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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鐵血根據地 第五章 初會陳樹湘

老遠地看著幾個人圍著一團,而且有幾個明顯的不是穿自己部隊的迷彩服,李劍生幾乎想也不想,便猜知這幾個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陳樹湘、程翠林等幾個,因此那雙槍一下子就進了匣子,快步過來。那陳樹湘、程翠林等幾個紅34師的長,顯然已經得到李郅的提示,也趕緊走過來。

與想像中的一樣,陳樹湘是個不高不矮的精悍中年人,眼楮特別有神,一看就是那種真正的軍人。倒是程翠林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對。在李劍生的印象中,這做政委的人應該是文靜的、帶著眼鏡的弱漢子,卻實料不得也是一個精悍的中年漢子,威武逼人,年紀與陳樹湘不相當下。

李劍生笑呵呵地迎上去。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中央紅軍部隊啊,這幾個人,在歷史上雖是犧牲了,但那都是響當當的漢子。想到自己到底改了點歷史,救下了這些牛人,李劍生莫名地就有些興奮。因此,這真誠的微笑全部體現在他的臉上、那種激動則被他那豐富的肢體語言表露無遺。只是,才往前走幾步,那陳樹湘、程翠林等幾個穿灰布軍裝的紅34師長,卻先幾步過來,到得李劍生眼前,二話沒說,一齊敬禮,響亮地道︰「中國工農紅軍第34師師長陳樹湘、師政委程翠林、師政治部主任蔡中向紅三方面軍李劍生總指揮問好!」

正疾步前行的李劍生硬生生地停住。一怔。稍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以下屬身份在向自己行禮呢!哦,怪不得,自己都忘記自己身份了!自己可是堂堂第三方面軍總指揮,他們才是34師師長和政委、師政治部主任!自己方面軍總指揮比他們大上至少三級。要知,方面軍下面有軍團,軍團下面才是師!只是,自己沒想這些,有必要這麼等級森嚴麼?

想到這里,李劍生有些無奈。有心不在意這種所謂的禮節,但看看眼前幾個血染征衣的老紅軍正向自己行禮,卻只得將萬般的疑問和不快放下心頭,也舉手回禮,雙方這才握手談笑。李劍生卻不知,其實毛偉人、朱老總、周偉人等,平素倒一直與這些基層干部打成一片,部隊之前並沒有這種森嚴的等級觀念。但後來中央權力旁落,尤其肅反大舉動以來,紅軍部隊中的等級觀念才逐漸加強來的。不過,似陳樹湘、程翠林等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鐵血漢子,倒也不太在意這種等級。但今兒個不同,他們幾個可是真心實意地謝謝這個于危難關頭救下他們、救下34師的這位紅軍最年輕的高級將領!所以,幾個漢子可是真心實意地向李劍生行禮的。再說,李劍生的事跡,他們可是耳聞得熟,心中甚是仰慕,今日得見、並且受他相救,哪有不激動的?不過,陳樹湘、程翠林等人都是漢子,不慣作女兒般的惺惺之態,但這以下屬之禮向李劍生致敬,卻已經說明了很多。

李劍生不知這幾個紅34師的領導是這般心思,只道他們本是師級領導、而自己是方面軍領導,大伙才如此對自己的。如若知道了,這臉只怕會紅上半天!要知道,陳樹湘、程翠林兩個都是他很敬重之人。自己很敬重的人因為仰慕自己而向自己行大禮,這李劍生臉皮太厚怕也是接受不了!

還好,在場的幾個人都是爽直之人,見了禮,又互相介紹一回,算是認識了。李劍生听陳樹湘介紹34師政治部主任也叫蔡中,特意多看了幾眼,後來又笑道,自己的紅三方面軍,也有一個高級將領叫蔡中的,也是搞政治工作的老手,下一次可得把兩個蔡中給叫到一起來,看看哪個蔡中更厲害。這一席話,可把當下的幾個人都逗得大笑起來。

互相交流完畢,李劍生又仔細地問了紅34師的情況,得知34師雖然損失慘重,但好在骨干仍在,只是彈藥嚴重不足。李劍生點點頭,表示知情,心頭卻又飛開了︰歷史上,紅34師在觀音山受桂軍重創後,好不容易突圍,卻又不得不按中革軍委錯誤的命令,由板橋鋪向白露源前進,打算由界之南的適當地域渡過湘水。卻不知,其時板橋鋪、界等地已盡數落入敵人之手。34師主動再次投入敵人的圈套之中。這一回,34師被打殘,程翠林、蔡中等人陣亡。陳樹湘離余部撤退,路上又遇桂軍襲擊,被分割為幾股。陳樹湘率1000余人突圍,重入灌陽,彈盡糧絕,屢遭民團包圍、襲擊。12月5日,34師重上觀音山,再遭民團襲擊。陳樹湘緊急召集師、團干部,宣布兩條決定︰第一、尋找敵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突圍出去,到湘南展游擊戰爭。第二、萬一突圍不成,誓為蘇維埃新中國流盡最後一滴血。陳樹湘和師參謀長王光道率師直和101、102團余部共約四五百人向東突圍,100團在團長韓偉指揮下負責掩護。經過激戰,100團僅存30余人。韓偉決定︰分散突圍。12月9日陳樹湘在湘南搶渡牯子江時,被地方保安團伏擊,陳樹湘月復部負傷,最後只剩兩個戰士抬著陳樹湘走,被敵俘虜,陳樹湘伸手從月復部傷口處絞斷腸子,敵人砍下陳樹湘的頭顱,懸掛在他的老家長沙縣小吳門的城頭。至此,這支英雄的紅軍鋼鐵後衛基本全軍覆沒。余部幾十人上山打游擊,後來展到200多人,最後被國民黨剿滅。全師除幾個戰士隱藏民間得以幸免外,僅有韓偉一人找到了中央紅軍,55年被授予中將軍餃。

還好,自己來得及時,救下了他們,並且在最關鍵時分改變了這幾個人的命運。李劍生想到這里,心頭莫名地一曖。又看看周邊正在休息的紅34師戰士,禁不住流出兩行熱淚︰這麼好的戰士,終于沒有最後葬送在李德的瞎指揮下,也終于沒有犧牲在形如土匪的廣西民團手里,這本身就是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價值!對,這就是自己的價值!在肅反中,自己救下了1600多名骨干在新圩阻擊戰,自己又救下了紅34師這一切,不用說,正是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的價值!

想到這里,李劍生胸頭的豪氣終于又充盈起來,這才慢慢回過神。抬頭,卻現大伙都有些驚訝地望著自己。李劍生臉上一熱︰自己啊,還是太年輕了些,這不,眼下失了態!當下,也不好多做作,只好實話實說,道︰對不起!我剛才想起34師的戰士們惡戰得苦,心頭有些激動……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大伙心頭都有些活絡了!李郅、吳征、李玉幾個,那可是與李劍生一起日趕夜趕過來的,在路上的日子,那怎一個苦字了得?三天,急行軍近700里,平均每天200多里山路。要知道,那完全是用腳板走出來的啊!還好,總指揮告訴他們,知道是來救戰友,大伙才沒說什麼。這會兒戰友救下了、又消滅了敵人,心情高興呢。因此,總指揮這般一說,大伙都有同感。而紅34師的幾個師長,看李劍生的情形,又看李郅、吳征等幾個人的神態和裝束,知這支兄弟部隊這回為了自己部隊確實吃了不少苦,偏偏他們總指揮還在為自己叫屈,這一個感動啊,怎一個能用語言形容出來?當下,幾個師長心頭一齊感嘆︰這位李總指揮,真是一個好生的人才!互相對視一眼,一齊排成一行,再一次向李劍生鄭重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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