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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言不遜

卓不汗的真情傾訴感天動地,可惜,明繡听不到,她還在昏迷不醒……

正午時分,驕陽似火,外面傳來馬蹄聲,都蘭睡了一覺,精神了很多,慵慵懶懶地推開衾枕,喊道,「翠珠,你醒了嗎?」。

「郡主,我早醒了,我來了。」

「外面有馬蹄聲,看看誰來了?」

「我怎麼沒听到啊?有嗎?」。

「一定有,你去看看。」翠珠走出里間,推開外間的門,一股熱氣沖進門內……

和翠珠說著,都蘭起來梳洗打扮,走出里間,見卓不汗蹲坐在明繡的塌邊,睡著了,明繡也睡得很安穩,想到卓不汗一夜沒睡,都蘭輕手輕腳地自己動手倒水淨手洗臉,把頭發散開等翠珠為她梳妝……

「妹妹,都蘭,我來看你來了!」隨著一聲呼喚,高挑瘦削的獨孤飛鴻在可汗的陪同下,出現在門口兒……

都蘭被他們弄得措手不及,她只好披散著頭發,迎接尊使哥哥和曦皓哥哥。

「都蘭罪該萬死,披頭散發,不尊不敬,昨夜明繡師傅生病了,我們一夜沒睡,辰時才眯了個盹兒,睡過了……」

「明繡病了?」曦皓路過外間時,刻意看了一眼,卓不汗還趴在明繡塌邊睡著,可見他太累了……

進入里間,都蘭跪地賠罪,獨孤飛鴻笑了,「妹妹何罪之有啊?哥哥這幾日不在,听可汗說,你們經歷了幾重生死,我真後悔自己離開,你小時候哥哥不在,你歷險哥哥應該在啊!」

都蘭一下子眼楮都濕潤了,忽閃了幾下長長的眼睫毛,感動地回答哥哥,「哥,能夠和您相認,我已經非常幸福滿足,都蘭自小很幸福,爹爹疼愛,曦皓哥哥保護,白蘭妹妹真誠,現在又找到了父親和哥哥,喜出望外啊!」

飛鴻飛步過來扶起妹妹跪倒在地的都蘭,「都蘭,爹爹十幾年來沒有一天不在惦念你們母女,我也是兩次尋找,咱獨孤家有兄弟十個,獨獨沒有千金,你是咱家的至親寶貝呀,都蘭,隨哥哥回大唐吧,你畢竟是漢人,留在這里大漠沙如雪,我怎麼放心?」

都蘭哭了,「哥,我回不去了,風沙的吼聲讓我睡得安然,牛羊的叫聲讓我心醉神迷,我已經是大漠的一部分,我已經離不開吐谷渾了。」

「都蘭,爹爹想你想得肝腸寸斷,每天都站在思親樓上向西部極目遠眺,盼你回歸啊!」

始終默不作聲的可汗慕容曦皓這時終于按耐不住了,把激動的二人扶到桌邊坐下,三個人席地而坐,暢談抒懷……

「哥,你的事兒辦完了?」

「辦完了,飛馬急報,修改了給大唐皇帝的奏折。」

「哦?為什麼?」

「因為你呀!都蘭!」

「因為我?我上了你給大唐皇帝的奏折?」

「是啊!原本金明縣主懇求大唐皇帝把他的太平公主嫁給曦皓,知道了你和可汗的情意,哥怎麼也不該把這麼優秀的妹夫拱手讓給他人吧!」

獨孤的戲謔讓都蘭滿臉羞紅,含嗔地笑道,「哥,你別說得那麼可笑……」

「這還真不可笑,人命關天,天命難違,你知道嗎,都蘭?一旦大唐同意了和親,你就算和你的曦皓哥哥情投意合,也再沒有機會嫁給他做正妻了?到時候我豈不是成了棒打鴛鴦的罪人了?」

曦皓在一邊兒吃吃地笑著,好像這事兒和他無關,都蘭惱了,回哥哥道,「哥哥,您明明知道,還故意這麼說。」

「尊使,您真是把奏折改了?」

「嗯,改了,此行專程前往,就為改它,順便讓大唐皇帝封都蘭一個大唐的名號。」獨孤飛鴻鄭重其事地告訴可汗,不像在開玩笑。

「哦?什麼名號?」

「封我妹妹為都蘭郡主,可好?」

「我——本來就是啊?」

「那可不一樣,等等,要有區別,听我上奏的內容,請皇上封漢女獨孤芷蘭,現名呼延都蘭,吐谷渾郡主為大唐的寧邊郡主!怎麼樣?」

「這樣最好,唐與吐谷渾真正是一家親了。」曦皓不由得贊嘆出聲兒,都蘭側眸暗觀察,曦皓哥哥很少喜形于色,今天他喜笑顏開的樣子不正說明他愛自己嗎?想到此,都蘭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抬起深情的眸子,看向曦皓哥哥,曦皓也正在看她,兩人的目光恰好對上,都蘭醉了……

「都蘭,今天我們就在你這里用膳了,一會兒扎巴頓珠就把食物端過來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

「翠珠,把牆角兒那張桌子搬過來,放在榻上!」

「我馬上去,郡主。」

幾個人放了一張小桌兒在通鋪之上,圍坐桌邊,翠珠給都蘭梳好頭,一起用餐……

不一會兒,扎巴頓珠端了餈粑,女乃酪,鹽煮豆子等素食進來,一一擺放整齊,準備離開……

「扎巴頓珠,把外間的卓不汗和明繡叫進來,我們一起坐。」

「是,可汗。」扎巴頓珠轉身走出里間,向外間走去。

不一會兒,折返回來,回道,「可汗,卓不汗已經走了。」

「什麼?明繡師傅呢?」都蘭詫異地問。

「明繡師傅燒退了,說渾身乏力,請求躺上一會兒……」

「師傅昨夜熱得嚇人,就讓她好好休息吧!」都蘭言道。

「也好,尊使,寺中條件有限,朕又在吃齋沐浴,尊使見諒……」

「可汗不必拘禮,你我遲早是一家人,何必多做解釋?」獨孤飛鴻說完看了一眼都蘭,都蘭笑著推了一把哥哥,「哥,你不說這話不行?」

「不行,我還要交代慕容曦皓,好好待承我唯一的親妹妹,膽敢背叛,我定不輕饒……」

「哥,你說什麼?」

「曦皓,你是可汗,我妹妹交給你了,將來你必定會三妻四妾,夫人如雲,我妹妹縱然做王後,也不一定幸福啊!」

都蘭和飛鴻都望向正在進膳的曦皓,曦皓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他用力放下手中玉箸,盯著飛鴻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都蘭慌了……

「曦皓哥哥,我哥他有口無心,你——你不要這樣——」

慕容曦皓猛地站起身,伸出雙手,抓住獨孤飛鴻的衣領兒,眼楮像是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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