣良將,今天卻讓都蘭這個小輩兒勸降,真讓他無地自容……

都蘭不再看他,轉向呼延成威,「哥,你也收兵吧,讓吐谷渾人為你的當可汗的野心死傷性命,你太自私了……」

成威瞪著都蘭,怒火中燒,「你……都蘭,你的心就從來沒有為我感動過嗎?我是那麼愛你,愛到了無法表達的地步,你可倒好,嫁了兩個男人,都沒有想到過我,為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就沒有喜歡過我呢?是因為我是私生子嗎?」。

都蘭淡然一笑,「不是,哥,我三歲時就說過,我是為曦皓哥哥而來,勢必做他的妻子,所以,您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如果你要是嫁給我做我的新娘,那怕你現在已經嫁過兩個男人,我依然可以回歸吐谷渾王庭……」

「哥,你這是何必呢?」

「我不管,既然已經反叛,就沒想過要好……」

「呼延都蘭,你不能……」允杰喊著……

「你……真是……冥頑不化……哥……強扭的瓜不甜……你何必這麼苦苦相逼?」

「我不管,不然,就算是戰死,我也決不投降……」

看著成威梗著脖子,都蘭沒有辦法,就答應說,「那好吧,我就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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