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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相信總是有辦法的,再說他老人家還沒說話,你急什麼。」大黑絞盡腦汁的想要勸說步離。但是這話說出來,大黑都覺得無法理直氣壯。

步離說道︰「你沒發現自從進入滄瀾學院……呃,好像真的是過去了好多年似地,說到滄瀾學院四個字,我都覺得有些陌生。話說,你沒覺得自從咱們進入到滄瀾學院,不管遇到什麼風險,他都不會出手?我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就算是問他,我那大爺也不會告訴我。所以,我不準備等了。幾年,十幾年的時間還不算什麼。真要是過了百十多年,怕是後悔都晚了。」

大黑吧嗒著嘴,把嘴里的煙吐了出去,又問步離要了一根。

一人一熊沉默無語的坐在頂樓,不像是有光污染的城市,在這里,銀河清清楚楚的能看見,月光也很明亮。原本應該是月朗星稀的夜色里面,這樣的場面絕對不會發生。而當這種事情見的多了,步離早已經見怪不怪。

過了許久,大黑又抽完了一根煙,才小聲的說道︰「步離,真要是死在這里,怎麼辦?」

「死了,也就不想那麼多了。」步離冷靜的像是一個瘋子。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像步離這麼冷靜的瘋子。大黑迷迷糊糊的看著步離,在大黑心里面,真是不知道步離怎麼想的。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天天望眼欲穿的等著,勾勾手指也就來了。可是在幻境之中這麼多年,步離就是硬挺過來。這些都是步離的事兒。和大黑沒什麼關系。可是現在步離竟然瘋到要毀了整個世界,看步離那樣子。可不是說說的。、

「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還要再提升一下金蟬月兌殼。這種靠著次數升級的術法。真是磨人啊,要不然以老子我的天賦異稟,早就到了頂級了。」大黑一邊磨叨著,一邊跳下天台,雖然還是人立而起的姿勢,但看著背影有些蒼老無奈。

能讓大黑真正發自心里無奈的,也只有步離。對于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和胡武老大人,大黑只是畏懼而已。

的確,步離已經定下來要這麼做。大黑也無可奈何。難不成還能把步離打成植物人?擦,那不扯淡呢嗎。願不願意先不說,大黑自認為自己打不過步離。自己一撅要拉什麼屎,步離都知道,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死就死吧,與其慢慢老死……或許步離說的是對的。

被步離折磨的要瘋掉的大黑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金蟬月兌殼之中,也只有這樣才能忘記步離正在做什麼,忘記死亡正在向自己走過來。

步離枯坐高樓,五心朝天的姿勢。仿佛是在修煉。三十二只雜交變異體在步離的掌控下開始以步離身下的大廈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一個個魂陣,鐫刻的愈發熟練。一個個三階的以爆炸毀滅為主的魂陣被靜靜的鐫刻出來,等待著被引爆的那一天。

就像是在城市下面埋藏了無數多的炸藥一樣,步離正在把整個世界變成一個巨大的火藥庫。用大黑的話講。步離已經喪心病狂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步離不吃不喝。不眠不歇,三十二只雜交變異體鐫刻了數不清的魂陣。如恆河之沙。如果鳥瞰下去的話,無數的魂陣更是變成一個個巨大的魂陣。又構成更大的一個魂陣。大圈套著小圈,步離依舊沒有停手,似乎擔心威力不夠,無法毀掉這個世界似地,以一種古井無波的心態去做著一件枯燥無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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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要看的步離的心性?」賈天宇似笑非笑的看著蜃影里面步離耐心無比的在做著一件事情,做了很多年,似乎還要做更多年似地。魂陣已經幾乎佔滿了整個空間,至少蜃影所及的範圍之內全都布滿了魂陣。賈天宇似乎有一種感覺,當步離引爆魂陣的時候,別說是那個世界,或許就連蜃影都會爆開。

王子冉有些尷尬,所謂的心性,是要看看在寂寞無聊的修煉之中到底能不能枯坐,到底能不能謹守本心。修煉之道,逆天而為,要是沒有一顆堅定的心,是無法登峰造極,體悟天道的。可是,王子冉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步離竟然用世界里面無窮無盡的時間去耐心的布置魂陣,魂陣的數量已經比滿天繁星還要多少一些。而且步離並沒有收手的意思,不知道要做到什麼時候。

「這孩子的心性……」王子冉也听見了步離和大黑的對話,這麼多年,蜃影中的時間流逝雖然和外面不一樣,但每逢關鍵時節的點都曾經細細的看過,步離似乎就是對那叫蔡小仙兒的姑娘有興趣,對其他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這是個什麼心性?愛美人不愛江山?甚至怕錯過,想要以一種瘋狂的自殺式的方式破解空間……

人生除死無大事,要是生死瞬間,遇到極大的波折,或許有人會慷慨就義。可是這種平淡到波瀾不興的世界中,還能義無反顧的去自尋死路,真是說不出來這個叫步離的小子到底是心志堅強或是脆弱不堪。

「且看著吧,這一次學院在魂瀾大陸和故土之間,有些事情很是難做。」賈天宇自嘲的笑道︰「那諸葛肯定在笑話我,這麼多年,歲數都活到了狗身上。到了我這般年歲還是瞻前顧後,沒有個定性。」

「院長大人是心戀故土,我知道。」王子冉道。

「當年的老人,就你我二人,有什麼話,直說就好。」賈天宇看著飛速變化的蜃影中步離的身子一動不動,三十二只雜交變異體穿行于大街小巷,鐫刻魂陣的速度甚至要比學院中最強大的魂陣師還要熟練了幾分。想要給他一個機會,沒想到這小子會這麼用,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沒什麼好直說的,我們也都老了,這輩子死里逃生的次數太多了,反而更是怕死。」王子冉緩緩說道︰「那時候在神族大陸的天塹里關著,我們誰都沒想到還能活著出去。當年被那個瘋子襄裹著經過極北苦寒之地的時候,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每一刻身邊都有人倒下去。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那時候,我已經絕望了。」

「我也絕望了,要不是一口心勁兒支撐著不肯死去,怕是連骨頭都化作灰了。」

「來到魂瀾大陸,殺了那麼多土著,眼楮都不眨一下。經歷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哪里還會把人命放在眼楮里面。但是這些年過去了,你我都知道,我們都在怕死,都怕把那瘋子封印的詛咒落在我們自己身上。像是你說的那樣,且看著吧,能看一看這孩子到底想要做什麼,能看到第二次神族東征,也不算白活一回。」

「諸葛自以為是,那就讓他自以為是下去好了。」賈天宇說道︰「做了那面想要做的事情,大陸橋的封印我也沒去加固,可是這個叫步離的小子,我不準備殺了。」

「當然不能殺,要殺的話,也得是那家伙殺,跟咱們沒什麼關系。」王子冉嘿然說道。

「我看不懂這小子,說句實話,我怕我要是真動了殺心的話,最後死的反而是我自己。千古艱難唯一死,老了老了,到最後卻怕死怕的要命。」賈天宇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幾千年找不到該怎麼走了,我們的壽數也都差不多到了盡頭,不能破碎虛空的話,怕是這次你我都在劫難逃。這小子身體里面的那股子奇怪的力量,到底會不會帶給我們改變,我也不知道,希望能吧。」

「我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致,我倒是喜歡這小子。他那頭熊也不錯,是個好玩的家伙,臨死之前能看見這麼有趣的人和熊,也算是走運了。」王子冉笑呵呵的說道。

「‘白亮’在後面已經幾乎恢復了神使的實力,要是步離他們面對‘白亮’的時候遇到什麼危險,你準備出手嗎?」賈天宇問道。

「不出手,我只看著就好。他要是能走出滄瀾學院,是他的運氣和實力。要是走不出去,也就那麼回事吧。你還有一絲盼頭,我不想了,死也就死吧,活著似乎也沒什麼意思。」王子冉道︰「你看這小子,好像要動了。」

兩人一同注視著蜃影,一道魂術落在蜃影上,時間的流逝雙側同步。這種玄妙至極的魂術看起來的確堪稱神奇,能掌控兩個世界中的時間,讓人難以置信。

在蜃影之中,步離緩緩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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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步離無休無眠的用雜交變異體布置魂陣,憑著胸中一口堅毅的信念,一直不覺得枯燥,不覺得厭煩的做了十年。無數的魂陣相連,雖然用了十年的時間還是沒能走到城市的盡頭,遠處依舊燈火闌珊,依舊人潮洶涌,但步離相信,自己這一擊,有三成的把握破去這個世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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